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他剛打完一輪子彈,外頭應該還是矇矇亮的時間點,嚮導打了個呵欠,有點想提早回去睡覺,就看見某個還算熟悉的影子出現在門口,微微挑起了眉。
「早啊。」雖然對自己來說,該是準備說聲晚安鑽進床鋪了。拉下護目鏡順手把瀏海往後梳了一把,看著哨兵端著槍在旁邊停下腳步。「難得這時間在這裡出現,剛醒還是還沒睡?」
「還沒睡。」射擊場內還飄散著剛使用過的煙硝味,還未換下的靶也有著被射擊過的燒焦味。「看來你也還沒睡。」哨兵肯定的說。
「準頭很好。」優越的視力讓哨兵站在射擊位也能看見每個靶心都有數個黑洞穿過,如果是被調整成常人的他可能無法達到這種程度,所以施宇濩是真心的在稱讚著。
而平時都安靜待在身旁的鯨頭鸛倒是與白天不同,先繞著辛沂走幾圈,又拍起翅膀主動在射擊場遊走。
「我知道。」大概因為已經算半個熟人,嚮導沒有任何的謙遜,理所當然的回了這麼一句。但即便沒有情緒感知的能力,也能感覺到他語氣中對於被稱讚的愉快。在身邊轉圈的鯨頭鸛脖子上擼了一把才放鳥去閒晃,辛沂重新端起槍,有一發沒一發的往靶心射擊:「不過說回來,你怎麼突然想來打靶了。」
「我一直都有在練習,反正晚上要陪他。」用手指指一旁閒晃的鯨頭鸛,隨後也架起槍朝更遠處的靶心射擊。一般距離的靶心對於擁有優異視覺的哨兵過於簡單,雖然施宇濩知道不能一直依靠哨兵的能力,但總不好每次練習都要找個嚮導調整成常人。
「打擾你了?」語氣像是隨口說說,沒有歉意或要離開的意味,不過施宇濩還是停下了射擊,有些遲疑的看著辛沂。
身旁的人也算是自己熟悉的嚮導了,或許這次可以試著提出。哨兵猶豫的說:「你……可以幫我調整成普通人嗎?」
「嗯——」聽對方這麼一說,的確見面的時候都是晚上居多。想著其實滿無關緊要的小事,停下拉護目鏡的手,淡紅色的眼望著哨兵半晌,才開口:「行啊。」
沒有詢問原因,嚮導將自己的力量延伸向指尖,點在黑髮青年的手臂上時緩緩滲入哨兵體內,將那過度敏感的五感細細調整後才收回手。「好了。」
「謝謝。」垂眸看著自己的手掌,不論多少次,調整成常人都有種說不出的流失感。他一時無法適應的閉上眼,片刻才重新張開雙眸,再度看向靶板的時候已經沒辦法看的跟剛才一樣清晰了。
隨手射擊一槍,不怎麼意外的射偏了。
哨兵諷刺的笑了一下,拉下耳罩,一時興起的向嚮導提議個遊戲:「要不要來比射擊?懲罰……由你來定?」
「要玩這麼大的嗎?」下顎支在槍身上,望著前方的視線似在思考。豹貓的小腦袋突然從青年的衣領探出腦袋,對著哨兵叫了一聲、靈巧的鑽出來落在地上,抖了抖全身的毛。「那、你輸了的話,幫我買一週的菜吧。反之、也隨你喜歡。」
「會很大嗎?你的要求蠻簡單的……」目光隨著突然出現的小豹貓移動,蹲下身以手掌靠著豹貓,手指輕輕撫過貓兒的頭部與頸部。「而且你是個很好的練習對象。」不論是技術還是人品。
「輕鬆來就好。」看著自己的精神嚮導走來,低下頭用鳥喙輕推哨兵手中的豹貓。
「臨時要人懲罰自己、也是挺讓人困擾的好嗎。」畢竟他並不覺得自己有S傾向,對於給人奇怪的要求沒有多大的興趣。重新裝填子彈,試著瞄準一下靶心,看了眼那邊還在玩貓的一人一鳥。「要練習就來個簡單的,就比十發射擊的精準度吧。」
感覺到嚮導的意思,豹貓又蹭蹭哨兵的手,一個輕躍、手腳並用的攀上鯨頭鸛的腦袋,直接佔據視野良好的大鳥瞭望台。
≣ 施宇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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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也許最後是我贏。」他放開豹貓任尤牠跳離自己的手掌,重新站起來,從袋中翻出合適的子彈填滿彈匣,單閉著眼瞄準,「懲罰確實挺難想的……隨我喜歡的話、就先欠著吧。」
「隨你。」沒有去回覆關於勝負,或者他打從心裡覺得無所謂。等待哨兵的同時也擺好了射擊姿勢,倒數三秒,他們同時擊發第一槍。
子彈落在了靶心邊緣,又是一個曖昧的成績。毫不關心旁邊對手的成績,他幾乎沒有任何動作,像是僵直的木人,彷彿世界只剩眼前目標足以注視,靜靜等待下一個扣下扳機的時機。
≣ 施宇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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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聊完哨兵將注意力放在射擊上,專心的瞄準前方的靶心,視線透過硯孔使準心對準目標,扣下扳機的瞬間停住了呼吸。
