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雲巔無限下墜。
被逐出師門、被趕出家門;被削去長髮、被奪去身份,該說是造化弄人;抑或是前世糾葛,他參不透天機,也不敢參透。
能得三餐溫飽已是不易,他靠著在渡口幹一些粗活維生,每當有渡船載著貨物前來,便是他忙碌的時候,有時沒有船隻入港,他便在城郊的蔭涼下睡一整天,餓了就去酒樓討些殘羹果腹,順道用餘下的銅錢買一壺酒,餔糟大醉也別有一番風味。
人人都道他是個敗類,他又何嘗不曉自己是個敗類?廿年前的挫敗至今仍是一蹶不振的頹,渾渾噩噩的到了他的弱冠之年,曾經相約束髮冠玉的夥伴早已和他不相往來,如今而立已過,他仍一身酒臭,全然沒有當年仙風道骨的模樣。
高空的玉盤那樣圓亮,他被記憶勾回故鄉,想起鮮衣怒馬的歲月裡,曾那樣肆意張揚,不禁晶淚潸潸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