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雙手環胸，對著烹飪用具發出沉吟。

放學時刻，溫維宸沒有急於離開學校，而是借用了烹飪教室，想幹點大事(?)！但很快便碰上難題。

就在此時，熟悉身影從外面的走廊經過，黑髮晃悠、是班上的學生；溫維宸靈光一閃，立刻從前門走出，攔截住人的去路，笑瞇瞇道：「育維啊、方便幫老師一個忙嗎？」

「老師……？」自從上次吃過老師的甜點之後其實一直都有在故意躲開老師，畢竟那樣子對自己笑的男生實在太可疑了
但是老師既然都開口了，回絕又過於刻意……
「可以呀，要幫什麼忙～？」

（先骰一下有沒有買到鬆餅懶人包…！）

「我想試著做做看鬆餅，但是、回來才發現有材料沒買齊，」雙手合十，露出有些困擾、為難的表情，「可以麻煩你幫我顧一下這邊的東西嗎？我出去一趟，很快就會回來。」

這陣子發現到，學生有意無意的在迴避自己，猜想可能跟上次分送甜點時的對話有關，一直想找機會跟人聊聊。
——不過，東西沒買齊也是實話。

「……」
「可以呀」老師意外的很粗心呀……哪有人要做東西了才發現少了材料……？雖然是這樣想還是答應了

「太好了，那就麻煩啦，等我回來會有謝禮的！^__^」
原本已經做好被拒絕的打算，聽到對方答應了，很是高興的笑了起來，便愉快地前往採買材料。



回到烹飪教室時，手裡多了大包小包，一面把各種東西排上桌面，一面說著：「育維啊、能不能幫忙把這些材料倒進碗裡？順利的話，等等就有皮卡丘鬆餅可以吃了噢。」
很明顯是希望學生留下來的口吻。

oO(還要幫忙做嗎……？喜歡你的人很多吧，怎麼好像是刻意找我一樣)
「當然好呀～」 嘴巴心裡兩回事的育維仍然乖乖的把剛剛還在看的手機收起來，站起身來去看老師準備的東西……雖然站在對方的對面
「不過我不會做喔，什麼鬆餅的」一邊說一邊放了材料

「哎呀……」沒想到第一次還真的放失敗了

「鬆餅我也是第一次做呢，所以才想麻煩你幫幫忙呀？兩個人合作的話，成功機率應該比較高 ^__^」
不曉得是從何而來的理論，也可能是單純的幹話。

「啊、灑出來了嗎？」麵粉、泡打粉、鹽、糖……要放的東西還真多，往碗裡看了一眼，試著幫忙。

嗯、差不多了。接下來應該是打蛋進去。
把雞蛋遞交給站在自己對面的人，依然是笑笑的，「這次試試看打蛋吧？我感應到你有這方面的才能噢。」

「不過話說回來，」歪頭，指腹輕輕敲打桌面，語尾帶笑，「育維為什麼要站去對面？怕老師把你吃了嗎？^__^」

「沒有呀因為這樣比較方便做事，老師不這樣覺得嗎？」看起來好像是很實在的話，但是其實實際上依照桌子的寬度站在同側還是比較方便……看自己灑了一桌子的東西就知道
不過誰叫這傢伙的笑容怎麼看都怪怪的，哪怕對方根本沒有這個意思
「不過蛋我也從來沒打過喔～老師的感應是正確的嗎？」 畢竟在家裡是過著只要唸書的生活嘛，家政課也是都在玩手機
接過蛋後打打看

「唉呀～」模仿一些看過的動作打的蛋居然成功了，有點訝異的看著鍋子

「這樣啊、我以為你很在意上次的聊天內容。」手輕握成拳，抵著下唇輕笑，目光閃爍，「像是拐騙男生之類的。」

「看吧、我的靈感還滿準的，育維果然有打蛋方面的天分，做得很好！」想到上次對方急於離開的模樣，先將話題拉了回來，邊鼓掌邊誇讚人，「我每次都會把蛋殼捏碎在碗裡。」

往旁邊的袋子摸索，打算拿牛奶出來，赫然發現自己剛剛出去採購時，依舊把牛奶給忘記了。
「誒、真糟。」伸手輕拍自己的額頭。

（忘記骰要怎麼辦

「應該要加牛奶……」乾笑兩聲，「但我忘記買了 」

「既然沒有牛奶那就用這個吧」一邊說一邊把剛剛去販賣機買的，喝到一半的哈密瓜牛奶給擠了進去
「啊我忘記那是哈密瓜口味的了～這樣子的味道一定很奇怪吧我看我們的還是不要做了吧～」聽到關鍵字整個人都緊張了起來，還做了說是不小心但超明顯是故意的動作
oO(救命啊)

啊啊、果然很在意嗎 ^__^

看著學生把哈密瓜牛奶加進去，雖然有些驚訝，卻沒有要終止鬆餅大業的意思，反而饒富興味地點頭，「本質上這也是牛奶呢，說不定味道意外的不錯噢，就一起做完吧！」

「麻煩你把它攪拌一下，我去拿平底鍋。」
說完，不忘回過頭，笑瞇瞇地補上一句，「上次真的是開玩笑，老師不會把你吃掉，只是想跟你聊天而已。」

「這樣子啊……」逃跑計畫似乎是失敗了，只好聽老師的話默默的去攪拌
「原來老師想跟我聊天那當然可以呀～」 拿了 來用，然後攪拌狀況
「只是老師不要講那些嚇人的話了啦……學生和老師什麼的也就算了，男生和男生很可怕耶～」

「真厲害，你拿筷子攪不會累嗎？」
笑了笑，看一眼碗底的成果，其實他也不確定要攪到什麼程度，不過這樣應該還行……吧？

「哈哈哈、我沒想到你會往心裡去嘛 ^__^」另一方面是覺得學生的反應很有趣，忍不住想調侃一下。不過這個理由要是說出來，怕對方會直接拔腿逃跑，還是先姑且不論。

開小火熱平底鍋的同時，好像不經意的再度問起，「不過，為什麼你覺得男生和男生很可怕？有什麼原因嗎？」

「手還蠻痠的～換老師幫我弄好不好？」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到底要弄到什麼程度，也不知道什麼器具是幹嘛用的，只是覺得很麻煩的推給老師，哪怕老師根本就沒手可以弄
oO(因為我覺得你看起來很認真呀……特別是那個看不透的笑……)默默的在心裡抱怨了一下一邊坐了下來，直到對方的下一個問題

「男生和男生很可怕的原因？」對對方露出了有點不可置信的驚訝模樣
「很多人也會覺得蟑螂可怕很噁心吧？就只是這樣啦～」好像是站上了上風一樣的自信，陳育維一副理所當然的回答著

「好啊，接下來交給我吧 ^__^」
倒是答應的很爽快，畢竟是自己硬拉學生留下來做鬆餅的，很理所當然的先放下鍋子、接下麵糊攪拌起來。

自然不會曉得對方心裡在想什麼，沒有打斷的傾聽完一個段落後，微微偏著頭，似乎在沉吟思忖。
「確實，討厭一件事本來就是很主觀的情感，不需要太多理由，討厭就是討厭、噁心就是噁心。」
「……但反過來講，喜歡不也是這樣？」沒有反駁人的想法，只是微笑、試著提出疑問，「不是基於性別，不是基於生物繁衍的本能。喜歡上那個人本身，真的有那麼罪大惡極嗎？」

