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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大人是沒有慈悲,這點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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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們與我們不同,人類社會存在的價值觀無法適用在祂們身上,所以——
——要殺嗎?
(那個的手伸過來,透明無生機又死白的顏色讓▋▍▉忘了呼吸。)
——留嗎?
(不,白色裡面不存在死亡,有的只剩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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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的含意不包括任何實質意義,連基本元素都不存在。)
(生,不存在。)
——殺、要留嗎。
(慘叫也是無意義,否定已經逼近了。)
被放棄的那個年份,人人都在時間上奔跑;有男有女,老人小孩,甚至是強褓中的嬰兒也是,拚了命想逃離裁決。
(有什麼東西劃開了身體,感覺輕飄飄的。)
腹部的東西像是被後面切口裡一瞬間吸出去,一股噁心感湧上來。
(▍▉▍▍看不見了,那片白砂蓋成寂靜的世界。)
論誰也到不了被救贖的盡頭,生物一個個跌落在腳消失後的砂地上,一同與土壤同化。
「嘔……咳。」第幾次做那個夢了,夢見自己赤腳跑在砂地上的夢。
在不熟悉的床鋪醒來並迎接早晨,這已經是▄▄次了。
她抬起左眼簾看著通過霧玻璃窗射進來的微弱陽光,略感使力的將陷在羽絨被上的右手朝空氣舉起,手掌與指頭可以確實伸展,沒有問題。隨後才摸上自己右臉頰———指尖觸碰到貼黏在右眼皮上的軟膠布,瞬間感受到一股清涼在手腕與軀幹遊走。
用來緩解不適感的符咒沒有脫落,這點也沒有問題。她鬆了口氣。
生理時鐘早已熟記了固定起床的時間,即使不倚靠鬧鐘也能在清晨時分接日光之時自動醒來,她沒有打算繼續眷戀床鋪,起身迅速地摺好被子下床開始這一天。
室內一如她剛來到時的樸素平常,沒有多餘的個人物品,只有放在桌上那幾本從藏書庫和書房借來的舊皮書及白紙、幾支筆液快乾渴的原子筆。戶外些許清淡草味夾帶不知名花香穿過窗縫間飄進來,她還是不能習慣晚秋的味道,那意味著下個季節的到來,但也不討厭白雪皚皚的景色,萬物覆蓋在白茫之下醞釀生機、撐過低溫與水氣冰結的雙重考驗後,才得以於春日自然後的冒芽。
只是,太寒冷了。
一早鍋爐裡只剩下昨晚用剩的熱水,餘溫剛好讓她從與往事遙想起的思緒回歸現實。她深吸一口氣撕下軟膠布,那顆如女神在約會後不小心遺落入人間的寶石正好鑲入眼窩中,搖盪著如薔薇被燃燒過的色澤。即使是透過鏡子看,還是想避免太直接去注視它;清水混和洗面乳快速在臉上抹過,道理就像鏡反射,注視本身就會成為對腦部的能量,要是對意識產生影響,會非常不好——
不對,不單純只是這個原因。那個問題明明在踏上這裡時也反覆出現在心中好幾次,最初也不安到不停在內心來回衝撞成了巨大警饗。
太扭曲了。原本不該出現的東西若無其事地擺在面前,任誰都會覺得不對勁,何況是那東西也清楚察覺到了自己是扭曲存在的這件事,道理上來說已無任何章法可循。
歐菲莉亞·法姆索羅涅忍著胃部糾結,手指勾成一個夾子狀往臉頰捏下。
「...好痛,果然、我是存在的。」已經想不起來是第幾次刻意做這樣的動作來確認真實,短暫放棄其他想法後繼續梳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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