雙子姊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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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宵闇異聞 | 五十夜

好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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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子姊弟
5 years ago
景和慧坐在樓梯上,聽著公寓裡的居民們對某個廣播節目的激烈討論。似乎是許多人都聽見了受歡迎的戀愛廣播節目播出和主題完全無關的內容,事後製作單位卻表示他們沒有這樣播放,輾轉在帝都間鬧得沸沸揚揚的。不過無論是廣播還是戀愛都距離小孩子的世界太遙遠,姐弟倆聽了一會兒就打著呵欠上床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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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ears ago
景一向習慣早上七時起床,洗漱完畢後,站在公寓門口旁曬一會太陽,然後再去叫醒還在睡的慧。正當她一如往常的站在有陽光照射的路邊舒展筋骨時,一個穿著奇怪服裝、看不清臉孔的人突然朝她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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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那個看不清臉孔的人用一種奇異的音調說道:「妳知道十紋的總部在哪裡嗎?」
景一臉疑惑地看著他:「ㄕˊㄨㄣˊ?那是什麼?秘密基地嗎?」
穿著斗篷的人靜靜地盯著她一會,好不容易才冒出一句:「也是,就算妳是個……子,也只是不懂世事的小鬼罷了,哪裡知道什麼特務機關呢,呵呵…」
景只覺得這個盯著她看、一開口就說出奇怪話語的陌生人有種恐怖的感覺,正想趕快回到公寓裡時,卻被問路人叫住了:「喏,小姑娘,這個給妳吧!」那人攤開的手掌上,是一顆顏色詭異的飯糰:「給妳吃吧!希望妳能為『那位大人』奉上一份力量,」斗篷人又低聲說了一句:「有著甜美妖力的小姑娘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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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子姊弟
5 years ago
慧覺得自己的雙胞胎姊姊從今天早上就很奇怪。慧的體力不好,平常總是坐在公寓門口看著著自家姊姊玩耍,偶而才會陪景去附近的大街上逛逛;然而今天早上醒來景卻拉著他走上大街,還越走越遠,已經離開帝都中心來到郊外了,問景要去哪裡也不回答,和平時健談的模樣實在判若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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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ears ago
當慧正在思考姊姊怎麼了的時候,小路對面走來了一個人,抬頭一看,居然是上次給了姊弟倆貯古齡的化貓.千代小姐。
「哎呀,你們好。為什麼你們會在這裡?這裡很遠呢。」千代詫異地問道。
「千代姊姊…我也不知道呢…我早上起來,姊姊就拉著我出門了……」慧小聲地回答。
正有點訝異先回答的人是看似安靜的慧時,千代瞟了一眼今天異常沉默的景,然後「咦!」地猛按住景的肩膀:「這是怎麼回事!?」然後有點用力地抬起景的臉,表情嚴肅地緊盯著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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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ears ago
慧見到千代異常的反應,不安地拉著千代的和服下襬,囁嚅地問:「千代姊姊…姊姊怎麼了嗎…果然哪裡怪怪的嗎…?」
「弟弟你也覺得妹妹怪怪的嗎?嗯…我覺得她身上好像有一股很奇怪的氣。而且和上次不太一樣,看起來很沒精神呢。弟弟你們有遇到什麼奇怪的事情嗎?」
「沒有…應該沒有……姊姊今天比我早起床,我起來時就是這個樣子了…」
千代又盯著景一會,想了又想,說:「感覺事情有點嚴重呢!好吧,我知道附近有可以解決這種情況的人,弟弟你願意跟我來嗎?」
