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練習室中一邊彈著吉他，一邊跟著奉聲合唱樂曲。因為自己本來就很欣賞奉聲歌聲的穿透力，所以到後頭，秀一一邊聽著奉聲的歌聲，自己轉變成合音的部分，有點半刻意的讓對方當主旋律在歌唱。

當樂聲到了一個段落，秀一翻到下一張樂譜，好奇的問。

「奉聲，你有想好出道做什麼嗎？」雖然他覺得對方大概就是當歌手了吧？

因為秀一突然的發問，自然的停了下來。
「出道啊…」
「我大概連要不要出道都還沒決定下來吧？雖然也不是說決定了就一定可以出道就是。」
他想起上堂在做自我介紹時才提起，還沒找到確實去執行目標的方式。

「不過都來當練習生了，也很活耀……」雖然自己可能多嘴了一點，不過回想起來，真的很多人都是：即使成為練習生了，都還是猶豫要不要出道。

本來想著奉聲唱歌這麼好，也很積極，應該目標很明確的。

「恩……至少我覺得你很適合唱歌？」

「適合啊…雖然之前好像說過了，但被秀一哥這樣稱讚還是覺得很不得了呢！」 畢竟對方的自我要求似乎是非常高的。
「不過要是以現在這個狀態出道的話，我想…說不定反而會不想唱歌了。…該怎麼說呢，心態上還是個半吊子吧？」

對於奉聲說的話，秀一有些心情複雜的沉下臉，不過既然對方都這麼說了，好像也有點太逼迫人了一點。

「其實我還挺羨慕你的。」秀一把視線轉回樂譜上，開始小小彈奏幾個音。

「羨慕？為什麼羨慕？」

「怎麼說……」他上提了吉他，趴在吉他的側身上。
「我覺得能用唱歌給人力量的人很了不起吧，有時候會覺得：『要是成為那樣的歌手好像挺不錯的。』，奉聲就是這樣類型的人。」

「原來在秀一哥眼中我已經是這樣類型的人了嗎？」聽見對方這麼說道，不禁覺得有些高興，但是於自己而言，卻似乎有些擔不起這樣的誇讚。
「嘛...我是很嚮往成為那樣子的人，能用聲音傳達力量給大家的人，應該說是目標...」
「我記得之前有和秀一哥提過吧？現在我還沒找到真正可以完成這個目標的方式，或許唱歌是最直接的途徑，但是出道、歌手...沒有給我很強烈必須這麼做的感覺。」
「秀一哥剛剛說要是成為那樣的歌手挺不錯的，秀一哥也期望自己的聲音能給大家帶來力量嗎？」

「一開始的話……是這樣沒錯，不過我做不到。」不過他開始有點對自己感覺到失望了，大概是屢次受到打擊的緣故吧。雖然才不過半年的練習，但還是覺得能唱出情感的其他人很厲害。

「奉聲想要用聲音傳達力量，又同時有這個能力，我很期待你之後的樣子。」秀一轉過頭向對方眨了眨眼。「雖然你現在可能還是很迷茫……」

「這只是我單方面的想法，你可以聽聽就好，我希望你可以持續唱歌下去，就算不是真的當歌手。」雖然自己現在的心態有一點自己做不到就把那種夢想轉移到對方身上，很不可取的感覺。

秀一的話讓他突然間想起了母親對他的期望，雖然他隱約能感覺到其中的涵義似乎不太相同，但對於秀一的期望他默默生了應該予以回應的念頭。
「謝謝你，我會努力的，等我找到了方向一定會告訴你的，如果你期待的話。」回應的話雖然收歛了許多，卻仍是可以聽出他的真誠與感謝。
「我之前就很想說了，秀一哥是我進公司後，第一個也是最多次和我聊到出路的人，嗯...這幾天我已經好一點了，上次和秀一哥聊完後...也不知道怎麼了，覺得有點沮喪，可能...是太在意了吧？」就算他白天的表現和平常沒什麼兩樣還是一樣相當有活力，但是到了睡前就莫名的覺得有些低落。

沮喪？為什麼？
秀一覺得此刻對方的說詞有種矛盾感，或許是他不理解也說不定，在他看來奉聲是沒有相對負面情緒的存在。

「是嗎？有好一點就好。我會期待的。」秀一點了點頭。要是說出希望你可以當歌手的話，就跟希望他去當演奏者的人一樣了，所以他也停止不說了。

「嗯，要繼續努力才能達成目標啊。」就算現在還不行，總有一天那個路徑一定會出現在自己面前的。
多虧了那次的沮喪，在沈澱過後似乎也轉換成了另一種力量。
「那我也想問秀一哥…剛剛說的，“一開始是…不過做不到。”的這件事，秀一哥放棄了嗎？還是還在試著找方法呢？」

「……」
「放棄了。」

秀一維持了笑容一段時間，然後接續著用輕淡平常的語氣回應。

「我說過我做不到而且不太適合我。」

看著秀一的表情，似乎能感覺到他經歷的挫折，自第一次打招呼那時他就有種秀一在這方面上下足了努力的感覺，並且還一直在尋找解決的方法，可是...現在這樣的表情會是釋然時該有的表情嗎？
「不太適合啊...雖然這也是個人的看法啦，但我覺得在這件事上沒有什麼適不適合的，只有喜不喜歡...吧？秀一哥喜歡唱歌嗎？又是為了什麼而唱的？音樂能讓你感覺到平靜？或是高興？愉悅？還是難過？」
「秀一哥雖然對其他東西都沒有什麼特別喜歡的，但是我看得出來，你對音樂有不一樣的執著，只是這個執著是因為喜歡嗎？我能...聽聽秀一哥是怎麼想的嗎？」他試探性的問道。

