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定交流】下雪的早晨 with bbc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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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好基本的工具,將方才從莉莉那裡拿到的清單塞進腰包裡,法比西奧才套上厚外套--說是厚外套,也只是相對偏厚而已,身為一個在不怎麼下雪的地方出生的孩子,他幾乎無法在家鄉買到極寒裝備,更何況他還沒錢--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他屈起右手,除了指尖微涼,一切如正常;然後他屈起左手,喀喀兩聲,不太對勁。法比西奧昨天才替自己的義肢上過油,所以理論上不該會是這種感覺,於是他將機械義肢打直,再屈起,再打直,又屈起,終於發現了問題所在:這裡太冷了。
凡是寒冷的地方,精密儀器總會出點狀況,低溫幾乎是所有技師的天敵。
「這可難辦了……」他低喃著,眉頭都皺了起來,雖然義肢仍然能夠運作,但總歸沒那麼靈光,瞧瞧,就連雞大爺都窩在角落裡,顯然失去了活力。
就在他思考著這個問題的時候,房間門被敲響了。「忍忍吧,大爺,我也幫不了你。」他看了一眼可憐巴巴的雞大爺,嘆了口氣,扭開門把,赫然就見到了那張漂亮的臉蛋:「嘿,小亞瑟,你怎麼來了?」
ES✢亞瑟
4 years ago
亞瑟捧抱著一具精緻人偶的雙手正往上墊了兩下防止摔落,嘴裡冒著白氣對法比打招呼。
「我剛才遇到船長,他說他有點事情想拜託我,不過,我突然想到,或許你有什麼辦法也說不定,所以我--呼、....我可以先進去把這個放下來嗎?」亞瑟從三樓一路抱著這個零件精密的沉重人偶,雙手開始感到酸澀不已,再這麼抬著大概要把東西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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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亞瑟的話,法比西奧緩緩移下目光,注意到亞瑟手中的機關人偶,忽然整個人都來了精神。
「一尊人偶?」接過人偶,法比西奧難掩內心興奮,「你說這是船長給你的?她有名字嗎?」托著人偶的腋下,法比西奧朝亞瑟眨眨眼,示意對方握住人偶的腳踝,「亞瑟,幫個忙。」
將人偶運到書桌上,就連一些工具被掃落到地上,法比西奧也不怎麼在意。他左看右看,端詳機關人偶一陣,忍不住發出讚嘆:「嘿,想不到啊,船長還藏著這麼個漂亮的女孩。」他彎下腰,將掉落在地上的工具隨手扔到床鋪上,「不過我現在正好要出門,晚一點再來修理她……你要不要一起來?」
ES✢亞瑟
4 years ago
「她叫什麼...啊,她的名字叫霞。」亞瑟思索了一會才把這個人偶的名字想起,他一邊照法比的指示抓住人偶的腳踝,合作將人偶放到書桌上。
「你能不能別把這件事情說得這麼奇怪?」他一邊吐槽對方的漂亮女孩發言一邊蹲下來把地上剛才桌上掉落的幾樣工作撿起收攏到手裡,眼睛還順便注意到了今天沒有到處晃悠,居然安靜蹲在角落的雞大爺。
「出門?」亞瑟半顆腦袋從書桌邊冒出充滿興致的問了一句,然後才抓著那小堆工具站起身來放回到書桌所剩不多的空位上。「好啊,我要去。」他一邊回答一邊雙手拍了拍把剛才撿東西沾到的少許灰塵拍落。
「哪裡奇怪了,我還覺得我家大爺是隻英俊的雞呢。」看著對方的眉眼間染上些許興奮之情,法比西奧也揚起嘴角,他打量了眼亞瑟的穿著:「先去準備一下吧,我等你。」
ES✢亞瑟
4 years ago
他以為法比是怕他身上什麼都沒有帶待會上島不方便才這麼說,但亞瑟出了房間可是一向都準備非常妥當的。
亞瑟理所當然的回應「我準備好了,錢我也隨身帶著的。」一邊做為證據和再次確認的從薄外套內側裡拿出了自己的皮夾給法比看。
「知道你有錢,小少爺,但我不是這個意思。」看了眼對方的皮夾,法比西奧挑挑眉毛,「外面這麼冷,你不加件衣服啊?」
ES✢亞瑟
4 years ago
「不然你是什麼意思?」亞瑟有些不滿的微蹙眉頭把皮夾收回外套內袋。
聽見對方的疑問,亞瑟抬頭愣了一下才搖搖頭「我不覺得冷啊,這樣已經穿很多了。」其實也就是跟平常一樣的襯衫和一件輕便外套。
亞瑟這才注意到法比今天穿著有點厚的外套。
他轉頭看了眼窗外,還在飄著白雪,又轉回頭來看法比「你呢?穿這樣夠嗎?」雖然他自己不冷,不過畢竟每個人的感受不會一樣,於是也好奇的問。
「這樣叫穿很多?」對方的回答令法比西奧不自覺加大了音量,他大感意外地瞠大眼睛,再次從頭到腳看了看對方與平日無異的裝扮,「我開始懷疑你在口袋裡偷偷藏著什麼寶貝了,可以製暖的那種。」
「要我說,這裡冷得要死,喏,我的義肢都不靈光了。」為了表達自己的看法,他伸直手臂,又屈起,發出一陣喀喀的聲響,「你看,大爺都不想動了。」
法比西奧沒有遺漏掉亞瑟瞥了眼窗外的動作,外頭的細雪光是看著就嫌冷,他甚至相信對方下一秒就會決定回房間換衣服。出乎意料的是,等待而來的竟是對方的詢問,法比西奧聳了個肩,「我也不知道夠不夠,不過再厚的我也沒有了,見機行事吧。」
ES✢亞瑟
4 years ago
亞瑟聳了聳肩膀「倫敦不容易下雪,但這種溫度很常見。」他看向法比發出卡頓聲響的手臂忍不住露出有點擔心的表情,自從聽過法比西奧的童年故事之後,不知怎麼的,這隻機械手臂跟"很重要"三個字劃上等號,雖然不是在他身上,卻也變得很在意。「身體呢?沒有受影響嗎?」不是很清楚這東西的原理,但是機械的部分可以修理或是換零件,但如果身體不舒服那就不好了,說完又覺得自己問得有點多了「---要是倒在路上我可搬不動你。」
亞瑟又重新把視線放到雞大爺身上一邊說「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把我的圍巾借你。」身為一個注重儀表的男性,什麼配件都該帶著,用不用得上又是另一回事。
「哎,要是真的倒了的話,我會在失去意識前往你身上倒,搬不動我你也得想辦法搬。」這孩子心地善良,就是講話喜歡裝模作樣,法比西奧心裡覺得溫暖,抬起手,揉了揉少年的頭髮,「別緊張,開你玩笑呢,哥哥我強壯得很,一點寒冷還凍不死我。」收回手,他又補充道:「但你願意借我圍巾的話,當然好啊,倒是你……」法比西奧知道少年是個有輕微潔癖的人,於是他停頓了幾秒,才道:「沒什麼,反正你都不介意了,我怎麼會介意呢。」
ES✢亞瑟
4 years ago
「鬼才要搬你,你就躺在那算---不要摸我頭!」亞瑟彆扭的抗議一邊把對方的手推開,不過頭髮已經變得些微蓬亂。「是嗎?那就好。」聽起來似乎是沒什麼大問題,亞瑟也就很快的放下擔心。
「我?反正又不是借內褲什麼的...」他想著就算法比真的跟他借,他也不會借給他,但是倒是會考慮買來送他什麼的。「那你待會好了在電梯那邊等我,我回去拿給你。」亞瑟拿出懷表看了下時間,一邊說著便往門外走去。
「摸一摸又不會死,別這麼小氣啊。」看著對方被自己微微撥亂的頭髮,法比西奧滿意地點點頭,然而當他聽見『內褲』一詞時,笑容又咧了開來,變成大笑:「不錯啊,小亞瑟,你也會開玩笑啊?」本想再吐嘈個幾句,然而忽然有個奇妙的想法閃過他的腦海裡,內褲就是內褲,難不成有錢人的內褲比較高檔?鑲鑽石?繡蕾絲?掛齒輪?畫面太美,還是住嘴好了。
