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看不見在月台上的父母,愛爾溫才放下揮舞的手臂,倫敦的景色快速掠過窗外,在一個突然的巨大搖晃後,她牽著阿斯托的手走進包廂。
「愛爾溫妳看!這個車廂只有我們,可以坐窗戶旁邊了!」比想像中還大的空包廂讓阿斯托感到興奮,他拉著妹妹佔領了窗邊的位置後便直直的盯著窗外的世界。「不知道還要多久才可以看到霍格華茲?」
「把拔說晚上才會到,大家吃晚餐之前就會分學院了。」女孩將母親準備、裝了三明治的午餐盒放到窗邊的小桌子上,然後跪在椅子上說。「阿斯托有想去哪個學院嗎?」
雖然還不到午餐時間,但三明治的香味讓阿斯托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嗚、我不知道耶,每個學院都很有趣的樣子好難下決定,不過看爸爸和爺爺奶奶都去了葛來芬多,也許我也會去那裡?」依照他自己對父親說的話來判斷,他去葛來芬多的機率倒是挺高的。「那愛爾溫有沒有想去哪裡啊?」
他可愛的妹妹也許會和母親一樣去赫夫帕夫也說不定,他猜想。
「我覺得阿斯托應該很適合葛來分多!」回想父親與兄長討論星星時的樣子,愛爾溫點點頭。
「我的話⋯⋯也許跟馬麻一樣赫夫帕夫?」她微微歪著頭說,然後像是突然發現什麼,藍色眼睛亮了起來、有些期待地晃晃腿。「不過外婆外公是雷文克勞和史萊哲林,也許會去那裡?史萊哲林的話⋯⋯就可以看到大魷魚了!」
「馬麻的學院聽說很溫暖又舒服,但我也好想看大魷魚!」仔細想了一下,水中的世界或許和漫遊在宇宙裡很像,而大魷魚就是穿梭其中的巨大外星生物。「可是如果去雷文克勞就可以每天看整晚的星星了……果然還是選不出來啊。」
阿斯托嘟起嘴然後苦惱的趴向小桌子,他實在沒想到這比他選望遠鏡時還難決定。
「跟大家圍在一起聊天配上點心感覺也很棒⋯⋯」 母親回憶中的赫夫帕夫就像瑞文戴爾般的小天地,讓人打從心底感覺溫暖起來,愛爾溫學著阿斯托的動作趴向桌子,頭輕輕地碰上月光金色的腦袋。「不過看星星的話,我想去找萬應室,還可以變成舞蹈教室!」
「不知道萬應室是不是真的什麼都變得出來,如果可以變出宇宙的景色就好了——」他維持著趴著的姿勢看向包廂的門外,經過的人們在視線與他對上時總會挑起眉來,讓阿斯托忍不住發出笑聲。「——到時候我想放航海家的金唱片然後一邊看愛爾溫在宇宙裡面跳舞的樣子!」
雖然他實在不確定金唱片裡的音樂到底能不能搭上踢踏舞來跳(這也沒辦法,他就只知道金唱片的存在而已,其他唱片完全沒碰過阿!),不過長達90分鐘的音樂裡面總會有一兩首可以用上吧……大概?
