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滿】維宸♮宛♭聿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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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定交流 with kitty_1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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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在風和日麗的午後,
和你走走。
沒有特別的目的或理由,
只是並肩,那便足夠。
latest #44
期中考來到尾聲。

溫維宸提著兩大袋飲料來到班上,來自對考生的憐惜與聊表慰藉。考場上還死氣沉沉的學生,不意外地歡天喜地起來,他跟著揚起微笑,目光晃過每個人的神情,想銘刻於心。

然後他看到了少年。
準備回家的少年,頭髮仍柔軟微捲;他記得指腹擦過髮絲間隙的觸感,像是撫過流光碎屑,惹人眷戀。
「育維。」
三步併兩步,他走上前去,似乎是一兩個星期來,首次呼喊人的名字,在音節末端賦予繾綣笑意。

歡聲鼓舞的班級裡,他們不奇怪,也未引來側目。但他承認自己沒有擬好草稿,只是下意識的脫口。
「……考完試了,這週末有什麼安排麼?」
只要還是這個教室的學生,他就得一直聽他的聲音。但是叫喚這幾個字,已經是好久的事。
害怕?興奮?冷汗從滑過臉龐,只有在想起他時才會加速的心跳又鼓動了脈搏。
陳育維告訴自己要冷靜,這一兩個禮拜他從沒認真地看過溫維宸一眼,也沒把心思放在任何一堂課上。他就這樣渾渾噩噩的過了期中考週,即使自己平常也是這樣。但是他不願意再經歷一次自己為了和他的事魂不附體的日子。
立即下載
oO(只要不要搞砸就沒事......對......)

笑容,陳育維,把形象維持住。
他勾起自己的嘴角,轉過頭來看向對方。

他沒有改變,一直都是那天在教室裡的樣子,在夢裡遇見的樣子,在想念中看見的樣子。

陳育維的笑容有一些鬆懈,一些安心的感覺
「沒事呀,只要你不要急著寄成績單給我媽的話我假日就沒事」
他拿起溫維宸請的飲料,用滿是笑意的嘴咬住吸管吸了一口
好像很久,沒有這樣清楚看見少年的表情了。笑容背後想著什麼呢?只是一如往常地揚起嘴角?

「那假使我一直不寄成績單,你就會一直有空嗎。」微笑,話語的力度放得很輕很淡,就像落葉飄至水面,波瀾不驚,深怕驚擾游魚、或是在河畔闔眼淺眠的時間。
溫維宸神色平靜、意味深長,是平常講課時的那份從容;但與其說是問句,更接近於請求
「……你的作業簿落在教室後面了,要收好啊,期中考後還會用到的。」話鋒一轉,他突然若無其事交出原本背在身後的冊子,上面的確寫著對方的名字,是地科的習題。

溫維宸,你想幹嘛啊。
有道聲音在心中叫囂,但他仍遞出作業本,捏著邊角的指尖隱隱顫抖,音色更加輕柔,「打開檢查看看?」

我沒有想幹嘛。彎起眉眼笑,等待對方接下。
他在心底回答著:我只是,捨不得人離開。
聽到對方的話,他還是哈哈哈的笑了出來
但是他能聽到對方淡淡的語氣間有著東西,那字裡行間的隱藏的不是無聊的幽默。

那天的事對溫維宸帶來了很大的傷害吧,畢竟自己那天喃喃自語的道歉是不會被世界上任何一個人聽到的。

原本只是想打哈哈過去,說要是這樣就好囉~之類的話來把看似良好的氣氛給維持住,但是他最後也只有被動的接收對方接下來的訊息

他聽著他的話,伸手接過對方遞來的習作本
習作本?
這傢伙莫非是想找自己寫作業吧?那種兩人的密閉空間原來沒有帶來創傷後壓力症候群嗎??

「考完試了你就放過我嘛......」下意識的抱怨著,自己的成績真的不好,但是也不用這麼嚴格吧?

陳育維瞄了對方往常的笑容,不疑有他的打開本子。

捏著邊角快速翻著習題本,薄薄的本子在其中一頁緊急煞住。

這頁跟其他面沒什麼不同,就是有著照解答藤上去的習題和紅筆的痕跡,但是唯一不同的是,有東西被夾在這一頁

特殊材質的紙上印著遊樂園的名字
遊樂園……? 等等……這是要約會嗎? 等等等等等?? 等等啦!!

