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惜，你的死期還早。」
賀勒似乎無言的歪頭一下，不過還是恢復醫生的口吻接續： 「早安，馬札先生。這裡是伊萊的綜合醫院，您已經昏迷三個星期可能有些虛弱，不過因為有做過急救處理所以身體復原的速度相當穩定。」

一時間，恩佐為自己還活着的事感到驚訝，隨後像是洩氣皮球倒在枕頭上，看了一眼約束自己的手銬，想起了自己昏迷前發生的事，輕聲碎碎唸﹕「不用問，那對狗男女應該沒事吧…我寧願無知地死去。」

「那麼，醫生，你知道我接下來的去處嗎?」恩佐搖晃着手銬，故意製造吵鬧的碰撞聲，問道﹕「看了很多天吧，你應該知道我的情況吧?」

「不，我不清楚您的處置。我只是負責看護而已。」
自稱醫生的鷹頭人身老實搖頭，在離開之前接續道：「我去通知您的負責人，請好好休息。如果身體上有哪些不適，請按床邊的呼叫鈴。」

「伊萊的人都不八卦嗎?你們真耿直。」恩佐不禁嘆息起來，還想擺手時，卡住的雙手讓恩佐再意會到自己正處於不利處境，讓內心嚴重不平衡。

但恩佐只能像以前一樣拼命地忍氣吞聲，輕嘆﹕「罷了…我明白了。」

過一段時間，另一名醫生帶著護士仔細檢查恩佐的身體狀況，似乎這名醫生才是負責他的主治醫師。

待醫護人員離開之後，才走來一名像是訪客的男子。披頭散髮的黑髮加上病患服顯得有些邋遢，然而堅定冰冷的藍色雙眼卻帶著威壓，給人的形象呈現微妙的矛盾感。

男子拉來一張椅子在恩佐的病床邊坐了下來，這才向恩佐開口： 「上次戴著面罩沒能看到彼此的臉，請問我的聲音你還記得嗎？」

恩佐平靜地看了對方一眼，但其實內心十分氣憤，早知如此那關直接改成炸彈。現在只能牙癢癢，妄想直接給這男人一槍。

恩佐仍然平淡地回應：「你的樣子我也記得，你打算將我交給警察嗎？」

「不，我沒有打算將你交給警察，恩佐．馬札。」
男子也平淡的回應，雙眼也同時仔細觀察恩佐的表情變化接續：「我們來談一談吧。無論是對你的處置，還是你今後的打算。就算是現在打著算盤想逃脫並找到機會取我性命，還是想要繼續復仇的自殺都可以。」

「你們城內人真有趣，這算是聊天嗎？不是審問嗎？」恩佐像是聽到笑話般毫不掩飾笑了，再次搖晃這個煩人的手銬，刺耳的金屬碰撞聲夾帶爽朗的笑聲，格外有種不協調感。

恩佐笑了一段時間，最後深深倒抽了一口氣，再問道：「那要麻煩你先開始話題，你想透過甚麼來審判我？」

「我需要知道的事情已經都一一確認過了。多虧你背後的刺青，要找到你的家人不是一件難事。」
B沒有被恩佐影響的平淡回應，接著像是順勢進入話題的突兀詢問道： 「馬札，你對學校有興趣嗎？」

「交代清楚點你想怎樣？」恩佐只是簡單問道。

「我已經跳過流程直接結論對你的處置，想不到你的悟性這麼差。」
男子平淡表示遺憾的輕輕嘆息，接著才開始解釋：「雖然你的家族對你是放任主義，不過從你綁架莉莉安娜開始的偽裝、信號干擾以及旅館的陷阱設置，僅憑一人的作業工作以及責任心我給與高度評價。不過缺點也很多，不足的地方十根手指頭加上腳趾頭都數不完，有些你可能已經有自覺甚至開始懊悔，我就不一一列舉了。」
「所以我的結論是，你有興趣去上學嗎？不是侮辱你才能的一般學校，而是最高學府的大學專科。」

佐恩挑了挑眉，似乎沒想過對方沒有給予自己責罰﹕「我既沒有證書，又沒有錢讀大學。」

「更何況哪科會讓黑手黨的人讀，這些麻煩不是你點頭就可以了。」的確自己不想跟那些困在社會籠子的低能一起學習，對方的提議也不錯，但自己本身就是社會邊緣的人，要融入這籠子看來有點困難。