彈道有些偏離,但靶上的結果也接近靶心。
投入到狙擊的施宇濩進入自己的狀態,跟平時依靠強力感官不同,而是單純的專注。兩者都不再說話,各自確認、瞄準好就繼續開槍射擊。
一時之間空曠的室內只有此起彼落的槍擊聲。
隨著彼此最後一槍的槍響落下,這個小競賽也跟著拉下了帷幕。呼出一口長氣拉下護目鏡,嚮導遙望著靶心,在哨兵之後報上了自己的擊分總和,一邊整理自己的傢伙準備收拾:「承讓了,接下了一週的菜就麻煩你了。」
哨兵久違的以普通的狀態練習,開頭成績雖說不錯,但中後期腦袋就開始疲勞,無法像以往那樣長期的集中精神。嚮導穩定的擊分很快就超越了哨兵中間落下的成績。
「是個好比賽。」哨兵清理好槍,向對方伸手,感謝及禮貌式的握手。「那你喜歡吃什麼?」
「你也辛苦了。」禮尚往來的回應,將愛槍收好,再依序塞進護目鏡和手套。雖然說狙擊看起來不是什麼需要運動量的活動,強烈的專注之後還是感到有些熱。脫下外套露出兩條太過白皙的手臂,用毛巾簡單擦了一遍,邊回答:「我什麼都吃.....硬要說,比較喜歡葉菜類吧?你想吃什麼買什麼就行。」
「菜葉類……」收拾著自己的物品,思考有哪些食材可以買,買的時候又能正常的挑選……對於哨兵來說,挑選好像也是個難題。同時晃眼的白膚闖入施宇濩的視線範圍,他很少看見辛沂脫下外套的樣子,視線不由自主的移了過去,「可是你有點、太瘦了?而且……」哨兵停頓下來。
「我想吃什麼買什麼。意思是、我也可以吃嗎?」施宇濩眯起笑道。
「我又不是需要和人對毆的類型,基本體力我也還是有的。」說著歪理反駁,隨手將毛巾掛在脖子上,一手提起自己的東西,給丟來問題的哨兵淡淡瞥了眼:「你不吃當然也是沒問題。」
「話說回來,你覺得當回普通人感覺如何?就這麼維持著也不壞?」
「我吃。」見對方拿起物品,也揹起自己的槍袋,想一同離開,聽到對方的問話後一頓,停下了腳步。
嚮導沒提醒自己都快忘了還沒調整回來。
對方所說的話勾起施宇濩很久以前的年少記憶,如今聽到別人說著類似的話,他的心態已經有所不同,對於面前的人也更加有好感。
「……不是第一次了,感覺不錯。不過……這樣維持只是在自欺欺人罷了。」他知道,不管如何他是哨兵這個事實都無法改變。
「但是、偶爾這樣也挺不錯的。」他想追求的只有像現在這樣平靜的生活。
偶爾這樣也挺不錯的、嗎?
有時候真挺羨慕哨兵的。有嚮導幫忙的話、還能暫時回到普通人的狀態——即便只是自欺欺人,至少可以美夢一回。但嚮導呢——豹貓的叫聲突然在腳邊響起,淡紅色的眼掃向自己的精神半身,彎下身來讓貓兒跳上自己的掌心,看著女孩爬上自己的肩膀。
走到哨兵身邊,一掌拍在青年的背部,看似打氣的動作其實是將人的五感調整回哨兵應有的基礎值。而後自然地越過向前:「那就這樣了,明天菜買好再來敲我門就行。」
哨兵望向走在前方的嚮導,下意識的踏出了幾步,想跟上對方的腳步。鯨頭鸛倒是比哨兵更早動了起來,張開翅膀飛向嚮導,停在對方面前,忽然彎下頭搖晃起腦袋。
深知自己的精神嚮導此刻動作含義的哨兵也沒打算說明,而是普通的、裝作沒事般的回應。「好。」
「......這是怎麼了?」印象中好像有在新聞裡看過,這種藍毛的大型鳥類會有類似鞠躬的動作......但不是應該由人類先鞠躬嗎?歪頭看著鯨頭鸛,用掌心擼了一把鳥毛,順勢也彎下腰、扶著鳥脖子在那顆大腦袋上蹭了蹭,嗯挺舒服的。
「走了。」似乎也沒有想要得到問題的答案,這麼做完的辛沂放開哨兵的精神嚮導,向後面的男人擺了擺手便離開練習室。
≣ 施宇濩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靜靜的看著嚮導離開自己的視線範圍,施宇濩無奈的看向自家的精神嚮導,「至少你沒仰頭。」
如果真的做另一個舉動就尷尬了。
「我們也回去吧。」施宇濩跟鯨頭鸛同時打了個哈欠,走回屬於自己的房間。
再 再度謝謝辛中一起交流U/////U辛沂的射擊真的好穩好厲害
雖然中之好想......贏......(辛&辛中:
wooho_:
私噗的dice對決真的很精彩XDDD贏的很驚險謝謝宇濩承讓uu 如此想要贏了的小懲罰嗎XD
圖搭配文字都好有氛圍阿!
SGpro2: 就差……一點…Q
中之想要中之想要>\\\<不會讓辛沂做太過份的事的!
hugh7410: 謝謝休中
這次畫的比較…趕…&中之直接把槍模糊處理掉了
反正重點是人…!主要還是…辛中撐起描述的……
(文字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