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回來之後不意外被主人狠狠罵了一頓,不過是和伽羅與小光一起被罵!能夠回來與大家同在一起,就算被罵也是開心的!只是長久在外緊繃的神經一放鬆,飢餓感隨即就湧上了,肚子咕嚕嚕的響聲在單一的責罵聲中顯得特別大聲,卻也意外讓審神者停下了訓斥。
結束手入後便一起洗澡,大家有說有笑的一時間裡澡堂好不熱鬧!然後才到如今的飯點時間,仔細想來自己還有些事情沒做,也有一些疑問沒有解開……抬起頭左右盼望,突然發現小光此刻沒在飯廳裡頭,記得似乎說是去端甜點了?而坐在一旁的伽羅還默默吃著飯,那麼這時對自己來說就是提問的最好機會!機不可失!
「伽羅,我一直有件事想問你。」挪動座位往身旁的人又靠近了些。
甫才經歷過生死關頭、並且挨了北川慶介那傢伙好一陣子的碎念,好不容易得以休憩的時分,一如既往落座在角落的位置,始終默默聽聞那總會跟著待在此處、在耳邊叨唸著今日本丸大宅中發生的任何事情的人,以及才從過於漫長的長期遠征中回歸的人相互談天著,直到自己的名字受到呼喚,才總算注意到話題來到了自己身上,而貞的身旁除了光忠留下的碗筷之外,並沒有他的身影。
將香甜飽滿的白米飯送入口中,對方突如其來的話語卻是讓自己嗆得差點沒把口中的東西給噴出來,咳了好一陣子,才總算緩過氣,深深吐息。
即便早已知曉在一行一動之間,與兩人密切相處的短刀勢必會看出端睨,但沒想到會輕易地脫口而出,就這麼成為飯桌上的話題。
輕嘆了口氣,隨後放下仍暖著的碗筷,報復似的搓亂了身旁人那打理整齊的髮辮,一面瞥著外頭,確定光忠短時間內不會回到座位上,才總算鬆口應答,對著人點點頭。
「……啊啊。你不在的期間發生的事。」
攤平的掌心承接起胸口的梵文項鍊,上頭那枚造型低調而華麗的銀製指環因著衣物的底色而較不顯眼,卻能在燈光之下巧妙的以光線反射來引人注目。
從問題出口之後得到的劇烈反應看來,存在於內心的疑問也有了解答,尤其是來到這個本丸之後,兩人在互動之間便帶有各種徵兆出現,也使自己隱隱約約能感覺到,小光與伽羅會在一起不過就是遲早的事情,但為什麼這種分明是自然而然發展出的關係,小光會急著反駁轉移話題,而伽羅卻是會震驚到吃飯嗆到呢?
「嗚啊啊啊!我的頭髮!」就連被突襲也是出於意料之外,既然躲不掉跑不了就只能任由對方上下其手了,但心裡明白這陣騷亂過去之後,伽羅肯定會給出答覆的……於是自己看到了那枚與項鍊繫在一起,帶有無數象徵意義的戒指。
「小光送你的?小光也有嗎!」將頭湊到戒指前,從對方的掌心裡拿起仔細看著,想要從戒指上面找到更多的訊息,嘴巴更是沒閒下來,不忘丟出了問題等著答案。
「嗯,
情人節禮物。」
任由人扯著項鍊,自己則以空出的另一手與空間,端起那有些放涼了的味噌湯,湊近嘴邊輕啜了一口,將仍嗆著的感覺以湯品壓下,緩了好一陣子,才重新開口。
「用積蓄送了套西裝給他。光忠訂製了戒指,是對戒。」
簡明扼要的將那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講述給來不及參與的貞聽聞,自己並不擅長說書,也因此無法將故事講得太過激昂、動人,僅僅是以平鋪直敘的語氣,帶過那對兩人而言,特別重要的夜晚。
「嘿嘿,這樣啊。」明知要伽羅解釋來龍去脈是強人所難,但還是能從對方努力表達出的話語裡聽到許多重要的記憶片段,這麼看來總算是在一起了吧?或許哪天還能夠聽到小光鉅細靡遺說起過往回憶呢!當然,現在最想知道的還是……
聽見那句問語,並沒有訝異的神色,像是回味著什麼的表情並未轉而面向人,反倒是在湯碗的掩飾之下,輕輕的勾起難得的弧度。
自廚房踏出重新回到餐桌前,手上裝載著兩份不同內容物的托盤甚至引起一陣打趣的嘻鬧聲。早先時候做好的豆沙饅頭是有著Q彈麻糬內餡的點心,堆成山樣的大盤子直接至放在餐桌中央由著等待已久的眾人自動取食,另一手盛裝的則是分成了小盤、每一盤置放有一顆饅頭之外還有熟悉一顆熟悉的枝豆餅。
「光忠特製的飯後點心,給小伽羅還有小貞的特別版!是新鮮現做的枝豆餅喔。」
笑著,大好的心情嶄露在臉上讓整個人都有股輕快的感覺感染他人,將特別盛裝的小盤分別放在兩人面前,重新坐回位置上蜜金色目光帶著疑惑。
