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櫃檯的陌生成年男子點了泡芙和香草茶,對方還很貼心的在托盤邊放上了一條白手帕並要他好好休息。端著托盤找了個窗邊位置坐下,思索著剛剛男子說的話。
「在心裡深處已經有答案了……是嗎?」他體認到的僅僅只是和前輩懸殊的實戰實力差距罷了,平時在外只有他揍人的分,可沒有今天這種連還手空隙都沒有的情況。
一如往常完成帕帕交辦的任務回到點心屋,推開大門,第一個注意到的是坐在角落、背影萎靡不振的兄長。
這是怎麼了?
向櫃檯後的隱者先生輕點頭打聲招呼,並點了一壺紅茶後,端著托盤在鐮對面的位置坐下。
「今天怎麼那麼沒精神?還好嗎……」一點都不好。克蘿伊微微皺眉打量著少年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看著不像是挨揍,而是摔出來的。
「跟誰切磋了嗎?」
「一點也不好--」抬頭望向克蘿伊,鐮現在連逞強一下的心力都沒有,語氣中透漏著滿滿的無力感。
「和前輩單挑去了,不,這不能稱為單挑只是我單方面被揍而已……」一手撐著臉頰,另一手拿起叉子戳弄著從泡芙裡跳出來的星星說著。
一邊聽著對方的回應,一邊拿出隨身的魔法書,看似是邊喝茶邊看書的悠閒姿勢,實則默默催動魔法治療對方身上的小傷口。
「怎麼沒事去招惹前輩了?」
「才沒有去招惹人家。」一點一點溫暖的能量從受傷的地方流入,讓鐮看起來有精神了些。
挖了一口泡芙塞進嘴裡,「前輩說要我改掉動不動就衝上去和人肉搏的壞習慣,但是我不服所以和他提出決鬥要求。」後面的結果便可想而知了,「抱歉……又把自己搞成這樣了。」
「你這就叫招惹。」空出一隻手為自己到了一杯溫度適中的紅茶入口……味道有點不一樣呢,這樣漫不經心地想著,但治療的動作並沒有停下。
「我也已經過了會因為這樣而生氣的年紀了。」輕言三兩句提醒兄長,自己現在並不是當初情緒起伏強烈的小少女。「只是你還記不記得,你是巫師而不是戰士?」
兄長的天賦樹點得有點歪而且還正往無法回頭的方向前進。
「我當然知道克蘿伊長大了。」向後躺靠在柔軟的椅背上,啜一口香草茶,「做哥哥的覺得很欣慰。」只是他也感受到一點妹妹最近時不時在跟他保持距離的感覺。
「小孩子才做選擇,我巫師跟戰士都要。」針對克蘿伊揶揄的問句,鐮開玩笑的回應著,「好啦開玩笑的,當然沒忘記我是巫師,只是有點難以一時就改變戰鬥風格。」畢竟他也和麻瓜打了十年的架了。
「但你很明顯只有往戰士那一邊增加經驗啊,巫師這邊呢?」克蘿伊的語句,尖銳得像是一根針,毫不留情地鑽向玩笑話間的漏洞並用力一戳。「手借我一下。」
基礎魔法無法治療的稍大擦傷,克蘿伊拉著鐮的手臂,細心地塗上隨身攜帶的藥草並包紮完整。
「唔……」他總是無法反駁克蘿伊如此切入重點的尖銳吐槽,「以後會好好均衡發展的。」沉默了好一會才擠出了像是小孩子被罵之後所做的承諾。
盯著對方上藥與包紮的俐落動作不禁感嘆了句,「好懷念。」自發的也伸出另一隻手讓人處理。
「我說了可以幫忙呀,是你不要的。」克蘿伊輕笑,細膩地綁上小結後換向對方伸來的另一隻手臂,重複上藥、包紮的動作。
「是說哪來的前輩?你最近在準備什麼。」
後面是肯定句。
在沒有特別過問的情況下,克蘿伊發現了兄長似乎正籌備著什麼,但不清楚詳細狀況。
「好啦我要,麻煩你了。」最後他還是妥協了,只有自己一個能做的事情實在是太有限了,多個人幫忙也是好事。
「還記得你哥小時候的夢想嗎?龍學家以外的那個,正氣師。」直到對方問起他才想到一直沒有提過這方面的事情,「我去申請了,學歷審核也過了,接下來三年的時間都會在魔法部做培訓。」只是看來路還很長。