「在宇宙跳舞應該很好玩!」她哼起輕快的旋律,手指在桌面上跳起舞。「也許還可以邀其他認識的人一起,彼得、愛德蒙、小花、傑拉朵——玩晚一點應該不會怎樣吧?」
在她瞇起眼想像滿天繁星時,走廊上傳來騷動的聲音,不久後推著推車的女巫出現在包廂門邊:「孩子們,你們想要點心嗎?」
「我們有午餐——買兩個巧克力蛙?」她猶豫地交互看著阿斯托和放在一旁自己的零錢包。
一隻布偶貓伴隨著鈴鐺聲從門縫進來包廂,然而聲音的主人來自後方。
「啊--不好意思~那個~女士,我想要一個南瓜餡餅和三個巧克力蛙!」一顆白金色腦袋從門邊探出,裡頭的貓咪叫了聲。
「啊…抱歉抱歉,你們先挑。」被家人(?)制止後乖乖在一旁排隊。
看了幾眼猶豫的愛爾溫還有突然出現的貓咪與少年他揚起嘴角笑了笑:「嗯、謝謝你大哥哥!如果愛爾溫要買巧克力蛙的話我就再多買一盒嘶嘶咻咻蜂還有兩瓶南瓜汽水搭配午餐吧!還是妳比較想喝果汁?」
反正到學校沒有機會花零用錢了,於是他從口袋掏出月亮圖案的小錢包,讓裡面的零錢發出了清澈地響亮聲。
「我要喝汽水!」愛爾溫對跳上椅子的貓眨眨眼。
她拿出羽毛圖案的零錢包,跟著阿斯托擠到推車邊用西可交換點心,在滿懷的零食都放到小桌子上後,轉頭對一旁的貓:「我是愛爾溫,你叫什麼名字?」
柔軟的毛皮順過手掌,她想起小時候母親養的月牙。
布偶貓瞇起海藍色眼睛,牠蹭著女孩的手,好像在要求對方:「多摸點!」
「我叫寇菲拉提呦…!今年七歲!」少年努力發出稚氣的聲音(這聽起來有些奇怪),貓也十分配合的望著愛爾溫動動小嘴,尾巴拍打椅子。
「配大哥哥的聲音好奇怪!」雖然本人沒有惡意,但阿斯托還是誠實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然後加入摸貓咪的行列。「我是阿斯托喔,寇菲拉提你喜歡吃三明治嗎?我馬麻做的三明治很好吃又健康喔!」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出遊帶出門的午餐幾乎變成了沒有人工調味的三明治居多,阿斯托想可能是母親發現自己會偷偷拿自己的午餐分給小動物吃的關係。
畢竟淑女才不會發出那樣的怪聲呢!──寇菲拉提點點頭贊同阿斯托的話,誠實的孩子非常好!
「嗚哇──寇菲拉提怎麼不幫我說話呀!哥哥我好受傷!」雖然實際上是對這回應感到開心,但少年還是裝作受傷露出誇張的表情。
聽到阿斯托的問題布偶貓小小叫了聲像是在回答:「喜歡喔──特別是夾層裡的餡料。」不小心露出小小的舌頭,毛茸茸的尾巴朝阿斯托滑動。
「七歲⋯⋯那應該比大哥哥還大,寇菲拉提才是姊姊!」愛爾溫稍稍計算了一下說,她將桌上的午餐盒拉了過來打開盒蓋,塞滿餡料各種口味的三明治整齊地排好。「寇菲拉提要不要一起吃午餐?有雞胸肉喔!」
似乎沒有意識到貓咪真正的主人就在門外。
「炒蛋三明治也很好吃喔!」阿斯托一邊提議一邊注意到還站在外頭的少年。「大哥哥你這樣一直站在走道上會給別人造成困擾哦!」
他好心提醒,然後也從午餐盒裡拿了其中一個三明治遞給少年:「這個蔬菜三明治給大哥哥吃,裡面的蔬菜是我馬麻種的。」
「嘿──可是我比較早出生所以是哥哥喔!」脖子上的鈴鐺因激動而發出強烈聲音,一旁也傳來框啷聲響,他急忙地趁女巫剛要把推車推走前再加點一瓶南瓜汁。
寇菲拉提也忙著在雞胸肉和炒蛋兩者間作選擇,沒有管外頭的主人,牠在椅子上滾一圈代替思考動作。
