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巴掌打在臉上輕脆的響聲,赫妲幾乎是用最大的力氣去搧施宇濩的臉頰,以軍人來說算白的皮膚印上紅,她的手掌也沒好到哪去,鮮少這麼用力的手也隱隱作痛。
「為什麼不躲開?為什麼不驚訝!」就算她是突然的跑來,一揪住青年的領口就打下去,以哨兵敏銳的五感早就在她接近時就發現了吧,但青年只有在被迫回過頭時微微睜大眼睛,沒有閃躲迎面而來的手,默默的承受衝擊。
「你早就知道了吧,我是誰、我的來歷!所以你才不想回答我!」
哨兵臉上火辣辣的疼著,這點疼痛對經歷過各種任務與前線戰場的士兵並不算什麼,更多的情緒反應是源於對方忽然的戳破與出現,「……是,我知道。」
「妳是我母親再婚對象的女兒——我的繼妹,赫妲。」
和母親相似的金色捲髮,比自己的還要淺還要清澈的藍眼,明明他調查過少女與母親之間沒有直系的血緣關係,少女乍看之下卻跟母親十分相像,要他認不出來也實在困難。
「既然你知道為什麼上次不承認?為什麼不問問我來這裡的理由、或是媽媽的近況?」這次施宇濩直白地承認兩人的關係,就好像她在這段時間內所做的調查、刺探跟努力像是在他面前戲耍的一場鬧劇,少女怒吼著面上除了皺眉沒有多餘表現的青年。
將所有憤怒不解發洩出來,抓著衣領的雙手不斷收緊,赫妲垂下頭,忍耐已久的淚水從眼眶滴下來,淚滴無聲地落在地板上,「你果然很恨我跟爸爸吧,是我們把媽媽搶走的。……但是我真的很喜歡她,她是我第一個、也是唯一的母親。」
直面自顧說著話的少女,施宇濩遲遲沒有給予答話,對方的情緒劇烈到就算是身為哨兵的他也能看得出來,甚至連帶的被嚮導給感染。
在他的人生經歷刻下難以抹滅的傷痕與影響的那段記憶,本該隨著時間掩蓋,或許到最後都不會再翻開來,獨自懷抱著心上的缺陷存活。
說是恨也不全然是,更多的是不解、無措還有背叛感,逃避著他不想面對的名為不喜歡的可能性,就如同他現在也害怕著那名嚮導的答案。
「她也還是你媽媽啊……她很脆弱,心靈跟身體都是。」赫妲抬頭便是狼狽的模樣,一顆顆透明的淚珠順著臉頰滾落,淚水的鹹味近距離地傳入哨兵的鼻腔,與前頭的強勢完全不同的可憐嗓音:「她病了,很嚴重很嚴重……時間不多了。」
青年伸手似乎想觸摸她的頭頂,還未碰到就被少女一手拍開,自己抬手抹掉臉上的淚水,視線模糊卻依舊堅持的瞪著這位她追尋許久的人,「我討厭你。但是、媽媽很愛你,所以我才來找你。」
她退開幾步,沒等對方反應過來就把一直以來收到的醫療診斷書都壓在青年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