「哎、差不多就攪到這樣吧，」說著，手也痠了，注視跟剛才無異的麵糊，嘴角抽動，有些尷尬。

「鍋子差不多熱了，要不要試試看倒麵糊？」
把碗筷一起遞給坐著的人，語調輕快。

有些慵懶的趴到桌上看著對方的動作，聽到對方的話又默默的撐起身子，接過對方的東西
「純粹的互相喜歡？一般人真的會這樣嗎……？」看著黏膩的麵糊，他想起一些兩個異性交融的畫面，自然的反應，自然的興奮，那才是大家都會的事……
厭惡是本能的，性愛也是本能的，但是喜歡是很高尚的，純粹的喜歡更不在話下
所以我從來沒有過，別人也不可能會有

「而且這個世界就是一定有男生有女生啊……同性在一起就是少數，就是不正常……」
「我最討厭不正常還要求認同的人了」個性怪異的人，醜陋的人，興趣冷門的人……我才不管他們的理由是什麼，不正常的人最討厭了

「或許會？或許不會。取決於你是否相信而已，畢竟我們也很難去評斷喜歡跟愛的真偽呀 ^__^」
模稜兩可的聳了聳肩，從來不想把話說死。

側身，手肘靠著桌子，微瞇起眼，將細碎的光鎖入眼眸，「嗯、育維說的也很有道理。不過我覺得，正常是多數人所下的定義，而少數人，就是不湊巧的，沒能被寫進定義裡。」

「他們其實不需要被認同，因為不論如何，一旦人類彼此存在差異，所謂『不正常』的人就一定會存在。只是啊，育維，有時候太過厭惡、排斥某件事情，自己反而會受傷的。」

不是作為老師，而是以『溫維宸』來說出這些話。嘴角揚起微笑，語速不疾不徐，卻在溫和中參雜些許惆悵。

再抬眼時，神情並無惡意或調侃，徒留純粹的關心：「當然，你也可以聽過就算啦。聊天嘛 ^__^」

定義之外的人既然是少數，被清理掉也無所謂吧……？還說什麼我會受傷，我至今為止只看過那些怪胎受傷，我永遠都是得利的那個人，怎麼可能會受傷？
不過陳育維之所以能這樣深信不疑自己的“正常論”，也是因為他懂得觀察氛圍，知道對什麼人該說什麼話，所以他能融入環境而討人喜歡，也因為如此，他能感受到眼前這個人所說的話不是純粹的道理，而是一些類似經驗談的事

陳育維能看到他的情緒……

「老師感覺懂很多哇，不愧是大人～」
「我覺得很有道理呀，大概是我年紀不夠看得太少所以才會這樣吧？」他也不想再反駁什麼，即使敷衍的感覺沒有修飾掉，但是他想告訴對方的是自己也不是絕對頑劣的人，該收手還是會收手，老師也不是他應該針對的對象，所以他也就乖乖的不多話了

好半晌，溫維宸除了面帶微笑以外，沒有開口闡述更多，像是在觀望，或在感受談話間的空檔。

雲淡風輕裡是些許自我揶揄，「大人只是失敗經驗更多的小孩而已。我所說的假使你不認同，不去附和也沒關係。」
「我反倒覺得，育維是看得太多了，所以選擇最好自處的道路前進？畢竟，你是個很聰明的人。」

一雙眼直勾勾地看過去，平靜而溫和。僅止幾秒，很快便彎起眉眼笑，恍如平靜湖面再次圈起漣漪。

「好啦，麻煩你把手裡那碗麵糊倒進來囉，我試試看能不能做出皮卡丘的造型？」挪動步伐，握著平底鍋的鍋柄，伸手指了指剛剛交付給對方的碗筷，輕笑著提出請求。

陳育維聽說關於老師喜歡講一些五四三的事，也多多少少在課堂上看過，而這樣的神情倒是第一次見識
他看過很多嗎？他看過被人嘲笑而變得狼狽的人，也看過被議論卻毫不在乎的人，他只告訴自己，那樣很可悲、很噁心，自己一輩子都不要成為那種人，但是為了避免變成那樣，自己確實找到了自己的出路，或許自己真的很聰明吧？
只是沒想到居然有人會這樣誇獎自己……該說感到奇怪還是開心?
被對方看的發楞，直到對方發話要他把麵糊拿來才反應過來，默默的倒進鍋子裡

「老師是不是……」
他原本以為老師跟一些愛講道理的人一樣，只會一頭熱的告訴自己“這樣不對”“這樣不行”，但是這傢伙卻散發著自己也經歷過什麼的摸樣，這讓陳育維難得的有了一些對別人故事的好奇，但是他該問嗎？那會是什麼？他會說嗎？是不是只是演給自己看呢？那是自己該去好奇的事嗎？

陳育維只是低著頭倒出麵糊

「嗯？怎麼了嗎？」
注意到人有話想說，邊用筷子勾動著在平底鍋上浮動的麵糊，企圖弄出些許造型變化，邊溫聲詢問。

平心而論，他並不認為價值觀存在好壞。就像房屋構材有木、磚、石、鋼骨……等區分，個體也會用不同的認知，來組成內心的堡壘，甚或於是對於世界的概念。

所以在他看來，陳育維是個聰明過分的人。
他不會去指正，只是看見了些許過往的影子。
——相似而又截然不同。

可能是思緒浮躁的關係，弄的一蹋糊塗。
「哎、真抱歉，你倒的那麼好卻被我搞砸了… 」
「不過鬆餅應該吃起來差不多吧 ^__^」

oO(果然有什麼吧……？)
「他已經是哈密瓜牛奶口味了老師還把皮卡丘弄成這樣，是要把鬆餅師傅和皮卡丘的粉絲全部得罪光光嗎？」即使知道老師心情並不好，看到對方做出來的鬆餅忍不住笑出聲來，跌坐到椅子上揉了揉臉後才撐著頭看向對方
「老師有什麼想說的都可以說呦，我也不是不能談心的人」只是看起來不像而已
「因為這樣我也可以當作拿到老師的把柄，應該是還不錯的交換吧？」當然也沒真的惡劣到這樣啦，只是隨口說出比較有陳育維風格的話罷了～

「不要緊，他長這樣，你覺得鬆餅師傅跟皮卡丘的粉絲能認出來嗎？」乾笑著說出意外中肯的話。

「後面那句話有點危險阿 ^__^」七分笑意、三分驚訝，似乎訝異對方會主動提起，伸手輕推眼鏡，「不過，這不是什麼能拿來做把柄的事情，可能要失望囉。」

用筷子搶救鬆餅，輪廓詭異，至少不規則狀稍微好些，「一些原因，老師我呢、有兩個媽媽。」

「小時候我覺得同性戀很噁心。是雙親的自私，迫使我走上最異常、會被所有人議論的道路。」
「但……其中一方過世後，我反而厭惡起世上的所有人，」輕笑，用筷子推著麵糊邊緣，語氣輕鬆，「雙親是真心相愛，憑什麼要被劃歸做不正常？憑什麼要被責難？」

