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逢日中，灼風徐徐，市集中的人潮絡繹不絕，熙來攘往的行商沿街擺了個滿，各形各色的么喝聲隨著孩童拋擲的皮球在集市中此起彼落，小小的身影如狡兔般在人群中穿梭，渾不在意身旁的攤販，只是拚了命地伸長了手去捉住雪白的皮球。

「——綾兒，輪妳啦！快接、快接！」只聽得其他一名男童一沒注意，拋出的皮球便撞上了路過的牛車，「噗」地一聲彈向高高的天際，其他孩子也沒留神，嬉鬧鬧地繼續往前跑，獨留被喚作綾兒的女娃左顧右盼，努力地追著在人們腳邊滾動的皮球。

……？正當皮球好不容易滾至一雙腳邊停下，女娃卻忽地睜大了眼，一溜煙地竄向一旁的木箱後，過了片刻，才小心翼翼地探出了一雙金澄澄的眸子，悄悄地盯著那人看。

人聲鼎沸、車水馬龍，凡間的市集在時光大好的日中總是熱鬧。攤商買家有來有往，結伴旅人談天說笑，一句一句都給人群風景添上多一分的吵雜。
緋髮藍衣的青年遊走在街道上，獨自一人、腳步輕巧，也不瞧他曾瞄過一眼攤上的商品，似只是來偷閒溜達罷了。

「趴搭！」
此時天外飛來一顆皮球在青年面前應聲落地，他一愣，說來方才確實聽見有孩童嘻笑之聲，不知是否是他們在玩的球？
青年如此想到，一邊用腳先踩住了球，一邊四周張望起來，最後視線落到飄了一抹人影過去的木箱上。

「嘿，這是你的……」話才說到一半，木箱後頭探出的眼熟金眸讓青年的笑微僵，「……欸，前輩？」

「……噫。」果然是藥靈，被呼喚的剎那，女童反射性地縮了縮身子，垂落及地的紅綾在無風的角落微微擺盪，像極了一條不安的尾巴，輕輕地晃呀晃。

「……滅……燼？」過往的回憶不斷地翻湧而出，依稀記得在她剛拿到下山遊歷的資格不久後，好像有個不愛練習的小滅燼，看著模樣還挺相似，可又有些奇怪之處，她想著，若是滅燼的話，應該會帶著靈具才對。想到這裡，女童不由得將身子又探出一些，想仔細看清楚對方的模樣。

啊－－這麼說來確實上回見到對方時自個還是個滅燼，髮型和服裝也都不一樣，青年不意外的瞇眼想到，隨即踏著不帶侵犯意味的步伐接近一些。
「沒呢沒呢，我轉職當浪客了，珞綾前輩。」他擺擺手打招呼，腳邊沒忘帶上皮球，「上次見可有段時日呢，還記得我嗎？」

雖說知曉對方已經多年都維持著孩童的模樣，可想到對方竟和市集上跑跳的孩子一起嬉戲踢球（他若沒誤會），還是有些意外。

「記得……你是緋火。」見對方走近本想後退，可目光一轉，落在對方手上的皮球，立刻止住了腳步，雙手不自覺地揪著自己的衣角，靜靜地抬首迎上對方的目光。

「球……謝謝，要還給其他孩子才行。」小小聲地道了謝，本想使喚紅綾接過皮球，但又隨即想到自己身在市鎮的熱鬧處，只得強壓下瑟縮的念頭，猶豫地向上伸出了稚嫩的雙手。

「前輩還記得我可真是太好啦，」青年嘻嘻笑道，接著注意到女童伸出來的雙手，於是把皮球輕輕的交到她手裡，「給。」

遞球的同時，青年稍微壓低了聲量開了另個話題，「前輩怎麼在這附近啊？莫非和我一樣？」

自己在市集做什麼沒有明說，不過照同道中人的眼光應當很容易就能看出來目的不在買賣或遊覽的青年是在探聽情報。

「一樣？」輕輕地將皮球抱在懷中，澄金色的眼裡沒有絲毫的疑惑，微微頷首回應了對方的問題。

「孩子們說……最近鄰里村人不時患病，常讓自家孩子代為跑腿抓藥，識得幾名常到處販藥的郎中。」小小聲地將自己所知簡扼地說了一遍，常言道童言無欺，童言童語有時甚至比大人更為接近真實，更容易發現謊言的真假。

