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提早的幾分鐘在這異次元森林足夠讓自己先睡個半小時的午覺,於是在點心屋門外的樹陰底下脫下然後鋪好自己的袍子之後便躺了上去,沒多久就睡著了。
前腳才剛踏入點心屋門口,眼神餘光便看見熟悉的身影睡得毫無防備。
oO (……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克蘿伊從來無法習慣兄長大而化之的性格。
進到點心屋內跟帕帕確認委託詳細,並拿了一些任務需要的工具後,見鐮睡得香甜,想著並不趕時間,便坐在其旁,等待對方醒來。
睜開惺忪的睡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身旁的克蘿伊。
「哈啊--早啊克蘿伊。」起身時伸了個大懶腰,就像以前一樣的隨口道了聲早安,即使現在並不是早上。
「早安。」順著對方的話回應了招呼,克蘿伊拍拍衣服上的塵埃起身。
「剛剛我已經跟帕帕確認好今天的委託了,直接出發?」
「行。」撿起鋪在地上的袍子隨便甩幾下的弄去草屑與沙塵然後穿上,「今天的委託是哪個?」發現克蘿伊腳邊的兩個桶子時又逕自的猜了起來,「提水嗎?」
「嗯。」將其中一個水桶遞給對方。「帕帕說目前比較需要水,就直接給我這個委託了……」如果可以的話,還真不想短時間之內又去第二次。
「你去過那附近嗎?」
「有啊,去過兩次,那裡真的很……不可思議。」接過水桶,順手拉起對方的手往幽靈河的方向漫步。
「我在河的對岸看到爺爺,然後失神差點走進河裡被淹死哈哈——」想起了那晚的事情,不禁乾笑了起來。「爺爺已經死了,你知道的。」
「難怪帕帕總是在大家要去幽靈河之前千交代萬叮囑的……」為了不讓兄長有無謂的擔憂,克蘿伊決定不將
在幽靈河遇見的神秘人的這件事說出口。
「難道幽靈河是像東方傳說中的彼岸河之類的地方嗎……總是會看到死去的親人之類的。」
「知道帕帕的叮嚀跟迷失是兩回事。」鐮只記得那個當下有點恍惚,除了想快點走過去以外無法思考其他的事情,至於類似情況--「不過手環沒有起作用,所以那不是惡靈,或許真的是彼岸河也說不定。」
「克蘿伊呢?有去過那邊嗎?」有點小擔憂的望向對方。
「上次摘西瓜時有到過附近。」注意到兄長的擔憂目光,克蘿伊更肯定不能將事情說出口了。「怕看到奇怪的東西,不敢靠太近。」
「這樣啊,不過我會保護克蘿伊的!」擔憂的神情轉為燦爛的微笑,每次說到這種事情的時候,鐮總覺得心底的某處會出現比平時更多的勇氣。「管他是惡靈還是幽靈,有怪東西出來欺負克蘿伊我就打爆他。」
「幾歲了,語氣還是沒變。」聽見跟小時候的宣言,克蘿伊嘴上吐槽,但臉上不禁會心一笑。
隨著兩人閒聊,腳步已逐漸抵達目的地。
「能看見河了呢。」
「十七啊,又沒有人說不行--」小孩子拌嘴般的頂回去。
「對啊,走吧。」周圍逐漸的涼爽起來,兩人走出樹林時,鐮很快的在對岸又看到了上次的幽靈們,「你看那邊。」鐮鬆開牽住克蘿伊的手,指向爺爺跟寵物幽靈們的位置。
「……咦?」看見熟悉的纖細小小身影,卻不是熟悉的純白色而是帶著透明感的灰白。「芙蘿拉?」
波斯貓身影僅僅是在河的另一端喵喵叫了幾聲,並沒有像記憶中一樣跑過來在腿邊磨蹭。
「……說得也是呢,都過得那麼久了。」收起驚訝的情緒,克蘿伊恢復理智後馬上理解為何鍾愛的寵物貓會在河的那一頭。
