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死】柳川 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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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10204官方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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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重生以前,我們一起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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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死】柳川 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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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內容
※已破關
※執骰部分私噗處理 已附上截圖
※本噗不開放留言 以後任務噗(獨行)皆不開放

意識像打起雜訊搖滾樂的老舊電視機,沙沙作響。
梅不太能理解自己怎麼會想出這種詮釋方式,但感覺到了也許就可以了。灰黑的天花板恰似她從手術房外頭看過去的陰天,層層厚雲包裹了雷電在無涯裡妄想爭天,她足足望著天花板數十分鐘,手指把玩著掛在胸前的銀色吊牌。
閃耀的色澤是灰、帶著點她髮縷的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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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她帶著意識以後,她便知道自己成為了惡魔。
沒錯,惡魔,因為都死了還可以闊步行走、因為都逝去了還可以感覺到痠痛,扎著針的肩頸不知道弄了多久,弄到她都快感覺不到手臂是否還健在。
但這起碼意味著,她還可以思考,還搞清楚了現在是怎麼回事。

「惡魔也可以玩遊戲,吶?」
手指捻著掛起銀牌的細帶向上提,她看見了牌上的個人稱呼,確實是自己的名字。
柳川梅,一個聽起來像是京劇還是戲曲女角的名字,一個字活在夏天、一個字活在冬天,夾著一條忘徒川。
所以說,這位死而靈魂尚存的女人,現在必須動身了。
仔細想來還真諷刺,一個照理來說讀醫學所以不太信任宗教的傢伙,現在居然成為了醫界口口否定的魂魄。醫學之所以存在便是為了對迷信提出反論,什麼病痛、腸胃不適,都不是老天爺不爽你的這種爛藉口。

阿,但是她是法醫阿,修過中國醫藥的法醫。她也讀過中國五千年歷史所記錄的氣、更是對血脈及穴道瞭若指掌,這樣該說她是醫生嗎?可是這門也存在很多荒誕奇妙的倫理阿。
「呼哈哈,是殭屍。」
如果稱自己是中國那邊的惡魔,那我就是殭屍啦。在身處新環境、周邊還有壓迫感的地方仍然也能輕笑的她將頸子上的牌子掛好,一襲白衣在步履揚起的氣流顫抖,如果說她是幽魂,倒也不是完全地錯誤。

太有趣了。自己死了的這件事也好,死了還變成幽靈的事也好。
現在還在想盡辦法逃出去轉生更好。

順著房間的配置,她看見了這次的活動。
活動,而非任務。對她而言一切都是步入重生前的遊戲,就算輸了也沒什麼不好。倘若生命願意給她一條出路,她還是會選擇當法醫、選擇念這該死的科系、選擇與她已經經歷過卻會被遺忘的一切再次相遇。
也許,只是因為她想見見一個人,才有動力繼續向前。

===

『前往204』的紙條握在手裡,影印紙的觸感像極了她每天把玩在手裡的資料。死者的狀況、家屬的存活與否、是否調查出什麼的回報單......以往那份責任帶來的感覺異常沉重,此刻卻輕盈的像是白鴞飛過,把信紙留在她手心裡,僅僅只是留了下來。
【未死】柳川 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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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
她還以為會有什麼妖魔鬼怪竄出來咬她呢,靠著方向感一路來到目的地的她卻仍佇立在門前,單手插腰的凝視著門板。她有點期待背後突然出現個什麼,把她弄死倒是不要,至少嚇她一下嘛。
身為一個對周遭完全陌生的新手,她有時覺得自己的反應還真是出奇的乏味,也許是因為驚悚場面見多了,什麼屍身肉塊血淋淋都見過,白骨隨著祝融剝食殆盡的畫面也看到麻痺,突然感覺很多東西都見怪不乖。

總之先進去再說吧,那樣想著的她推開重門,彷彿舞者在步進舞台前自信的步伐。畫面先是微暗,突然的黑夜使得瞳膜縮放,四處杳無人煙、靜的像是以無生物棲息的深林,如果是一般人肯定會先喊叫出聲吧。

