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ֆ ✦ ʍʊʀɨeʟ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 劇情 ✦ es_ririri

那是流星雨結束後幾天的夜晚。

早已換上睡衣蕾萊躺在自己房間的床上,雙手掩著稍稍有些過於平坦卻劇痛無比的腹部,喘息著,背部微微蜷曲。

又來了、又來了。

自那一天抹殺了那小小的生命開始,蕾萊時不時會感覺到當時抗議般的劇痛,一次又一次,彷彿要將她吞噬殆盡。

好痛。
好痛。
可是再怎麼痛都比不過吧?

「對不起……對不起……」

淚水匯聚著歉意,沿著她蒼白的臉頰滑落。
latest #20
「蕾?」

雪璃有敲門,但發現門沒鎖,就這樣輕輕地將門給轉開。發現在床上哭泣的義妹,他先是一怔,接著踏入房內,替對方鎖上了門,將空間隔絕開來。

緩步移動到對方身邊坐下,他伸出手,輕輕撫摸過那頭長髮。

「怎麼啦?又開始痛了嗎?」
聽聞叫喚,蕾萊抬起濕潤的雙眸,她記得早晨碰面時雪璃有說過晚上要拿東西給自己,但現在無非不是有心力在意這點的時候。

她爬起身,將額頭靠在義兄的肩上,氣息略顯紊亂。

「雪……雪……」

情景彷彿回到了那一天。
「嗯,我在……沒事的,我在哦。」

他伸手攬住對方,輕撫著那頭柔軟的髮絲,一次又一次。

「沒事的,現在已經沒事了。不會有人再欺負妳了,也不會再發生那樣的事情了,所以不要怕,我在妳身邊啊。」

語畢,他停頓了半晌。
雖然很不想承認……也罷。

「妳看,還有些奇怪的傢伙都很重視妳對吧?所以沒事了,深呼吸……」

說實話,雪璃除了安撫她以外別無辦法。他曾和夏洛克說過這件事情,然而對方只是搖搖頭表明這種心因性的疼任誰都無法治好,除了患者本身。

「稍微冷靜下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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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ֆ ✦ ʍʊʀɨeʟ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嗯……」

感覺腹部的疼痛趨於緩和,蕾萊沒有鬆開捂著腹部的手。

「雪……我那時候在倉庫裡聽到了聲音……」

她不願意去回想內容,只知道那是多麼令人感到害怕。

「我知道、我知道的,不把孩子生下來這件事情……非常過分……可是我那時候已經無從選擇了……好可怕、我好害怕……」
沒有以怪力亂神的方面去說服對方,雪璃只是收緊了抱著她的手臂。

「沒事的,母親是個這麼溫柔的人,孩子一定會明白,也能體諒的。」

雖然沒有實打實的自信,他也僅僅只是進行了換位思考———如果被侵犯的人是自己的母親,那他是否會願意犧牲生命來挽救呢?

答案自然是肯定的,就算出生了,也一定是個不受祝福的孩子。所以哪怕一次也好,自己也想為母親做點什麼。

相信曾經於蕾萊腹中的孩子也是這麼想的。

「別哭了,蕾,這樣我會心疼的。」

小小地表明了自己的心意,雪璃稍稍鬆開手。
聞言,蕾萊點點頭,但眼淚仍是不爭氣地落下。

「雪,我還聽見了那男人說的話……說著、沒有人會愛我……」

不管是十二歲時解除的婚約,還是十四歲時那件事的發生,不同個人說了同樣的話,這也大大增加了蕾萊對話語的相信程度。

沒有人會愛一個滿身髒污、甚至墮胎過的女孩。

「雪……會不會也覺得我很骯髒?」
「不,怎麼會……」

如果愛上面前的人是一種病的話,那自己大約已經病入膏肓沒得救了。他想著,同時輕退了開,注視著那對異色的眸子。

「我從來不覺得蕾骯髒,我覺得妳很可愛,舉手投足都是……我的觀點先不談,義父大人、義母大人、莉茲及夏爾他們一定都是愛著妳的,所以不要相信那種空穴來風,好嗎?」
雖說知道對方是認真地在安慰自己,但被跳過的那段話總讓蕾萊覺得心裡有些不踏實,難不成對方其實對於自己感到很厭煩?但雪璃一直都表現得十分溫柔,她不這麼認為,可是……