陳育維迅速用雙手合上了本子 一瞬間想法像是被煮滾的水,在腦裡沸騰著

我要和溫維宸出去?單獨嗎?等等啦我想想 不行吧,那時候不是很尷尬的嗎?太突然了吧…… 不行的……我們一定會很尷尬,那天的事又會重演 好想去,我想跟他出去 不行,我沒辦法再直視他,我不能去靠近他

我要拒絕,抱歉了

「我們、我們哪天要一起來討論地科呀……?禮拜六……?」

陳育維冒著冷汗,他微皺著眉開心的笑著

我在幹嘛

不是要拒絕的嗎

我在想什麼

我想

我想跟溫維宸待在一起。
他依然記得那天的事情。
記憶猶新到不可思議;曾以為自己是健忘的,特別是對於疼痛、愚蠢、自不量力的,那些軌跡。

不知不覺,他總會想起夾雜哈密瓜牛奶甘甜的鬆餅味,想起歲月靜好中,少年的笑靨,想起明亮炙燙的星辰,渴望伸手觸及卻勇氣俱失;並且,想起那轉身奔離的背影。

不只一次的自問,在蟬聲唧唧的早自習、在柔聲指導的課堂間、在夕暮低垂的走廊與空蕩無人的黑夜。
注視對方的一舉一動,不願錯過絲毫。
他承認自己有些工於心計,用這樣的方法來明示暗示,倘若少年的解讀是拒絕,可以若無其事當作偶然為之的錯誤;倘若少年願意接受,那自然是過分美好的結果。

……育維啊。
微瞇起眼,他捕捉到人突然僵硬的動作、若有所思的停頓,再接著,是被猛地闔上的作業簿。
感覺心臟,也同夾在裡面的那張遊樂園門票一樣,狠狠被擠壓、揉捏,變成怪誕的不規則狀。

——哪怕一次也好。
然後他聽見,少年的答覆。
眼瞳瞬間明亮,像是桃花林終於迎來花期,盛放一季燦爛與興盛;溫維宸不由得莞爾,凝視對方好半晌。

伸手,想揉開人微蹙的眉心,但指尖挪移,改成輕拍那頭黑髮,和平時鼓舞學生的動作如出一轍。
不能過火,不能踰矩,不能、帶來困擾。

「嗯、就禮拜六吧,適合學習呢。」在私利與道德的天秤上走踏,他感覺自己化作惡魔,微俯下身低語:
「我去接你,好嗎?」
上了賊船

陳育維被那大大的手拍回眼前的畫面

下意識的也伸手摸了自己的頭頂,有些疑惑有些賭氣的看了對方一眼

他看見兩個人在教室裡,用語言玩著角力、用食物玩著曖昧

他們好像又回到一開始那樣不停交換著獵槍和兔耳朵,而這回輪到自己代表被欺負的角色

看看他把幾句看似貼心的暗號說的多麼煽情就知道
陳育維不禁打一個冷顫,原本還想誇誇他挺識相的,但是現在配上他的模樣,突然覺得有點像援助交際的現場

「好呀,我會穿的可愛一點等老師的」改變不了的習慣,惡趣味的臺詞模仿,使命一樣的鬥嘴
他瞇起眼睛看向老師,一句小無聊是不會被別人聽到的

不過如果是為了得到你有趣的反應,就算被聽到一句,大概也沒關係吧?
從話語中感覺到一股不甘示弱,少年的身影在眼前與那天重疊,而又不盡然相同,畢竟在他眼裡,每刻每秒都是無法被再生再製的瞬間,且每次,都更加深陷其中。

「平常的樣子,就足夠可愛了。」
收回還有些依依不捨的手,溫維宸無意識的平鋪直敘,沒有巧舌如簧的說詞或虛張聲勢的誇飾,接在對方玩味式的台詞後頭,自然而然到有些不尋常,毫無遮攔。
數秒後,才慢半拍反應自己說了什麼。
因為久違地與少年交談?因為嘴角的笑容、捏住作業本的手指、微皺的眉太過引人憐愛?因為焦慮生的恍惚?

溫維宸緩慢眨眼,左手指尖捏上早已來不及掩飾的泛紅耳垂,所言所語還在故作鎮靜,語帶調侃。
「是嗎,原來育維有這樣的嗜好呀?那我就拭目以待啦。」側過身,手不明顯的擺動,「週六見。」
……?

陳育維覺得渾身不對勁,他感受到心跳,感受到腦裡的混沌

自己個性頑劣,不愛負責任且幼稚,這樣被誇獎還真的是頭一次

眨眨眼,他看見自己在對方平淡如止水的眼裡自己是多麼閃亮

他很認真,很認真很認真的認為自己是可愛的

而我,我對他有沒有什麼看法?

