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對他破口大罵，說他毫無人性，將來肯定會遭受報應；有的則對他動之以情，說著自己還有夢想和抱負，不想死在這裡，求他放過自己。

他那金色的眼眸沒有情緒起伏。
只是冷靜地吐出回應：「那不是，我能決定的事情喔。」

有時也會受到威脅和攻擊，但是實驗室裡的小白鼠們大多沒有什麼攻擊性可言，只要微微笑替他們打上一管鎮靜劑，再聯絡其他人把他們帶回房間（牢籠），輕輕鬆鬆就解決了。

對百鹽來說，那只是日常的一部分。
枯燥乏味又無趣。
沒有有趣一點的小白鼠了嗎？他垂著腦袋，困惑地思考著。

某天，百鹽看見一個小女孩站在走廊上，無所適從地東張西望著，似乎在尋找什麼。
那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穿著白色的連身裙，光裸的雙足、左邊的腳踝掛著矽膠製的紅色圈圈——上頭估計還有一串數字吧。

又是脫逃的小白鼠。

最近的比例似乎有點高到異常了，他不認為這裡是那麼不謹慎的地方，所以——刻意為之的可能性，或許還高一些些。
雖然放著不管也會有其他研究人員來處理，但還是不希望無端替我增添工作量啊。
想到這裡百鹽就忍不住嘆氣，放輕腳步，走近那隻小白鼠身邊。

「咦、咦⋯⋯？」女孩抬起眼來看著自己，她有些受到驚嚇，但除此之外並沒有要逃跑或是攻擊的樣子。
「迷路了嗎？」
沒有來由，百鹽提出疑問。

女孩純粹的眼睛先是眨了眨，接著用力點頭：「嗯！我的朋友，被帶走了、我找不到她⋯⋯」

啊——是其他小白鼠吧。

「妳想要去找她？」
「嗯！」女孩再次用力點頭。
「這樣啊。沒事的，妳只要回房間等她，很快就能再見到面了。」

大概吧。
不是百鹽負責的小白鼠，所以他不曉得。只是確實存在著那樣的可能性而已。

眼前的並不是想要脫逃的小白鼠。
百鹽朝女孩身上瞥了幾眼，注意到她的手臂和腳上除了針筒注射的痕跡以外，還有一些明顯是被毆打的傷痕和瘀青。
這裡的研究人員不會刻意毆打作弄小白鼠，這是百分之百存在的共識，那麼，這些傷口從何而來？

思考著這些問題的同時，女孩對百鹽露出大大的笑容。
百鹽疑惑地歪著頭。
「有誰打了妳嗎？」

仔細一看某些傷口還滲著血，那麼應該是非常新的傷口。
百鹽掏出常備於白衣口袋中的藥膏和紗布，彎下腰來替女孩做簡易的傷口處理。
他看著女孩的眼睛，又問了一句：「有誰打了妳嗎？」

女孩依然笑著。
她以十分燦爛的笑容，回答了百鹽的提問——

「是我的朋友喔！」

小白鼠攻擊小白鼠的事件，嗯，偶爾也會有這樣的事件呢。
百鹽大概知道為什麼女孩口中的「朋友」會被帶走了。

朋友是什麼。
百鹽不是很理解，他沒有做過那樣的實驗，沒有親眼看見、沒有數據記錄，他就沒有辦法定義這個詞彙。
雖然這也不是真的那麼重要。

「走吧，我帶妳回房間。」百鹽迅速瞥了一眼女孩腳上的編號，接著直起腰來往前邁開步伐。
他很快便感覺到身後的少女跟了上來。

「謝謝你！醫生！」
女孩略帶稚氣的聲音從背後傳來，百鹽沒有停下腳步或是回頭看她。「我不是醫生。」
「可是！就像醫生一樣！」

百鹽不太明白她的話語，也不想繼續探究下去，有點膩了。

「我和妳一樣，只是被豢養在這裡的小白鼠而已喔。」

縱然擁有相對而言更多的資源和活動空間，甚至可以決定要做什麼樣的實驗，決定小白鼠的去留、不對，說是生死才更恰當一些。
然而，他也同樣被豢養在籠子裡。

人類，不就差不多是這樣的嗎？

✂-

雖然把他人看成小白鼠，可是百鹽也沒有覺得自己比他們更優秀或是高級到哪去
充其量是實驗場所不同吧

只要是小白鼠（人類）
沒有優劣之分的

好睏ㄛ不知道自己在寫三小（幹）

小白鼠一號來排隊ㄌ

caopinomat: 嗨我是小白鼠零號（裡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