「太小看我了，小鬼。這世界確實不公平，可是正因為不公平才會天無絕人之路。」
B笑了一下便恢復平淡的表情與語氣接續： 「你所謂的麻煩，只是你沒有發現方法、或者發現卻沒有去實現的手段而已。改天我會整理一些適合你條件的大學學科，還有輔助你上學的基金會單位，一些學院合法的走後門也可以提供給你。如果你有辦法入學之後都以免學費的高分成績渡過，選擇的方式就更多了。」

「不過有兩個條件。第一，你要告知家人最後選擇去上什麼學校。第二，我只會給你機會，這條機會的路是否可以走下去就必須靠你自己一個人努力，這樣你想要接受嗎？」

恩佐輕嘆了一口氣，望着白牆思考了一會，在腦海裡衡量一下，笑道：「聽起來挺簡單的，我沒甚麼問題。」

更何況報復方式有千百種。

「那麼，我對你的處置告一段落。你還有想知道什麼事嗎？」
男子平淡的再度詢問恩佐，接著像是想到什麼的補充道：「手銬部分因為擔心身體後遺症的問題，等一段時間再替你解開。」

「莉莉還未死吧？我記得他那時動了一下。」恩佐不想聽那些手銬的借口，只是簡單問起莉莉的情況。

「你射錯部位，所以莉莉安娜平安無事，傷最嚴重的只有馬札你而已。」
男子沈默一陣才開口回答。

恩佐先是驚訝，才用突如其來的放聲大笑打破沉默，夾帶笑聲說道：「哎呀，感覺好不甘心啊。」

「不用緊，我已經嚐過他絕望的樣子了，真的很美。」恩佐意猶未盡地說道。本還想說點甚麼，但想了想還是制止了自己的嘴巴。

「好了，我沒問題了，你走吧。」

「……我下次再來。」
男子也想了想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回應一句便起身離開。

++++++今天烏雲密佈有點悶熱++++++

「莉莉，我進來了。」
待事情告一段落，B如往常走進莉莉的病房： 「身體狀況如何？賀勒有說什麼嗎？」

走進門的除了B，後面跟著一位身形高大、長相有些兇惡的男子。

「呃…沒事。」莉莉被身後男人的長相嚇到一時語塞，謹慎地問道：「B你認識身後的人嗎？」

「這位是山米爾，他是我姐姐的丈夫。最近剛出獄沒多久，之後會跟我們同居一段時間。」
「唷，初次見面，我是山米爾！」
山米爾在B身後愉快的揮手打招呼，明明身材魁梧動作卻有種孩子般的錯覺。

「噢，你好，我是莉莉安娜，叫我莉莉就好了。」當山米爾開口時，跟自己想像中的形象不一樣，莉莉就放鬆了，但維持沒多久又繃緊了。

「B，你剛剛怎麼突然出去了?」莉莉剛剛還以為發生了甚麼意外，明明只是短短的十多分鐘，就已經擔心得不得了。

「賀勒沒說嗎？恩佐今天醒來，我剛剛去跟他談談之後的事情。」
B坐到莉莉床邊的椅子上，摸一摸對方的頭顱安撫回應。一旁的山米爾也找了位子坐下來，跟著補充道： 「那傢伙也被銬起來哪都不能跑，短時間傷害不了你們所以放心好了！」

「即使暫時被鎖了，只要他有機會又會胡鬧吧…那他有說甚麼嗎?」莉莉得知恩佐醒來的事，臉色沒多好。可以的話，莉莉希望他能夠一睡不起。

「說莉莉妳還活著很不甘心。」
B老實的回答前半段，後續的話直接吞進肚裡不告訴莉莉： 「然後我稍微說了學校的事情……」
以此為開端，B將之前與恩佐談論的內容詳細解釋給莉莉聽。