而正當光線重拾,她注意到了自己像是處刑台上的犯人,直直佇立在房中央。
「這是主角的意思嗎?」
她開始覺得這活動的主旨相當奇特,簡單來說就是找個主角來開始劇情吧。任何一個故事都需要主角,就算那主角的行為表現根本不像是主角,總要有個帶頭,是誰都沒差,死了也無妨。
她抬首一望,相當文明化的燈泡有點閃爍,而周邊白色的漆牆對她而言卻還是頗骯髒。驗屍房與醫療室都要求極致的白,不允許任何一丁點細菌或顏色感染,要求一切回歸最單純樸實的模樣,也許只是因為死亡就是如此單調的事情。

阿,有鋼琴阿。一雙蔚藍的眸子眨動了細長的睫毛,看見一旁宛若棺材的黑。她注意到了琴蓋是掀起的,細長的線恰似神經,有規律地排列,不像人體的錯亂迷宮。除此之外就沒什麼東西吸引住她,霧面的窗她還真是見多了,有時遇上死者家屬也需要隔著一片模糊,傾聽著涕泣還有吶喊。
她有時覺得,自己在別人眼中是冷血無情的。但這說不通,人在怎麼說都是有感情的生物,大腦裡的線體能分泌多巴胺這點是正確的,不過是多或少的問題。

人最可怕的行為便是習慣。對周遭見慣的事越來越麻痺,就算不斷撥放著砍頭的畫面,只要久了任人都可以看到打呵欠。她就是在周邊都是死者的環境下生存,而死者的肉軀對她而言也已是稀鬆平常的事物......甚至可以說,與她同為一體。

因為她與它們同樣龜縮在彼岸與此岸的邊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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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那麼她應該怎麼做呢?
注意到了一邊有一個抽屜,從卡榫扭曲的位置便知道這個肯定很難開。梅向其靠近了些,一手握住了把,另一手架在了抽屜的櫃面上,在停頓之後向後用力一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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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虧反作用力,掙脫了摩擦力的櫃身朝自己的方向衝撞,打上了她的小腹而傾倒於一側。老舊的木身因方才的撞擊而斷裂,木屑散落一地,如果沒搞出清楚狀況的話還以為這邊剛有一場打鬥。
她看著內容物,隨手便拿起了一本筆記本,此時的她早已戴上了純白的手套,依照她的習慣為了避免感染,帶著手套一事已是家常便飯。


她彷彿能夠看出內文裡,男孩的啜泣。
搭拉拉,愛音樂的男孩無法與他深愛的鋼琴廝守,金錢的匱乏能夠使一個人的夢破碎。
拉搭搭,沒有朋友的男孩吃著平復心情的糖,把他的愛畫作音符寫進了此。

只可惜,拉搭搭啦。
如此簡陋的文字,筆跡卻異常的深。

「......」
只可惜,拉搭搭啦。
她沒有什麼感覺,笑容還掛在那,卻沒做出什麼評論。
也許只是因為她覺得評論別人很沒意義,也許只是因為她對此已經無話可說。


頓時她覺得人生不公平到了極點。對此她又能說些什麼?
本來就是這樣的,要不她成天與死者接觸是為了什麼?上天不可能讓人永生,如此一來世界才能公平......因為宇宙需要平衡,為此所以生命都必須負起責任──就是步入死亡,讓一切都能回歸正軌,讓惡消除、使善平反......周而復始,如此而已。

有時候,自然的死亡不能一直存在,所以才有意外身亡的屍。
她便是那將不受命運討喜的人,闔上最後一次眼的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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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亂的翻找其他物品,廣告單她簡直是看膩了,人類就愛用這種噱頭攏絡買主的心,有時候還會買到自己根本不喜歡的東西,為了找出喜歡的東西、避開不喜歡的而拿廣告單,卻被廣告單受騙,仔細想想還真是本末倒置。
她又是將視線轉到了那些筆記上,音符與奇怪的字體在紙面上交錯,像是在打仗。她彷彿看見了字符正在大亂鬥,一個個死亡在雪白的紙面上,最後屍體化作了墨痕殘留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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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那麼一張唱了不一樣的調子,星空的繁星被畫上了紙,因為很重要所以有更多星星聚集,恰似碎星集結成大三角,把那首誰最愛的曲子緊緊環繞。
喜愛是比較出來的。總會有一些特別對自己胃口,也總是有一些能被永遠記住。但神奇的是,她回想起自己生前的種種,卻沒有什麼很偉大的事被深刻的記下。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個零散似星塵的小回憶。

梅靜靜一笑,帶著手套的手滑過了紙面。也許這一切都只是某個忘路人的回憶,剛好被她發現了而已。創作之所以存在是為了讓別人翻閱,然後被記下、被傳承,就只是這麼簡單的理由。
剛好剛好,就被她記下了,誰也不知道的往事。

