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rry.
5 years ago

          /01

  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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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rry.
5 years ago


  你殺了他。

  歐式座鐘上貼有字條,刺眼的字是自己的字跡。

  拉里萊斯特對此沒有印象。他在陌生的房間醒來,像一隻受驚的小動物震抖,怪異感在體內巡迴,手臂泛起疙瘩,腿根發軟,幾乎站不穩。

  木漆上紅色的血,令人聯想到發狂的人影拿著座鐘一下一下把更多的紅色錘出,濺到牆上,臉上。

  是他嗎?拿著兇器的人。
Larry.
5 years ago


  隨時隨地勾起仁慈微笑,借助神的力量化解人們鬱結的拉里萊斯特神父,陷入黑色般的沉默,嘗試啟唇安慰,卻尋不到一字祈禱。

  沒嚴守戒律,他不配當神的僕人,寶座上的萬主之主一定,一定對他非常失望。

  拉里萊斯特的自責找不到出路,沒有理智思忖這場大局背後的人物,重要的事發記憶被人拿走了,每一個解釋不了的問號,潛意識將真相雕成他的設想!

  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罪──

  他有罪!
Larry.
5 years ago


  這種感覺快要讓他窒息,想到朦朧的人影怎樣失去呼吸,他的心臟痛得不行,緊緊抓住神父服跪坐在地板上,溢滿眸子的淚水滴在地板,困難嗚咽。礙眼的頭髮垂於臉邊,他才發現髮絲長度並非原本的長度。

  眼淚止不了,極深的厭惡感四方八面衝向自己,痛苦彷彿海水淹過鼻孔,向深海沉落──然而從來沒死,不斷重複腥鹹海水在鼻腔的壓迫感。

  「主啊,我無法進入您的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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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rry.
5 years ago


  「怎麼神父也來到充滿殺人鬼的地方?」

  一道慵懶男聲止了淚腺的洶湧,拉里萊斯特睜著模糊視線望向靠門的人。

  有人在的時候,他會本能收起凌亂的自己,為了做一個好神父,傳神的話語,領導脆弱的精神。

  「堂堂男人,哭哭啼啼像什麼樣子,還留著這麼娘娘腔的髮型。」男人從褲兜掏出一把專業剪刀滑向他,鋒利的平剪轉了幾圈,銀光耀眼。莊園裡不會剛好有髮型師專用的剪刀……「給我剪掉,礙眼。」
Larry.
5 years ago


  「好……謝謝,這位先生。」拉里萊斯特拾起剪刀,執起一把頭髮,笨拙地剪起來,奶油金色的髮碎掉到地上,後頸剎那清涼,頭部卸了一些重量,迎向新生的放鬆。

  何等奇妙,不安在剪髮聲中消弭。

  「這裡啊,每個人醒來都面對自己的兇器,那次我的床邊就放著這把剪刀。」拉里萊斯特的動作一頓,手指微顫,這動作取悅了男人,他哼出沉沉的低笑。「兩年了,我還沒走出這鬼地方,但比我遲來的傢伙卻比我早離開,昨天又有一個,真不甘心。」

  「離開……有什麼條件?」哭過的沙啞聲毫不影響神父浸泡聖書鍊出來的沉靜。
Larry.
5 years ago


  「我知道就一早離開了,讀經讀傻了?」男人不耐煩地說。

  拉里萊斯特壓下嘴唇,微微垂下眼簾,他的頭髮快要剪完,看起來很滑稽,沒有鏡子所以只有男人看到那份不和諧。

  狗啃過的頭髮。

  男人抓過拉里萊斯特手上的剪刀,親自操刀。後者愣了一下,動也不敢動。

  莊園裡……充滿著罪。
Larry.
5 years ago


  手指的微溫抵上他敏感的後頸,他下意識繃緊皮膚。不齊整的多餘髮絲被男人修得完整。

  「先生,你是髮型師?」

  「不是。」他頓一下,平淡地說:「雖然沒有事發記憶,但根據現有的記憶推斷,我殺了我的髮型師。」

  「私人……髮型師?」

  「嗯。可能因為他又把我的頭剪得很醜。」
Larry.
5 years ago


  男人移至他身前,挑起他越垂越低的下巴。

  他要剪瀏海了。

  拉里萊斯特閉上眼,漆黑的世界沒有男人的臉孔,但指腹壓在額頭的觸感尤其清晰,髮碎飄落,很癢。

  「對了,我還想問很多問題……」

  「閉嘴,神父,再說話我用雞巴堵你口。」
Larry.
5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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