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到了幾歲薩維諾還是像個孩子一樣，他一口咬下餅乾嘴露出幸福的表情，手邊擺著的依然是杯冰牛奶，最大的不同是當年身高不滿160公分的少年，如今已經能和前輩平視，不多不少剛好173公分。

難得吃甜點前沒有上演一齣掙扎戲，因為幾天後他要出任務，任務期間除了難啃的軍糧什麼也沒有，得趁現在把握時間吃點好吃的東西。
這次是護衛的任務，他被分配的工作是監控附近的安全，跟他一起合作的夥伴資歷還不滿一年。

「我過幾天有個任務，這次合作的對象好像是里卡多你的朋友？那個名叫雨果哨兵。」他手裡拿著一塊留有咬痕的餅乾，歪著腦袋看向R又繼續問道：「話說，我還沒見過他，跟他合作有需要注意什麼嗎？」

雪糰則是自來熟的停在R肩膀上，左看右看似乎在尋找渡鴉的蹤影。

「……雨果？」

里卡多的眼神在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就死了一半，維持著死魚眼啜了口黑咖啡，腦內不受控制地想起那個像是會發光的笑臉和不受控的笑聲，那傢伙其實就住隔壁，但不，他想讓耳根子稍微清靜一下，他是不會找那傢伙來吃餅乾的。

「他……人不壞。」念及眼前的小嚮導算是他看著長大的小鬼，里卡多稍微斟酌了一下用詞：「事實上他人很好，只是，呃，話很多，真的很多。但，呃，總之要注意的事其實不多，他的配合度很高也很努力。」但就真的話很多。

「硬要說的話，避免在他面前全裸或是說鬼故事吧。」

語畢他深深嘆了口氣，像是回想起什麼令人頭皮發麻的回憶似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渡鴉用嘲笑似的眼神瞄了他一眼，拍著翅膀叼起雪糰就跑了。

他好像聽到了難以置信的關鍵字，要不是嘴裡的餅乾吞下去了，他大概會噎著。
鬼故事還能理解，畢竟有不少人喜歡自己嚇自己，但全裸……？

「呃、大家都是男的也不行？」有時候出任務條件不好，為了圖方便不少人會直接在同事面前換衣服，還有宿舍公共浴室常常也能看見有人赤條條的走來走去。
「如果他真的看到裸體或聽到鬼故事會怎麼樣？需要精神觸安撫嗎？」

至於話很多應該不是問題，大體上聽起來雨果很好相處，但R特別強調兩次，畫重點的語調讓他產生了幾分疑惑：「我也不是安靜的類型，和雨果應該能相處愉快……吧？」

被渡鴉叼著雖然很好玩，但雪糰更喜歡在渡鴉寬闊的背上玩耍，飛行時還不會吹到風，雪糰晃著爪爪啾了好幾聲和渡鴉表達想挪位子的願望。

「倒不是他會覺得全裸怎樣，只是那傢伙的說話方式會讓很多事情變得很……暗示。」

說到這裡里卡多的眼神又變得更死了些，越發糾結的眉頭像是回憶起更多更多他不想回憶起的事情似的：「安撫倒是不需要，但他會尖叫。」

「就把他想成一隻尖叫雞或巨嬰好了，基本上不會造成任何危害，但就真的很吵。」嘆了口氣後伸手揉揉那頭蓬鬆的淺色頭髮，嘴角揚起一個不甚明顯的弧度：「我也覺得你們會處得不錯，任務加油，小鬼。」

像是聽見對方的心聲，渡鴉把雪糰向後拋到了背上，然後繼續載著那隻小小的毛球在家裡暴衝個不停。

被揉的時候會露出乖巧的表情，待R收回手，薩維諾突然想到什麼開口問。
「噢、對了，為什麼里卡多你……」好像連細節都很清楚？
問題還沒說完，就發生了意外事故。

雪糰某次從渡鴉背上摔落體驗到自由落體的樂趣，從那之後牠都會找機會刻意在渡鴉飛行時，『不小心』從寬闊的鳥背上滾下來。
收攏翅膀像是一團雪球似地從上方墜落，結果重重地咚一聲落在薩維諾的腦袋上。