「可那藥吃得多，病卻不見轉好，方才那些孩子就是因為不想買藥，才一起偷溜出來玩的。」說話的同時，她還不忘了注意四周有沒有跑回來的孩子，市集的人潮甚多，那些孩子要回來找到她也得費些功夫。

「呼，跟殤煩大哥說的倒是差得不多。」青年不時用左右餘光確認四周狀況，「我也從市集上一些婦人對話間聽了不少消息，不過不得不說大人怕是比孩子要盲目。」

流傳的不外乎是要吃哪攤的神藥、又聽聞哪位藥師名號響亮，而少有分辨真假的言論。

「前輩接著有事麼？不如我們交換一下情報？」青年微笑提出合作的邀請，指不定兩人一起更好辦事。

「嗯……不喜歡大人。」輕點了點頭同意對方的說法，絡綾小聲地回答道，目光不經意地飄向左右，哪怕市集裡並沒有瘟物的蹤影，光是人們的心思便足以令人萬分警戒。

「之前聽其中一個孩子說，因為家裡花了很多錢買藥，他曾偷偷跟著一個郎中去了藏藥處，想偷點藥材給爹娘治病，但……」說到一半，絡綾的話音一頓，悄悄地從袖內拿出一個破舊的布包，還未待她揭開布包，布包上便飄來一股難聞的霉味，讓人頓時明瞭了未出口的話語。

「……要看嗎？」眼前似乎還看得到那孩子的哭臉，也不知為了說真話受了多少喝斥和委屈，想到這裡，珞綾的表情不禁一暗。

「唉別別別，」對方拿出布包的同時便抬手制止，示意不用揭開，「說真的，人類的孩子也真是膽大，總敢做這種事－－」說得好似當年敢翹滅燼練習的自己有多怕。

至於是否相信這番說詞並前去查看，青年－－緋火兀自估量了一會，才悠悠開口，「也是可憐，這種年紀就得為錢煩惱。麻煩前輩帶路了。」
語畢，他往前擺出了「請」的手勢。

無聲地頷首轉身開始領路，手裡不自覺地握緊了皮球，果不其然，才剛走沒幾步，迎面就跑來方才那幾個孩子。

小心翼翼地將球還給孩子們，她輕拉了拉一名身型嬌小的男孩的一角，低聲說在對方的耳邊說了幾句話，男孩立刻點了點頭道：「綾兒要去的話，現在正好是那個郎中來市集的時候，我們來幫妳拖住那個人！」

「小心。」才剛說了一句，孩子們便一溜煙地跑進人群中，轉眼就跑得不見人影，珞綾默默地在心裡算了算時間，領著人在小巷中穿梭，不到片刻，兩人便來到一處極為偏僻隱密的倉庫，四面幾乎沒有任何窗口，除了緊緊鎖上的大門看似再無別的出入口。

「這邊。」循著牆角找了一會兒，她仔細地摸索著牆上的木板，忽然低聲說了一句，下一秒便將整塊木板往內一推，露出一個足以讓成人鑽過的洞口

幾個孩子現身時緋火便和對方拉開了一段距離，雖然不知前輩和他們關係如何，總之還是先不令自己的存在太過突兀而引起不必要的警戒。
後來孩群輕易同意女童涉險的發展倒有些出乎意料，前輩怕不是在這些孩子前展現過什麼好手段？瞎猜耗時的緋火也沒問出口，只在對方打了招呼後才跟上腳步。

前往藏藥處的路途偏遠，雖說有孩群幫忙掩護，一路上緋火還是慣性注意著身邊來往的人。一些不懷好意的視線沒逃過他的感知，可抱持著別打草驚蛇的算盤他也沒輕舉妄動，直到深鎖的倉庫映入眼簾。

「噢。」看暗門的設計，緋火誇獎和嫌棄的心思撞在一起只吐出一個語助詞，「多謝前輩。」
花椒藥靈說完便彎身率先鑽入了洞內，右手不著痕跡的往繫在腿側的匕首移去。

從兩人抵達到對方鑽入的期間，珞綾便一直觀察著四周，確認附近沒有其他人看到自己才跟著鑽進倉庫。

甫一進入，撲鼻而來的便是令人作噁的霉味和潮濕的氣息，緊閉的室內不僅隔絕了明亮的陽光，也阻絕了空氣的流動，倘若靜下心來側耳傾聽，各處的角落似乎都可以聽到動物祟動的聲響，以位置來說，此處的確十分隱蔽，但就存放藥材的環境來說，卻是十足十糟糕透頂。

