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覺得我有什麼興趣？」
他挑眉望向那個問話的少女反問，而對方的注意力似乎放在一旁木櫃上的娃娃上，沒注意到他不耐的眼神。

「不知道呢……黎是把工作當興趣的類型？還是把興趣當工作？」綠髮的少女在櫃子前用手比啊比的，像是在目測裡頭物件的尺寸。

看到少女完全沒有要看向自己的模樣，他重新把注意力移回工作上。

「妳呢？是因為喜歡木工才做這份工作，還是因為自己擅長，所以才持續這份工作？」
「欸──明明是我先問的！黎好狡猾！」

能聽見沙發靠背被拍打的澎澎聲，用不著抬頭也能想像少女趴在上頭鼓起腮幫子的模樣。

「我的話嘛……說是興趣也……我爸爸是做木工的。」
雖然抗議了一下，少女還是乖乖開口回應，她的聲音有些失去活力，變得比較像是一般的談話一樣。

「那麼是繼承父業了？」黎順著話題詢問。

「是這樣就好了……」「嗯？」
「唔嗯嗯，沒什麼，應該算是那樣吧！」

少女乾笑著回應。

黎抬眸看了眼綠髮少女，她心不在焉地看著地毯，於是他坐直身子，望向少女的方向。

「如果有煩惱的事情可以跟我說，雖然我大概也幫不上忙，但身為長輩多少能分享經驗。」
「沒──事的啦，我沒有什麼煩惱的事！」

少女笑著擺擺手，就像平常一樣。

「黎還沒告訴我你的興趣是什麼呢！」

「以目前來說，無疑是雕塑和製作人偶吧。」
黎抱起另一具人偶，以木梳梳整有些毛燥的淺金捲髮，並調整好歪掉的緞帶。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啊？」少女從椅背繞回沙發正面，往上頭一坐。

黎瞄了眼比自己還高大卻又比自己還小許多的少女，便將視線移回人偶上。

「很小的時候，那個時候沒有什麼玩具，總是自己挖一些有黏性的泥土做些小動物玩，等到注意到的時候，村裡的孩子都圍在身邊，好奇地問我在做什麼……」

說到這時，黎的動作慢了下來，將抱著的人偶轉向正面，呆望著人偶的臉龐。

「一開始，也老被那些同齡的孩子笑，麻雀做得像雞，兔子做得像狗，那時的我也挺硬骨，很不服氣，剛好附近樹上有毛毛蟲，我就每天看每天看，做了好幾只一模一樣的毛毛蟲。」

黎輕笑出聲，放下人偶，小心調整好動作放回櫃中。

「我把那些毛毛蟲上了色，拿去丟那些孩子，還真嚇到了他們，一個個退得老遠，之後他們就因為毛毛蟲做的像而跑來問東問西，還抱了小狗什麼的來讓我觀察。」

黎抱起其他人偶，一個個按序整理擺放，一邊閒談著自己童年的事，而綠髮的少女坐在沙發上，聽得十分認真。

「……要說成為興趣的契機大概就是這些了吧，想要做出些什麼，無論是為了自己還是他人。」

黎說到告一段落才抬頭看向少女，後者睜著圓滾滾的雙眼直盯著他。

「……怎麼了？」
被盯得有些不自在，黎忍不住主動開口。

「你是不是又沒吃東西了？」
少女的眼神顯得有些懾人。

黎頓時沉默了。

「上一餐是什麼時候？」
「我昨天有吃早餐……等等，還是前天……」

剛把手套收回口袋的他抬手揉亂了自己瀏海，皺起眉頭苦思。

「黎、先、生。」

她的面容依然笑容可掬，卻多了股威脅感。

「我說過要記得用餐的吧？」
「嗯，我有吃。」
「今天呢？」
「沒有。」

一來一回的對談並沒有讓氣氛比較和平。

「……我去拿吃的過來，你等著。」

少女才剛站起，黎幾乎整個人都要彈起來。

「不不不，我弄吃的就好……啊，不然我們下樓看看有沒有想吃的東西，我可以請妳！」

聽著黎少有的急速語氣，少女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不煮不煮，我自己也不想吃我自己煮的東西。」
她悠然地走到房門口，回頭看向黎：「要一起吃晚餐嗎？」
「嗯，我收一收就出門，我會敲妳房門。」黎還是鬆了很大一口氣，仍有些戰戰兢兢地看向少女。

「那麼晚點見！」
「好。」

少女離開了房間，將門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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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啦我老是把消失值的意義搞反（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