「嗷。」薩維諾一瞬間彷彿看到眼前出現星星，他痛得抱頭哀號，連原本要說的話也被砸得掉落到腦袋外。
而罪魁禍首滾了幾圈後安全著陸，然後拍拍翅膀再次找渡鴉玩耍了。

❄

終於在任務當天見到雨果本人，是個瘦瘦高高的青年，給人清秀有氣質的感覺，很難跟R比喻的尖叫雞形象連在一起。
外表上比較突兀的是對方戴著護目鏡和圍巾，不熱嗎？

薩維諾打量的視線過於直白，引來對方轉頭注視。他乾脆露出和善的笑容上前打招呼：「你好雨果，我是這次和你合作的嚮導薩維諾，也是里卡多的朋友。」

「啾。」雪糰出現在薩維諾肩膀，小小的白糰子發出清脆的鳴叫。
「牠叫雪糰，是隻銀喉長尾山雀。」

「咦咦咦請多指教耶薩維諾，我有聽里卡多提過你喔還有雪糰，他說你們都超可愛的……啊他說不能說出來，但算了啦啊哈哈——」

微微垂眸盯著眼前的嚮導看，然後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然後這是小羅，他是斑頭雁！」

原本縮在他腳邊的胖鳥探出頭來盯著薩維諾看了一陣子，然後啪嗒啪嗒跑過去抱住了他的腳，肉肉的臉磨蹭著嚮導的長褲，眼睛水汪汪的，看著十分天真。

高瘦的哨兵一開口，原本的氣質像是短暫的霧氣消失得無影無蹤，這種巨大的反差讓薩維諾傻愣在原地。

直到一個柔軟觸碰他的腳，低頭看見有些圓潤的斑頭雁和那雙水汪汪的眼睛，他的心臟猛地揪了下。
——太可愛了啊啊啊！

他眼裡的喜愛幾乎要凝聚成實體的愛心，馬上單膝跪地伸手環抱住斑頭雁拼命磨蹭，柔軟的鳥兒讓他愛不釋手。
雪糰也不怕生的飛到斑頭雁身上磨蹭對方的脖子，一人兩鳥抱成一團畫面頗為和諧。

「里卡多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喊我諾多就行了。」雖然是對雨果說話，但他雙眼卻是看著斑頭雁，只是看了幾眼又忍不住抱住可愛的斑頭雁磨蹭，完全被牠的魅力折服：「要不要調整感官還是加強精神屏障？」
搞得好像這次的搭檔是斑頭雁。

小羅是個乖巧的好斑頭雁，以一個哨兵的精神動物而言幾乎有點友善過了頭的那種，他喜歡愛也喜歡抱抱。眼前的人類給他抱抱，所以他愛人類，他也要給人類抱抱。小羅的世界就是這麼單純。

看著眼前抱成一團的可愛聚集體讓雨果忍不住捂著胸口「Aw」了聲，被融化的笑容維持好一陣子才總算想起要回答對方的問題。

「喔喔，那就麻煩你了！謝啦，諾多！」他有點難為情地搔搔頭：「雖然這麼說有點丟臉，但我其實超弱的。」

薩維諾的精神觸柔軟卻帶著些微冰涼，像是雪花飄落般若有似無的觸碰，一點一點堆積起來成為柔軟卻堅實的保護。

「我們會照顧你們。」雖然平時愛撒嬌但出任務時是可靠的夥伴，他漾著笑對雨果說道：「好得也是五年資歷的前輩，放心倚靠我們吧。」
「啾！」雪糰挺起胸膛附和，牠飛到金棕色的捲髮上，用翅膀拍拍雨果的腦袋表示會罩他。
「當然也會照顧小羅。」他抱著斑頭雁又是一陣狂蹭。

「發現攜帶武器的人以不危及性命為前提，可以用任何方法制伏，包含了你的狙擊槍。」簡潔的和雨果再次提醒任務重點，他們負責某個區域的安全監控，要避免有人惡意埋伏或安置炸彈，直到其他人護送跨國案件的證人到法庭才算結束。
為了保密證人的位置，連他們也不知道護送隊伍經過這裡的確切時間，大部分的時間將是他和雨果枯燥的在高處埋伏等待。

巡邏交給能夠飛行雪糰和小羅，雖然知道一般人傷不到精神動物，他還是抱了抱兩隻鳥兒交代：「注意安全。」

雨果先是用兩隻手像揉麵團似的搓了搓雪糰，然後彎下身給小羅一個最大的抱抱後才目送他像顆最胖的子彈一般竄上天際，看著兩隻鳥越飛越遠，他回過頭對薩維諾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前輩超可靠的啦！」