看向對方，聲線柔和的不可思議：「最後，我發現兩個想法，都不完全正確。人只是很難理解彼此。」

輕笑、往旁邊站，示意人接手：「哈密瓜的香氣出來了，育維要不要試試翻面？靠你囉 ^__^」

「……」
陳育維並沒有預料到的故事的內容會是這個樣子，他只是看著對方的側臉聽他把故事說完，直到最後對方和自己的視線相交

他能感到對方的溫度，像是偶爾會灑落在他床上的陽光，暖暖淡淡的

誠如他所說，人很難被理解也很難理解人，陳育維也不能理解對方所經歷過的感覺像是什麼，為什麼最後不會憎恨任何人，而是得到了這樣的結論，還可以這樣心平氣和的談論這件事……？

接過器具之後，陳育維默默低著頭

「那個……」

「抱歉……」

這個道歉，不是代表那些故事裡曾經欺凌他的人，也不是為了自己過去的行為負責，他只是純粹的覺得他傷害到一個他不該傷害的，會對 自己好，會嘗試了解自己的人，所以他感到自責了
小聲的說完後默默的把鬆餅翻面

「……」鬆餅彷彿覺得氣氛很尷尬，表現的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謝謝育維聽我說完噢，還是第一次有人願意聽這麼無聊的故事呢，真是讓人欣慰啊 ^__^」

雖則對方說話的音量並不大，仍聽得一清二楚，也感受到在語句中，或多或少的善意。

溫維宸抬起手，原本想做摸頭的動作，怕對方手裡還拿著平底鍋，如果像上次在辦公室那樣遠離，說不準會釀成烹飪事故，於是輕拍了對方的肩膀一下，便收回力道。

兩手撐在桌沿，看著人將鬆餅翻面，有些楞神。
「……謝謝你。」又複述了一遍，笑容恬然。

事實上，自己也不曉得為什麼會說這些。十餘年輾轉而過，妄圖跨越的坎，好像被對方的傾聽填補起來。
可以坦然的，邁步行走。

「鬆餅先生好像要再多翻幾次。」稍微前傾身子看，「是說我話癆了這麼多，你有其他想聊的嗎 ^__^」

聽到第二次的謝謝傳進耳裡，陳育維驚訝的看向對方，他只覺得有種異樣的感覺，暖暖的，光亮的，少見的。
自己被發自內心的感謝了……？自己真的幫助到他了嗎……？
直到對方又在開口說話才從自己的疑惑中回神，苦笑的看向對方
「什麼鬆餅先生……好歹你也是高二的班導了……」默默的又翻一次鬆餅

「成功了！！」原本還在想要講什麼話題的，沒想到鬆餅先成功翻過來了
「！」 開心的轉過去看了對方，好像被嚇到一樣又馬上轉回去看了鍋子
「那、那接下來要幹嘛？把他倒出來嗎？還是要再翻？」一邊問著一邊到處找盤子要用，動作有點僵硬好像是裝忙又好像是真的不知道

「就算我今天是八十歲的老爺爺，我也還是會說鬆餅先生喔 ^__^」完全不在意被吐槽，笑瞇瞇地。

「嗚哇！好厲害，做的很好嘛，完全不像第一次做鬆餅的人 」不吝惜的大力讚美一番，看見對方開心的神情，眼神也為之一亮，只差沒有鼓掌叫好。

對方迅速轉頭、四處摸索的動作讓他忍不住想笑，把笑意哽回喉間，若無其事地遞過盤子：
「嗯，把他倒出來吧！」

如果剛剛伸手摸頭了……
這個人估計會衝出烹飪教室吧 ^__^

好整以暇的靠在桌子旁，完全信任對方能做的很好，沒打算出手，只是隨口說道，語氣慵懶：
「怎麼每次看到我都跟見鬼一樣？老師我啊，對自己的長相還是很有自信的 」

（><我偷偷骰一下鬆餅ㄉ顏色 ）

「謝啦……」 明明感覺還有點白但還是接過對方給的盤子把鬆餅倒出來，一邊處理一邊聽到老師說的話，嚇的東西差點摔了
「老師你很帥啊不是很多女生都很喜歡嗎～？而且我哪有、哪有躲著老師呀……？」每一次只要老師問到類似的問題自己都會盡可能的裝沒事，能閃避就閃避，但是果然還是太僵硬了
「唉……」嘆了一口氣把鬆餅放在盤子上後，遞給了等待回應的老師
「老師你不是上課有時候會看過來對著我笑嗎？我就會想到上次在辦公室你說的話……」他永遠不會忘記即使老師說是開玩笑的，對自己還是留下深深的印象，甚至還會開始胡思亂想老師是不是正在看自己之類的

「謝謝誇獎呀，育維也很帥氣噢 ^__^」雖然看出對方僵硬的肢體，也目睹鬆餅險些跳樓的驚險畫面，心裡覺得很有趣，便笑笑地繼續用語氣輕快回應。

哎……原來印象這麼深刻？
溫維宸很認真的反思自己當天做了些什麼，並略略地感到抱歉。畢竟他的本意不是想給人留下心理陰影，只是一時興起想逗逗對方而已——這似乎也沒有比較好。

「老師平時上課的時候，都會公平的對大家微笑噢。所以不只是對育維你笑而已，不用那麼緊張的。」
邊說邊從買回來的東西裡尋找巧克力醬。

「原來是這樣嗎～？看來是我誤會了」心中有種解放感和一點點的……不滿吧？原來不是只看著自己嗎，真是個中央空調老師，喜歡他的人鐵定要受罪……
oO(我幹嘛好不容易解脫了又要生氣？？？他只不過是能接受我的觀點的其中一個人罷了)
不過這樣也好，看來上課玩手機或是睡覺的風險並沒有自己想像的高
「不過老師還是少笑一點吧，老師那樣笑看起來一點也不和藹可親」拐個彎誇誇對方不過大概看不出來吧，自己其實也是很珍惜帥哥的，帥哥就是要好好善用自己的臉來享受人生

不曉得對方心裡運轉了什麼樣的思路，總感覺情緒有些許波動、轉折，那會是什麼呢？
猜不透的地方也很有趣啊 ^__^

「唉、意思是，我不笑更好看嗎？」雙手環胸，微微前傾身子，素來笑容滿面的臉罕而認真，面無表情裡無故生了一絲冷峻，直望著對方數秒後，嘴角是若有似無的淺笑。

「好吧，為了滿足育維的期待，老師以後只有看你的時候，不要那樣笑？」即使神情專注，語調依然有或多或少的輕快，就像笑是與他緊密相繫的生存本能。

被對方這樣一盯，剛剛才找回的自己的節奏馬上又被打亂
即使他的表情是安靜無情緒的，陳育維也能感覺到他的一字一句都在笑，那個笑容刻在他靈魂上的東西，不是純粹的臉部肌肉運動
「我的意思是老師對學生笑的太曖昧……會被家長投訴……」
即使刻意瞇起眼睛笑還是忍不住多看對方一下，眼鏡下的桃花眼、在一旁的痣、深不可測的眸，這些特徵在沒有笑容的臉上變得過於明顯
男生也會說男明星帥，女生也會彼此欣賞，陳育維能感覺到自己的耳朵居然在發燙
「你還是笑笑的看我好了反正我也不會怎麼樣，對、對」腦袋就快要燒壞，說出來的話就算有在回答也變成與自己相矛盾的發言，明明前面還在上訴要對方不要看自己的，怎麼這時候又可以了？