清清喉嚨,法比西奧甩開那個詭異的腦內畫面,看見正欲出門的亞瑟,他也跟上前去,順手帶起門:「我早就好了,跟你一起去吧。」
ES✢亞瑟
4 years ago
亞瑟在門口回頭點了點頭,便跟法比並肩走在手廊上往自己房間的方向走去,兩人房間差了十一號,稍微有點距離。
「我怎麼不會了?」角度刁鑽的自尊心使得他幼稚的反問,「難道是覺得我平常很無聊嗎?」亞瑟也不知道從哪得到的自信想法,從來不覺得自己沒有幽默感,而殊不知他現在這麼認真的面對法比的玩笑就是沒有幽默感的證明。
「搞不好是你沒在認真聽我說話。」他碎念著從口袋拿出房間鑰匙。
「唉,你怎麼會無聊呢,像你這麼有趣的人還真不多見了。」法比西奧也沒說謊,如此煞有其事地替自己辯解,倒讓他覺得對方太有趣了--別人一句揶揄也這麼較真,這幽默感低得可憐,所以逗起來才會格外好玩啊。法比西奧一邊看著對方掏出鑰匙,一邊好笑地說:「你說的話我每句都聽得很認真,真的,特別認真。哈囉,愛麗絲。」房門打開後,法比西奧注意到那隻漂亮的多羅已經在門口等候主人,於是也和牠打了聲招呼。
ES✢亞瑟
4 years ago
雖然總覺得哪裡不太對,但亞瑟也沒深究,一進門就伏低身子單手抱起愛麗絲。
他一邊走到衣櫃旁邊,拉開拉門,從掛的整齊的衣物的下方木櫃裡拿出一條疊的整齊的深灰色羊毛厚圍巾。「如果外面風大的話,你可以攤開披著擋擋風。」亞瑟一邊把圍巾交到法比的手上,然後就一邊撫摸愛麗絲一邊說。
接過質地柔軟的羊毛圍巾,法比西奧將之繞了頸子一圈,在領口處打了個結,「嗯,好多了。」他拉了拉圍巾的角,撫平沒順好的皺褶處,微笑道:「謝啦。」
ES✢亞瑟
4 years ago
看對方把圍巾戴好後像是滿意的點點頭,就親了親腦袋愛麗絲接著放到地板上。
「那我們出發吧。」亞瑟讓法比先離開房間,才跟著離開並把門關上。
「你呀,還是很寵愛麗絲呢。」在走到一樓的時候,法比西奧提起了這樁:「為什麼會養幻獸呢?」
踩著舖有紅毯的地板,法比西奧才推開大門,一股冷風便灌了進來,「嘶……好冷。」室內外的溫度差令他不禁發出氣音,於是只好把圍巾又拉高了些,捂得更加嚴實。
然而走出艙門的那一刻,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便毫無保留地展現在他們的面前:放眼望去的建築群屋頂皆覆著白雪,隱約可從屋瓦的邊緣看見紅瓦的一角,桁架式樓房在冰雪中帶了些復古而典雅的風味,城鎮的邊緣處還看得見被霜雪鋪滿的原始松林,而遠方的高聳而壯麗的山脈則延綿了大半的島嶼,頂上皚皚積雪讓這片山域有股莊嚴而沉穩的神聖感。
法比西奧是第一次見到這般壯闊的冬景,他嘆了口氣,自口鼻中呼出一片白煙,他踩著登船板,在結霜的板子上留下自己的腳印,「嘿,亞瑟,」他回過頭來,向少年問道:「你以前來過這樣的地方嗎?」
ES✢亞瑟
4 years ago
踏出室外後亞瑟說話的時候嘴中冒出的白霧變得更大更明顯。「很小的時候,父親買給我的生日禮物。....大概他覺得我老是一個人玩,所以想讓愛麗絲陪我吧。」他頓了一下「我也不是特別喜歡幻獸,愛麗絲是特別的。」沒有期待過程,這個生命就闖進他的生活裡,他喜歡愛麗絲只是因為牠是愛麗絲。
語畢就踩過法比的腳印,一起走下了船。
他環繞一圈,把目光所即之處都收進眼底,皚皚白雪像厚厚的糖霜一樣覆蓋在整個島嶼上,不管是房屋還是樹林似乎都混入白色與清冷的藍。房屋的樣式讓他想起有一次暑假和父母親一起到德國旅遊看到的建築。雖然那時候他熱得快中暑,跟現在一呼一吐滿肺的冰涼截然不同。
聽見法比喚他,亞瑟停止張望走回到法比旁邊「嗯,不過我去的地方沒有這麼漂亮,而且我去的時候還熱的要命,鼻子都曬傷了。」
「嘿,原來愛麗絲不單單是隻寵物,還是你朋友啊。」儘管語尾微微上揚,有些輕挑,但法比西奧並沒有嘲弄的意思,相反地,他還有些感慨,亞瑟和自己的成長方式真是差別太大了,對他而言,沒有同齡朋友的童年簡直是無法想像的。
不過在聽完對方講到自身的旅遊經驗後,法比西奧這一回就是真的在調侃對方了,他好笑地拍拍對方的肩膀,「熱到鼻子曬傷?小少爺,你還真是挺嬌貴的嘛。」
雖說飄著細雪,但港口的卻意外地熱鬧,碼頭邊有幾個孩子在堆著雪人,佇立在街道上的房子則自窗內透出火光,才大清早,酒館便開張了,門口前還有正在打掃的服務員。或許對當地人而言,這樣的天氣還是好天氣吧。
法比西奧四處張望著,鎖定了一個正好放下看板的中年男子,三步併作兩步,湊上前去:「嘿,這位大哥,打擾一下,你知道捷什麼……」他思考了幾秒,然後想到了那個名稱:「喔對,捷克邁礦坑,離這裡會很遠嗎?」
中年男子頂著大大的啤酒肚,拍了拍自己的光頭--法比西奧懷疑那種髮型難道不冷嗎--想了一想,才告訴他們,捷克邁礦坑不在這個區域,要從這裡先搭火車到威德市,再從威德市換乘運煤車,才到得了礦坑。
「啥,這麼麻煩啊……」正好一陣風刮了過來,法比西奧再次捂了捂圍巾,轉頭看向圍巾的主人:「不然這樣,我有個提議,我們先去酒館吃點東西,暖暖胃再走吧。」短暫的停頓了幾秒,他接著補充了一句:「不過我沒錢。」人雖然窮,慾望卻不小,只能耍流氓。
ES✢亞瑟
4 years ago
「算是吧。」難得沒有反駁的應了一聲,但沒幾下子,亞瑟又突然毛躁起來「住口!你說誰嬌貴啊???更何況換做是你去搞不好曬的比我還嚴重,你又知道了?還有,你最好不要再這樣叫我!哼。」對於法比口中那些換來換去對亞瑟的稱呼似乎是看心情在發作的,比方現在,他就特別不滿。
亞瑟沒什麼想法的跟在法比身邊,眼睛新奇的看著相似又特別不一樣的街頭,法比西奧突然往某個方向加快了腳步,他才遲了幾秒發現,慢慢跟上去。
聽完對方的的提議和厚著臉皮的蹭飯,亞瑟只是露出「想讓我請客剛才還取笑我?」的表情看了對方一眼,就抬頭張望街道。
ES✢亞瑟
4 years ago
「我們去那邊吧,看起來還不錯。」他抬手指過去的方向有一家小小的酒館門半掩著,吊在門口的木頭招牌上刻著的年代還表明此店的歷史悠久,隔著玻璃窗,可以看到吧檯裡有個沒什麼表情的酒保正在整理檯面,前面坐了幾個正在喝酒的人,內部餐桌三三兩兩的幾桌客人。這小小的空間裡都被壁爐的火光映成了暖暖的調子。
「我哪有取笑你啊,你別多想。」法比西奧笑著搖搖頭,順著對方的手指,看見了那間酒館,當然也有那位目光呆滯的酒保。他只是想吃點東西,但沒有特別感興趣的餐廳,畢竟他對吃沒太多講究,於是他點點頭:「好啊,就那家吧。」
推開門,找了個靠近壁爐的桌子,法比西奧邁開腿直接坐了下來,解開光是摸起來就知道價格不匪的圍巾,整整齊齊地摺好放到長椅的另一端,才道:「點菜權就交給你啦,畢竟你是掏錢的人,你吃什麼,我就跟著吃什麼。」
ES✢亞瑟
4 years ago
「是嗎?那我可就隨便點了。」
亞瑟在法比對面落坐後,拿起桌上的菜單板子端詳了一會,抬頭起來時剛送完菜的服務生就迎了上來。
他點了兩杯熱紅酒,一份燉菜、兩份特色醬汁的烤豬肉搭配烤馬鈴薯、濃湯跟鹹派還各點了一個磅蛋糕做甜點。
他合上菜單遞給服務生輕輕的點頭,對方就離開了。「如果不夠的話,可以再跟我說。」亞瑟雖然是完整了給兩人都點了一整套菜品但還是這麼說,畢竟他還不是很清楚對方的食量。
「我好像---該先問問你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你有什麼不敢吃的食物嗎?」亞瑟手肘靠著桌沿,手撐著下巴突然想到什麼的看向法比。