「哥,芙蘿拉離開之前、過得還好嗎?」
「當然了,她過的比菠菜好上很多。」只見在芙蘿拉旁的蟾蜍不滿的呱上幾聲表達他的抗議,「最後是在睡夢中沒有病痛的離開的,也算是好事吧?」後來鐮把他們都埋在一座無人森林裡,打算等克蘿伊回到他的世界時再帶她一起去。
「看起來她也還記得你呢。」
「我是不抱除了你之外還有誰記得我的希望……」再遠望河的另一端,似乎能從芙蘿拉的海藍色瞳孔中看出一絲好奇。「不過聽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至少對面的她看起來的確是蠻不錯的。」
「什麼世界法則之力的,去死啦--才不想忘記……絕對不會忘記的!」朝著空氣作勢揮了幾下拳頭,想當然了什麼也沒揮到,「我還沒有沒用到連芙蘿拉都顧不好。」鐮自嘲般的笑了。
「等你回來,我們再一起養隻貓如何?」雖然他比較想養的是龍,但是那幾乎不可能。
「先不了。我可不想當中途撒手不管的飼主。」不曉得是無奈或是被兄長的動作給逗著,克蘿伊輕笑了幾聲。「你倒是蠻有信心我能找到回去的方法?」
在最近閒談的過程中,克蘿伊發現不知是兄長的習慣、亦或是真有此想,話語中總是一副理所當然自己能夠再度前往他的世界、彷彿自己的離開不是離開,而只是一趟短暫的旅行。
「因為我能做的,也只有相信你了嘛。」盯著地面,邊說邊把腳邊的碎石子踢進河裡,笨拙的掩飾著對於"或許哪天又要一個人生活"的不安,「不然你要教我,然後讓我幫忙研究嗎?」這怎麼想也不太可能。
碎石掉落水中,打出細碎的水花。像是克蘿伊感受到的片面而不知原因、兄長的小小心思。
「這種作為本能的能力,我還真不知道怎麼教呢……」偏頭思考了下,終究還是給了委婉的拒絕。「總之我會努力的,看在你信任的份上。」
清澈倒映著晴朗天空的河面,克蘿伊卻看見河底隱隱中似乎有什麼東西飄過。
「這水是可以直接碰的嗎……」
「說的也是,不過也別把自己搞的太累,我會等的。」聽到對方的答覆後露出些許微笑,顯得放心了不少。
「我上次踩進去是沒發生什麼事情,應該沒問題。」說著的同時,已經蹲下去把手伸進河裡了,和普通的野溪一樣,水冰冰涼涼的。
克蘿伊試探地將手深入河中,除了冰涼如普通的河水般觸感外再無其他。
「的確是沒什麼大礙……」既然無事,克蘿伊也不想細思剛剛在水底看到的是什麼了。「所以就是普通地裝幾桶水回去就可以了對吧?」
「對啊,裝水然後拿回去給帕帕就好。」把水桶壓進河裡,然後再拉起盛滿幽靈河水的容器,「看起來那些幽靈也不會突然攻擊我們,所以應該可以放心了。」說完,順手把克蘿伊腳邊的水桶給拿過來裝水,接著一手提一桶的起身。
「我幫你提就好。」
回過神來,克蘿伊才發現兄長就幫自己做完了大部分的工作。雖然知道這是兄長的習慣,但每次遇到總是有點無言以對。
「有種被當成孩子的感覺。」看著兄長輕鬆地一手拎著一桶水,克蘿伊卻覺得有點不對勁,想了想才發現問題點在於……「用魔法漂浮著帶回去不是比較輕鬆嗎?」
問句方落,克蘿伊的魔法也應用在水桶上,使之浮起。
「在這種小事上克蘿伊當個小孩子就好了啦。」雖然明知對方也已經不是孩子的年紀了,但是鐮就是想要幫克蘿伊做完所有的事情。
鬆手讓浮起的其中一個水桶飛在半空中,「都用魔法的話力量會變弱的,這樣打架會輸--啊、我最近沒打不要誤會。」講到一半連忙慌張的加上了但書,雖然他真的滿想去打打的。
