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在不屬於自己的房門前,施宇濩浮在半空中的手遲遲沒敢敲下。他身旁的鯨頭鸛大概是出自於等得煩——或者是牠在反應著哨兵的內心,鯨頭鸛乾脆以自己巨大的鳥喙敲響了門。
「我……這次換我做飯給你吃?不過可能還是要請你、協助了。」施宇濩懷中抱著前幾日新買的食材,向門內的嚮導提出請求。
「.....啊,已經到吃飯時間了?」昨天通宵打遊戲,現在還有點睏的嚮導倚在門框,打了個呵欠後盯著哨兵懷裡的食材發了會兒呆,才抬手抹了一把臉順手把門給帶上。
「那就走吧.....你要做什麼菜?」抬手摸了一把藍色鳥毛,伸了個懶腰一邊慢悠悠地往廚房走。
「……你做的我都吃。」鯨頭鸛回蹭了嚮導撫摸的手掌,哨兵倒是沒想到對方簡單的就同意,愣愣地跟在嚮導後頭走。
看著眼前的白色髮絲隨走動飄晃,施宇濩忍不住勾了嘴角。
「我自己一個人的話……只會水煮。」畢竟香料或調製醬的味道對於哨兵的嗅覺太過刺激。
「什麼,是我做嗎?」愣了一下,聽哨兵的說詞還以為自己只是來打下手,原來是來叫自己上工開火?木無表情的看著後面的人一陣,大概也習慣給人蹭飯了,又轉回前面直到走進廚房。
「那就看看你的食材能做什麼吧......啊,在那之前,」拿起平底鍋放在流理檯沖水,想到了什麼後將掌心拍在男人的額頭上,收回時哨兵的感官已經被調整到與常人無異了。有些壞心地將一袋洋蔥塞到對方手裡,「這就交給你了,切絲。」
「不是……我……」他只是想表達一下喜歡對方的料理。
不過嚮導誤解後也沒有要深究的意思,他就沒再特地解釋。不管由誰來掌廚都無所謂,只要在旁的人是辛沂就夠了。
跟隨著嚮導的腳步踏入廚房,面對忽然拍來的手掌,哨兵習慣性的閉上眼,再張開時手裡多了袋洋蔥,沒有猶豫的點頭,聽從對方的命令:「好。」
只是簡單的剝皮還不至於影響他的眼睛,習慣洋蔥獨有的刺激後動作加快了不少,很快就進行到切絲的流程,哨兵將洋蔥放置在坫板上,開始切洋蔥。專注的神情不受因刺激流下的眼淚影響,十分認真的執行嚮導交代的事。
「欸、別擅自加鹽調味好嗎。」正在剝白菜的手看到這個景象立刻停了下來,抓了張紙巾就往哨兵臉上懟。有些無奈的把那掛在臉上的液體都擦去,隨手將紙團扔進垃圾桶。「份量夠了,白菜洗一洗吧。」
把一盆的菜葉山和對方交換,將洋蔥與切好的香菇與蒜片等等放在小盤裡備用,隨即轉身去洗米炊飯。蓋過大米的水量只要幾十分鐘便能蒸熟晶瑩飽滿的大米,而這段時間剛好適合炒幾樣菜。
哨兵閉上眼任由嚮導擦拭自己的臉眼,隨後眨著還微紅的雙眼點頭。
將這盆剝好的菜葉放置在流理台內,開啟水龍頭,沖洗每片葉子,有繭的手指仔細的翻開凹折處清洗。
「還有嗎?」捧著洗好的菜盆來到辛沂身邊,隨時待命的模樣。
「...你還想吃什麼?」一時也想不到還要做什麼,放在調料裡頭醃的豬肉絲與青蔥一塊兒爆炒便能盛盤,清洗過鍋後又扔下蒜片爆香,接過哨兵手上的白菜加一碗水倒入,一邊炒一邊問。「說起來冰箱好像還有醃泡菜,那個你吃嗎?」
「……調過味的食物?」醃過的豬肉與青蔥經嚮導的料理散發出食物特有的香味,哨兵的目光隨著鍋裡的豬肉移動。
至於料理、施宇濩一時間也想不到什麼好點子,辛沂願意幫自己做飯已經心滿意足了,更別說還指定菜色。
「嗯,我吃。你呢?」