「但我現在的狀態沒辦法使用那些咒語,不確定能不能幫上忙就是。」順口補充了現在自己的處境,以免之後的陪訓使對方產生落差。打上最後一個小結,反覆確認不會鬆脫後才鬆手。「好了。」
正氣師啊……
看著兄長現在的外表,與腦海中的印象沒什麼差別的青少年時期,讓自己忽略了雙方皆有在成長的事實,無論是生理或心理層面上。
「我記得正氣師的資格審核要用畢業成績申請對吧?」偏頭想了下,確認自己的記憶應該沒有出錯似的提出疑問。「不知不覺我也離開這麼久了呢……」
「用你的方式也行啦,反正在鍛鍊的本質上是一樣的。」收回手,輕輕的撫過牢牢綁好卻不會對傷處造成負擔的繃帶,再確認一次不會鬆脫之後才拉下長袍的袖子蓋住大半的繃帶,「謝了。」
「對啊,要拿畢業成績去過第一道門檻,雖然也已經離畢業也有一段時間了,只是我還頂著這小時候的樣貌會不會讓你很不習慣啊?」又叉起一口泡芙塞進嘴裡,在其他的魔女之森學徒面前頂著孩子的樣貌反而不太會有突兀感,但是在克蘿伊面前的話總覺得好像還是很容易被遺忘兩人中間失去的時間而讓印象仍停留在以前的樣子。「不管過多久我都會等你回來的。」
「是有點不習慣。會有種你還在就學的錯覺。」——行為也蠻像的就是。克蘿伊並沒有將後面的話說出口。
舀起一小匙糖粉加入杯中,放任回憶蔓延,手上漫不經心地攪拌著。
「就算強調再多次也沒辦法增加我回去的機率喔。」
「但是我今天累了不想維持變形術。」打了個大呵欠,過度緊繃之後的放鬆讓他有點累了。
「說不定我只是說給自己聽讓自己安心而已。」苦笑著,鐮也不知道這樣不安的心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們之間應該不是這種需要維持形象的關係吧。」
克蘿伊僅是淡淡地回應,向前傾身將對面的茶杯斟滿並加入適量的糖。
「別想太多,專心在眼前的事情吧。我還想看到你意氣風發的樣子。」
「確實不需要,只要你還記我已經不是孩子了就好,其他不管什麼樣貌都無所謂。」接過茶杯,然後把自己眼前剩下的半個泡芙推到對方面前,示意克蘿伊也吃一點。
「不用你說我也會啦。」在工作上他可是抱持著要做到最好的態度去做的,「不過今天就讓我糜爛一下吧——」
有時候還是會忘記就是了……
克蘿伊識趣地並沒有把吐槽說出口。
「你不吃了?」疑惑地接過鐮推過來的甜點盤。雖然她自己也心知肚明兄長只是想要分享而已。
「有時真搞不懂是誰把誰當孩子呢。」
「你還沒吃晚餐吧?」反問回去,雖然自己也還沒,但已經攝取足夠量的糖分讓鐮有了不少飽足感。
「才沒有,只是想分你吃而已。」有些寵溺的說著,然後喝了一口已經有些涼掉的茶。
「是是是,謝謝你的好意。」
總是糾結在這種話題上始終是沒有結果的,克蘿伊僅僅是如平時一般輕淡回應便作罷。
「好一點了嗎?」
「有你陪當然好很多了。」和今天剛碰面時相比,神情上已經恢復不少元氣,估計再睡個覺醒來就能完全復活。
今天在這遇到克蘿伊真是太好了呢。
「我下次要打贏前輩!誰管他是不是首席正氣師!」
真的很難不把你當小孩啊……
看著面前頂著13歲外表的兄長揮舞拳頭的模樣,克蘿伊不禁油然而生感想——當然這次還是沒有說出口的。
「那你大概還得挨揍好一陣子。」
「幹嘛對你哥這麼沒信心--」對克蘿伊的吐槽提出了抗議,「如果又挨揍的話就只好繼續麻煩你幫我擦藥了。」說完還露出調皮的笑容。
見桌上的甜點與飲料也吃得差不多了,鐮把空餐具跟托盤都端回去給男子之後,瞥向外面的夜色時興起了出去散步的想法。
「今天的天氣不錯,再陪我出去散散步吧!」也不管對方的答覆與手臂上傷口的疼,逕自牽起對方的手就直往店門外跑,很快的兩人的身影便消失在夜晚之中了。
有小孩子味道的鐮出現時間剩下不多了,只好讓他在妹妹面前多幼稚一點
(不
對兄妹談天劇情超療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