待雙眼好不容易適應室內的陰暗，珞綾立刻繞過擺放在角落的瓶瓶甕甕，熟門熟路地揭開幾個破舊的木箱，迅速地伸手從中抓出一撮甘草，先是用手指撥弄幾下，再放到鼻尖嗅了嗅，小巧的臉蛋不禁微微一皺，輕擺了擺手，示意對方也揭箱檢查一番。

見到對方擺手，緋火點頭卻往室內另一邊走去，一排排的鐵架上放了已經加工且包裝好的藥袋，他隨手拆了一個，粉末狀的產物乍看之下與一般藥粉無異，那刻意過頭的藥香味聞在藥靈的鼻中卻是刺激。

論處置應當是該將假藥更換，可兩個浪客臨時起意的過來手上也沒材料，大約只能先蒐集情報，或朝殤煩大哥說的那個方向－－懲處－－前進了吧。

此時突有一道腳步聲自遠而近，伴隨著「誰在那兒？」的吆喝，不外乎是留守的人，從方向算來會先靠到花椒藥靈這兒，緋火便轉頭向女童示意別動作，由他來處理。

看對方的動作，珞綾立刻頷首，小小的身體往後退了一步，迅速地隱於木箱的陰影下，側耳聽著屋外的腳步聲急促地趕來，從腳步聲聽來，對方只有一個人，但是聲音卻不像那名販藥的郎中，是同夥？

正當她思考的同時，倉庫的門軸忽地發出刺耳的嘎吱聲，一束白光如水般流過骯髒的地面，透過木箱的縫隙一看，依稀能看到一名身形魁武的男子背著光走進倉庫，警戒地扭頭審視四周的狀況。

緋火側身隱到鐵架後頭，若是平常自個來他或許會選擇直接上去正面對幹順便逼問些情報－－不過今兒旁有隊友，外頭還有拖時間的孩童，避免拖累到任何人的風險這回還是速戰速決好了。

這麼一想的花椒藥靈朝空中彈指召出仙火，艷紅色的火光一閃而逝，卻徹底吸引了來者的注意。
「什麼人！」
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手裡那包拆開的藥袋也不能包回去不如物盡其用，看守的男子一到鐵架的折角處，隱身在影子裡的緋火反身把藥粉朝那人的臉上撒了出去。

「呃啊！」慘叫聲還沒完，趁著對方摀臉的時候緋火已蹲低身子、伸出五指併攏的手刀朝人頸部砍去。
正中側頸的瞬間男人當下便昏厥了過去，暫時解除了危機，緋火隨後和前輩打了信號，接著蹲下開始搜索男子身上的物品。

在男人昏厥的剎那，木箱後便冒出一張沉靜的小臉，絲毫沒有受到慘叫的影響，右手輕抬，指尖無聲地劃過幽暗的空中，垂落臂上的紅綾就像瞬間活了起來，靈活地蜿蜒過木箱，如騰蛇般靈巧爬上男人的身軀，從衣袖到衣內的暗袋全都沒放過，不到片刻便撈出一袋鼓鼓的銀兩和十幾張破爛的藥方子。

令紅綾隨意抽出其中一張藥方來看，上頭寫滿了歪歪扭扭的字跡，雖說大部分的藥方沒錯，但仔細一看便發覺其中有些異樣，寫藥方的人似乎常把幾樣外觀相似的藥材混淆，此外，這人雖懂藥效卻不解藥性，連藥性相衝的藥材都放在一起，怪不得越醫越顯病重。

「給，藥方。」紅綾輕輕地扯了扯對方的衣角，將方才找到的藥方和發現的情報簡扼地說了一遍。

嗚哇，看到這景象讓緋火忍不住發出一聲帶著笑意的氣音，真不知道那男人現在要是醒著會做何感想。

既然對方搜身比自己還來得有效率，花椒藥靈決定再看看別的地方，這麼想的時候發現腳邊躺著一本書冊，似乎是男人昏倒時從手中落下的。

緋火拿起來隨手翻看，裡頭記載著貨品款項與金錢數目，似乎是交易紀錄之類的帳冊。
「啊，我這邊的是帳冊，或許可以按照裡頭的內容找到其他相關人士。」說著，和女童交換了藥方來看，「……雖然我藥理沒學好，但還是看得出來這錯的離譜啊。」