「.....能吃一點的程度?」蓋上鍋蓋,思考了一下才回應道。他並沒有對辣味有特別的偏好,但也不是不能吃,偶爾常常也不錯。眼角瞥見哨兵盯著菜餚看,才想起了似乎忘了給人試味道,便夾起一筷子的蔥爆豬肉戳到人家嘴邊:「看看合不合胃口?太鹹太淡.....我就,給你調味覺吧。」
嚮導理所當然地說出了一個非常的治標不治本的方法。
施宇濩下意識的張開嘴吃下辛沂夾來的試吃菜餚,嚼在口中仔細品嚐,軟肉的豬肉配上蔥的香氣,精心烹飪過的美味於嘴裡展開。
「很好吃,真的。」他愉悅的笑眯了眼,不用是嚮導就能感受到的喜歡。
相當直白的回答與反應。
「喔,那就好?」看著被餵食的人好像吃得挺滿意的模樣,大概就是真的合胃口吧。沒有也懶得去多想的辛沂繼續回去弄他喜愛的白菜滷,邊想著是不是再來煎個九層塔蛋,又有點擔心韓國人的哨兵能不能接受九層塔的味道。
算了,自己想吃自己掌廚,自己說了算。嚮導將白菜滷盛盤後轉身去冰箱找之前好不容易買到的九層塔,順便把泡菜拿出來。「我要再弄個蛋,你閒著的話看要把流理台清一清還是碗筷和菜拿去桌上。」
哨兵點點頭,拿起一旁的抹布將方才因處理食材而髒亂的流理台清理乾淨並把不再用到的餐盤稍作沖洗,疊在一旁。清洗過抹布後又轉身去擦拭餐桌,做好基礎的清潔才洗過手拿了兩人的碗筷,再將香氣四溢的菜餚擺上桌。
而哨兵在這邊忙碌的時候,換成了鯨頭鸛走到嚮導旁邊,低下頭來用頭頂蹭著辛沂。
把香噴噴的九層塔蛋煎好之後,辛沂才發現——他把洋蔥給忘了。
本來是想要做洋蔥蛋來著......真是失策。嚮導難得有點覺得對不起人,想到剛才乖乖幫自己切洋蔥還切得淚流滿面的哨兵,沈默了一下,拿了只盆將切絲洋蔥倒進去,盛滿水浸著。
等等拿去冰,明天做個韓式涼拌洋蔥來賠罪好了。雖然這麼想著,完全沒打算告訴哨兵真相的辛沂被鯨頭鸛蹭歪了歪身子,有些心虛的抬起手臂圈住大鳥的頭,搓搓揉揉拍兩下,一手把煎過蛋的鍋浸水去還不忘指使哨兵:「飯蒸好了,去盛飯吧。」
「好。」無視了暴露出哨兵想法的精神嚮導,打開飯鍋替自己跟嚮導盛了飯,顧慮到對方的食量,只盛了普通人的份量。
捧著飯碗坐在位子上,眼睛盯著嚮導,沒有馬上動筷開吃。
「看我幹嘛?不是要吃飯嗎?」感受到視線,愉快擼著大鳥的嚮導困惑的回看那雙藍色的眼睛,還是撩起袖子洗好手,慢慢的蹭到桌邊拉椅子坐下。以為是自己弄的料理讓人無從下手,便用筷子切開大片的九層塔煎蛋,夾起一塊塞進哨兵的飯碗。「不知道你敢不敢吃這個,吃不了不用勉強。」
「等你,一起吃。」等辛沂走到自己的面前坐下才伸手要夾菜,才剛夾起白菜滷,自己的碗就多了塊九層塔煎蛋。施宇濩停頓一下,決定把筷中的白菜滷放到對方的碗裡,這才空了筷子去吃對方夾來的煎蛋。
「嗯……像味道重點的羅勒?」一邊品嚐一邊分辨菜種,似乎有吃過類似的味道,因為孩童的經歷吃過的食物也有不少,「我覺得很好吃。」
「你做的都好。」覺得前句的稱讚稍嫌不足,又補了一句。
「......」看著碗裡的白菜,辛沂將菜葉送進嘴裡細細咀嚼,一邊嚼一邊思考該怎麼回應對方的稱讚,最後挑了最無關緊要的回答:「的確是羅勒的一種,在我的家鄉是滿有人氣的調味料。」
「說起來,你是吃水煮食吃到什麼都會覺得好吃了吧。」從來不覺得自己的料理有多特別美味的嚮導又戳了一塊蛋起來咬,鍾愛的家鄉味吃久了好像也沒什麼特別,不如說記憶中的味道、不是出自於特定人之手就已經失去了懷念的意義。「反正沒事我都會開火,你要來蹭飯說一聲就行。」
「……也不是什麼都會覺得好吃。」為自己的平反一下,不過他確實挺久沒吃到別人專門烹飪過的料理了,尤其自己也有參與其中的……