連珠炮似的謝謝說了不下十遍。架起狙擊槍後將護目鏡上挪，瞇著藍眼睛透過狙擊鏡鎖定著遠方的道路。雖然討厭造成傷害，但有個個頭不高的前輩跟他說過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而他也有過慘痛的經驗了。

但還是拜託不要有機會讓我開到槍，拜託拜託。

雨果在心裡也不知道在跟誰拜託，短暫的沉默後突然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啊」了聲：「話說諾多是怎麼認識里卡多的啊？因為地緣之類的嗎？還是因為都是嚮導？」

當對方像是機關槍一樣連連道謝時，薩維諾腦海裡浮現R幾次強調『話很多』時的表情，他瞬間理解了R話語中蘊藏的無奈，聽到第五遍謝謝時他差點想拿東西塞進雨果嘴裡。

雨果的笑容像是小太陽一樣耀眼，同時情緒也是醒目易懂，他眨眨眼看向哨兵專注的側臉，心想對方善良仁慈的性格反而比較像是嚮導呢。

薩維諾連接到雪糰的視角，一面從上空觀察，一面延伸精神觸感知情緒，幸好這個區域來往的人不多，若有惡意的負面情緒很容易分辨。

「某方面來說我們是同鄉，因為我不擅長近戰，剛入伍時就拜託里卡多幫我額外特訓，他會邀請我去他家吃家鄉料理或是點心之類的，就這樣熟識。」薩維諾提到R話語間充滿了親近和崇拜：「他很厲害也很溫柔，對我來說是哥哥一樣的存在。」

「你呢？怎麼跟里卡多認識的？」突然回憶起R那口深深地嘆氣，還有談到避免在雨果面前做的事情時詳盡的描述，他又隱隱浮起了好奇心，欲言又止不曉得該怎麼問：「而且里卡多對你的事好像很瞭解……」

薩維諾的問題讓雨果笑了起來，算不上尷尬，就是個自暴自棄或者說放棄思考的笑容。

「里卡多也是我很重要的前輩喔，畢竟是入伍後第一次幫我梳理的嚮導嘛。」他在思考片刻後這麼說道：「但剛開始算是經歷了各式各樣的誤會吧，不得不承認真的是個公私分明的人呢，雖然很討厭我但在任務裡還是會幫我——雖然真的超級兇的就是了。」

「要說是怎麼樣的誤會嘛……一開始只是我在淋浴間滑倒，直接扯掉他的浴巾什麼的，這個被報復過之後倒也還好，但後來又不小心把麥片打翻到他身上，類似的事情發生個五六七八次之後他就覺得我是在針對他了，但我剛入伍的時候真的到處闖禍喔，啊哈哈哈哈……嗚。」

雨果發出了一聲被踩到尾巴的小狗似的哀鳴，明明遮住大半張臉卻還是能看出他的委屈巴巴。

「總之後來我就跑去他家跟他道歉，我們其實是鄰居所以要找他滿容易的，雖然被瞪了半個小時但他還是原諒我了喔！小秘密，那傢伙超級吃軟不吃硬，雖然現在還是對我很兇，但是是友善的那種兇！」

他的表情隨著故事進展而產生變化，說到最後又是原本那個燦爛到刺眼的笑容了。

——里卡多真的很溫柔。
若是換個人被這樣三番五次的弄出「意外事故」大概早就把雨果裝進布袋裡揍一頓了，某方面來說雨果很幸運。

對柔軟的東西向來沒轍，聽到那聲幼犬般哀戚的聲音，他差點克制不住要伸手摸摸雨果的腦袋。
「咦？不過我去里卡多那竟然都沒遇過你。」而且也沒聽R說過他們是鄰居，不過這樣表示以後有機會再跟小羅一起玩了，他想到可愛的斑頭雁就忍不住露出笑顏。

在不遠處感受到濃稠如汙泥的情緒混雜了緊張和焦慮，若用菜餚來比喻就是燒焦到看不出食材的感覺。
雪糰直接停在情緒來源的男人身上，男人毫無知覺只是不安的左顧右盼，活潑的白糰子沿著手臂跳進口袋裡，薩維諾透過雪糰清楚看見口袋裡的武器。

想來哨兵也注意到那個形跡可疑、手在口袋裡緊緊握著槍的中年男子，雖然對方一身邋遢，散發焦慮不安的模樣怎麼都不像會攔截護送隊伍，但他們也不能任由持有槍械的人在這片區域亂晃。
「等等。」薩維諾給了雨果靜待的指令。