很明顯的能察覺到對方有些緊張、還有點語無倫次，這讓他忍不住起了惡質的壞心眼。
不像分送甜點那天快速收斂，維持似笑非笑的神情，微微偏著頭，像在期待人露出更加動搖的神情。

是不是又太欺負人了？
不過、矛盾的言論還真可愛 ^__^

如果說出來估計會被討厭吧？溫維宸在心裡聳了聳肩，剛才被抑制下來的想法再度浮現，如泡沫般。
比思忖先行動的手凝滯空中，修長的手指收攏而又張開，他試圖露出無害的微笑，聲音比晚風要溫柔：「育維，你頭髮上有東西，我幫你拿下來好嗎？」

對方又變成了原本平常那張臉，聲音也是那樣柔軟溫柔，也不知道居心何在，果然要繃著一張臉太為難愛笑的人了
只是在教室裡是什麼會弄到頭髮上？奶油？灰塵？
「嗯？……喔、可以啊……？」 陳育維雖然很想開口問是在哪邊，自己的手也舉到一半，但是對方手都伸了出來，自己也下意識把眼睛瞇了起來，眉頭微皺，雙手停滯在兩側，呈現自己都不知道有多蠢的模樣等待對方把所謂的東西弄下來

溫維宸所謂的「東西」自然是不存在的，他只是想揉揉那頭黑髮，又不想人中途跑掉罷了。
沒來由得，覺得對方的動作很像是努力發芽的小幼苗，只是目的不在破土而生，而在忍耐不動。

如願以償的摸了摸對方的頭，髮絲比想像地又更加柔軟。就跟這個人給他的感覺一樣——原先以為會是劍拔弩張的甜點料理，截至目前為止，似乎，都滿好的？
好吧、可能只有自己這樣想？

不知不覺歛起笑意，只是很單純的做著摸頭的動作，桃花眼裡虔誠、專注地反照著對方的模樣。

「哎、好啦。」須臾或片刻，滿意的輕拍一下便將手收回，若無其事地繼續找起巧克力醬來。

「……」
能感覺到對方的掌心在自己自然捲的頭髮上來回的摩擦著，想也知道這才不是正常情況下把東西拿掉的方法，這個臭老師居然為了摸自己的頭而說謊……
算了，就隨便他摸吧，反正附近也沒人
雖然是這樣想，但是自己其實很享受溫度蔓延在頭頂上的感覺，能從對方的動作感受到溫柔，對自己來說是非常難得的體驗

等到對方收手，自己也被那輕輕的一下給拍的回了神，看對方在找東西的模樣，好奇的開口
「老師到底在找什麼啊，是這個嗎？」把旁邊的巧克力醬拿了起來遞給對方
然後故意的補一句
「下次想摸我的頭可以直接說啊～」
「這樣用騙的會很像戀童癖呦」口無遮攔的極限

「啊對，得用這個替鬆餅先生畫臉才行，謝謝 ^__^」原來巧克力醬就在旁邊啊。笑笑地接過，反過來意識到自己剛才有多心不在焉，原因無他，自然是面前人的反應。

豐富、多變，永遠無法預測。
而他期待著，那些未知的神貌。

第一次被說成了戀童癖，卻絲毫不見任何怒意，反而既輕且緩的莞爾，目光依舊專心致志。

桃花眼緩慢眨動，羽睫輕顫。
他將話語賦予琴音似的溫潤清澈，往前一步，離對方的距離又近了些許，好像在做出反擊：

「所以我可以理解成，以後隨時想摸育維的頭都可以嗎？」口齒清晰流暢，「比如現在？」

鬆餅先生到底是怎樣啦～～～雖然很想吐嘈但還是忍住了
不過還以為對方會苦笑的說一些「怎麼可以說老師是戀童癖呢」這類的話，沒想到老師第一時間居然是超譯自己的話然後還得寸進尺，甚至擅自縮短了彼此的距離，果然……
oO(他一定是戀童癖……而且還是男童……)
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臉皮稱自己是男童
不過也好，我就來看看你敢做到什麼程度，在這沒人會發現的教室裡

「老師原來隨時都想碰我嗎？這樣我可以報警了吧～」驚訝後再皺緊眉頭一副很困擾的樣子，隨後又露出笑容
「不過既然是沒有人的地方我也就無所謂～只要不要讓我被誤會是搞那種事的人就好」頭稍微向旁邊偏，刻意直視著對方的眼睛

oO(要鬥就來啊……我可不會認輸……)

「好啊。」
將左手再度放上人的頭髮，指腹輕柔摩娑過黑色羽絲，在髮梢間穿梭，輕笑中參雜著些許輕挑、惡質。

「需要我給你報警的資本，添一些證據麼？」保持摸頭的動作，嘴角依然是笑，但眼睛裡不再晶瑩透徹，而更像是闃黑無光的深海區，藏著深不可知的思緒與危險。

「育維？」喊得溫柔極致，尾音還有些沙啞。

右手倏地伸出，拉過對方的手，指尖相觸，把小包裝的巧克力醬轉交到人掌心，並出力使人握在手中。

「這麼隨和，那幫鬆餅先生畫臉的工作就交給你啦？翻面都難不倒你了，塗巧克力醬肯定也是 ^__^」

笑瞇起眼。這次，沒有直接抽離摸頭的手，而是緩緩移動，在掌心擦過對方耳尖時，才將手收回。

回過神來，陳育維已經坐在地上了
溫維宸！！這個狐狸男老師鐵定和學生睡過！！！！變態！！！戀童狼師！！！！
激動的心跳讓他在心裡胡亂的咒罵對方一番
一臉錯愕的看著對方，回想著自己剛剛發生的事
他還記得對方的手還是很溫和，但眼神卻像深將星光吸盡後的黑洞，強大的引力有危險的訊號，告訴自己必須逃亡卻又忍不住被吸引，而自己的名字被他喚叫的聲音還在腦裡嗡嗡作響

然後他還幹嘛……

對……碰了我的手…還有………
育維能感覺到指尖和耳朵正在發熱
被溫維宸觸碰到的地方都被留下他的溫度，而溫度蔓延、蔓延、蔓延……就這樣隨著血管和神經到了全身，導致自己無力而驚嚇的往後摔在地上，面紅耳赤的看著對方狡詐的笑容