畢竟他自己是有些小挑食的而且不喜歡就是很不喜歡,要換做是給他吃不喜歡吃的東西,心情肯定不好。
「很夠了,謝啦。」隨著眼前一道道端上的佳餚,經過調味的料理伴隨著騰騰熱氣,充盈著鼻間,令原本只是想墊墊胃、暖暖身子的法比西奧產生了饑餓感。他衝少年笑笑:「我?我什麼都吃啊。」
拿起刀叉,法比西奧也沒跟對方客氣,切了一塊烤豬肉,以不是很標準的動作叉起,在空中晃了晃,「我對吃沒有那麼多追求,能填飽肚子就好,畢竟肚子飽了,才有力氣幹活。」他沒有遺漏掉亞瑟帶了些詢問意味的目光,於是他反問:「那你呢?你有不吃的東西嗎?」他眨眨眼,將肉塊塞進嘴裡,邊咀嚼邊說:「不過我相信現在上桌的這些,肯定沒有你不喜歡的。」
ES✢亞瑟
4 years ago
亞瑟也拿起刀叉垂下眼簾從沾著美味醬汁的馬鈴薯開始下手,切下一小塊微微傾頭放進口中,慢條斯理的咀嚼起來。
聽完法比的回答以示了解的點點頭,也是啊,明明聽過對方過得這麼辛苦的過往,飯可能都沒得吃了怎麼還有能力挑食?亞瑟突然覺得自己問的問題很沒頭腦。
「我不喜歡甜菜根還有青豆、嗯....生菜裡的紅蘿蔔也很討厭。」彷彿嘴巴就在吃這些不喜歡的食物一樣,邊說還邊蹙起了眉頭。「超噁心的。」亞瑟沒忍住還是補了一句評價,然後才又重新切起馬鈴薯。
「嗨,別這樣看我,亞瑟。」或許是對方意識到了什麼,表情帶了些歉意,法比西奧搖搖頭,想拍拍對方的頭以示安撫,不過才舉起手,就看見手裡的叉子,於是他索性放棄這麼做,把目標轉回餐盤裡的烤豬。「聽起來像是你不喜歡草味。」他將新切的肉塊送進嘴裡,發表評價:「話說回來,這裡的餐點味道不錯耶。」
壁爐的柴火斷裂,發出了嗶啪的聲響,火光映照著少年的側面,讓對方原本美得有些冷淡的面容,被照得柔和許多。他看著對方標準拿刀叉的動作,以及吃飯時安靜專注的模樣,再看看自己,不禁感慨了下:「有上過禮儀課程就是不一樣。」
ES✢亞瑟
4 years ago
被對方發現自己的想法,他不好意思的低下視線看著盤子裡的菜餚。
「可能吧,我就是受不了這幾樣東西,等我發現的時候我已經不吃它們了。」大概是有一天母親突然問他怎麼不動盤裡那塊青豆餡鹹派的時候亞瑟就發現他有討厭吃的東西,不過卻沒想過他討厭吃的東西可能有關連性。
「沒錯,我也覺得,尤其這個醬汁很美味,我沒有吃過這種口味。」
亞瑟才吃了盤中約一半的肉與馬鈴薯就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擦了擦嘴。
他一邊看著法比吃得很美味的模樣,一邊想著這個法比西奧怎麼這麼喜歡說他們不一樣?到底哪裡不一樣了?想到對方可能還覺得他就是個笨蛋有錢人,就暗暗撇了撇嘴,但表面上也只是發出鼻哼。
ES✢亞瑟
4 years ago
亞瑟拿起熱紅酒啜了一口,又抬起頭「對了法比,你住的地方冬天不這麼冷嗎?」,眼睛好奇的看向對方疑問。「我本來以為你很抗寒呢。」畢竟法比體格很好,看起來也確實像他自己所說得很強壯的樣子,不過居然比自己還怕冷,剛才總感覺法比的牙齒都快打顫了。「結果居然這麼怕冷。」
「喔,我的家鄉基本上不怎麼下雪。」將盤子剩下的最後一點燉菜舀進盤子裡,法比西奧聳聳肩,「不過我還挺耐熱的,除了氣候之外,也和我的工作環境有關。」
在將燉菜也吞下肚以後,法比西奧才發現對方的盤子裡竟然還剩一半,於是他眨眨眼:「你這樣就不吃了?」
ES✢亞瑟
4 years ago
「所以是很溫暖的地方囉?」他說著邊朝法比西奧盯去,法比的皮膚雖然也很白但是卻很健康又紅潤,不像自己蒼白的活像吸血鬼。「耐熱?熱我可就沒辦法了。」光是想像汗水浸濕衣服布料貼在身上那種感覺,亞瑟忍不住皺了皺鼻子。
大概是老是吃的過慢,所以也飽的很快,亞瑟點點頭「吃不下了,我還想吃蛋糕的話。」
他把其中一盤蛋糕往自己拉,大概是常常被人問怎麼吃的這麼少,所以表情不免有些習慣性心虛。
視線下挪,又一次掃過那還剩下半盤的食物,再抬頭望向滿臉無辜叉著蛋糕的亞瑟,法比西奧仔仔細細地打量對方還帶著少年感的纖細身形,最後得出了結論:「你啊,太單薄了。」只見對方的眼皮動了動,眉間似乎又有蹙起的趨勢,於是趕忙補充:「我的意思是,你還在長身體的階段,如果還想變得更高更壯,那麼多吃一點,總會有好處的。」話雖這樣講,法比西奧也沒覺得眼前少年此時清瘦的模樣有什麼不妥,所以他這次的笑容帶上幾分揶揄,「不過仔細想想,你現在這樣就挺好的了,白白淨淨,斯斯文文,小姑娘都喜歡你這款的。」
ES✢亞瑟
4 years ago
亞瑟本要發作的表情立刻因為對方一段實際又關心的話給壓了下來變得有些微妙好笑「我---.....」我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反駁事實總是不容易,不過亞瑟還是反抗的說「我這不是吃不下嗎,又不是故意節食?看著吧,我還會再長高的,比你還要高。」
聽完法比的話,亞瑟放下叉子看向法比倒也不害臊的說「我挺好也是天生的,跟女孩子喜不喜歡又沒關係。」說完還撇了撇嘴「真無聊!」
「嘿,誇你一句,你也不謙虛一下,這種理直氣壯的態度,肯定惹哭過不少小女孩吧。」明明是在誇對方,對方也認下這個讚美,卻偏要撇著嘴,倒像受了什麼委屈似地,法比西奧覺得有趣,笑著搖搖頭:「與其想著和我比高,倒不學著和我比壯呢。」說完,他伸手捏了捏對方的手臂,在被對方拍開之前自己先收了回來。
也不管亞瑟樂不樂意聽到這些話,至少法比西奧是出於好意才說的。他見過許多富家子弟,但是在遇見亞瑟之前,卻沒怎麼和有錢人家交心過--家鄉裡的土豪小德斯不算,那是個愚蠢又愛賭博的胖仔,還總喜歡在平民酒館裡鬼混--再加上對方年紀小,總覺得需要自己多加照顧,即使他知道這樣的想法更像是自我滿足。
外頭的細雪還在下著,半點也沒有要停歇的意思,甚至還有愈發變大的勢頭。透過窗戶,還能看見窗台上已經堆了層積雪,原先那些堆雪人的孩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好在胃裡墊了點東西,喝過的酒也開始發揮效力,再加上烤了大半天的火,整個身子都暖了起來。在亞瑟掏錢結帳的時候,法比西奧也重新戴好了圍巾,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踏出了酒館。
「一走出來,我就覺得自己的酒都要醒了。」法比西奧搓了搓手,他的右手快凍僵了,而他的義肢左手也不靈光了,更糟糕的是左手的金屬冷冰冰地,害得與之相磨的右手變得更冷了。
ES✢亞瑟
4 years ago
亞瑟把多了零錢變得沉重許多的皮夾放回口袋裡,走出門後,皮鞋就陷進雪裡發出鬆軟沙脆的聲響,轉頭就看到冷得猛搓雙手卻沒什麼用的法比。他自己不管是四肢還是臉頰都在剛才被室內的火染得又暖又燙的還泛著像小孩子一樣的紅,出來外面倒是整個人都感受到一股清涼的舒適感。
「這麼冷?我們才剛出來...」亞瑟看對方的樣子好奇的伸手抓住法比那末梢都有點泛白的手「!?你的手也太冰了吧?」他放開法比西奧冰冰涼的手,像在想解決方法的頓了一下才說「或許你該去買雙手套?不過你還是先把手放進口袋裡吧,不然要凍壞了,雖然有點危險,但是至少溫暖得多,要是你跌倒的話我會抓住你的,啊,不過抓不住的話,可別怪我啊。」一下子時間亞瑟就對著法比認真的嘮叨一堆。
如果說法比西奧不意外那肯定是騙人的,他一直認為亞瑟不是個喜歡和人有過度接觸的類型,也沒料到對方會一口氣說這麼多話,然而轉念一想,這位小少爺曾經說過幼時總是一個人玩,或許是自己被對方當成了朋友,因此這些關心才會真情實感地流露出來,儘管嘴巴還是挺彆扭的。