「洋蔥?」總算是想起那個被遺忘的食材,哨兵現在才發現自己切過的洋蔥絲好像沒在檯面上。
「嗯……」其實不怎麼計較洋蔥的去處,哨兵放下筷子認真的說:「我會幫忙的,不是蹭飯,要買食材我也一起。」
「洋蔥在泡水,明天做涼菜。」被發現少了食材的嚮導只挑選一部分據實以告,面色不改地往嘴裡送進一條豬肉。緩慢地消耗嘴裡的食物,直到吞嚥下去之後才開口。「能幫一起買食材當然是再好不過......不過每天想菜單也很煩,就交給你了。」
不然可能每天餐桌上都只有白菜滷。
「菜單……記得你喜歡吃菜葉類,有其他的篇好嗎?」得到以後都能光明正大同行的允許後重新拿起筷子,夾了醃泡菜放入口中,冰涼清脆又帶點甜,跟以往吃的韓式泡菜有些不同,也挺美味的。
「不過我會的料理也不多……我盡力找。」
✦辛沂花開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就,菜吧?」夾著一筷子白菜,嚮導這麼說完又繼續他的吃飯大業。細嚼慢嚥的習慣好像讓很多人以為他吃飯吃的很辛苦,其實就只是吃的慢而已。
對於哨兵願意幫忙食譜的回應只是回了一句「就麻煩你了」,期間偶爾幾句交談直到碗盤清空,才兩人一起收拾桌面。在廚房門口停下腳步,他抬手和人揮了揮:「那就這樣了,我要去走走,你先回去吧。」
「……」意思是除了菜只有菜嗎。施宇濩突然覺得想菜單其實也是個挺堅難的任務。
配合著嚮導的速度,哨兵這次的進食也不算快,只比嚮導還要早吃完幾分鐘而已。兩個人都屬於話少的類型,就算沒有過多的對話也不怎麼覺得尷尬,偶爾談話之餘都是安靜地咀嚼自己的食物。
收拾好跟著嚮導走到門口,當嚮導提出要離開時愣了愣,猶豫著要不要再厚著臉皮跟上去。然而對方的動作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給哨兵慢慢思考,只好臨時的伸手擋在辛沂的面前,手掌擊在牆壁上。
「一起……走?」剛剛安靜吃飯沒有的尷尬感這時才冒出來。
「……可以嗎?」夾雜著些許哀求的意味。
欸欸欸牆壁!牆壁很無辜啊這位大哥!
內心吐槽著的嚮導表面上還是波瀾不驚,盯著哨兵拍在牆上的手很想看看被拍的那地方有沒有出現裂痕,一邊為可憐的牆壁哀弔三秒,才將目光沿著攔在面前的那條手臂慢慢的看向明顯也覺得尷尬的男人,不急不緩的開口:「你不嫌無聊的話當然可以。」
這時候辛沂才會慶幸自家貓兒是個自來熟又愛玩的個性。從主人的衣襬落下,小傢伙抖了抖身上的毛,沿著施宇濩的褲管往上爬,最後變成了掛在青年衣襬的掛飾。
「不會。」默默的收回手臂,摀住嘴,眼神飄移著不敢去對上嚮導的視線。
腿上增加的重量引起了哨兵的注意,他彎下身撈起掛在衣擺的小貓,輕輕用手指蹭著豹貓的下巴,小貓隨著哨兵的撫摸發出舒服的軟糯叫聲。
「走吧,散步?」鯨頭鸛往嚮導的方向走了幾步,其主人也緊隨其後。
啊.......啊...........(各種羞恥感
千言萬語感謝辛中.........
錢都拿去請ㄍㄟˋ婚
請你們去結婚
洋蔥那段超可愛呀
ls0606:
都還沒在一起就直接跳結婚了
我們禮金已經交換很多次了……你家也快結婚
Chisz: 我要替辛中謝謝薩維諾中(?)我也覺得故意叫哨兵處理洋蔥,事後又來擦眼淚很可愛
(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