「我一定要擠一個大便在鬆餅上！！！你這傢伙！！！」
這是陳育維唯一得到的結論

肯定在心裡把我罵翻了 ^__^

看著對方跟天氣一樣快速變幻的表情，溫維宸大抵略知一二，只是沒料到人會直接往地上跌坐下去。
怎麼就這麼可愛？手抵著下唇輕笑。

宇宙裡有成千上萬的星體。在他面前，是一顆閃滅不定、艷紅炫目的恆星，正明動著光采獨一無二。
而他移不開眼；只是微笑。

「哎、這樣鬆餅先生要哭囉。」
微微彎下身子，朝對方伸出手來。

「剛才是誰說無所謂呢？育維啊，摔倒我會心疼的，還是你希望我抱你起來？倒也不是不行。」

說話的語氣開朗到不可思議，和平常講台上溫文儒雅的形象判若兩人。是烈酒、或者鴆毒。

過度的激動讓自己感到頭昏腦脹

陳育維坐在地上抬頭看向笑瞇瞇的，好像正在打量自己的溫維宸

那是正在要求我投降的姿態嗎？

他從前就覺得那個溫和的笑容裡必藏著刀，現在看上去對方還真的將刀鋒給露了出來……

刀鋒正在閃閃發光……

……說不定那只是針，紡織機上的針，只為了讓自己沉醉而出現的針……只要乖乖的去觸摸……自己就可以休息了……

陳育維沒做任何表情，只是緩緩的向前伸出自己的手，彷彿在邀請對方伸手過來將自己擁入懷中一般

也許就這樣臣服於你……我就不用這麼累……

我才不要

哪怕我一直吃虧我也不會放棄

  「……我可不是你養的寵物，才不需要你抱」手再向前伸而越過了對方的手掌，講手指環繞在對方的手腕用力的抓住，另一隻手則將自己的身體給撐住，陳育維快速的起身，拍拍衣服和褲子上的灰塵

如果我們有一本童話故事，我不會讓你當計畫得逞的壞巫師，你充其量只是獵人，而我要當把你耍的團團轉的那隻狡兔

「我才不在乎鬆餅先生要不要哭，我要在上面弄大便然後老師要負責吃乾淨～」勉強自己看著對方，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僵硬的微笑

……自認要當狡兔，但是大概只會是一隻氣急敗壞而幼稚的兔子

怕是睽違了十餘年，他罕而浮現訝異的神色。
不是作為老師那溫和柔軟的形象，所表露的驚嚇，是單就『溫維宸』這個人來講，事態超出預想的驚訝。

視線交錯的當下，有一瞬以為對方會投以擁抱。就好比拿著星象盤觀望夜空，某顆星子始終不在理想的軌跡上。
那絕非壞事，反倒是驚喜。

好啊，溫維宸，吃點苦頭吧。
你是早該習慣不順遂的人吶。

被握住手腕的同時，一股聲音從心頭湧現，他沒來由的失神數秒，但還是有好好成為對方起身的助力。

然後，他笑了。

不是狐狸先生的卑鄙、不是鴆毒的邪佞，只是感到有趣、感到好奇、感到愉快的發出輕笑聲；在陳育維面前，他似乎該扮演好壞人的角色，例如狡詐的狼師或戀童癖。

「好，沒問題。」不過現在，溫維宸偏頭微笑，聲線沉穩自持：「不管鬆餅變得怎樣，我都會吃的。」

即使微笑也掩蓋不住他剛剛確實驚訝的事實，不可思議……
育維得到了些許的成就感，自己總算也讓對方露出了罕見的神情
更加在意我了嗎？好奇我的下一步嗎？只會耍著我玩是不行的……
不過他還是笑了，好像又想到什麼或是知道了什麼一樣……
為什麼他又要這麼溫柔的說話……我是不是又太過份了

我為什麼會去在意……為什麼不能去在意……

「……你說的喔」一邊小聲的抱怨一邊把手中的巧克力醬打開來往鬆餅上擠

果然沒那麼容易

「啊啊啊算了」
「給你～這是人家辛苦擠出來的喔」
可以說是大失敗，但是還是勉強看得出來是一個笑臉的模樣
「我有沒有很好呀～？」最糟糕了啦這個笑臉！！！早知道就不要這樣擠了，我幹嘛對你那麼好！！！

在對方忙著擠巧克力醬的時候，溫維宸靜靜的站在旁邊看，沒有出聲干擾、抑或是打斷指導，安靜到反常。

人說、狡兔有三窟。
他看著眼前人自然捲的黑色頭髮，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聯想到一只毛茸茸的小黑兔。
為了捕捉一隻兔子，需要佈置天羅地網；而他更想知道，跑上大草原的兔子啊，會奔向哪呢？會變成什麼模樣？會變得……更加幸福或快樂？會記得今天的蠢獵人嗎？

——奇怪，為什麼我是獵人啊 ^__^

胡思亂想的泡泡戳破了。
鬆餅先生上面被畫出一個大大的笑臉，坦白講，歪斜的有點趣味，但他卻覺得滿高興的，真的，很高興。

「謝謝你，育維，我覺得滿棒的啊！」沒有太多浮誇的詞藻修飾，溫維宸心滿意足的端過盤子，跟有了臉的鬆餅先生對視幾秒後，露出像小孩子討到糖吃的開心表情。

「……吃之前先拍起來好了。」
滴咕著把手機拿出來要照相。

「……」
毫無修飾的喜悅在自己的眼前綻放，他是那麼喜歡自己做的舉動，哪怕是一個拙劣的笑臉
看他那麼一笑，自己的耳朵和臉頰也發熱起來
原來自己也是可以讓人感到喜悅的，而他的喜悅又是那麼的單純……
他想起他以前看過的書，狐狸告訴金髮的男孩，一旦馴養了狐狸，世界會因為男孩而與眾不同……
以後當他進到這間教室，他會聽見他們的聲音在迴盪；當他照鏡子看到自己的黑髮，他會感受到餘溫穿插在髮絲間；當他聞到鬆餅的味道，他會看見他彎彎的眼、上揚的唇……
所有的一切都會不一樣……不再只是沒意義的事物……

這樣是可以的嗎……

他也會像我這樣嗎……

原本想伸手去擋住醜陋的鬆餅要他不要拍的，但是身體無法動作，陳育維抽動乾澀的喉嚨
「老師你照片不要給別人看喔……」
「因為那個很醜嘛…」

拍完照一轉頭，就看到人的臉和耳根好像……有那麼點泛紅？哎、是不是不該伸手摸頭的？
跟古典制約一樣：當覺得育維的反應很可愛，就會想摸頭——真糟糕啊溫維宸，腦袋的聲音發出恥笑。

「哎——」
帶有不情願意味的拉長尾音，回到對方身旁，把手機屏幕湊過去分享。桌布換成了微笑的鬆餅先生。
「我覺得很好啊，一點也不醜。」

反覆看著桌布跟鬆餅本人，微瞇起眼、甚是滿意。他本來就喜歡拍照，尤其是自己愛不釋手的事物。
側頭，又看了人一眼，不由得脫口而出，「不過，當成我們的秘密好像也不錯？你說是吧。」

完全沒察覺自己的思維有多孩子氣。

餐具自然也備齊在桌上了，指尖點了點刀叉：「鬆餅先生鞠躬盡瘁了，我們來享用他吧 ^__^」

沒想的對方居然把這張照片設定成了桌布，真是好怪的品味……不醜嗎？
比起安慰自己，對方好像是真的很喜歡
就像原本不認為自己會被祝福的壞孩子，在聖誕節最後一刻突然收到禮物一樣，他看自己又看手機還重複了好幾次
好想拍拍他的頭……
算了……哄小孩的方法用在老師身上可能有點尷尬
不過真的好開心的樣子，那是什麼感受呢……