聽聞耳邊傳來一陣笑聲，珞綾不禁抬眼望向對方，金黃色的雙眸滿是疑惑的神色，雖然不解卻也沒有問出口，只是靜靜地接過了帳冊來看，一邊聽著對方的話一邊檢視上頭的藥材，多虧了最近的瘟物肆虐讓百姓求藥若渴，這些商人賺得的銀子可說是多到兩手都合不攏。

「緋火的藥理……不喜歡學？」聞言，珞綾下意識地脫口問道，隨即又覺得不妥，自己不也不怎麼喜歡學習仙山的知識嗎？內心暗暗地搖了搖頭，令紅綾捲起那袋沉重的銀兩，問道「這個，怎麼辦？」

雖說藥靈不像人類那般需要錢財過日，不過一想到這些銀兩都是這些人用劣藥騙來的，心中就忍不住湧出一股不想還給對方的衝動。

「學不起學不起……不對，應該說學了滅燼那套後就沒有把心思放在藥理這兒所以沒深究？」聽前輩這麼問，突然開始挖掘塵封多年的記憶，「基本的是都還記著，但我真不是救人的料。」

緋火帶著輕鬆的笑容回答對方不經意的疑問，並不覺得這個問題哪裡不妥，然後將目光落到那被紅綾提起的錢袋，「啊－－反正咱倆也不需要，給那些孩子買點什麼？還是直接分給他們？」

音落，眼角瞥到倒地的男人抽搐了一下，怕不是快醒來，花椒藥靈便拿了鐵架上原本用於綑綁藥包的麻繩，行雲流水的將男子的手腕和鐵架的支柱綁到一起。

「買點東西給他們，孩子們會很高興的。」一聽到孩子的事，珞綾連想都沒想便點了點頭，那些孩子年紀尚小，還不懂如何使花銀兩，若是給了太多錢，爹娘問起怕也是不好交代，但給些可以填飽肚子的食物倒還可以。

見對方熟門熟路地將男子綁起，她也不多囉嗦，迅速地揣起銀兩和蒐羅到的東西，三步併作兩步走向大門，小心翼翼地確認門外再無他人後便向緋火打了個手勢，示意外頭無人後便率先離開了倉庫。

「那好。」市集上應有盡有，食物、玩具、生活用品，能送給那些孩子的候選多得是，暫時是不用煩惱這銀兩要怎麼解決了，緋火滿意的笑了笑。

一會在等對方先行探風時，花椒藥靈再次對空彈指，這次召出的不是仙火而是真正的火焰－－將鐵架上已經加工完成的藥燒得乾淨。雖然這只是揚湯止沸，但應當多少能拖累這倉庫的出貨，以延長處理這群人的緩衝時間。

收到手勢後緋火跟著走出倉庫，來到戶外重見光明總算沖淡了在倉庫中的壓抑感，回市集的路途上他重開話匣子，「說起來珞綾前輩好像很喜歡孩子們啊，一直都是這樣的嗎？」

「……一直、很喜歡。」沉默了片刻，珞綾才淡淡地開口，仰首望著身邊來來往往的人群，眸中映出的身影就如同水中倒影般虛幻不真，或許是因為自己並不是在仙山出生，即便身為藥靈，心底還是更親近人類幾分。

「我看不懂……那些可恨的、像藥販一樣的人們，卻也有溫柔的、良善的大人，唯有孩子們，無論喜惡愛憎，都是真實可辨的。」與其說她是喜歡孩子，倒不如說是因為無法理解大人，只能和純真無邪的孩童們相處。

「原來如此，」湖水綠色的雙瞳被歛起，青年的嘴角始終掛著笑意，「初生的孩童就像白紙，未被這世間的任何顏色渲染，總容易看得透。」

有一瞬間緋火都不確定是該將身邊的女童看作前輩還是孩子才好，他是同意對方說法的，可他亦認為成長有其價值。
「我倒是挺喜歡人類的那種多變……正因紙上沾了顏料，才畫得出萬千可能。」
他的語氣帶著懷念，似是曾在塵世煙火中覓得一道最深刻的風景才會如此肯定。