莉莉聽完B說的，只感覺到恩佐跟大學搭不上線，不過事到如今，莉莉對於恩佐的未來沒有甚麼特別的想法﹕「嗯，我懂了。」

「所以，他會一直待會伊萊嗎?最高學府的大學應該都在伊萊吧。」莉莉有點擔心地問道。

「如果我的判斷沒有錯，符合恩佐標準的挑戰性學院必須是國外，也就是要出國留學。就算是要在國內，距離伊萊的市中心也非常遙遠。」
B邊思考邊回應： 「而且，不去認真讀書還跑來報仇是非常愚蠢的行為，也就代表恩佐沒什麼好怕的。」

「好吧，那我沒問題了。」莉莉鬆了一口氣，牽着對方的手晃動着。

不一會兒，莉莉就拽扯住對方的手，問道：「都差不多好了，現在可以抱了嗎？」

「……可以。」
B改坐在莉莉床邊，讓莉莉可以容易抱住自己。

莉莉已經忍耐已久，終於能伸手抱緊對方，感受到B的體溫和存在的實感，熟悉的味道讓莉莉鬆懈了繃緊的神經，埋頭沉溺在再次相擁的快樂中。

莉莉為此感到一陣鼻酸，由不得抓緊了對方的衣服，用衣物掩飾話中的哽咽﹕「我還以為我們再也不見…現在你能在我身邊實在太好了。」

「之後會一直待在妳的身邊待到妳膩煩，做好覺悟吧。」
B回抱住莉莉纖瘦的身軀，從後面撫摸著她的後腦勺安撫的笑道，不過話語內容卻是孩子般幼稚。

然而莉莉身上花香夾帶異常的其他氣味，B目前只能暫且無視。

反而是一旁的山米爾像是看戲群眾的說著風涼話： 「哦～B哥這個樣子第一次看到呢！莉莉好神！」

原本還窩在對方懷裡不想出來，結果被山米爾這樣子一說，就冒出通紅的臉兒，有點尷尬的盯着對方看。

「那我就安心了，B只對我一個就好了。」說完，繼續埋在B的懷裡撒嬌。

看著莉莉可愛的模樣，山米爾也不想繼續鬧她的轉向B詢問： 「不過，B哥的酒吧不是被炸掉了嗎？要重建的話應該要花不少時間吧？」
「嗯，我打算直接結束營業。」
B摸著莉莉的頭髮，陷入思索的回答：「本來經營的原因已經解決，也就沒有繼續經營的理由了。加上是恐怖攻擊想必會影響到客人觀感，就借此機會結束營業比較好。」
「這樣好嗎？酒吧員工突然失業什麼的。」
「員工後續的出路我會好好協助，該給的薪水也會付－－說起來，也得去掃墓才行。」
「如果B哥覺得無所謂，我也不會有什麼意見啦－－啊，主要是住的問題！我們之後要住在哪裡啊？」

莉莉在一旁聽着倆人的對話，聽着描述的後續，讓莉莉的心情一下子趺入谷底。

抓緊了B的衣服，內心的愧疚感像是架在莉莉頭上的槍，莉莉只敢輕聲說道﹕「…對不起，是我按下的。」

聽到懷中的女孩十分沮喪與自責，B輕輕拍一拍莉莉的背部安慰道： 「妳是被迫按下按鈕引爆的不是嗎？錯不在妳，所以不要再為不是自己的責任鑽牛角尖了。」

「就是說啊！莉莉現在要煩惱的是住的問題。」
「那件事輪不到莉莉煩惱。」

「嗯...之後我們一起掃墓吧。」莉莉輕嘆了一口氣，看來無法一時釋懷。

「那B，我們之後該住哪裡？」

「我手邊有兩個公寓空房。一間的位置是在郊區，另一間是靠近富人區、距離賀勒醫生的家很近。」
「郊區的話就是絲蒂維亞跟利…雷納托之前居住的地方對吧？」
「嗯。一段時間沒有過去，估計也要稍微清潔環境。」

「賀勒住在那邊？」莉莉突然有點心動，之後可以有事沒事跑去揉頭套的羽毛，雖則雷克斯也很好摸。不過仔細想想，最近對B的損失太大，這些都不應該是考慮的主要因素。

「那...哪邊對B的負擔比較少？」

「考慮到恩佐的後續處理還沒完成，山米爾必須待在這個國家一段時間…果然是搬到靠近賀勒的公寓比較好。」
「那邊的防衛系統很好，附近工作地點多又親切，不用太擔心莉莉的安危——這才是B哥的內心話吧？」
面對山米爾竊笑的模樣，B決定無視的徵求莉莉同意詢問：
「莉莉覺得如何呢？」