「欸？」

當自己聽到說對方要當作秘密時，全身瞬間像是被暖風吹拂
他的語氣輕快，彷彿他們彼此是時常相約的玩伴，兩人在秘密基地手指勾手指，輕聲的許下了單純的約定

他能體會那種快樂了

陳育維忍不住笑了，這次的笑容並沒有花費多少力氣，也不用遮掩什麼，就只是，笑出來而已

「那你的桌布就是他的遺照了欸」
「我也來拍一張」掏出手機也拍了鬆餅先生最後的模樣以及對方的側臉
「老師先吃吧？我很尊師重道的」哈密瓜口味的事我沒忘記呦～

笑了呢。
——那就好。

能聽出對方的語氣比剛才自在許多。時間的細流再次款款前行，他卻有點貪得無厭，說不上來是什麼情緒。

沒有注意到自己有進到對方的鏡頭裡。卻無意識的，在將手機收回口袋前，從側邊抓拍一張少年的模樣——笑著的模樣，才壓下屏幕鎖定的按鈕，好像覺得就應該這麼做。

「不會是遺照的。只要被誰所記得，鬆餅先生就算失去了形體，也會好好的活著，活在我跟育維心裡。」

很久很久以前。似乎有誰也是這樣告訴他。
那時，有隻佈滿薄繭的手一邊揉著他的頭髮，一邊柔聲說著。而現在，他垂眸望向對方，波光溫柔：

「回憶，會讓一切變得有意義。」
「他永遠都會是不一樣的鬆餅先生。」

既是狡猾的狐狸先生，又是小朋友的溫維宸把叉子遞給人，笑的很期待，「所以你先吃吧，呵呵。」
言下之意就是想有人先試吃哈密瓜口味吧。

「講得好像鬆餅先生是我們獵來的一樣……」嘴巴上雖然很直覺的這樣回應了，但是在心裡也很清楚對方的意思
他們下嚥的只不過是形體，但是會化作身體一部分的會是其中的糖分……那樣糖分一般的回憶會活在陳育維和溫維宸的心裡是嗎……

他回看他不起漣漪的眼眸

在我們都失去溫度，失去回憶的能力之前，都將不滅嗎

這可是你說的喔

很滿足了，我也該收神了
再彌留在他的宇宙裡，自己會窒息、然後膨脹破裂的

「老師你真的很機車……」
回到往常沒什麼禮貌的口吻，默默的接過叉子切了一小角下來，壓住耳邊可能會碰到的髮，將鬆餅放進嘴裡

好怪的味道……這啥小……
實在對食物沒什麼研究，說好吃就是在說謊，說難吃好像又太過份……只能說很怪吧

「意外的好好吃喔～～老師來試試看吧」跟心理歷程完全不同的話說的很溜，很勤快的切了一口鬆餅，雖然剛好能放入嘴裡，但是明顯大塊很多，把整隻叉子遞給對方，一副很期待的模樣

「哈哈、至少他的組成物，是我花錢買來的啊 ^__^」聽到對方的形容，腦中浮現兩人拿著石矛、在大草原上追擊鬆餅先生的畫面，忍不住笑出聲來，用手比劃著桌上那些購物袋。

在與對方視線交望的那瞬。
他微笑著，不由得好奇——此時此刻，你會想些什麼？快要結束了的愉悅？大功告成的欣喜？
……啊。從前提假設就出了狀況，怎麼就想著對方會開心呢？因為，自己是這麼希望著的嗎。

「誒？真的啊？」
有些期盼的睜亮了眼，沒有伸手接下叉子，而是自然而然的前俯身子，去咬對方切給自己的鬆餅。

像倉鼠塞鼓了單邊臉頰，好好咀嚼一番後才吞下，表情寫滿了真誠兩個字，似乎真的很喜歡鬆餅先生。

「嗯，還滿好吃的誒，哈密瓜的香氣跟巧克力意外合適。」說著，從對方手裡抽過刀叉，如法炮製的切了……更大一塊，笑瞇瞇的遞過去，「育維喜歡就多吃點吧，啊 ^___^」
呵呵。狐狸先生瞇起眼笑，尾巴在身後搖晃。

自己的動作明明就是遞了叉子，對方卻居然靠上來
鬆餅和自己的手指因為叉子的設計靠的很近，而對方的舉動更是讓他感受到什麼叫做設計不良

睫毛的長度在這個角度一清二楚，配上永遠不滅的笑容，和毫無防備張嘴的模樣……

太近了！！！不知羞恥的男人！！！
雖然在心裡大叫了還是免強忍住自己把叉子甩出去的動作
而且居然一聲不坑的就這樣吃了，還一副很好吃的樣子，明明味道就很怪……
oO(還是我的味覺出問題了……)

不過吃相意外的差耶…… 育維想到寵物店裡小倉鼠在進食的模樣，自己常常會忍不住多看幾眼，想不到今天居然又能看到

一邊在心裡演小劇場一邊看著對方進食，直到對方用刀叉把鬆餅先生更豪邁的分屍

oO(分明知道我剛剛說謊了嘛……)

黑兔子抽動耳朵，他聽見狐狸的幼稚

「啊～」複誦著聲音，育維將可能沾到食物的頭髮稍微向耳後壓住，並把脣齒附在食物上，眼卻是看著對方
，他還刻意的煽動了自己的睫毛
將手也伸過來，用指頭捏住了餅皮，和自己的嘴一起撕開了鬆餅，指尖沾沾嘴角又擺出很開心樣子

他偷偷模仿了班上女同學會做的舉動來稍微玩弄一下對方

「太大口我沒辦法吃啦……」嗯嗯還要抱怨一下才到位

對方湊過來時，握著叉子的手不很明顯的微微抖動。溫維宸臉上面色不改，思緒則開始加速運作，恍如銀河系的螺旋臂，乘載著無數顆想法凝聚成的星體，不斷移轉位置。

眼前所有，都是被後製處理的景象。
慢動作、特寫、再放大——按壓住髮絲的圓潤指頭；眼睫毛一搧一搧，近乎要引燃什麼；模仿女孩的動作很是故意，又無可否認的有些可愛。嘿，他今天說了幾次可愛？

溫維宸抬眉，都想為使出渾身解數的人鼓掌。

不過最後，他選擇將手用在更適切的地方。

拇指輕抹過對方沾上粉屑的嘴角，其餘指尖則替人將髮梢向旁邊撥攏開；溫維宸笑盈盈地看著人，目光似水。

「沒關係啊，分兩次吃就好，嗯？」語速放緩，末尾音節漂浮著；他將還留有半塊鬆餅的叉子點上對方的唇瓣。

溫柔的不容置喙，彷彿連窗外的夕陽都會慢下腳步。

他讓對方越線，在他原本一直堅持不該有同性跨越的界上對方多次的觸犯了
他本該惱怒或掙扎，但是被擦過嘴角的瞬間只覺得安心

又是那個讓人著迷的親密感和溫度

眼前的光景更加清楚……他看見對方的眼裡又有不同的光彩

大概只有你的眼眸能在夕暮下閃著清澈的水光

這是在期待我的下一步嗎？

想要觸碰我的嘴唇的，真的這塊鬆餅嗎？

但是要是跨越了，我又該去哪呢……你會保護我嗎？

陳育維僅僅只是將嘴唇抿上餅皮，然後再一次的開口，這次將平凡無奇的牙齒露出來，再咬下食物的一部分
他向後靠一點並隨意的咀嚼，然後看似高傲的緩緩抬起下巴，拉長了兩片制服領子間的脖子，讓吞食而抽動肌肉的模樣明顯的展現出來
「呼……」吞下輕輕呼了一口氣
「有點乾，差點以為自己吞不下去」