經阿斯托提醒他才驚覺到一旁有要通過的學生,少年邊道歉邊進到了包廂裡頭,面對眼前的三明治他反射的喊著:「怎麼可以讓貓咪吃素──!」
這是以前面對家中父母和小表親們,不肯吃蔬菜而讓給他的拒絕台詞,「不過我喜歡吃蔬菜,謝謝你!」反正現在不用顧家人的健康,他接過好意坐了下來,「種蔬菜很辛苦耶──我奶奶也有在種喔!她最近喜歡種番茄。」
「馬麻也有種番茄,摘下來洗乾淨就可以吃了,很甜喔。」愛爾溫拿起一個三明治,她撕了一點配料裡的水煮雞肉放到寇菲拉提面前,但思緒已經回到家裡的溫室,母親細心照顧植物的身影在面前晃過。
沒有告訴任何人的,她會偷偷將母親與森林女神雅凡娜比較。
「有的時候晚餐的沙拉,馬麻會讓我們自己去摘!」
「不過其實我沒有那麼喜歡番茄——我比較喜歡南瓜。」阿斯托偷偷小聲抱怨,然後拿起了夾了炒蛋的三明治,同樣捏了一點内餡給寇菲拉提吃。「但馬麻種的番茄比超市還有市場都甜喔!」
「但是為什麼不能讓貓咪吃素啊?我只知道他們不能吃巧克力,真的好可惜。」他隨口問著。
「你們這樣一講我又開始懷念老家的番茄了。」雖然霍格華茲的食物很好吃,不過就是少了點勞動後品嘗的家常菜感,少年將最後一口三明治吃掉,「嗯,感受得到,這三明治真的好吃。義大利的番茄跟水果也甜喔!有機會可以挑戰看看。」
「這個嘛──也不是完全不能啦!肉肉比較能讓牠們快快獲得能量?還有就是強餵牠們吃沒興趣的東西不是太可憐了!」他看了眼一旁的布偶貓正開心的小口吃著炒蛋和雞肉,「牠們如果能接受的話可以試著吃吃看,在健康範圍內。」
「之前看過有人煮地瓜給貓咪,不過像葡萄就不行。」看著布偶貓小口吃著餐點,愛爾溫也跟著咬了一口三明治,簡單但清爽的味道,果然馬麻做的東西是最好吃的!
她享受著三明治的味道,直到將手上的份吃完才想起似乎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情:「大哥哥叫什麼名字?應該是⋯⋯高年級的?」
這完全是以對方的身高和自己對比為依據的判斷,但說實話連她自己都不是很確信。
「大哥哥是高年級生嗎?」阿斯托也把手中的三明治塞入嘴裡嚼著,直到把口中的食物通通嚼碎吞下後才繼續說話:「感覺和小路一點都不像——」
對於霍格華茲在校的高年級生他也只有認識路西安這麼一個,所以心中很自然地就把對方拿來比較了,而比較後帶著貓咪的大哥哥確實看起來少了某種穩重感。
「啊、對耶!忘記自我介紹了!不好意思,我是艾利寇塔,可以叫我RICO哥哥喔!」少年興奮地指著自己,隨後一臉無奈的將家人抱回腿上邊說教著:「啊、不行喔!吃太多會胖喔!」
原來是一旁的寇菲拉提吃完眼前的食物後,用前爪拍拍愛爾溫的手,似乎想繼續吃而討食物。
「嗚、我是真真實實的高年級喔!雖然確實是蠻常被室友照顧......至少腦袋的知識是高年級的份量喔!」面對兩個小朋友疑惑的口吻,艾利寇塔努力地想證明甚麼。
「是說我也認識一個小路耶──」沒有多想只覺得是巧合,少年開始思考那些同學名單:「如果他也是高年級生搞不好我也見過喔。」
「小路是史萊哲林七年級的路西安・席爾維斯特,紅頭髮、藍眼睛。」才想要握住毛毛的貓掌對方就被抱走了,愛爾溫看著寇菲拉提邊說,又拿起一份三明治。「上火車前說要去找朋友一起坐,就往前面的車廂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