「在小事上這樣縱容的話我的能力也會變弱的喔。」以對方的說詞委婉表達自己的些許不滿。而後言的但書雖然已經不會讓自己像小時候一樣感到惱怒了,取而代之的是捉弄的小小心思。
「要維持對戰時的能力,還有更多的方法不是嗎?例如……」彈指收回魔力,浮在空中的水桶像是失去支撐般往下墜落--
「我再考慮考--喔幹三小朋友。」要不是水桶在手邊不遠的位置,鐮及時抓住水桶的握把,避免整桶的水灑在地上,不過還是撒了一些出來,「這種方法我一個人可做不來。」
看著剩下七成水量的水桶,「我說你最近是不是惡趣味變多了啊?」雖然他不討厭這樣的惡作劇,反到覺得這樣的克蘿伊也滿可愛的。
「你的麻瓜口癖還在啊。」被兄長嚇到卻及時反應過來的模樣,克蘿伊不禁噗哧一聲輕笑。「我不介意多幫你一些喔?」
「不知道呢,就當作我長大了吧。」聳聳肩,並不否認近期多了一些捉弄兄長的想法,卻也沒有特別細思緣由。「還是你比較想要我像小時候一樣對你生氣?」
「有點難改啊這個,大概還沒意識到的時候就已經罵完了。」他有發現這個壞習慣,但是總是反射性的說出口,小時候過的麻瓜學校生活還真是影響深遠。
「這樣比較可愛。」鐮還是想了想然後做出選擇,「你生氣就都不跟我講話,讓我想起了眼睛這個住院的時候你整個禮拜都不跟我說話,哥哥難過嗚嗚嗚。」
循著對方玩笑似的話語,回想起當天的記憶,當時的情緒彷彿又隱隱浮上心頭。克蘿伊深呼吸,才讓情緒恢復平靜。但是笑容也從臉上消失了。
「因為某人不珍惜自己的身體啊。那次我是真的很生氣喔。」
聽到這句話鐮才感受到了克蘿伊對他的在乎,愧疚感讓他心虛的別過頭。
「真的很抱歉,我會多珍惜自己身體一點的。」道歉然後沉默一會之後也還是說了實話,「看到那種糟糕的現場總會不自覺的衝上去嘛……」
「一點說服力也沒有,不過算了。」克蘿伊也知道這是兄長目前為止能給出的最大誠意,除了嘴上吐槽幾句外便沒有強求太多。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回去……」
另一個方向突然出現的飄忽身影吸引了目光,使克蘿伊的話還沒說完便中斷。
相似的身形、樣貌,這次卻是佈滿代表負面能量的黑色氣場登場。
繼續悠閒下去真的沒問題嗎––
輕而慢、耳語般的句子讓克蘿伊有種聽到惡魔呢喃的錯覺。
「怎麼了?」因語句的突然中斷而轉頭看向克蘿伊,接著發現對岸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散發著黑色氣場、怎麼看都來者不善的白衣人,而他的輪廓清晰到不像幽靈,微動的嘴似乎在說著什麼但是鐮聽不到對方的聲音。
放下手上的東西,抽出腰間的魔杖,保持警戒的護在克蘿伊前方,要不是中間隔條河他早就衝上去和對方打起來了。
現在應該不是在這閒話家常的時候--
記憶是一種不去尋找就會逐漸被淡忘的存在呢--
片段而破碎的呢喃,句句打在克蘿伊最在意之處。但不知怎的,克蘿伊並沒有被激怒或是迷惑等等情緒起伏,僅僅是直視著對面的身影,感到疑惑。
從後方拍拍兄長肩膀,並搖搖頭,示意自己並沒有被影響後,向前跨越一步開口回應對方的話語--
『啊、也不是不知道原因呢……』至今還能保持理智的原因是--
對岸的身影彷彿是被克蘿伊的話語影響般,模糊了一瞬間,又立刻恢復清晰。
我是他,但也不是他--
然而,你又知道「我」是誰嗎--?