對一個對自己一點也不了解的青少年來說,眼前的人是什麼呢

換對方眨眼了。
溫維宸一連串的動作被陳育維捕捉,感官太專住於眼前所以根本沒聽到他說什麼,他只是看著他表演如何失敗的隱瞞自己失神失言的樣子,還忍不住偷笑了出來

充其量只是一隻笨蛋狐狸罷了,真可愛

靠啊我怎麼會這樣想,這有點gay啊

可是就……

「是是是,禮拜六見嚕」好不容易才讓理性壓制感性並露出勝利的笑容,陳育維舉手也揮了揮回應對方
—週六—
引擎聲隆隆,駛過街口。
他已經幾年沒騎車了,重型機車一直寄放在朋友那裡,還以為不會有牽回來的日子;但騎單車接人總有種說不上來的違和感,最後還是做了與形象截然不符的選擇。

將車停在離對方家有一小段距離的巷內,直接騎到門口感覺太過招搖。溫維宸拿下全罩式的安全帽,帆布鞋踏出步伐輕快,淺藍色直紋襯衫半紮,長袖領口反摺在手腕。
指腹壓下陳育維家的門鈴,些微焦慮的因子浮躁著,他伸手揉了揉本就凌亂蓬鬆的碎髮,長吁一口氣。
緊張什麼。跟個孩子一樣。

事實上他看上去,也的確像個大學生。
——還是感情經驗零的大學生。

狐狸先生難得無助,雙手交互摩娑。
「是老師嗎?我馬上叫他下去」對講機把中年女性的聲音過濾的模糊,但是還是聽得到一個熟悉的名字
沒多久鐵門被打開來,黑髮的高中生竄出身子,捏在手上的白帽子在離開家人視線範圍後才戴上,白色的短袖配著刻意大一號的淺色牛仔外套,再來是黑長褲和老爹鞋,讓他像隻白肚子白腳ㄚ的黑兔子
看向對方的眼睛參有一些驚訝,一些好奇
對方的打扮相對在學校輕鬆的多,如果不說兩人有點像一個大學一個高中的兄弟

還是因為他很緊張讓他看起來青澀許多?

該不會是第一次約會?處男?
「早安呀老師~?我今天還可以吧?」雖然前幾天說了要可愛一點,但是自己果然還是只會打扮的跟其他同齡的人一樣

追隨流行、趕著約會、享受青春,對16、17歲的人來說再簡單不過的事,似乎很為難眼前的人

「是說我們要怎麼去啊?走路?」

「要是真的是我會立刻上樓喔~」

說些打哈哈的話給你聽吧,這樣你不會那麼表現的笨拙

也不會發現我也正為這次的出遊而心跳加速
「啊、謝謝您。」
聽見女人的嗓音,如懸吊的大石穩穩落下,略減焦慮,隨即湧上的卻是『老師』身分的罪惡感,他是抱著怎樣的心態來邀請?不是作為溫老師,而是溫維宸的私心。

鐵門拉開的聲響中斷思緒。出神地注視著少年,感覺自己像是衛星,被行星的引力牽動,無可遏制。
「……適合你,很好看。」戴上帽子就不方便揉那頭黑髮了,真可惜。後半段他自然不會說出口,只是有點狼狽於言詞貧瘠,「果然穿什麼都很好啊。跟我想的一樣。」
「反悔的話,可不行哦。」
略顯銳利的目光從桃花眼折射而出,纖長手指勾著機車鑰匙圈,微微前傾,在對方眼前轉動一周。

「你敢搭機車嗎?應該沒問題吧 ^__^」
想用勝負欲阻止對方回頭上樓,溫維宸迸出笑容燦爛,側身、邊問邊領路走向剛剛停車的地方。
似乎比平時的笑又添了點率性。

在移動的過程中,不禁好奇:「育維,你是怎麼和家裡人說的?班導師要幫你補習地科嗎?」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對方誇獎自己誇獎的有點支支吾吾,不過沒關係,陳育維也覺得自己今天打扮的很好看
心裡得意的笑後然後才和對方繼續對話
「機車會有什麼問題?我當然ok呀」
oO(騎機車來怎麼可以這麼得意啊~?又不是開一台高級車來載我真是的)
雖然自己也只是刻意逗對方的,但是不服輸的個性又讓自己露出好鬥的本性,腦袋裡盡是一些被激到後打嘴砲的無聊話
跟在旁邊,對方的話題又再下來,自己也自然的用幼稚的習慣來回應
「對呀~我跟我媽說我被老師盯上了要去老師家補習」
「不然我其實想說我們班導師有戀童癖想和我出去遊樂園約會的,但是我不想看你坐牢呀~」
對方的話讓他打住腳步,調適好剛才有些不自然的緊張情緒,眼底飛揚著神采,語氣清朗:
「誒——這麼說我得好好感謝你了?不過你肯定也捨不得我去坐牢吧,會很難見面的 ^__^」