這樣的我到底是在幹嘛呢……

注視著領口襯托而成的線條，頸部肌肉起伏，他一時閃現漫天星軌，但似乎任何幅度，都不及眼前光景。
追隨對方輕吐的呼息，先是輕輕放下叉子，再是自行舉起、將上頭殘餘的鬆餅吞咬入腹，動作一氣呵成。

「……露出脆弱的部份，是很危險的事情噢。」
轉身，將叉子落於盤沿。字句輕柔、卻與玻璃碎屑無異，閃動著粼粼光沫，透著些許銳利和提醒的善意。

他在人看不見的角度輕抿下唇。
「乾的話，要不要到辦公室吃剩下的鬆餅？我位置上有放一些茶包。」溫維宸說得很是輕快，言語間依然沒有正眼看人。

柔軟、蓬鬆，黑褐色髮絲微長，與襯衫後領的間隙中，從耳根至側頸是不很明顯的泛紅，亦是出於本能、難以藏匿的羞赧。
一道紅痕，就像是生命或者心臟的脈動，暴露了最壓抑、躁動的感知，以及亟欲掩飾的什麼；同時，亦是生而為人的證明。

真實的無以復加。

「欸……?」在所有可能性之外的情境就是對方現在的模樣。
對方自信的眸不再向著自己，逃避的模樣嫌眼的不得了使得陳育維住嘴了
有預感、也有信心自己剛剛的模樣多少有點煽情。但是對方居然害臊了。

不用越界的肢體接觸作警告、不用惹人煩的話語反將一軍，而是忠實的本能暴露在外，還帶著一股青澀的溫柔

再看看他

閃避的眼、偽裝的自在、皮膚發紅的似有似無

oO(處男….?)陳育維也沒想過自己會有一天讓人表現出這個模樣，不經意地感到驚訝和新奇—

好可愛的反應

雙頰發燙

「要去辦公室當然可以呀，但是我只喜歡喝奶茶喔～」收起驚訝，將手撐著頭看著對方不自在的模樣，竟然有些得意的笑了出來

與任何人都不同，你是那麼的有趣，會對我溫柔，也誠實的向我展現自己。
我好想再和你待在一起，讓你平均分配溫柔的眼變得小氣一些、讓你和藹可親的笑容變得稀有一些

私慾誕生，信仰傾斜，神像裂出傷痕。

『框啷』

鐵質餐具落到地面，撞擊出不小的清脆聲響。對方意外爽快的答案似乎不在預想中，溫維宸很明顯地僵硬了一瞬，無從安放的手凝滯空中，最後慢慢彎下身去拾撿。

「……啊、放心，有奶茶。」手裡握著刀叉，總算回頭看人，嘴角是若無其事的淺笑，柔聲回應道。
「不過你得等我收拾一下，太亂了。」唇齒吐露著輕語喃喃，不曉得所指稱的究竟是教室或者自己。

『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像你這樣的人啊，███』

無視腦海翻湧的驚滔駭浪，試圖將雜音從中剔除。溫維宸手腳俐落的將剛才用到的廚具、材料一一整理歸位，剩餘的鬆餅先生則移駕到保鮮盒中，方便帶到辦公室享用。

手上忙著動作的期間，無意識地，他不斷瞄向對方。似乎是某種確認、或者不安，自己也答不上來。

最後，溫維宸拿起盒裝鬆餅，指了指家政教室的門，眼神有抹期盼的微光，「久等了，那我們走吧？」

也未免太緊張了吧？是因為我答應了嗎？
陳育維仍然撐著頭看著對方，見他裝成沒事硬是收拾的身影，他隱約的能感受到兩人之間的關係已經不再只是老師期待學生進步，學生期待老師認同的利益關係

他們彼此在期待的，不過是希望能再多點時間待在一起

陳育維不知道，他只是看著眼前的人就有一種酸麻的體驗，一邊告訴自己必須佔有，卻又不能理解為什麼會產生這種偏差的思維

「走吧走吧~」站起身子整理一下衣服，笑咪咪的跟到老師旁邊

身體和思維已經失去了聯繫，越是搞不懂越是想跟到這個成人的旁邊
越是待在他的旁邊，越是能感受到自己正被溫柔的善待著
所以他跟過去

在門的這一側的兩人聽不到外面的聲音

像平常那樣啊，說些不著邊際的幹話，聊著無關痛癢的小事。笑著、笑著，一切就會回歸正軌。
但他發現自己遠比想像中的要開心，好像在對方身旁，只要做原始的模樣就足夠，儘管有些笨拙、與年齡不符的青澀。當人笑笑的走來身旁，就想伸手摩娑那頭黑髮。

「果然吃甜食就應該配茶啊，我應該早點想到的，幸好抽屜裡隨時都有準備茶包呢……」
勾起淺笑、拿穩盒子，他將門扉推拉開來。

離放學已有段時間，他首先踏上走廊。

『老師好哇！』學生此起彼落的呼喊。
轉頭，看見幾個一年級的孩子就在走廊另一頭招手，是新生獨特的熱情，揹著書包神采飛揚。
「誒？你們還沒回去啊？^__^」
『我們剛剛在討論，等等要先去逛街然後再去夜市！』
「嗯……看來老師作業出太少了？」看到男孩女孩雀躍的模樣，忍不住出言揶揄，馬上引來一陣抱怨。
「好啦，玩得開心，要注意安全噢，別太晚回家。」
學生們笑得很是燦爛，向他朝氣蓬勃的揮揮手後便離開，時而交頭接耳、時而開懷笑語。
從走廊，可以看見三兩結隊成群的男女，夕陽餘暉下曳長了身影，好像青春永遠有說不盡的美好絢爛，而他們恰恰在最好的時刻相遇，得以併發出無以倫比的美好光火。
那是屬於學生，屬於年輕靈魂的高歌。

他的聲音和他說的話總是用著優雅溫柔的步調並行

自己從來不懂那些味覺之類的事，腦袋也沒動，就只想回應說「吃起來會有什麼差嗎」

只要我表現得什麼都不知道，就可以一直聽你說話吧

正要開口，意識就被淹沒在擁擠的金色走廊裡

青春的洋流一如往常

嘻笑打鬧的人是多麼普通而毫無特色，同性的人並肩是朋友、異性的人並肩是情侶，或未來是情侶。他們平凡的不會讓人留意，高聲叫喊的名即使當下感到尷尬，在下個轉角也不會有人記得是哪個班的哪個人那麼招搖

自己一直在這樣的時段擔任著風景的一部分十幾年了，卻在這個瞬間成為所有人瞥見後會低語討論的對象

他聽到聲音

那個男的和老師為什麼會一起從教室裡走出來啊？幹嘛，不行嗎？
欸你剛剛看到了嗎？學生和老師欸～乾你屁事看屁啊
好屌喔我明天要跟我們班的人講～好了閉嘴聽到沒
他是哪班的？好像是較陳育維

夠了

男生和男生欸
...不要再說了...
同性戀
我不是...我沒有...給我閉嘴...！ 反正現在也很合理吧 就說閉嘴！那一點也不合理！我不是！我沒有！ 該不會那個男的喜歡維宸老師吧？男男喔 就說不是！我沒有喜歡他！

我沒有！我沒！...有...