在空白的房間裡,耳熟能詳的歌謠就這麼被傳唱了起來。


而這一切卻沒有如她想像地那樣結束。

聽見了霧窗那兒響起的聲音,梅將東西留下便起身,帶著些許的好奇心走近了窗台。她試圖以拳頭敲破窗,卡榫緊的像是用強力膠死黏了般,這才果斷放棄將嘴靠了上去。

「噗哈。」
不像正常人以「你好」開頭,梅發出了恰似小朋友跌倒的感嘆聲,希望這樣可以引來一點注意力。有時候人在忙時正常的聲音是會被忽略的,反倒是少見的音色會使人回頭。
沒有得到回應似乎也在她的預料之中,而為此梅也只是挑了挑眉,打算就此作罷離開。門邊這又想起了與窗台相似的聲響,但又是不同材質的聲音,使得她勇於靠近傾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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鋼琴不能賣。
不能賣。
彷彿是壞損的收音機不斷重複著相同的對話。

不難猜測這肯定是筆記本裡的小男孩有關,從聲音的潤度便可知是成年男女。梅跪了下來,想藉著放低身子張開耳朵聽取更多情報,但在這之後卻失去了其他有趣的對談,徒留葬送死者的誦經聲不斷倒帶。

真是,她很討厭那聲音。梅從來都不相信誦經能呼喚誰,畢竟正如她所說,任何事總有厭煩麻痺的時候,誰知道神明會不會聽到膩,再怎麼認真也會忽略一兩個聲音?誰都說不準的吧。
在一陣木門嘎乩地關起後,事情又變得無趣了起來。


「......一閃一閃亮晶晶。」
「滿天都是小星星──」

轉過身的她將雙手扶在屈起的膝蓋上,靜靜地哼著那首誰愛的曲子。
不能、不能、不能。
她其實,滿討厭聽到這種悲觀的不能思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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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實便是如此,對吧?
不能、不能,再見到那個傻女孩。

她好像知道了自己為何成為了魂魄,而不是直接墮入地獄。
意識停留在沒有將遺憾了結的那個時候,在靠近終點前她便先行下車──啊啊,她是那個被忘記的女孩,不被命運寵幸的梅花。

所以時間為了她停下了,讓一切變得公平一點點。給她個機會爭取重生,去見那個離開她身邊便逝去的傢伙,去擁抱那個為了見她而尋找了無數個春秋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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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我只是想見見妳而已。」

忘徒川的路上,她折返了嗎。


梅看著那台鋼琴,老舊而沾滿了塵沙的琴面,意識到原來回憶是個會生塵的東西。
不回想的話仍會老去,就如同她跟捨棄過的種種,不斷翻新的東西終有被忘去的一天,為此她是否在被遺忘以前好好地做完了呢。
比方說,回憶、哭泣、強顏歡笑。

她感覺她為了尋找那傢伙,把很多一個人正常該有的所作所為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你想聽你愛的歌嗎?她對著除了她以外已無人跡的空房。
她好歹是個法醫,聽過很多神奇的醫院鬼故事啊。來到這裡一定是有目地的吧,你想聽聽什麼對吧。
梅起身走向了鋼琴,熟悉的黑白排列,背得滾瓜爛熟的童謠。


零散的小回憶才是能真正被記住的啊。

彈奏起了小星星的手指,在彈了一回以後便停下──她知道會發生什麼,她知道他只是需要個人領著他的手,完成在這之後永恆不滅的熱愛。

漆黑裡亮起了星,大三角的星座、北極星的沉默,這個房間頓時不再孤寂,反倒有點吵鬧......想念的,都回來了。他喜歡的星星、他喜歡的糖果、他喜歡的歌、他喜歡的琴──


「在重生以前,我們一起玩吧。」
也許當靈魂的好處,便是固執地存在於永恆之中。


背後一道亮光驅使她離開了誰的小天地,拾起了那顆白色的星,觸感摸起來像是紙,像極了筆記本裡畫滿的星斗。
她聽到了誰提醒的聲音,是自己通關的聲響。有點毀氣氛,但很可愛。

「彈膩了要記得去睡喔。」
惡魔將魂魄引入了安穩,靜靜地離開了房。

但她知道,那房間的音樂永遠不會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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獲得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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