慧看著景毫無生氣地臉孔,難得大聲地說:「…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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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ears ago
千代揹著景,和慧來到一處深潭,深潭的上方有著瀑布,瀑布的水簾後方有個石洞。千代把景放在樹下,帶著慧來到水潭前,告訴慧幫她撿拾適合打水瓢的扁平石頭:「我的朋友告訴我,這裡的潭子裡住著一隻活了很久的大百足妖怪,只要用對方法,就能請他出來幫忙。首先,就是打水瓢。」千代捲起袖子,露出自信的笑容:「別看我這樣,我很會打水瓢喔!以前一起玩耍的男孩子都輸給我呢!」
慧按照千代告訴他的方法,抱著一堆適合的石頭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這些,夠嗎?不夠我再去撿…」
「夠的,接下來看我的吧!」千代伸手撫平慧總是亂翹的頭髮,開始努力打起水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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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段時間,瀑布後的石洞傳來了一道沙啞的怒吼聲:「吵死了!老夫睡個覺硬是在老夫家門前弄出噪音!信不信老夫撕了你們啊!!」
千代露出「成功了!」的表情,把手放在嘴邊大喊:「打擾您睡覺真是對不起了!我們有事想要拜託您幫忙!拜託您了!」
慧看見千代的動作,也努力地大喊:「…拜託!拜託你!救救我姊姊!拜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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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ears ago
石洞沈默了一會,才發出了有什麼摩擦地面的聲音。水潭中心出現了一個奇怪的陰影,然後出現了一隻蒼老的巨大百足。老百足慢慢地爬上岸,發出不耐煩的聲音問道:「是哪個該死小鬼需要幫忙的?啊?不知道打擾別人睡覺很缺德嗎!!」
千代正要開口,慧卻拉住她的袖子,聲音微微顫抖卻清晰地說:「那個…百足爺爺…是我的姊姊,我在早上起來之後就覺得怪怪的…她平常很有精神,愛笑也愛說話,知道我不能陪她玩也不會勉強我…今天卻拉著我走到很遠的地方來,問她要去哪裡也不回答,看起來也沒有精神……而且、而且平常她這時候就會說肚子餓了,可是走了這麼久了,到現在什麼都沒說…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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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ears ago
見慧劈哩啪啦地說個不停,老百足不耐煩地舉起手要他停下:「夠了夠了!所以是你的姊姊需要幫忙嗎?真囉嗦,先把那個小女娃讓老夫看看吧!」
千代連忙把景從樹下抱過來。老百足仔細地看了景,指著肚子說:「好像是吃了什麼亂來的東西啊!這些骯髒的氣都聚集在這裡。」
千代連忙開口:「老前輩,您能幫幫她嗎?」
老百足道:「老夫是有辦法,不過老夫從來不免費幫人的。」
慧一聽,緊張地說:「千代姊姊,我沒有錢…」
老百足馬上插嘴:「老夫不要那些臭銅板,老夫只要吃的!要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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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ears ago
千代拿出她的包袱,從裡面拿出上次給姊弟倆的貯古齡,問:「請問這個可以嗎?這是一種叫做貯古齡的異國甜食,最近帝都正流行。」
老百足故作姿態地看著貯古齡:「甜食啊…只有這個嗎…讓老夫再想想啊…」
慧見老百足不滿意的樣子,也跟著翻找。突然靈光一閃,連忙從和服袖子裡拿出幾根鐵鼠尾巴。那是遇見千代的那一天,在公寓門口發現的。
老百足見慧拿出的鐵鼠尾巴,立刻大聲說:「那個不錯!老夫還挺喜歡的!」伸手接過以後,老百足砸著嘴說:「雖然份量還不太夠,不過看在你是個座敷小鬼的份上,老夫勉強幫了吧!」語畢,老百足突然伸展身體,潛進了水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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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岸邊的兩人都要懷疑百足妖怪是不是拿到吃的就跑走了時,老百足又從水潭裡冒出來,從嘴裡吐出一個裝著爛泥的破碗。老百足對著兩人說:「來吧!讓那個小女娃把碗裡的東西喝下去吧!」