誠然,想到剛才對方母親放心地託付,加上戀童癖的名詞,還是有一只冷箭紮上心頭的錯覺。
但比起耽溺思緒,更想珍惜現況。
談話間,來到剛才停車的小徑,溫維宸打開重機後車廂,拿出另一頂全罩式安全帽遞給對方。
車身呈黑色流線體,如一隻潛伏海域的虎鯨,只邊緣有紅色線條作修飾,低調卻也奢華。

發車、將車頭調轉方向。學校裡屬於教師的溫潤柔和已然退去,溫維宸朝人露出輕笑,眸光晦澀難解,用手背托著側臉,像是將惡與善悉數揉入語句中,聲音溫柔至極。
「上車吧,育維。」
陳育維沒有想太多就說出戀童癖的字眼,似乎不清楚這個字對一個成年男子來說其實真的蠻沉重的
他只知道只要他說這個詞而對方不反駁,自己就能心安理得地跟在溫維宸旁邊
oO不過我也確實捨不得你坐牢囉,少了你我身邊就沒人會對我好了~)
他看著對方那成年人的身影,不禁苦笑出來
自己居然連家人都可以騙,只為了和一個成年男子出門

誰叫他會真心的對我好呢,稍微被人指指點點大概也沒差吧?
跟在對方旁邊,兩人在育維覺得最不可能停下來的地方停了下來--一台重機停駛的位置
陳育維一愣一愣的接過對方遞來的安全帽,某部卡通裡坐上重機就會性情大變的角色突然在腦海裡冒了出來
這傢伙是怎樣,原來一直在學校裝優雅嗎
他看對方自然的將車子轉向,對自己說話的眼神裡盡是一種說不上來的銳利,讓他突然了解為什麼他要問自己敢不敢搭機車的事
就算聳動的新聞標題已經在腦海裡閃過好幾種版本,陳育維還是將白帽子摘下來換上安全帽
來就來吧,答應你要出門已經是在逆行這個世界了,順著馬路的機車又有什麼好可怕的

露出笑容,陳育維跨上了機車
過程中,默默觀察著人的動作,雖然一派游刃有餘的模樣,其實擔心少年會把安全帽塞還到自己手裡,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對方背影的記憶,比起正面來得更加清晰。

但臆測的事並沒有發生。後座承載了生命之重,承載了讓他即使脫序、也甘之如飴的明亮閃爍。
「要抓好噢 ^__^」
在人看不見的角度,兀自淺笑,並戴上安全帽,屬於重機的音色在巷內漾開,黑色虎鯨躍入世界。
儀表板持續攀升,略微超過速限。
車身靈活地晃過車陣,蔑視阻塞的十字路口,將高樓大廈共構的風景拋至腦後,壓過時間的蹤跡。

刺目的紅燈在不遠處亮起。

溫維宸放緩速度,在車身完全停下時,轉頭、看不見對方是什麼表情,只能微微抬高音量喊道:
「育維、還好嗎?」和車速一樣輕快。
兩側的街道隨著速度而成為模糊線條,他什麼都看不清。
在風的洋流間沒有溫度,陳育維因此也沒意識到自己跟對方的距離正因為緊張而拉近
緊張?還是興奮?
兩人正疾行在規則的邊緣上
陳育維認為自己應該開口說些氣憤的話,說你騎太快了,說我不想上社會頭條之類的,一般人在這個速度下會有的話
但是他只是一直看見自己鬆開手讓雙臂張開,讓引擎的喧囂竄過張開的指間,用指尖去掠過城市的臉龐
手抓得越緊,自由奔放的畫面越是清晰
他們像是舞女在車陣間搖晃舞弄,他們吸引每個俗人的目光,也很快地將那些人拋在腦後
直到紅燈亮起,他們才願意休息
他聽見那個孰悉的聲音突出在馬路的噪音間,問候著自己的情況
「你可以再騎快一點沒關係」是咒罵?是期待?陳育維的語句間能聽出他是上揚著嘴再說的,但是到底是要他怎麼樣,自己也不知道