「雪、和夏爾他們不一樣嗎?」

她希望對方能作為兄長、作為家人,親口說出對自己的表示,而不是避重就輕地忽略過去。
現在對她而言,什麼樣的話語都是重要的。
和夏爾他們不一樣嗎?
是,還真不一樣。

雪璃收回手半刻後,這才拍上了對方的頭。
他說不出來,空氣沉默了好半晌,才終於被劃破。

「是,確實不一樣,本質上就不一樣。」

他是個不成材的義兄,等意識到的時候就已經深深著迷。

「蕾,我沒辦法跟妳說我的想法,但我希望妳知道,我會作為兄長,好好地陪著妳,直到妳找到真正愛妳的人,好嗎?」
這話讓蕾萊體會到了欲蓋彌彰的感覺,她微微垂下頭,不知道這股情緒該如何命名。

感覺到內心的波動,她再次詢問。

「為什麼不告訴我呢……?」

內心糾結,但蕾萊說不出為何,嬌小纖細的身軀微微顫抖。
她不懂自己,也不懂雪璃。
「沒為什麼,因為要是說出口,我就不能再以義兄的身份待在妳身邊了。」

他說得簡明扼要,但眼神透露著的是真摯。

他是說認真的。

要是這份情愛脫口而出,那他以往的保護通通都會被扣上另一頂帽子———反正都是為了自己無果的愛情而做的。

不了,他雖不否認,但這樣實在太難受了。

「抱歉,蕾。」
「為什麼說出來就不行呢?雪,我不明白……」

蕾萊少見的激動,她握住了對方的手,不過第一次被避開了。

她愣了片刻。

「雪……」
「……對不起,蕾。」

他說不出口,就算會背棄長久以來的信任以及感情,他也說不出任何的謊。

哪怕僅僅只是一句『我也是愛著妳的』,他仍然辦不到。
因為那不是他最真摯的想法。

正因為喜歡、正因為愛著、正因為與其他人不同,他才不願意進一步傷害對方。

雪璃做不到。
「為什麼要道歉,我不明白啊……」

蕾萊的淚水彷彿止不住的水龍頭一般滑落,她握緊了手,從來沒想過對方會在這個問題上拒絕回答自己。

現在卻連原因為何也不告訴她。
蕾萊明白對方必有苦衷,但實在是太令人難過了。

「就算……就算我說沒關係你也不願意告訴我嗎?」
「等到我真的說出口之後,妳就不會覺得沒關係了,蕾。」

話僅到此,他只是披著義兄的皮,自私陪在對方身邊,佔有慾展露無遺的人。
就只是這樣而已。

就算用高尚的愛情來包裝,他仍是清楚,既然成了義兄,那就是不被允許的。

只是個變態罷了。

「即使這樣妳也想聽嗎?」
「……嗯。」

她想要試圖去理解,那份與家僕們、家人們不同的感覺究竟是什麼。
除此之外無從考慮。

自十三歲那年,對方就是自己最親近的人,同時也是最了解自己的人。

在牽著手回家的路上,因為逞強而吵架,雪璃也總是第一個妥協的。
所以即使真相是多麼不堪,她也想去了解。

誰讓他們是兄妹呢?
「是嗎。」

看來是無法避免了。
雪璃伸出手,將蕾萊按在自己身下,湊了上去,以唇佔領了對方因為訝異而倒抽一口氣的嘴。

這就是他的愛。
沉重且不倫的愛。
就算沒有血緣也一樣。

他退了開來,明知這會讓對方想起不好的回憶,他仍是做了。

「這樣妳明白了嗎?我和那些男人一樣,對妳有如此不堪的想法———我愛著妳,蕾,不是以一個兄長的身分,而是以一個男人的身份在愛妳。」
「———。」

她沒想過會有這種選項。
以往對方對自己的溫柔片段浮上心頭,但最終達到的卻是如此不符合倫理道德的結果。
他們雖說不是親兄妹,但是一想到對方的溫柔、理解、應答全都是藉由另一個出發點———

她卻步了。

啪。

僅僅一瞬,蕾萊打了雪璃一個耳光。
她顫抖著,用一旁的被子裹起自己的身體。

「……對不起,雪。」

在明白自己為何道歉之時,話語就已經出口了。
「……。」

雪璃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退了開來。

「我覺得我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但這是我所能做的最直白的表示。」

輕輕落下這句,他從床上站起身。

「……對不起,蕾。」

語畢,他離開了房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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