慧瞪大眼睛,千代則是高聲對著百足妖怪說:「這位老前輩,您怎麼能這樣呢!這是泥巴吧!」
老百足怒聲道:「不識貨的臭丫頭!這可是某個河神的靈丹妙藥呢!老夫從他那裏也只偷了一星半點,好心分給你們居然還被嫌棄!不要就算了!」作勢要收回那個碗。
慧連忙拿過那塊碗,對老百足說:「對不起百足爺爺…千代姊姊只是擔心我姊姊而已…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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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小心翼翼地層碗裡沾了一點泥巴抹在景的嘴上,見景沒有任何不良反應後,才讓千代幫忙把整碗的泥巴給景喝下。過了一會,景開始咳嗽,接著吐出了一攤混著食物殘骸的黑色液體。接著景睜了睜眼睛,茫然地看向四周,對著慧和千代問:「這裡是哪裡?」
老百足搶先說道:「這裡是老夫的家。那個小男娃和那個丫頭把妳帶來找老夫幫忙,因為妳看起來怪怪的。」
千代偷偷瞪了百足妖怪一眼,然後放柔聲音對著坐立不安的景說:「沒事的,妹妹。說說看,妳是不遇到什麼奇怪的人了?」
慧補充說:「還有景是不是有吃什麼東西…」
景想起早上那個詭異地問路人,小聲地說:「早上,慧還沒起床、我去曬太陽的時候,有一個人問我『ㄕˊㄨㄣˊ』的總部在哪裡…然後他給我一個顏色看起來有點奇怪的飯糰,不知道為什麼就很想吃掉,然後我就沒印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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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ears ago
老百足神色莫辨地聽完,思考了許久才開口:「搞不懂啊…這個人感覺挺莫名的,老夫弄不明白。不過小女娃,這次妳也不對啊!」百足妖怪換了一副嚴厲的口吻認真說道:「陌生人給的東西怎麼能亂吃呢!如果吃壞肚子也就罷了,嚴重的話你可是會『消失』的喔!」
「『消失』?」雙胞胎異口同聲地發問。
千代也嚴肅地說:「沒錯。消失就是不見了。妹妹你如果不見了,不就留下弟弟一個人了嗎?」
景呆呆地聽著千代的話,突然抱緊慧,然後像是再也忍不住一樣的哇哇大哭:「嗚…嗚哇!我不要不見、我不要留慧一個人,我不要…嗚哇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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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代和慧帶著哭累的景離開了受不了小孩啼哭的百足妖怪的水潭。一路上三人默默無語,直到靠近一個有人煙的村落時慧才開口發問:「吶,千代姊姊…什麼是『ㄕˊㄨㄣˊ』?為什麼你和百足爺爺的表情都很奇怪呢?」
千代看景也好奇地湊過頭,遲疑了一下才回答:「是『十紋』喔!他們是『厄除者』。」見姊弟倆仍一臉茫然地望著她,繼續開口說:「所謂的『厄除者』,也被稱為『袚妖人』,是能對付妖異的存在。這些人類的組織,還細分為十紋和六生…」
千代突然停下,掩起嘴輕咳一下才又說道:「哎呀,我好像說得太複雜了呢。你們只要記得,這些人是有辦法讓我等『消失』的人類就好了喔。」又輕聲補了一句:「雖然也不是全都是壞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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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好像聽懂般地點點頭,把頭轉向旁邊,突然皺起眉頭,看著路旁的村民,略帶驚恐地說:「那些人在吃我早上吃的奇怪米飯!」
其他兩人順著景的目光看過去,只坐在屋外的村民手裡拿著裝著漆黑顏色的穀物,雙眼無神地食用著。其中一個老婆婆,邊吃還邊呢喃道:「感謝…感謝神明大人的賜予…賜予我們豐衣足食…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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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代牽起姊弟倆的手,悄悄地加緊腳步,快速穿越這個令人不快的村莊。離開村莊後,千代蹲下身子,看著雙胞胎的眼睛說:「像剛剛那種情況也可以找十紋幫忙。不過你們身為怪異,還是當作沒看見吧。」
景點點頭,慧則是默默在心底想起告別百足妖怪時,那個老爺爺趁著千代不注意時和他說的悄悄話:「小男娃,雖然叫做十紋的人類很可怕,不過有時候同為怪異的我等也有居心剖測的人噢!不要輕信身邊的人啊,無知的小鬼頭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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