「不過各有所好啦！這樣說來，我們是先去接那些孩子？還是先看看買什麼？」

「喜歡人類……能連同那些壞人嗎？」那些為了利益不惜殘害他人性命的人們……思及此處，稚嫩的雙手不自覺地緊握起來，垂落的紅綾微微顫抖著，就像在極力忍耐著什麼一樣。

殘酷得令人瘋狂的惡人，與溫柔得令人難以忍受的好人，最好與最壞的都是人類，矛盾得令人不知該恨還是愛。

「那……先在路上買些吧。」記得那些孩子之前嚷嚷著想吃些甜食，也許買些糕餅會不錯，另外再買些饅頭麵餅之類的……如果銀兩還夠的話，給他們一些補身子的藥食帶回去給生病的家人也不錯？打定了主意後，她便將方才的想法簡扼地說了一遍。

「若是喜歡海，那麼就連暴風雨時吞噬生命的大浪都能連同喜歡著嗎？」緋火煞有其事地照樣造句，「我的回答是，沒有必要。」

同樣的問題放到任何人事物上都是一樣的，對於人性已經看開的花椒藥靈來說這並不是需要糾結的事情，語氣裡的釋然可見一斑。

「好咧，哦我記得那邊有家餅舖，」這時往街道小巷指去，「先去看看？或者咱們分開行動更快些？」

「……海？大浪？」不解地抬首望向對方，雖說自己在仙山外遊歷數百年，卻從未見過人們口中的海洋和浪潮，自是無法理解那話中描述的事物是何種樣貌，與其背後的深意。

「那我先去那買，等會兒在這集合？」聞言，珞綾也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將那袋銀子分一半給對方，準備往對方說的小巷走去。

啊，見對方困惑的樣子緋火就知曉自己舉措例子了，藥靈生於仙山，陸地如此廣大海岸又如此偏遠，終其一生沒見過汪洋也不是需要太訝異的事。

「喜歡一朵花也能連同喜歡它駭人的毒性嗎？大概是這樣的意思。」說著又向對方點點頭，指尖比向另一邊，「那我去另一頭看看有沒有別的糕點饅頭，晚點見！」
語畢，領到半袋銀兩的花椒藥靈便旋身走入人群。

「花與‥‥毒？」似懂非懂地喃喃唸道，秀美的臉龐不知不覺地浮現恍惚的神色，腦中忽地閃過許多飄渺的思緒，模糊而細碎得令人無從追尋，待她回過神來時，眼前早已不見方才的身影。

雖是突來的相遇，她卻難得地未感到焦躁，反倒從小後輩的口中聽到了許多從未想過的想法，這算不算是一種意外的收穫？她一邊思索著一邊走進巷內。數百年來，初生時帶來的疑惑至今仍未有解，偶有所感，卻都循而無果，不過今日聽來……似乎與以往略有不同。

人語的喧鬧重新覆蓋了上來，緋火遊走在大路上，他也不知道那些孩子喜歡什麼，於是一路看到什麼好吃的就買一些，花樣百出的各式點心聚成一袋，到時給他們自己選。

他在付錢的時候總喜歡多和店家寒暄幾句，從做糖的爺爺口裡問到市集裡可靠的老字號藥舖，用剩下的銀子買了些補藥和創傷用的藥膏，想說這群孩兒喜歡跑上跑下的大概外傷也不會少。

「那就是這些啦，麻煩前輩轉交給他們，我先回仙山稟報這次的情報，」之後回到碰面地點，緋火用微笑向對方道別，「多謝這次珞綾前輩的幫忙，希望之後還有機會見面啊。」

「不客氣，謝謝……緋火，再見。」努力地將對方買來的東西抱在懷裡，小小的臂彎裡充滿了濃濃的甜香和藥香，珞綾一臉認真地點了點頭，隨著她轉身向市集邁開步伐，垂落及地的紅綾卻悄悄地揚起，就像是揮手般向對方擺了擺，直到踏入人群中，仍不斷地向身後的人輕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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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緋火中的交流!!!真的不好意思這邊回覆的效率很不穩定

覺得緋火直覺真的很準，雖然珞綾是前輩，不過因為個性比較鑽牛角尖，活很久還是像小孩子一樣，還讓緋火幫忙開導，真的超感謝的!!!!!

哪裡這邊才謝謝珞綾中!!!!!這邊也常大半夜才在回真不好意思
緋火只是只是沒大沒小RY觀察力好了點沒有什麼厲害直覺啦XDDDD總是保持孩童模樣的珞綾真的好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