於是法比西奧把手插進口袋裡,嘴角還帶著笑意:「沒事,其實沒那麼冷,就只是從那麼溫暖的地方出來,有點不習慣而已。」
到達火車站的時候,雪已經變得很大了,月台上也見不到幾個人,然而或許是終年寒冷的緣故,當地居民早就習慣這樣的氣候,交通也沒有因為大雪而暫停服務。穿著制服的站務員一手搖著鈴鐺,一手插進兜裡,在積著雪的月台上留下足跡。
「我說啊,亞瑟,」遠方的樹林都被鍍上一層銀白,法比西奧眺望了一會兒,便把目光移轉到自己的夥伴身上,「難得都過來一趟了,就只是陪我去拿煤碳,似乎挺無聊的,你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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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ears ago
亞瑟看對方把手插進口袋才彷彿滿意了一樣點點頭應一聲不再說話。
跟著法比西奧一起走到了火車站時,亞瑟也被冷風刮得兩臉頰和鼻頭透的明顯的紅,兩人走到有遮擋的地方時,法比看向遠方,他在旁邊拍落身上和頭髮上的雪。
「嗯?」亞瑟此時正雙手插在口袋裡低頭看皮鞋上堆積的雪花,兩隻皮鞋互相敲擊了下,將其抖落。
抬起頭他回答「我?去哪啊....待會不是會到威德市嗎?我挺想逛一逛那邊的市集的、--噢,礦坑附近好像也有個湖能看看?」他轉著眼珠回想依稀記得的一點地圖上的資訊說。「那你呢?除了辦正事,沒有想去看看的地方嗎?」
「嗯……有是有,」法比西奧觀察到少年的眼神帶著催促之意,所以他反而故作神秘地停頓一會兒,才誇張地搖搖頭道:「不過嘛,差不多都被你說給完了。市集,看湖,或許晚點再去買些零件之類的。」
噴著蒸氣的列車進了站,雖說帶著煤炭特有的刺鼻味兒,但那濃濃的煙霧在雪花下卻看起來格外溫暖。法比西奧上車之後率先找到了間空著的包廂,他拉開門,轉過身,對跟在自己後方的亞瑟做了個『請』的手勢。
「我之前看那些老爺夫人少爺小姐們,跟在身邊的管家都會這麼做。」法比西奧眨眨眼,「我學得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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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那你還賣關子?」
火車進站後,站了許久的亞瑟因為終於等到車的愉快感而腳步輕快的跟在法比西奧身後,誰知,走到包廂門前時,對方突然沒頭沒腦的替他拉開門還有模有樣的像個管家那樣請他進去。
「你幹什麼啊?」亞瑟皺起眉頭,滿臉突然被冒犯的表情,盯著正笑的好看卻讓人感覺有點生氣的法比西奧,「一點都不像,不像不像!」其實還是很像的。至少亞瑟剛才的確想起家裡的管家大叔。
因為這莫名其妙的舉動,他感覺進去也不是出去也不是,呆愣了一會,才決定在法比旁邊站著。
「你該不會是打算轉換跑道在提前練習吧?那可不適合你!」他雙手抱胸不高興的嫌了一句「到底進不進去?」然後催促的問。
「唉,我是讓你先進去,還不要啊?」法比西奧收回手,「我覺得我學得很像啊。」望著少年滿臉嫌棄的表情,他好笑地聳聳兼:「放心吧,我熱愛我的工作,還有我家大爺,所以轉換跑道什麼的就還是免了吧。」
火車內包廂不大,紅色的椅墊有些老舊,雖說材質應該是十分柔軟的,然而卻有部份被坐得特別淡,留下了不美觀的印子。法比西奧倒是沒怎麼在乎這些,挑了個背對前行方向的位置,將面向前方的位子留給對方,直接就坐了下來。
「聽說威德市很熱鬧,有很多骨董機巧用品。」雖說法比西奧對並沒有特別偏愛骨董機械,相比之下他更喜歡新穎一點的發明,但看看還是挺有意思的,他想像了一下那些老機器,或許能激發什麼新的靈感,「說到這個,我最近老是在想,大爺實在太沒用了,是不是該幫它加裝一些功能。」
ES✢亞瑟
4 years ago
「法比,你真得很無聊耶。」亞瑟沒好氣的說。
亞瑟跟著走到對面椅子旁,瞄了一眼不知道給多少人磨蹭過屁股的老舊坐墊,心裡雖然有點毛毛怪怪的,卻還是安靜的坐了下來,只不過脊椎挺的老直,不怎麼去靠椅背。
「待會去看看,應該會有不少有趣的東西吧。」亞瑟把雙手靠放在自己交疊的大腿上聽著對方對雞大爺的新想法「那你有想到要裝什麼功能嗎?」缺乏想像力的亞瑟,對於一隻寵物還能有什麼功能腦袋空空。
「嗯,這個嘛,你覺得裝個照相機怎麼樣?」火車運行時伴隨著些許顛簸,法比西奧的身體也隨之搖晃了一下,「之前我就在想,大爺眼睛的玻璃板正好能換成凸透鏡,腹部改造一番,也可以當做暗室,」說到這裡,他將雙手抱在胸口,收起總是笑嘻嘻的表情,「只不過大爺的身體不比木箱,零件自然也不能沿用一般相機的,勢必得再調整。」
少年的表情稱不上多感興趣,頂多在法比西奧的停頓處點點頭,比較像是因為他在說話,所以才給予尊重。法比西奧觀察到這一點,他想自己可能是說得太忘我了,於是語氣一變,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說道:「不過最大的問題是,相片要從哪裡吐出來呢?雖然大爺是機械身體,但它的靈魂可是我最心愛的寵物雞,我希望它可以保有最樸實的模樣……」他放慢語速,故作思考狀:「這樣想來,只能讓它拉出來了。」
ES✢亞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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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決定覺得這主意很爛了。」亞瑟聽完最後一句後換成了正坐雙手抱胸的姿勢並搖搖頭「,而且大爺他整天在地上竄能拍到什麼?」除了接近小腿高度以內的視野以外也就只有再往上一些的角度了吧?這麼想著想著,亞瑟突然表情變得難堪「不行,你不能給他裝相機!--太!太奇怪了。」亞瑟對自己想到可能發生的事情感到難以啟齒,也只是反對。「而且.....而且相片出來的方式實在是太討人厭了。」他視線移到窗外補充一句。
「你那什麼表情啊?」看著對方略顯困窘的神情,法比西奧誇張地嘆了口大氣:「唉,青少年就是這樣,腦袋瓜裡淨裝些歪念頭。」他也不把雙手抱著了,而是在胸前比劃著雞大爺的身形,「我可沒說讓大爺自己拍,當然是在需要用到相機的場合,把大爺抱起來使用啊,你在想什麼呢。」語畢,他還裝模作樣地皺起眉頭,嘖嘖兩聲。
當列車進入山洞的時候,法比西奧有些許耳鳴,微微刺痛著耳膜,但並不影響太多:「不過嘛,相片要怎麼出來確實是個大問題,在我沒決定好之前,也只能天馬行空地想像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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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誰有歪念頭了!我才沒有!別亂說!」礙於在火車上亞瑟壓低聲音卻有些急躁的駁斥。
原本白的發亮的車廂內瞬間只剩下車頂燈散發的光線,空間內只有火車運作的聲響和周圍人們互相偶爾交談的低語聲。