方才回歸時就發現了,兩人彷彿說著悄悄話一般靠的極近,太鼓鐘貞宗手中似乎還拉著大俱利伽羅的梵文項鍊追問著。而被當作盤問對象的人捧著湯碗卻沒推開,只是隱隱約約的掩飾著什麼的模樣讓人更加好奇。
見身旁的短刀聽見那前去取甜點的男人回歸,瞬間甩去手中項鍊的模樣,輕嘆了口氣。
在光忠放下手中的點心碟時朝人勾了勾手,沒等人反應過來,纖長的指便掠過那人線條分明的頸脖邊、那已然使用了好一陣子而帶有略微磨平痕跡的皮繩,順勢勾出那人藏在衣物底下的
梵文項鍊。
「這裡,遠離祝融的護身符。」
刻意帶開話題,將光忠胸前那僅有兩人知曉的定情物放上那只小巧許多的掌心上頭,在脫手之前眷戀著似的、有意無意的以指腹摩娑那打製得並不平整的痕跡,才鬆開飾品的鉗制,轉頭回去,繼續啖著那份量不少、卻以一定速度大量消減的晚膳。
深知自家戀人並不願意在短刀面前主動暴露兩人的關係,而悄悄的暗示早已察覺的貞,並留給那不明所以的男人習慣羞赧的空間。
沒意識到自己問得久,連小光回來了都沒注意到!幸虧被發現的率直反應被伽羅掩飾過去,更因對方的動作進而發現小光的項鍊,奇怪了剛剛不是一起洗澡的嗎怎麼就沒看到?
「啊啊~我都不知道伽羅還給小光做了這個!好羨慕啊!」說著拿起自己那一份點心放進口中,熟悉的清爽好滋味在嘴裡化開,豆香佐上適度砂糖帶出的淡雅甜味真是久違了!
「小光做的枝豆餅好好吃!」將原本的納悶全拋到腦後,注意力全集中到小光所做的點心上頭,只不過單單一顆很快就吃完了,於是看著伽羅盤子裡的那一顆枝豆餅,視線在伽羅與枝豆餅間來回還猛吞口水。
察覺了身旁虎視眈眈的視線,卻一點也沒有退讓的意思,將點心盤以筷尖抵住,卡進盤緣的凹槽,往自己的方向拖動幾分。
受戰意點亮的燦金色雙眸在瞥視之間帶著威嚇,等待人主動放棄與自己進行搶奪的愚蠢舉動。
「欸~伽羅在我不在的時候吃過小光很多的點心了吧!這個就讓我嘛!」
「那就先搶先贏啦!」說完,伸手就要去奪過點心盤子。
然而並沒有讓人順利得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率先放下碗筷,隻手端起甜點盤的同時,以另一隻手輕輕推著試圖湊過來的身子,肩上黑紫色的俱利伽羅龍轉眼間纏繞住纖細的腰桿,限制住短刀的行動,不動如山。
「坐好,吃你的飯。」
教育著孩子的家長一般,簡短的語句命令著。
「二對一太卑鄙了……!小光!伽羅欺負我!」儘管被俱利伽羅龍纏住身體難以行動,但對自己而言只要沒能堵住嘴巴就是對方的失策了!二話不說就朝待在一旁的小光求救。
「呼呼呼,好了別吵了,這裡還有一份呢。」
自始至終只是安靜地在一旁看兩人吵鬧捧著茶杯慢慢啜飲,直到太鼓鐘貞宗將那雙閃亮亮的金色大眼投注過來才笑著將始終置放在身前的那一份點心朝兩人推了過去。
一模一樣的內容物,一顆饅頭一個枝豆餅,顯然能在遇見新一輪的戰場。
「最後一份了喔,這次份量只夠做剛好而已,想再吃的話要等例行採買完才有辦法囉。」
笑開的燦爛,只是自顧自的將資訊告知兩人後便安靜下來。
「……光忠。」
注意到什麼似的喊了聲人,沉穩的金與誘人的蜜金交融了會,換來的是溜出口的嘆息。
「自己的份留給自己,說過很多次了。」
「欸?這是小光的?那怎麼能吃!不行不行!」從伽羅的言語中得知所謂的最後一份便是小光自己的那份後,皺起眉頭將點心盤子推回給小光。
小光總是這樣,要不是伽羅提醒,自己還差一點就要伸手拿來吃了!
「小光快吃!對了,我剛想起來還有一件事要跟你說喔!我決定回來之後就回自己的房間,不跟你們一起睡了!」
「是、是,那我真的吃掉囉。」
笑著為兩人的堅持失笑,執起點心叉蜜金色目光再度看向兩人依舊不變的視線才慢慢地切下一小口送入嘴中。
微甜的口感是刻意調整過糖份的味道,搭上略帶微苦的茶襯托出香氣。
「嗯,之後想一起睡的話隨時都可以喔,隨時都幫你留著位置呢。」
回應著話語,而後是一聲很輕很輕的嘆息,帶了些調侃的語調毫不意外的引來身旁那人的抗議。
「哈啊-感覺長大了呢,小貞還有小伽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