雪糰拍拍翅膀像被風吹拂的蒲公英直飛上天，牠貼著建築物飛行繞了一會兒，然後停在公寓的其中一層陽台上。
陽台的圍欄上擺了一排盆栽，白糰子停在最邊緣的黃色鬱金香盆栽上。
「看到雪糰了吧？可以把那個盆栽擊落嗎？」

在接獲到指令的當下收斂了嘻皮笑臉的神色，以低喃似的音量應了聲「收到」，然後在短暫的瞄準後扣下板機。

子彈穿過花盆的正中心，早已被塑造成盆身形狀的培養土連同碎陶片一起向下擊中澆水器的壺嘴，比看上去要來得有份量的重量讓澆水器筆直朝男人的後腦勺砸去。

碰，爆頭。

雨果在男人軟倒在地時忍不住略顯得意地彎起嘴角，比起直接爆頭來說對沒生命的東西開槍還是輕鬆多了，他的視力比很多哨兵都要來得好，透過狙擊鏡能夠看見小羅俯衝下來一個迴旋接住自由落體的雪糰，然後他回過頭去對薩維諾露出一個微笑。

「成功啦，一時半刻大概起不來了。」

盆栽掉落的瞬間雪糰收攏翅膀像顆彈跳球似地往下墜落，然後咚一聲落在小羅的背上，雪糰先是一愣，意識到是小羅後便自在的賴在對方身上，還時不時啾兩聲指定飛行方向。

薩維諾沒有哨兵的好視力，他透過雨果的笑容和話語知道他的要求被完美達成，就像R說的一樣雨果人很好、配合度也高。
他用對講機開玩笑的通知其他人「回收」昏迷的中年男子，至於發現中年男子其實是為了尋仇而帶著武器在街上亂跑則是後話了。

還是忍不住伸出雙手揉了揉雨果腦袋，柔軟蓬鬆的觸感讓他露出了幸福的笑容，一面稱讚道：「雨果好乖、好棒，想要什麼獎勵？」

「前輩有狗餅乾嗎？」

他打趣似地說道，在被摸頭時配合地「汪」了聲，放任這位年紀較輕的前輩揉自己的頭髮揉得不亦樂乎，小羅也在此時載著雪糰回來了。溫和親人的斑頭雁胖歸胖但還是擁有驚人的速度，飛在空中像個火箭砲似的，把自己塞到主人懷裡的動作倒是符合外觀的溫吞。

「比想像中還快打發掉啊，接下來就等護送隊伍通過就好了吧？」

雪糰爪爪一滑滾落，剛好被夾在雨果和小羅中間，對牠來說是個有趣的新體驗，調整了舒服的姿勢就窩著不動了。

薩維諾被雨果的回答弄得一楞隨即大笑，他在每個口袋摸了一輪，只找到幾個包裝像是粉色蝴蝶結的糖果。
「將就一下吧，餅乾下次補給你。」他想到在某間店鋪看過做成骨頭模樣的牛奶口味小餅乾，買來當禮物到也合適。

粉色糖果像是甜美的雨輕柔落在雨果的掌心，薩維諾再次揉了揉雨果的蓬鬆的髮，還有摸了摸可愛的小羅，只是看著就覺得心靈受到療癒，他瞬間理解為什麼這麼多人喜歡養寵物。

「嗯，隊伍通過我們就可以撤了。」
接下來沒有再發生什麼突發狀況，安安穩穩的結束了這次任務。

◈　◈　◈

諾多當前輩好可靠啊 對戲對到目前覺得雨果面對誰都像七歲
感謝諾多中陪我家的小白癡玩！！！
揉到雪糰好快樂！！！

以及看到噗首的年齡突然覺得三字頭看起來好殘酷

謝謝R中一起玩耍！！雨果跟小羅都好可愛，真的很療癒
諾多聽到雨果跟里卡多的相識情況，彷彿得知了不可思議事件

jh0124haha:
看到年紀覺得R好辛苦要帶好多孩子(誤

兩人的對戲超可愛

天啊……鳥類都好可愛 讚為何只能按一次……

可愛聚合體啊謀嗯嗯嗯

請問兩位是吃可愛長大的嗎，可是合作的那一瞬間又好帥

CS_EtzhaChayim:
大概是兩個都很像小孩子所以......

ru8s86284:
超想把小羅帶回家的!!!!!!鳥鳥們又萌又好揉(?

utssobs_cs:
看到一堆可愛超療癒的

tracy841567:
獵戶座也超可愛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