「雖然沒有功能,但大爺現在這樣不也挺好的?寵物還需要什麼功能嘛。」習慣了之後,他覺得整天在法比西奧旁邊晃悠的雞大爺也蠻可愛的,不過亞瑟還是私心覺得愛麗絲更可愛一些,而且柔軟好摸多了。
「嘿,你沒有嗎?我注意到你臉紅了。」法比西奧挑挑眉毛,翹起一條腿,跨到另一邊的膝蓋上,同時調整了自己的姿勢,右手撐到車廂內略嫌狹窄的窗台上,以手背支撐起下巴,好坐得更加舒適,「確實,寵物不需要什麼功能,但大爺是不一樣的,」他眨了眨眼,「誠然,每位飼主眼中,自己的寵物都是最特別的那個,可是我不是那個意思。」
頂上的燈因車廂運行而跟著晃動,光影隨之小幅度地晃動,很快地,列車穿過山洞出口,明亮的光線再次充斥於整輛列車,甚至還因外頭皑皑的白雪而被映得有些刺目。
「跟你說過的吧,我以前是靠偷零件維生的,所以嚴格上說來,我只能算是半路出家,」說這些話的時候,法比西奧是帶著笑意的,「大部份的技師都是從小開始當學徒,而我不是,我開始當學徒的年紀,比很多人都要大,」他從來就不覺得這些過去有什麼好丟臉的,這就是構成他人生的一部份,不管喜歡與否、丟臉也罷,絕口不提也不能改變發生過的事,與其逃避,倒不如欣然接受,「跟我差不多年紀的人,混得好的,已經開工坊、收一批小年輕當學徒;混不好的,也是老師傅們的助手,可我都不是。」
「雖然我覺得自己的技術不比他們差,可人家不相信你的技術、不肯重用你,那有什麼辦法?」說到這裡的時候,法比西奧吸了口氣,眼神充滿信心,「而大爺,它既是我的寵物,也是我的作品,要是你能做出能夠模擬真實生命機械,誰還會看不起你呢?」末了,他半是玩笑性質地朝亞瑟拋了個眼色:「更別說這隻機械雞還長得英俊瀟灑、風流倜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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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他撇撇嘴。
亞瑟放下環胸的手重新交疊雙腿,雙手扣在膝蓋上,安靜的看著對方認真傾聽。
每次法比在說自己的事情時,亞瑟都忍不住打從內心尊敬他,或許是因為那些自己無法想像的經歷,也可能是因為亞瑟偶爾會想如果換成是自己會是什麼發展,就開始覺得法比這個人,真得很厲害。
法比充滿企圖心和自信的想法還有那雙明亮的眼睛都讓亞瑟內心滾燙,連帶自己也被鼓舞了一樣,剎那間彷彿也能辦到很多事。
「其他的我不清楚,但是我覺得你一定可以成為比你自己想像還更了不起的技師的。」亞瑟看起來沒什麼表情,但是語氣卻很誠懇。雖然沒人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事,但有時候人對某些事情就是會莫名篤定。
「哈哈,」對方誠摯的口吻,帶著肯定的口氣陳述這些話,就彷彿未來的某個時間點上,一定會發生,言語是有力量的,法比西奧感受到了這一點,至少對方的言語讓他充滿能量,「謝謝你這麼看得起我啊,亞--瑟。」
穿過樹林,列車在中午前駛進威德市,得在這裡乘換運煤車,才能前往礦坑,但在此之前,他們還有不少時間,可以好好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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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又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好一陣子,才終於到站。
出了車站後可以明顯感受到靠近山邊的威德市氣溫比港口邊又冷了許多,下來的山風也不小,雖然雪似乎開始落得緩和,亞瑟還是被不時刮來一陣的冷風吹得打了個噴嚏。
「啊嚏!.....總算到這了,所以---我們現在要先去哪逛逛?」亞瑟雙手插進外套口袋,口中一邊冒著團團白霧一邊說。
從車站出口開始,兩邊街道上人潮越往中心越是絡繹不絕,從這頭看過去的話,除了兩排商品琳瑯滿目的商店,還可以看到路邊有不少冒著熱氣販賣傳統美食的小攤販,跟被人群包圍的幾個地攤。
「怎麼問我呢?剛才說想去看市集的人不是你嗎。」法比西奧攏攏圍巾,然後注意到對方插進口袋裡的手,還有方才的噴嚏,忽然就停下了攏圍巾的動作。他固然很冷沒錯,但圍巾的主人還在這裡,而且顯然也需要它,於是他笑了笑,把剛整理好的圍巾又扯了下來。
「小亞瑟,看我這裡。」他喚了一聲,在少年回過頭來的當下,把還帶著熱度的圍巾繞過對方的脖子,綁了個鬆垮垮的結,「就說會冷吧。」
在脫下圍巾的時候,他便感覺有些寒意,但是當山風吹下來的時候,法比西奧還是冷不防地打了個顫,方才還被捂得熱呼呼的頸部,現在冷颼颼地。
「我覺得我們現在真的應該去市集逛逛了。」最後他在牙齒開始打顫前,得出了這樣的結論,「買個保暖衣物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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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瑟被溫暖的圍巾包裹住脖子,連嘴都被遮住一半,頭髮被圍巾推擠著往上微微澎起來。
「這樣你不是更冷了嗎?」他圓瞪著眼睛不理解的看對方,雖然被照顧的感覺挺好,但是法比明明比自己怕冷的。
亞瑟很想再把圍巾扯下來繞回對方脖子上,但又似乎覺得太刻意,於是聽見對方的話便點點頭「那走吧,你可別冷死了。」他似乎比對方還急的領先往前走。
兩人走沒多久,就走到了市集的集中區域,除了散落的攤販,也有整齊排成兩列的攤子,亞瑟看到好幾攤都在販賣衣物,「那邊有賣!」於是迫不及待的拉著法比的袖子扯著快步往前走,一直走到那幾個攤販的前面才放開手。
或許是因為被對方拉扯了大半條路的關係,感覺體內溫度也上升不少。此刻法比西奧呼出的氣都成了大團白煙,他站在攤位前順了幾口呼吸,才注意到擺放在眼前的是各式保暖衣物,有防風的厚皮革,也有純羊毛的針織衫,更甚者還有黑色長毛的皮草大衣。
「嘿……」法比西奧打量起眼前的衣物,因運動而稍稍暖起的身子讓他多少來了些慢慢挑揀的興致,他摸了摸一件印有藍色格紋的針織毛衣,「這個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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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瑟手伸向毛衣,嗯,材質有些粗糙穿起來會不舒服,摸摸厚度大概也不怎麼保暖。
「這太薄了,嗯......我看看----」
他把法比手上的毛衣連著手壓回原位,開始認真的目光掃視攤位上的商品,不時伸手在看對眼的衣物上摸摸看質料,也不知道花了多少時間,好容易的亞瑟才從中挑出一件毛線衫,嶄新的織料柔軟又蓬鬆,拿起來有些分量,圓領設計,整件都是舒服的玫瑰褐色。
「這件顏色你覺得怎麼樣?」他轉過頭把衣服遞給他一邊問。
「我看看啊。」接過對方遞來的衣服,蓬鬆柔軟的觸感立刻就征服了他的手指,法比西奧以右手來回撫摸毛線衫,還沒套上它,便能猜想到若穿上去,會有多舒服,再加上它沉穩卻又不顯老氣的色系,與自己的髮色正好般配,教人一眼就愛上了。「不錯嘛,亞瑟,我敢肯定你的禮儀老師還教過你怎麼穿搭。」他誇完對方的眼光,就回頭望向攤主:「大姐,這一件怎麼賣啊……啥?!這麼貴啊?」
