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美國怎麼樣？」

他像是漫不經心地詢問身側人的意見，副駕駛座上的那人捧著地圖，香菸叼在嘴裡還沒點燃火，墨鏡掛在耳上是新興的牌子，好像叫雷朋？喬瑟夫不知道，反正是西撒在決定跟他一起來加利福尼亞轉轉的時候他買給他的。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原因，二十二歲已經不再青澀卻童心依舊的大男孩只是想找個藉口陪舊友出門晃晃，老掐死在威尼斯那個溼答答的地方有什麼好，他如是想。

西撒·齊貝林撩了撩沾黏在額前的頭髮，他好像不太習慣這種毫無遮蔽下直射的陽光，「熱死了。」

「威尼斯這個季節的氣溫也差不多的吧。」

接著收到了翠綠眼睛的一記白眼，時速六十的奔馳帶來的風顯然不能讓義大利的花花公子滿意，闔上的硬紙質地圖被用作搧風用途，有著修長身子的人兒慵懶地倚著真皮座椅，「威尼斯沒這麼大的太陽。」他說著。

換藍色眼睛給了個上揚的眼白，他的語尾有些輕挑，「這是美國人的熱情啊，baby. 」釘著鋼板的軍靴往油門更催下去，時速指針衝過七十來到八十，隔壁座的人被突如其來的加速嚇了一跳，身子稍微下滑，陷進柔軟的椅墊裡，香菸從唇齒間掉了出去。

喬瑟夫笑了幾聲，挺缺德，但讓這個趾高氣昂的摯友吃癟他還是挺開心的，反正也沒有實質的傷害。敞篷跑車讓氣流幾乎是貼著彼此的臉頰流竄，一下子就讓皮膚降溫了。西撒說不出什麼難聽話，只是忿忿地又朝喬瑟夫投去一個眼神，讓他自行體會，方向盤可還在對方手上，諒他想幹嘛也不行，禁止波紋體罰。

盯著專注回去開車的那人的側臉，是稍微變涼了。他想著，也不知道喬瑟夫是真的有在聽他的抱怨，還是只是單純的惡心，他們以前的旅程從來都是帶著什麼目的性，這種純粹的兜風好像不曾存在過。普通的打鬧、鬥嘴，沒有波紋、訓練、吸血鬼或柱之男，他們只是放任自己在無邊際的美洲大陸高速公路上馳聘，自由的像隻鳥。

這樣也挺好的吧，對他或喬瑟夫來說。西撒勾了勾嘴角，重新抽出一支菸，這次點上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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