「嗯，那就這樣吧。」莉莉接着問：「那我們甚麼時候出院？」

「我是五天後出院，莉莉的主治醫生有答應妳可以跟我一起出院療養嗎？」
B詢問懷中的莉莉。

「我好像再晚兩天才能出院，我再問醫生可不可以早一點出院吧。」輕輕磨蹭對方的衣物，再繼續埋進去。

「好吧。如果沒辦法早一點出院不用勉強，我會常常來探望妳。」
B摸著莉莉的頭安撫道，同時在心裡說服自己。

說服一切會開始好轉。

++++++今天的天氣似乎諭示雨天++++++

B如承諾的給與恩佐所有他可能感興趣的學院資料與入學方法，而恩佐出乎意料相當安份，只有詢問幾個簡單的手續問題便沒有任何需要警戒的言行。應該這麼說，恩佐是個懂得算計與利益得失的天才，他只是時候未到罷了。

這也讓B深信自己的直覺確實沒錯，恩佐是個琢磨之後就會威脅到自己的潛力股。彼此也知道對方不是吃素的傻瓜，他們在達成協議的瞬間就已經在下一場馬拉松等級的西洋棋對決，只是目前勝負未定。

B只能希望在勝負的那一天到來時，不會再次傷害到莉莉。

++++++今天的天氣微陰++++++

莉莉在住院期間身體明顯好轉，當她終於讓醫生勉強同意出院時除了避免劇烈活動，基本上不會影響到生活。

而B已經到醫院大廳迎接她，聽取醫生的諄諄囑咐後兩人才走出醫院。
「我待會要直接去掃墓，莉莉要跟來嗎？」B在等計程車的時候，認真的詢問莉莉的意見。

「嗯，我想去。」莉莉回答後，稍微沉思了一會，接續遲疑地問道﹕「這次…牽連到多少人了?」

「有四個人過世，其中有一位是廚師副手。」
B坐上計程車之前遲疑的回答，明顯死亡的員工有幾位...或者說有可能四人都是跟莉莉很熟悉的同事或是朋友。

陰鬱的天氣以及逐漸遠離市中心的荒涼街景，讓車廂內的沉默有些寂寥與悲傷。直到抵達教堂，牽著莉莉踏入墓地的B才終於開口： 「如果受不了的話要跟我說，不要勉強。」

莉莉握緊對方的手，四處張望周邊刻着不同名字的墓碑，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

離上一次到墓園時，已經是幾年前的事了，過去放置在一旁的回憶，隨着不久之前的夢境一湧而出。走到一半，莉莉望着手中的花束發呆了，腳步不自主慢了下來。直到B關心自己的狀況時，莉莉才反應過來﹕「沒事，我想起點事而已…緬因你知道伊萊哪裡有白色的花海嗎?」