聽到價格,他產生了放下衣服的衝動,但亞瑟替他挑選的無論是款式還是材質,都正中紅心,於是法比西奧舉起來,又放下,又舉起來,最終咬咬牙,從腰包裡摸出了幾個的銅板:「我就這麼點錢,賞個臉打個折唄--什麼?不行啊?您再考慮一下嘛。」他衝著攤主大嬸眨眼睛,裝出了可憐巴巴的模樣,「不瞞您說,我們剛剛經過巷口的那間攤子,他賣得比您還便宜,可是我一看那個人就不行,」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故意側了側身,好讓對方能注意到巷口的位置確實有另一家衣料鋪,「那位先生一臉尖酸刻薄樣,雖然賣得很便宜,但實在讓人不願意和他捧場,畢竟我們客人也是會挑老闆的嘛!」
頓了一頓,他嘆了口氣,認真地打量起攤主大嬸,年過五十,眼睛細細長長,眉毛畫得高聳誇張,配上一雙大紅唇,「您看,大姐您僅僅是稍施粉黛,看起來便風情萬種,如果說我只會在威德市買一樣紀念品,我希望這是一樣特別的東西,當我看著它的時候,就能想起帕斯諾的大雪,以及在雪中給予溫暖的那位善心人士,」攤主的表情陰晴不定,於是他又接著說下去:「而我希望那善心人士,至少能是位與美麗心腸一樣相稱的豔麗外表,替我在怕斯諾的雪地中留下最美好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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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見過這種陣仗的亞瑟像在看什麼珍稀動物的盯著法比面不改色嘴巴一張一合,滔滔不絕說了一堆連他這個同伴都是第一次聽的鬼話。
而這個老闆娘卻可能不是第一次遇到這樣張口就來的客人,那原本就誇張的眉毛此刻更視高聳的幾乎要沒入額髮,果不其然,老闆娘按耐著明顯的不高興擺手說著不行,已經是賠本生意了,如果不想要的話就快走。
亞瑟來回看了看兩人,忙低頭掏出錢包抽出一張紙鈔,從兩人中間插了進來,他把毛衣推進法比懷裡,一邊將紙鈔遞到老闆娘面前,客氣的露出尷尬的微笑「不好意思老闆娘,請給我找錢吧。」
見到少年掏出大面額的鈔票,法比西奧趕忙推開了對方的手,當推開對方手的那一剎那,連他自己也有些意外。在過去的生活經驗裡,法比西奧窮過也餓過,能佔人便宜是佔,能騙些錢也是騙,他也曾偷過人的錢包,而這些富家子似乎總有花不完的銀子,他就是借點用用,也不會讓那些富人餓著。有人要替自己買東西,那當然是再好不過的事兒,他幾乎沒有拒絕的理由。
「呃……還是算了吧,你剛剛才請過我吃飯。」在少年詫異的目光中,他好半天才憋出這麼句話,這真的很不像他--畢竟剛認識的時候,法比西奧可是連一條手帕的好處都不放過;可如今亞瑟在他的眼裡早已不是那欠人宰一頓的肥羊,而是一個有些笨拙於表達、卻對朋友關懷備至的好人,儘管身份差距甚大,卻仍然與他交心,他總覺得自己不該老是花對方的錢,更何況還是這樣的奢侈品:「可以再挑別件,便宜一點的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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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推開後亞瑟抬著捏紙鈔的手巴眨著眼睛愣著看法比,「可是--你不是喜歡這一件嗎?」
他邊問著眉頭也蹙起來,想著自己又哪兒做錯了。雖然情況明明應該是在替亞瑟著想,但被拒絕就是讓人感覺心氣不順。
一心氣不順亞瑟也變得很拗,像在生氣似的說「你剛剛不也說不錯的嘛,挑別件能一樣?」然後孩子脾氣的把錢塞給老闆娘一邊嘮叨「你在意的話以後幫我修東西算我便宜點啊,買便宜了還不一下子就穿壞了。」
只是沒想到他的叨念還被老闆娘聽去,一邊給亞瑟找錢一邊連連稱是,把她這毛衣誇的像寶,買兩件便宜貨不如她的一件好毛衣。
「哎……」拿著被塞到手上的毛衣,法比西奧忽然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了,他看著亞瑟氣呼呼的模樣,又再看看這件近乎完美的毛衣,他忽然就想著,這真是個可愛的少年啊。
是的,可愛,不同於小動物,不同於小嬰孩,那僅僅是一種純粹的感覺,讓你覺得和這個人待在一起,是快樂且幸福的事,這個人會讓你感動,令你微笑,教你珍惜與之相處的時光,這是一種人與人之間的親暱情感,像是家人,像是朋友,像是兄弟。
法比西奧看著這個可愛的少年好一陣,最後只是勾了勾唇角,搖搖頭:「謝了,亞瑟--下次你有什麼需要修的,儘管來找我,算我欠你的,免費一次。」
手套進袖子裡,長擺蓋過臀部,整個人都被溫暖的毛料給包覆起來,法比西奧感覺自己重新得到了溫暖,就連義肢彎屈時發出的怪聲都變得悅耳。
「唯一想不通的是,這招以前很管用啊……」在離開那家衣料鋪以後,他若有所思地碎念:「我小的時候常常用這種方式得到折扣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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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找來的錢放進皮夾裡一邊對法比的道謝反應彆扭的撇嘴。「不用客氣,要是我有東西壞了肯定先找你。」
收好錢亞瑟才抬起頭來看對方穿著新毛衣的樣子,法比穿起毛衣來氣質跟平常健朗的感覺不同,倒平添了不少柔和,不知是因為覺得對方穿著好看還是因為覺得自己挑的好,亞瑟短暫露出滿意的微笑。
「你小的時候就這麼能說?」他不可思議的發出疑問,頓了頓又嘁了一聲「搞不好人家是看你小看你可愛才對你好的,現在長大了還這麼大殺價沒拿掃帚趕你都要偷笑。」
兩人在路上逛著,走在人潮多的地方發現偶爾被人撞著,亞瑟頻頻皺起眉,這路可不窄,怎麼就這麼愛撞他?豈有此理!他不高興的吹了口氣把劉海吹開,然後便半躲在法比西奧的身後跟著往前。
相較於亞瑟的頻頻被撞,法比西奧倒是沒怎麼覺得擠,向左側一些,往右拐一點,在人群中穿梭不是什麼難事。
然而當一個身著粗料的小孩子撞上亞瑟時,他就察覺到了不對勁。法比西奧旋過身子,向方才那個撞了人的小孩兒追去,不料孩子身手矯建,在人潮中游走的姿態,就像一隻暢游在海底的魚--這個小孩是個賊。
「亞瑟,你等我一下。」法比西奧連頭都沒回,僅僅是衝亞瑟大喊,便追了上去。他以前也幹過這檔事,太清楚同行的套路了,雖然孩子跑得飛快,但他的腿更長,步伐也大,熟悉穿過人群的跑步方式。
或許是發現到有人正在追著自己,那名孩子很快地就從一個鋪子,拐了個彎,逃到巷子裡去了。雖說法比西奧一個成年人跑得更遠,但礙在他不熟地形,也沒有孩子纖瘦,能倒處找縫鑽,因此他只能憑藉著些許印象,以及孩子消失的方位,來判斷該怎麼走。
所幸那孩子選的路是條空蕩蕩的小巷,位在餐館後方,沒有攤販,更見不著人潮,只是堆了些垃圾。法比西奧在心底搖了搖頭,換作他,才不會選這種沒人的地方躲,論甩掉追兵的方式,肯定是人越多的地方越好,隨便一蹲,就沒人找得到了。
這叫什麼?一代不如一代。
