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慕莫來說,他這一生的恐懼已經被封存,所以就算看不見了他也沒能有太大反應。
對於密離來說,她最恐懼的是失去信仰,所以在這之前把恐懼吞進肚子裡,用力說服自己成了習慣。
早晨六時,電力恢復把空間打亮,危機緩解不似昨夜轟轟烈烈。
亦步亦趨跟隨男子,途經矽礦山道入口,慘然的痕跡引發昨日恐懼的記憶,有些人不經意的顫抖,有些人看似平靜臉色卻不大好。
車向控制處作為一個疏離點幾乎把系人都吸引至此,為了不引起注意,分批而過戒慎小心。
回到里帕幔屋前,出現的大量血腳印指引道路,把他們一行人導向垃圾市集的吉普車旁,本就坍塌過的區域經過昨日戲劇,更加支離破碎。
經過一夜的恢復,慕莫回到本來的狀態,唯獨視力消失無蹤,只有出去才能夠治療。
目前的他更加依賴密離協助,剛失去視力的都市社會人直接廢了一半。
而密離經過各種莫名其妙的狀況後,顯得沒什麼精神,前兩天的勞碌累積只有更加疲憊的選項。
「真想獲救,就得找到足以用來威脅逢迪亞的東西,不想去也無所謂,放開我,我自己去。」
聽聞男子各種各樣可稱為囉嗦的話語,慕莫更加確信對方有多想活下去,才會不停的解釋跟說服他們。
「放開你可以,不過你不能甩開我們。」
男子提到的某個「東西」多少讓慕莫感到介意,如果對方沒說謊,黑石呼叫器記錄下來的災難無法被攜出,他們的指控是否能生效誰也說不準,講求證據的世界只用隻字片語難以說服。
他還沒放棄找逢迪亞碴的想法。
讓密離把男子身上的綑綁物解開,男子終於得以舒展身體,隨後無視員工專用的警示進入金屬凹門中。
員工通道的尾端是一處白色塗裝空間,各種黑石服務員相關零件整齊地擺放,卻有一區突兀的嚇人。
侍服與人工仿皮墜了一地凌亂不堪,如同褪去的殼被隨意的棄置在環境裡,引人不安。
並沒有乖巧的待在男子後頭,慕莫他們第一個目標便是外聯工具,只是放眼過去並沒有相似的物品,唯有尋找才能驗證男子所言是否正確。
慕莫讓密離代替自己的眼睛視物,對於這種麻煩別人的事情他倒是駕輕就熟。
「升降梯這裡還能運作,但是看他的設計跟運轉方式,人上去大概只能爛的下來。」
密離探頭觀看機械設計,雖然不是這方面的專家,但那狹窄缺乏換氣的通道怎麼也不像是人可以搭乘的。
「看其他地方吧。」時間有限,慕莫從密離那裡要來俏棍,利用長物摸索物體與物體之前的距離,起碼不讓自己撞傷。
轉身沒多遠就有一座高至腰部的平台,無法判斷有何作用,慕莫走到平台邊緣,彎腰低頭才看到一些零星黑色與黃色的色塊。
直覺認為可能有什麼機密,他立刻開口喊了密離。
「密離,你能看一下這上面有什麼嗎?」
密離本來還在摸索牆壁上是否有機關,被叫來以後先是觀察,隨後皺眉拿出昨天的表層組織,嘗試摳下一點細屑比對,將其撒在同一個平面幾乎看不出差別。
「嘖……黑色的粉看起來跟昨天那塊皮滿像的,另外個不知道,感覺不太好還是後退點。」
拉住慕莫的手臂,密離想直接把人拉離平台,昨天的種種讓眼前的東西不可信,除了表層組織沒人能確定有沒有問題。
慕莫沒有拒絕密離的拉動,只是移動的過程中慕莫不小心撞到一旁的觸控螢幕,操控機械手臂的設計圖從中顯示,一個特殊骨架出現在上頭,自動運轉起模擬示意圖。
畫面中標註「水晶骷髏」的骨架經過包覆成為黑石服務員,簡單展現出製作過程。
密離被螢幕的亮光吸引視線,本以為沒什麼特別,畫面中的黑石服務員卻又動起,退下表皮變回初始模樣。
「R、Revasbility?什麼東西?」看不懂的英文單字出現在畫面中,密離一頭霧水,她的英文早就還給高中英文老師了,只能嘗試唸出來問慕莫。
「Reversibility嗎?意思是可逆性,怎麼了?」