「曾經有個人，承諾過在戰後帶我去看...但我到現在都沒機會看到。」

「抱歉，我不知道要去哪裡看白色花海。」
B乾脆的承認，思考一下後才遲疑的回答： 「雷納或許會知道。還記得嗎？就是之前見過一次面、一起喝下午茶的那位孕夫。」

「嗯，那我之後訊息問一下。那...緬因可以陪我去看嗎？」莉莉望向B問道。

「當然，不論去哪裡我都會在妳身邊。」
像是堅定自己的承諾，B握住莉莉的手稍微用力了一些，但是不至於弄疼對方。相對地，溫熱的掌心似乎流進莉莉的心坎裡。

「嗯，謝謝緬因。」心臟因對方的暖流而鼓舞時，又覺得自己可以再堅強點。

倆人依傍走到稍遠的區域，一列新建的石碑豎立在倆人的面前，埤上刻似曾相識的名字，都是莉莉曾經接觸的人，如今都躺在他們的腳下。

莉莉擰緊眉頭，把一束接一束的花放下來，每放一把，心中都因為那點回憶而波動。當放下第三束無精打采的花時，莉莉站起來回到B的身邊，不哼一聲地倒在對方的身上。

B輕輕抱起莉莉任憑她環住脖頸抱緊自己，接過最後一束花後放在最後一座刻印熟識姓名的墓碑前。

默哀的陷入沈默一段時間之後，B才看向抱著自己的莉莉詢問： 「要去看看教堂讓心情平復一下嗎？雖然我不知道花海，不過聽說這裡的教堂很漂亮，可以讓人心情平靜。」

莉莉點了點頭後，繼續埋在B的頸窩裡。

倆人來到附近的教堂，細膩莊嚴的哥德式建築。剛好當天沒有彌撒和聚會，來往的客人沒有多少。倆人坐在長椅上，莉莉靠在B的身旁看着掛在天邊的天花壁畫，只感受到陌生的距離感。

「這裡的教堂比我小時候去的大很多…話說，緬因有來教堂嗎?」

「我是無神論者，算上今天是第三次來教堂。」
B看著壁畫陷入沉思的回答，不過更像是在感受教堂給予人們心靈平靜的氛圍：「莉莉呢？」

「差不多來了十多年吧，每一次都是跟父母一起來的…如果我沒有被母親拋棄的話，我現在應該還繼續來教堂向天父和父親祈禱吧。」莉莉緬懷起之前一家和諧的場景，不過很快消散了。

「緬因，其實我有遺傳病，所以我明白自己康復很費時，但我不懂的是，他們同為兄妹，仍然要將我生下的原因。」莉莉訴說時，牽起了B的手，望着交疊的手而不敢直視對方，遲疑地說道﹕「我想我之後多半…不想讓孩子受罪，而不想懷孕吧。緬因你能明白我嗎?」

B沒有馬上回應，就像在發呆一樣盯著牆上述說天子的故事。

直到莉莉開始感到奇怪的時候，B才終於開口： 「不明白也沒關係，不如說不要去明白比較好。妳只要知道，他們在一開始擁有妳的時候，是感到幸運與幸福就好。」

「至於懷孕的事情，我會尊重妳的想法，所以不用擔心。」

「嗯，謝謝緬因。」莉莉重新坐好，看向對方道謝。

道謝沒多久後，莉莉若有所思地伸手捧着對方的臉龐，防不勝防地上前親吻對方的雙唇。

「嗯？」
因為事情都太過突然，B瞬間臉紅發出奇怪的疑問聲音：「突然是在做什麼？」

「就想親一下而已，不行嗎？」莉莉趁機再親多一遍。

除了私心之外，另一原因是身上殘留的麥茶香，這幾個星期裡都讓莉莉感到十分困擾。但無奈的是，這幾下親吻都無法讓茶味褪去。

「奇怪了...為甚麼我身上沒有緬因的味道？」莉莉後退一步嗅着自己的手袖和手背，重複確認着。

「... ...要幫妳買除臭香水嗎？」
B沉默一陣摸摸莉莉的頭問道。其實自從住院期間B就已經怒火中燒直至現在，只要一提起氣味他已經不知道在心裡液化恩佐多少遍。只是礙於莉莉的傷勢，他無法隨便去回答這個疑問而允許自己去傷害莉莉，就像恩佐傷害莉莉一樣。

「不必了，我想應該很快就散去吧...」雖然如此，莉莉還是對於身上的味道而感到不安。

再一次親吻對方後，埋在對方的頸窩，疲憊地說道：「暫時先讓我這樣待一會吧...」

「多久都可以，我等妳。」
B微笑的親吻對方的髮鬢，忍耐自己聞到麥茶的厭惡感緊緊抱著。

明明是無神論者，此時的B卻凝視前方的十字祈禱著往後的日子，希望莉莉會更堅強也更幸福。
即便她的幸福不是自己給與的。

======今天的天氣下起溫柔細雨======

Clematis1004: 莉莉跟別人幸福是不會發生的，我要你們都幸福！！！！！！！！！

devilfog: 瀧…瀧中冷靜 雖然我也想要巴莉一起幸福啊 B這傢伙基本上過去根本思想觀念非常偏激，被問到兄妹戀他很難坦率回答反而陰影增加啊www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