巷子末端是被堵死的一面牆,單看高度,比一個成年人還高,孩子肯定翻不過去,因此法比西奧幾乎能確定,那個孩子,還躲在巷子裡的某個陰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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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瑟被撞個踉蹌正想發作,沒想到身邊的法比西奧就突然往反方向跑開了,只對他喊了一聲讓他等著就隱沒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不過他也同時發現身上擺放已經有些沉甸甸的皮夾的位置突然輕得不像話,亞瑟手馬上隔著胸口貼上去摸了一下,不見了,這才圓睜著眼看著已經有些遠的法比西奧的背影。
他眉頭皺在一起往回走到最近的一個路燈下面停下,一邊張望著法比消失的方向一邊乖乖的等待他回來。
當法比西奧回來的時候,就看見一尊立在路燈的小雪人--不是小雪人,是可憐兮兮的亞瑟,頭上和肩膀都積了些雪花,狼狽的同時又帶了幾分富家子的傲氣,在他走近的時候,眨巴眨巴著漂亮的眼睛,看了過來。
「八成是早就盯上你了。」法比西奧將好不容易搶回來的皮夾往對方胸口一拍,「那麼貴的衣服,還掏大鈔給人找開,換作是我的話,也會挑你這種的下手。」確認對方已經拿穩皮夾後,他才鬆開手,「不警覺一點的話,就算你有十三個錢包也不夠別人偷,這邊亂,別離我太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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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瑟反射的抬手捧住皮夾,想辯駁幾句卻也沒啥能說,自己確實是沒有任何防備,雖然自己是被偷,但誰讓他這麼好偷呢?最後只是嘟囔說著謝謝一邊把皮夾重新收好,這次還把外套好好的扣了起來。
「沒想到你還能把被偷走的錢包拿回來,太厲害了吧?」亞瑟甩了甩頭上的雪花,然後再用手拍落衣服上邊的。
錢包有驚無險的被法比救回來,但亞瑟心裡還是挺不踏實,於是也聽話的緊跟在法比西奧的身邊。
「厲害吧,是不是覺得我特別帥?」法比西奧把雙手插進剛買的毛衣裡,笑嘻嘻地衝對方開玩笑,「哥哥我可是有經驗的呢。」
就在他們閒聊的時候,有一個女孩子朝亞瑟的方向靠近,再差幾步就能撞上,法比西奧搶先發現了她的小動作,一把抓過亞瑟的手臂,把對方拉近自己。
「愈是熱鬧的市集小偷愈多。」他在對方的耳邊提醒道:「威德市只是其中一個,但不是唯一個,你以後就算去別的地方玩,也要多注意點。」
市集很長,他們在越過另一間衣料鋪之後,看到了一個賣礦石的小鋪,以紅色的絨毯打底,上面放了一顆又一顆大小不一的礦石,有些礦石透著晶亮的色澤,若是加以打磨,勢必能賣到更高的價格。可惜法比西奧對珠寶沒什麼研究,自然是看不出什麼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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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瑟正在搭話的當頭就被一把拉過緊靠著法比「又有小偷?」他才側過頭,法比西奧就靠在他耳邊說道。
「我還是第一次遇到....。」但想想,平常在家不是在富人區溜達就是跟著父母一起出遠門,要不然就是學校一群人一起行動,就算要遇到也沒這麼容易,以後若要想到處玩這不注意可不行,亞瑟點了點頭。
走到小舖前,亞瑟眼睛一亮,掃視了一遍就開始翻看起桌面上的礦石,「我想給父母親選一對礦石做鍊飾...」從上面挑了一大一小兩塊玫瑰石英一邊和法比說「你知道嗎?聽說不同的礦石能對人產生不同的效用。」亞瑟又翻撿了兩三塊色澤特別的礦石,打算做為旅遊禮物一起送給父親。「雖然可能不是真的,但是如果真的有用,不也挺好的嘛?就算多少有點心理暗示的作用都算不錯呢。」亞瑟說著一邊把礦石用拇指和食指捏住,瞇著一隻眼觀察透明度,接著又上下反射著光線檢查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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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決定下來的礦石交給老闆包裝,這次亞瑟也順便把多到快裝不下的硬幣給花掉。「對了,我提過嗎?我的父親是個珠寶商人,我猜收到這些禮物他會很高興。」亞瑟轉過頭跟法比說「我其實也跟著父親學會了珠寶鑑定的方法,雖然沒有他這麼老練。」邊說著他邊伸手從老闆手中接過包裝的非常仔細的盒子。
「雖然我不確定是不是以後也要跟父親做一樣的職業。」雖然家裡也沒有逼迫他,而且他也還在念書,但是身為家中獨子,到了這個年紀不免迷茫,亞瑟淡淡的帶過,然後聳了聳肩膀。「走吧。」
「你沒提過,要是你告訴過我,你家是賣珠寶的,我肯定不會忘。」聽著少年難得一口氣講這麼多話,法比西奧總覺得有趣,他專注地看對方老練地挑揀,一下是顏色,一下是光澤,一下是硬度,那是法比西奧從來就沒接觸過的領域,他以前最多也就是幫小德斯那幫兄弟們,把寶石鑲進機巧用品裡,讓本來樸實無華的機巧用品變成了不三不四的奢侈品,使整個物品上下透露著品味缺陷,亮瞎狗眼,可顧主們喜歡,覺得這很有格調,他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反正又不是送給他,他有錢拿就夠了。
「你剛剛說,不同的礦石能對人產生不同的效用,」直到老闆將包裝好的寶石交給亞瑟,法比西奧才拋出了自己的看法:「所以你剛剛挑的那些,有什麼特殊含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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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的東西小也沒小到可以放口袋,大又只比手掌大一點,拿在手上總有點擔心待會又遇到小偷什麼的,亞瑟索性把東西壓在胸口拿著。「玫瑰石英能讓配戴者跟自己的伴侶更心意相通,也能舒緩壓力。」他突然抬頭「啊、我不是說我父母感情不好!只是.....」但父親畢竟是個大商人,忙碌的日子占據大部分,如果能有更多時間陪陪母親的話就太好了。亞瑟也不知道怎麼說,聳聳肩膀說其實也是看著漂亮就買了。
兩人離開了販售礦石的小攤,再往前走幾步,旁邊有個拐進去的巷子,亞瑟微微歪頭往內看,商店的櫥窗裡面似乎有很多風格古典看起來很有味道的機械器具,他用肩膀碰了碰法比,指了過去。
起先肩膀被碰到的時候,法比西奧只當亞瑟是不小心碰到自己,可當對方指向骨董機巧店時,他就意會過來了。
「你小子眼睛還挺利的嘛。」由於口袋太過溫暖,法比西奧並不想伸出右手,而他的機械左手在低溫下也不大靈光,但他又很想搭對方的肩膀,最後他決定保持著手插在口袋的姿勢,以同樣的力道撞撞對方的肩,「走,去看看。」