「這個問題的答案便不重要呢。」下意識地,克蘿伊脫口而出回應。「因為一點意義也沒有啊,既然你不是他的話。」
話語方落,克蘿伊在心底暗暗吐嘈什麼都沒想起來的自己,方才的話有多麼自傲。但是腦海裡隱隱有股「不需與此人多言」的想法實在太過鮮明,讓克蘿伊不禁想要循著這個意識行動。
這次,黑色的身影沒有說些什麼便隨風飄散,連一絲氣息都沒有留下,彷彿剛剛的對話只是一瞬間的錯覺。
「……」眨了眨眼,細思自己沒有因為方才的對話想起些什麼後,才轉頭安撫已經發愣的兄長。「沒事囉。」
只聽得到克蘿伊的對話,加上又是先前完全不知道的情況,鐮已經因為處於完全狀況外而愣住,直到妹妹轉頭才回過神。
「剛剛那是什麼?妳還好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有些擔憂的看向黑影消失之處,接著確認黑影沒有再出現後激動的抓住克蘿伊的肩膀看著對方,講話也變得語無倫次起來。
「!」這次反而是克蘿伊被兄長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一愣一愣,過了幾秒後才回神。「真的沒事。不過說來話長……不如說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總之大概跟我失去的記憶有關吧。」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而鬆開緊抓著對方肩膀的手,「不知道也沒辦法了,那麼那個他又是指什麼?」鐮一直都有點在意克蘿伊在另一個世界的生活,於是藉這個機會提出疑問。
「不過如果不想說的話也不勉強。」
並不是自己不想說,而是自己也沒什麼頭緒……克蘿伊一邊苦惱著,一邊斟酌著說詞:「剛剛那些對話比較像是下意識的回應,我自己其實也不是很清楚……可能是我熟悉的人吧、之類的?」
僅僅是從上一次與白色身影的相遇所帶來的熟悉感,做出的直覺性判斷。有多少可信度,克蘿伊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原來如此,或許是你曾經熟悉的人只是現在想不起來而已。」那種好像忘記了又好像記得一點點的感覺,他自己也明白這種不上不下的感受。
「如果還想不起來就別硬想了,徒勞。」
「說得也是。」順手接過鐮其中一隻手提著的、剩下七成水量的水桶,再度提滿水之後,逕自走在鐮的前方。
「與其做徒勞無功的事情,不如先完成當下的任務……我們先回去吧。」
「說的也是,等等去吃點好吃的暫時不要再煩惱這事了。」跟上克蘿伊的腳步並肩同行。
「要是那個東西再來煩妳下次我就要對他不客氣了。」燦爛的笑著補充說明,然後習慣性的牽上對方的手。
「應該不會吧……萬一他真的是我的熟人怎麼辦?」微微皺眉,以問句反駁兄長的預謀行動。「會變成錯殺好人喔。」
眼角餘光瞄了一眼兄長自然而然牽上來的手,心想著「果然還是被當成孩子了」,但想想此次在森林的久別重逢,也就抱著隨著他去的心態不多做反應。
「那個樣子很難讓人覺得是好人嘛——還有我不會殺他啦。」自己說什麼也沒想過要置人於死,一切的行動都只是立基在保護妹妹的人生安全上罷了,對於過激的行為還是有分寸的。
兩人就這樣一邊拌嘴一邊手拉手走回點心屋交差去了。
謝謝妹妹中陪我在小週末衝完
說起來哥哥只是覺得小時候就都這樣牽手所以長大繼續這樣沒問題而已
感謝哥哥中讓我用日常任務跑一點點這裡的小主線
(欸
妹妹對於牽手的感想也僅止於「被當成小孩」的些許不悅感,雖然看起來很cp
但真的不是 (越描越黑
chloe_0814: 怎麼辦我發現我超喜歡看他們這樣
看起來有cp味但是不是真cp的互動
(阿姨母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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