慕莫看不見螢幕上的運作,偏亮的畫面光會讓他的眼睛狀態變得更差,索性也不看直接問結果。
「上面顯示了黑石服務員的製造過程,但沒多久又反過來拆了,多了這個單字。」密離聯想到那堆丟在地上的衣服跟皮膚,還有平台上的物品,有了十分糟糕的聯想,臉色不禁難看了幾分,「這到底是什麼爛地方。」
「或是那人說得對,逢迪亞的問題比我們想得都嚴重。」
慕莫透過密離給的線索得到差不多結論,沒意外的話那些黑石服務員跟系人脫不掉關係,就算不是本體也可能是合作系統。
他們至今還是無法確認災難是人為還是天災,說不定連第一天收到的救難訊息都是謊言,在遊樂園遇難的他們簡直就像白老鼠,接受了測試就會被處理。
好幾次從系人身上看到的情緒似乎也說得通,他曾有一瞬間以為那是傷心引發的憤恨,但推論以後又感覺不大可能。
老鼠逃跑掙扎對實驗者來說可是天大的麻煩,產生憤怒的表現毫不違和,況且這裡的秘密被帶出去逢迪亞離完蛋也不遠了。
尋思想在空間裡查看更多訊息,旁邊的衝突卻突然降臨,來自另外邊的隊伍到來,一照面連話都沒說開,爭鬥就已經開始。
不想參與拚搏,慕莫看不見,密離又已沒有足夠心力,就算他們更信任男子也付不出更多協助。
鑽入一旁的空間,躲至運輸帶邊上,密離把慕莫壓在右側柱子後頭,取走俏棍往左側一躲,潛伏著不想被迫加入。
男子那方被壓制,隱約有退往柏根街趨勢,一些受傷的人移動到後頭,企圖養精蓄銳再次上前。
碰撞聲、槍聲,不絕於耳。
就在人們衝突劇烈時,大量系人踏著金屬步伐進入通道,沒人知道它們來自哪裡,一照面把無數未準備的人撕裂解體,比前一日更加鮮血淋漓──白色區域襯托紅的鮮豔,不是美麗的碎花而是地獄的繪卷。
密離側著頭看見通道的景象,難以形容的不適感上湧,若說昨天僅是頭身分離的恐懼,那今天便是看見四肢百骸被恣意玩弄的噁心。
不敢有任何遲疑抓著慕莫的手立刻鑽出,哪怕只是遲了一秒都可能變成最糟糕的後果。
系人的到來改變原本劍拔奴張的氣氛,人們開始退去,比起逞凶鬥狠,面對絕對的恐懼逃跑才是本能。
慕莫在路途上一度被屍體絆倒,只是很快又被密離拉起,沒有落下半分。
在白色的空間裡他們就像無頭蒼蠅不知道該逃向哪裡,原本的道路被系人擋住,退回去已成為奢望,直到有人在前方指引才找到了生機。
「這裡!」一名女性輕聲喊著,深怕過大的音量引來系人注意,招呼著他們往緊急出口鑽入,底部的牆面上有一個緊急垂直樓梯,有人正站在一旁揮著手不停催趕還在地下的逃難者,協助眾人一個一個攀爬上樓梯,同時不停注意外頭狀況。
把之前束縛男子的道具綁到彼此腰上,慕莫被優先推了上去,因為看不清楚速度趨緩,後頭焦急的人隱約不滿,密離往後瞪了眼發出異音的人,態度十分不善。
或許是被她兇巴巴帶有一點戾氣的表情嚇了一跳,對方很快就閉嘴。
本來想把DAY4全部寫一起,豈料寫過頭又太多字,還是打了一堆廢話
突然發現把老莫弄瞎簡直自找麻煩,什麼都不能做,真正意義上的廢人狀態了
想拚一個禮拜把缺的全部補上果然還是太難了,欠太多(抱頭)
我也跟密離一樣把英文還給英文老師了
!!!(欸)少了左眼右眼也看不清的老莫行動超不便的,真的好險有密離QAQ!!!從密離給的資訊老莫能從中分析也超帥,喜歡兩人為了逃脫互相補足對方的模式
慕莫中一直持續的創作真的很厲害,看得很開心
Golden30:
不忍說其實我也
英文數學通通還老師(老師:
真的是沒有密離老莫可能就要直接人生ㄤ賴登出了XDDDDD,老莫混了太久也該讓他好好幫密離來互相幫助,他整個欠密離一堆債沒還(欸
才要謝謝戈爾登中每次都來陪我聊聊,我超開心的
就像吃了跳跳糖一樣歡快的不得了(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