骨董機巧店並不大,但卻有很多早期的機械作品,依照用途、生產地點與年份排列--年代最久遠的作工樸素,功能性也不夠完善;中前期的作品則開始有了裝飾,功能性也稍強;中後期的作品則帶有華麗精緻的雕塑,功能性繁瑣得沒什麼必要;而與現在時間靠攏的十年間作品,則回歸了以中前期的簡單裝飾,功能性十分實用--無論如何,與現在的機械器具相比,這些用品都有個共通點,那就是它們的尺寸普遍偏大。畢竟這十年間,機巧品有愈做愈輕便的趨勢。
店裡頭暖呼呼的,一旁壁爐木柴燒得正旺,整間店裡都充滿著機械精巧用品的運作聲,對法比西奧來說,這些聲音悅耳無比。他仔細觀察著一個又一個作品,時不時拉過亞瑟的肩膀問問對方意見,然後看見對方露出稍嫌尷尬的神情,噢,他早知道亞瑟對這些不怎麼感興趣,可是他感興趣啊,只好讓亞瑟陪著他了。
「說真的,你不覺得這些東西很了不起嗎?」終於捨得把手從口袋裡抽出來的法比西奧攬著對方,以下巴指了指中後期的一個機巧時鐘,洛可可式的雕塑風格點墜其上,鐘面還有著精巧的油畫,就連指針都有簍空雕花,「機械改變了人類的文明,它們可以是最平凡的生活用品,也可以是帶領你飛上天空的偉大之物,」頓了一頓,他搖搖頭,嘴角帶著化不開的笑意:「能成為一名技師,我覺得自己真是太幸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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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瑟隨行入店,然後就跟著法比一個一個的觀賞整間店裡的機具用品。雖然他不知道那些樸實到有點醜的大機械有什麼特別的,雖然他說過那些裝飾過頭珠光寶氣的東西很沒意義,不過要是東西醜到跟擺放它們的地方格格不入那也是不行的,能選擇的話,沒有人會想把鐵疙瘩擺在漂亮的客廳裡。
不管如何,他身邊的法比顯然對其中的構造深深著迷,偶爾還會說幾句亞瑟也不是很明白的話,他不禁心思飄遠想著,人一生裡如果能像這樣投入一件事情似乎很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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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飄忽著思緒,亞瑟突然被摟住了肩膀,半回神就著這個姿勢湊近看他們面前那台精美的時鐘。與鑲滿寶石的俗氣感不同,這座時鐘展現的是藝術與技術。裡面的機械和小小的構造巧思代表人類的科技這自是不必說,而鍾面上小巧精美的油畫與鐘座上的細節雕塑則展現藝術文明的結晶,能人巧匠結合這些造就讓人驚嘆的成品。
亞瑟又看向表情非常幸福的法比,心裡有一點羨慕。
法比西奧側過頭來,發現瑟的表情既是疑惑,卻又同時有些許羨慕,長長的睫毛在火光與機械工藝品的反射下,帶了些金屬質感,與那對並非純藍色、卻又如同寶石漂亮的雙眼特別相稱。
「話說回來,」不知怎麼地,法比西奧隱約覺得,對方的表情中的那一點羨慕,可能更多的是對未來的迷芒,於是他開口說道:「你說你不確定自己未來會不會和你父親一樣,成為一名珠寶商,」少年回過頭來,與他對視,火光透過睫毛,在臉頰上留下了細細長長的印子,「那你自己有沒有想做的事呢?或者喜歡的東西?」法比西奧補充道:「喔,和愛麗絲玩耍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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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我會這麼講?」被開了小玩笑,他抗議一般在對方的手下掙了掙。
亞瑟被點中心思,這樣的問題讓他忍不住垂下眼眸。
「我?想做的事?」顯然亞瑟還沒考慮過這個問題,迷茫得像是比發問人還要更不知道答案一樣,沒一會才頓了頓開口「喜歡的話,我喜歡鋼琴、小提琴,.....也喜歡看小說。」他視線飄向那個時鐘,說起來偶爾他也喜歡畫畫圖呢,但覺得說這麼多也沒意義,並沒有開口。
「嘿,那不是挺好的嗎?多才多藝嘛。」話雖然這樣講,但法比西奧對藝術可說是一竅不通,音樂之於他,聽得順耳就可以,至於小說,那就更玄幻了,他沒受過教育,認不得幾個大字,小說那種滿篇都是字的東西,比修飛艇還要難上一百萬倍。
但是他們此刻聊的是亞瑟的人生規劃,就像對方之於機械也沒什麼想法,重點不是他感不感興趣,而是亞瑟對興趣有沒有更高的抱負,於是他接著問:「你會想當一名音樂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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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瑟思考著指頭一邊無意識的輕摳包裝盒的表面,「我母親是音樂老師,從小她就教會很多樂器,那真的很好玩。」視線在看向法比的時候才重新有了焦距,「但老實說我沒想過去當音樂家。」說著說著突然有點想吐槽自己,究竟有想過什麼?「----你看完了?」亞瑟突然問法比。
「嗯,看完了。」法比西奧歪了歪頭,雖然他很想吐嘈對方不該轉移話題,不過眼前這少年的神情迷芒,他想了想,還是算了。亞瑟畢竟跟他不一樣,這名少年家庭富裕,就算什麼都不幹,也不愁吃穿,所以這個話題,之於對方而言,或許還是太過遙遠。
不過他有種預感--他就是有--這名少年,也許能夠在這趟旅程中,找到自己想做的事。
--拉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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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世間廢話為何物,直教人口乾舌噪。天南地北兩話癆,字數爆了又再爆。回噗趣,不回苦,就中更有神經病。你話真多,我話更多,千山暮雪,帕斯諾看了都想say 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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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字數就算了,這位太太居然還寫詩來著,膝蓋給你膝蓋都給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S✢亞瑟
4 years ago
玩交流玩到快兩萬字是什麼情況...反正...玩的真開心 (
bbcOC: 謝謝這位大德如此配合,好久沒玩得這麼盡興了(blush) 希望下次可以破三萬字 ( 到底想怎樣
ES✢亞瑟
4 years ago
fabisiowithchicken: 明明一切都要托ㄉㄉ的buff的福,下次一起玩破三萬(真的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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