想改變信仰的信徒又再次閱讀經典，所以聖母微笑了

果然是瘋了。成年男子和青少年果然不正常又很噁心，對吧陳育維？趕快恢復正常吧，不然會被別人笑的，我最討厭這樣了。明天就去到處說老師的八卦吧，說他是戀童男，說他喜歡我
我要讓大家都說溫維宸喜歡陳育維
但是陳育維他
「老師～我突然想到今天我媽說要帶我買鞋子，所以我得回家了，抱歉呦～」陳育維也不管溫維宸正在和學生道別，一個跨步拉出距離
「我以後會乖乖讀書啦，下次不要再把我訓到那麼晚了～先走囉」提高的音量是威脅，他告訴所有人自己不過是被罵了，也同時警告著對方彼此不會再有機會獨處了
瀏海遮住水光的眸，他轉頭奔走在餘暉中

我們就到這就好

這樣就好

好不好

「……誒？」

視線猶追著學生離去的尾影。
而對方說了些什麼？

不是約定了去辦公室喝茶？訓到那麼晚？什麼意思？為什麼突然要道別？為什麼，只是後退與前進的咫尺，少年就亟欲遠走？將他以為縮短的距離，再次拉長做光年？
疑問是一波波浪潮翻騰，闃寂幽冷、深邃無光，夾雜千百餘年船隻淹沒的屍首，甚或溺亡者撕心裂肺的哀慟。漆黑色的浪從走廊盡頭洶湧，吞噬了所有夕色的金光璀璨。

將他拉扯、淹沒、撕裂、粉身碎骨。

他追了上去。
最開始是從容昂首的大步，再然後，是逐日者荒誕可笑的奔走。穿梭過愈發黑暗的長廊，從牆縫、門扉滲透而出的是嘲笑或哀憫嗎？他只是兀自向前，直到少年再次落入視野。

「……育維。」
他的音色在顫抖。他知道，再清楚不過。

繞行、攔截到對方面前。現在的自己是什麼模樣？是不是面無表情？是不是冰冷滲人？不能這樣，不應該這樣的。有道聲音在心中喝斥，他注視著眼前的人，一時語塞。

……啊。
是這樣的嗎。

當那抹與墨浪截然不同，細緻清亮的光采，重新回到目光，他突然明白了，他總算明白了。
少年和自己，終歸不同啊。

陳育維屬於走廊另一端，那些青春正好、燦爛無畏的明媚，屬於鮮活炙烈，於青澀稚嫩的情愛中成長蛻變。
為什麼會忘記呢。因為過程太過欣喜，因為忘乎所以，那些拙劣的藉口都不夠資格成為理由；道貌岸然的說著喜歡、正常不正常諸如此類的價值觀，最後想要得到什麼？

你不配。溫維宸。
你忍心把少年拖入泥淖嗎。

他笑了。

就像最初，將人攔截下那樣，柔和親切，溫維宸、溫老師應該要有的微笑，桃花眼裡盈滿星子晶瑩。

「哎、回家路上要小心啊，以後上課就要專心聽講，作業也要按時交，知道嗎？」朗聲輕快的提點。
在沒有任何人能看見的角度，和家政教室一樣容納他倆祕密的一隅，溫維宸微微彎身，將鬆餅盒遞給少年。

「……再見。謝謝你。」

輕輕地，在對方耳邊，他落下最後一語，語尾挾帶著淺緩的笑意，只有純然的溫柔。
然後，他與人擦身。頭也沒回，走往另一方。

讓眼裡的餘光去追隨你的身影
然而夕陽是那樣的自私，把你全都給擋住了

嗯，果然就是這樣的，不論是誰都不會希望我們還有過多的曖昧
不過我也是喔，再見了，謝謝你。
轉身繼續在原本的路上踩著步伐

陳育維快走出學校才發現自己手上還捧著保鮮盒，模樣就像要去找地方用餐的學童一般
oO(這個到底幹嘛塞給我啦，有夠麻煩...趕快吃掉好了)
原本就不是要長時間被包裝住的鬆餅輕鬆地就被打開，陳育維捏起被兩人分食後剩下的鬆餅往嘴裡塞

要是這時候有茶配著就好了，好乾
哇喔鼻子好酸，這個果然不能放太久吧
好奇怪，原本還很甜的鬆餅先生，怎麼稍微放一下就變質了

明明才一下的

為什麼鼻子這麼酸，好難呼吸啊，眼睛也睜不開了
好奇怪啊
明明原本還好好的啊
為什麼就這樣變了
為什麼啊

陳育維
為什麼啊

少年站在路邊，黑髮上的碎葉被溫風吹落，鼻子和臉頰被衣服不細緻的纖維摩擦的發紅，嘴被食物塞的呈現鼓起的模樣

「溫維宸...」

「對不起...」

他含糊的嘟噥，吸了吸鼻子，又再用浸溼的手臂擦了自己腫而幼稚的臉

陳育維今天也不想回家

———

ㄚ，看到是21天前開始ㄉ交流覺得好感動
過程中真的是太感謝歆語中跟育維ㄌTTTT
歆語中ㄉ好多敘述我都好喜歡，
想把整個交流印出來每天看（走開拉
育維真ㄉ是超可愛超蘇ㄉ大寶貝
怎麼會有這麼迷人ㄉ孩子ㄋ…
宸中日常死於歆語中ㄉ文筆跟育維ㄉ可愛裡（幹

謝謝宸中
居然已經過了這麼久 ！！辛苦宸中和老師了！！
很多靈感都是因為宸中的文字嗚嗚宸中真的很會寫一個人的內心情緒 看完只覺得老師好可憐好辛苦育維不要再鬧了 你欺負老師就換我來教訓你喔（？）
我也要印出來好好回味 （滾啦）

因為暑假ㄉ時候都起的比宸中晚所以每天起床都有好看老師可以看的我才是最幸福的……什麼訊息都不看就先開噗浪……（好ㄉ）

也謝謝幅滿的大家讓我們一個劇情跑這麼久 ！！（？？

kitty_1009:
吼呦我才是很多靈感都從歆語中ㄉ文字誕生咧TTTT
根本是廢物文手好不好嗚嗚嗚
我也想跟溫維宸說吼你看看你在那邊！！還不趕快追上去！給育維愛勇氣和希望ㄚ（供三小
暑假ㄉ時候我都比歆語中早睡，所以我也是早上起來都會看到回覆覺ㄉ好快樂，都拿著手機在床上傻笑

huanhuan1126: 原來我們都在等彼此的回應內容太害羞了吧
老師快來給育維愛與勇氣育維也會加倍還你的＞＜不要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