突然過多的問題讓秀一不太能消化，他揉了揉自己的頭髮，隨後嘆一口氣。

「唉……我不知道。」不知道怎麼的，心情複雜以致只能說出這句話。

「這樣嗎...」不知是不是越矩過多了，看見秀一這般模樣，多少覺得自責，即便他是出於好意。
「秀一哥...如果靜下來後願意再想想的話，就請思考看看我說的話吧?我不確定自己這樣對你是好還是不好，但...還是希望你能問問自己，你真正想要的是什麼，又為了什麼想要...如果你還願意聊的話，隨時都能和我說喔。」

秀一垂下眼直直盯著地板，一邊聽奉聲的話，手指節輕輕敲打著吉他的木身，維持了一段時間。

「有什麼想法我就能演奏的更好嗎？」

他不太懂自己想要什麼，也不知道為什麼對方要這樣說，甚至是跟人聊的必要。

對於秀一久久才說出口的回應，在奉聲聽來有些不知所云。
「…秀一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學樂器和唱歌的？一開始是因為什麼才學才唱的？」

沒有正面回應秀一的提問，反而問了其他看起來毫無相關的問題。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對方會問這件事情，不過秀一還是回想了一下。

「唱歌我不知道，我是國中碰鋼琴的。」雖然不是什麼正式的教育就是了。

「為什麼的話，就是純粹被吸引吧。」

「那吸引的理由是因為鋼琴的聲音嗎？覺得好聽？」

「嗯，很好聽。」不過好像不是因為這樣。

「我也不知道，就像是一眼看到就喜歡上的感覺？奉聲有過一見鍾情的東西嗎？就是那個樣子。」

「致命的吸引力嗎？那秀一哥還是有喜歡的心情的呀。」
「那是因為喜歡所以才一直想把它演奏好，對秀一哥來說，賦予感情的音樂才是完整，才是把它完美呈現的關鍵嗎？」

他的語氣與平日裡的活潑吵鬧不同，相當平順而且緩慢，似乎想試著去瞭解秀一對音樂的執著。

「什麼話，說的好像我沒感情一樣。」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覺得我彈的應該沒有差錯，但是也只是這樣而已。」他其實對於自己的音感很有自信甚至理所當然，不過也同時不知道那些有感情的音樂是怎麼回事。

「不是嘛，因為秀一哥說不知道啊，我還以為只是本能之類的去驅使，沒有什麼喜不喜歡的可說。」
「但是我看秀一哥好像嘗試想將感情融入音樂不是嗎？那會想這樣嘗試的理由是？？」

「那是－－」本來想說什麼，本來沒什麼表情的他突然笑了一下。「沒什麼。」

「不要再談我的事情了，剛剛明明就是在問你出道的事情不是嗎？」

「啊…我沒有別的要打探的意思，就是想瞭解秀一哥而已，冒犯到的話，對不起。」
「不過…雖然剛剛是在說我的事，但是秀一哥也沒有想要再多問我的什麼了不是嗎？所以順勢就…」

「你已經了解很多了啊。」
「這樣吧，奉聲跟我說說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唱歌的好了。」突然轉移了一個話題。

察覺到對方不想多談的語意，便順著話頭回答…
「…」
「如果說是學習唱歌什麼的話，進公司開始吧？在這之前都是想唱就唱，心情好就哼的那種。」

明明是進公司才開始學習嗎，真是令人欣羨的才能。

「樂器呢？有沒有想學的。」

「樂器的話，一開始先接觸的是小提琴，大概是三歲的時候吧？那時候最想學的就是小提琴了。」
「不過學了兩三年，還是勉強只能拉出很可怕的DoReMi，所一上次看秀一哥才第一次就能拉出樂譜上的音節才覺得很厲害呀。」
「如果有天份的話應該都想學吧？」

「阿，確實，小提琴是很容易拉不好的樂器呢。」自己摸索的時候也有發現這件事情。上次弓弦也沒有拿得很平穩，所以聲音還是沒有很好聽的。

「如果你對樂理感興趣的時候，有我幫得上忙的地方都可以問我喔。」

「那或許可以從鋼琴開始學吧？秀一哥是鋼琴最擅長了，對吧？」
雖然老早就放棄學樂器了，但有精通樂器的老師在，或許可以順利的學起來吧？

「呃？是沒錯，奉聲有想學？」本來是想要對方有興趣再教的。

「看秀一哥彈琴的樣子，也開始有點想彈看看了，還有之前也看過冬夏練習，覺得秀一哥應該會是個好老師吧。」
「不過我對於那些要記按壓琴弦的樂器太沒輒了，鋼琴或許會比較好上手...大概啦。如果秀一哥願意的話，想請秀一哥教我？...不過我真的很沒天份的，希望你溫柔點。」 說到最後反而用了比較玩笑的說法，來紓解自己的擔心。

心裡不禁有種：真是直率單純的決定呢，真的好好想過嗎？的困惑。

「我也就教那一次，總歸來說有沒有心去學最重要吧……總之你慢慢來吧。」

「好！那就再麻煩秀一老師了！」
「那老師...我們繼續練習嗎？」不過是說了一小段話而已，那臉上的表情卻似乎比原先的還要更加電力飽滿

或許與人的連結，正是他為自己充滿電力的方式？

「可以啊，來吧。」說著，秀一開始彈奏起了前奏。

秀一的幾聲前奏演變成和弦幾聲，奉聲逐音接上，從嘴裡吐出的歌聲又輕又柔，別於平日語調裡的激昂炙熱，又或是別於外頭的夏日艷陽﹐彷彿春風輕撫。
秀一的演奏、合聲依舊是那般如流水行雲完美純淨，當帶上奉聲詞曲裡的情感，進而演變為另一種完全相異的感受卻又是那般的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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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 獲得男神老師 （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