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照片被釘在長孫臨公寓的客廳牆上,最顯眼的地方。
那陣子流感肆虐,長孫臨是辦公室裡第一個被病毒攻克的男子。
若在往常,他可能早就發現那時的低燒不對勁。
可他剛收個情節惡劣的案,對方還狡猾得很。埋在卷宗裡的他已經兩天沒睡一個好覺。熬夜幹活這種心跳加快還盜汗的滋味他並不陌生。陌生不適感的出現也不是太奇怪,他理所當然地埋頭苦幹。
「我真覺得長孫檢那個不是過勞的反應。」
「但是學長的肝很硬本來就是公開的祕密來著。」
「妳們不覺得他臉色很不正常麼?」
「最近不是流感嗎?長孫檢開庭不少,會不會熬夜抵抗力變差,中獎了?」
「就算你這麼猜。」她悄俏打量長孫臨埋在資料堆裡的腦門,「你敢這麼對他說麼?」
「你是說……問他有沒有可能被傳染流感嗎?」
「對呀。」
語不驚人死不休。
女書記的小夥伴驚呆了。
這話肯定帶了點私情,顯然是很大的一點。
幾人討論後,決定還是先把眼前的病號嫌疑人趕去醫院做檢查再說。
如果是感冒那就吃點藥,如果是過勞就睡點覺。
如果是流感……咱們在考慮一下推誰出來當長孫檢的職代吧!
堅持自己只是幾天沒睡沒啥大礙的長孫臨,最後被陳斯凱攆出辦公室。
「去看醫生。」陳檢非常堅持。
長孫臨看著他宛如寫上「我就知道你又要拒絕我」幾個字的表情,惦量了會兒才妥協地拎著公事包起身。
下午時間的診所人很多,每個人都戴著口罩。
長孫臨也不例外。
待了很久,他的手機電從滿格玩到剩下42%才終於喊他名字。
他站起應聲,隨即走向看診室。
門口候著的護理師將耳溫槍湊到他耳畔,熟悉的「嗶--」聲。
「先生,你發著低燒哦。」她說,遞給他寫著體溫的小紙條。
看醫生都是這樣的流程,醫生叫出你的病例資料。
隨口問:「今天哪兒不舒服呢?」
他想了會,首先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頭有點暈,現在我也覺得有點冷。」
醫生與他打趣:「是我的冷氣溫度太低麼?是的話我請護理師幫忙調高點。」
「不用麻煩了。」長孫臨瞥了眼他朋友的姐夫的弟弟的同學那不正經的表情。
不出多久他就被請出診間,「你做個快篩,應該是流感。」
他被流感上身,打過針領好藥後,被醫生上好自主規範隔離一周的debuff。
拿著手機,長孫臨看著螢幕被秒過的請假條。一時不曉得該說些什麼。
吃過藥後他感覺自己更暈了。
冒著危險駕駛與冒著危險叫個駕駛中,長孫臨選擇叫個駕駛。
只這時間絕大多數的人還在辦公室裡與電腦奮鬥,他輸入李煜的電話。
「怎?」
「接我。」
「地址。」
「發了。」
倆話不多的人非常有效率地結束對話。
等車時他想,暫時先跟九韶保持距離。免得把感冒傳染給她。
長孫臨:最近別來找我。
句子下方是個悄悄探頭的貼圖。
淮九韶:不用五分鐘我就到了。
貼圖的兔子對他伸出兩根手指。
真不用五分鐘,李煜的車靠著人行道邊停下。
淮九韶從副駕駛座走出來。
「上車。」她自然接過他的公事包。
「喝點水。」她從書包裡拿出水瓶,「很不舒服嗎?」
他扭開瓶蓋,才想遠遠地倒水。李煜一個急煞車,差點把水顛在某人臉上。
「你就直接喝。」九韶皺眉。
「會傳染。」他默。
「回家我就把這瓶子扔了,明天買個新的。」
「好。」
她問過他的狀況後,倆人就在車上各做各的事情。
長孫臨低頭看著文件,淮九韶玩著通訊軟體。
「對了,我剛下載新的APP。貼圖很可愛,美顏也不會很假。」言下之意是想與他拍。
長孫臨心神領會。
「先比小愛心。」她抬起左手,捏了個小小的愛心。
長孫臨跟著照做。
「口罩都把臉遮住。」她不滿意,「拿下來。」
「會傳染。」他皺眉。可他還是把口罩拿下來讓她拍。
她摘下長孫臨的墨鏡與口罩,「隨便姿勢。」
「隨便?」隨便才是最難的吧。長孫臨心想。
「不然比個YA吧。」她豎起兩根手指。
「行。」
她創了個相簿擱這三張圖。
隨後長孫臨表示自己也給她拍三張。
這位仁兄的男友視角真的不錯,淮九韶還沒啥照片被他拍崩。
在他眼底她就是這麼高出規格的模樣,她常常都懷疑自己用長孫臨拍照的角度自拍跟長孫臨拍的照片,是不是世界幾大不可思議之一。為啥她怎麼拍怎麼崩呢?
當天下午,長孫臨就到便利商店把相片印了出來。
還給貼了防護膜,小心翼翼地釘在他的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