也許是快吧,因為這樣你就會在每個紅燈時呼喚我的名字確認我的存在
溫維宸暗忖,剛剛好像從後照鏡,看到少年做出展開雙臂的動作,他以為是錯覺,但似乎並不是。
他想說,這樣子很危險的、有可能會摔下去的,或者是,你可以抓住我的衣服,之類關心的言語。

不過坦白講。將私心赤裸地剖開來講。
少年的模樣在鏡裡,就像飛鳥,伸展的臂膀是羽翼,而機車向前馳騁的動能,是他騰飛於空的加速度。
飛鳥是留不住的。
就跟七月盛夏的蟬鳴、大霧靄靄的離愁、溪水翻覆的洶湧、傍晚流瀉的霞光、指針描繪的時間,更具體或更抽象,事物都只能以文字及言語及記憶的形式停留,無法緊握。

他不想少年飛走,可那又如何。
於是他只能故作輕鬆的打哈哈過去,然後繼續在筆直的大馬路上飛馳,期盼那些風阻都被突破。
然後在每個路口,反覆詢問,確認少年還存在。
直到終於來到遊樂園門口的停車場。
車停入格線,溫維宸壓著可能名為疼痛的心跳,摘去安全帽,以虎口將髮絲微亂向後撩,桃花眼閃爍鋒芒。

「嗯、我們走吧?」
隔著安全帽輕拍對方的頭,又回復往日平和的微笑,溫柔繾綣,與天氣晴朗正合襯。
結果逼著對方在每個路口留下了自己的名字和聲音,陳育維的虛榮心和馬斯洛需求層次又被滿足了一些
最低調的大聲宣揚,沒人知道的炫耀著自己的惡行

陳育維不知感謝的得意著,忘記了沒有天空的鳥是不能飛翔的
給予寬容的天空不必陰沉,飛鳥永遠都會待在有你的地方,不論展翅還是休憩

只是雛鳥還不懂而已
一路都在高速上,回到地面上反而變得不習慣

他能從他站的地方看見摩天輪在轉動
他也能從他站的地方看見在女生嘴裡總是和「超帥」待在同一個句子裡的男人正在無意識的賣弄自己
結果自己被這個人拍了安全帽才收神,跟那些人半斤八兩的自己也就沒多說什麼,只能乖乖摘下帽子放好,默默地跟到對方旁邊去
來遊樂園的人基本上會注意的也都只是遊樂園本身,自然不太會看到這兩人身上
陳育維也用著自己覺得很專業的眼光打量了每個經過的人,確認根本沒人在看它們之後,才在自己跟溫維宸保持了一般人之間會有的距離
而年齡和距離帶來的身高差讓陳育維得稍微抬頭才能看到對方往常的笑容
「那我們要去哪?」既然說要走,總得去個地方吧?
大概也能猜到少年的目光在留意些什麼,他將一切盡收眼底,小心提醒自己不要步入荒謬。
「嗯?我想想……」
聽見對方的問題,他遲疑地抿唇。溫維宸沒怎麼來過遊樂園,少量記憶來自畢業旅行那種大場合,但那個情況下,暢遊的大約也不是遊樂園本身,而是那種群體共處共歡的喜悅。

只是覺得好像來遊樂園的人,都能被祝福。
就像是賊,偷一些他者的幸福,兀自沾染。
(dice)
「先隨意走走呢?」
最後,歸納不出能讓自己意滿心足的答案;唯一知道的是,如果跟對方就這樣站在停車場一天,他也無妨。

溫維宸首先邁開步伐,特意不等人齊肩,進入遊樂園的票閘入口,四處張望著所有遊樂設施。
朝人露出一彎笑容,「可以每一種都玩、也可以每一種都不玩,只要是我們覺得有趣的,都好?」
己的問題可能為難了一個成年人。

他也不是故意要為難他,只是既然是他約的,應該多多少少有點計畫吧?

結果對方答出一張正在仔細思考的側臉,估計大概是在回憶自己曾經去遊樂園都會做什麼吧。

陳育維只是看著他,好奇自己是第幾個和溫維宸來到這樣的環境的人

oO(看這思考的速度他鐵定沒和別人來過遊樂園)

不知為何在這個想法蹦出來時,自己頓時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而對方最後非常含糊籠統,好似自己是個尖酸的記者,而受訪人用著最安全的SO做了回應

自己是不是該教他平常自己和同學都做什麼呢,像是拍一些照片放Instagram,或是挑戰一些沒人敢的設施?

算了吧,我們既不能po文,也無法玩太過於刺激的事物

陳育維默默的跟在後頭進門,用點頭回應了對方的問題

我就聽你的,我們慢慢逛、慢慢看就好

反正旁邊有你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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