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德文抱著一些生菜和水果往湖畔走去,準備探望那位老是把自己累昏的朋友,他似乎身體狀況感覺不太好也總是各種麻煩纏身,真是讓人無法安心。
湖畔很不錯。奧斯瓦德想。除了舉辦活動之外的時間人流稀少,他不需要遮遮掩掩吸血鬼的身分,樹林枝葉恰到好處篩過陽光,讓他可以感受陽光的溫暖又不需要頻頻擔心。
所以他喜歡來湖邊休閒。現在冰釣祭已過,散散步也是個好選擇。
然而這份輕鬆的心情卻變了調。奧斯瓦德注意到了潛行的某人或某物,直覺告訴他那鬼祟的身影絕非善類,而下一秒破空飛出的毒箭印證了他的猜想——
那毒箭的目標卻不是他。
聽到箭矢破空的風聲,愛德文迅速退了一步閃過朝自己而來的凶器,轉頭看向風聲的來向時正和奧斯瓦德的目光對上。
將手中的包裹放下,紅眼的吸血鬼腳下一蹬,快速地衝向奧斯瓦德,伸手向脖子抓去,不管對方是衝著林中的妖精、自己的主人或是自己本身來的,想要挑釁就得付出代價。
——為什麼突然攻擊我?
儘管奧斯瓦德內心錯愕,在他思考之前右手已經反抓對方,用力折下的勢頭顯見是擒拿的壓制動作。
而在這短短幾瞬間奧斯瓦德將男子與潛行者的關係連結在一起;在他看來,唯一能解釋男子攻擊他的理由,就是他們是一夥的。
感受到手上傳來不似人類的力量,愛德文維持被抓住的姿勢,腳下發力讓身體直接往前撞去,打算利用力量逼迫奧斯瓦德鬆手。
對方那跟人類搏鬥類似的攻擊技巧,讓愛德確認這個非人者應該屬於某個人類勢力,是妖精的捕抓者嗎?或是來自另一邊的反對者?
——這傢伙不怕手被折斷嗎?
奧斯瓦德並沒有因為衝撞鬆手,沒有痛覺的他對於不直取性命的招式會選擇忽略。踩穩腳步,他絞住對方的手臂:「想保全手的話就回答我:你們是什麼人?」
加之衝撞上來奇大的力道,奧斯瓦德也判斷眼前的男子不是人類,那麼可以排除吸血鬼獵人的可能——難道是人類勢力的殺手?但非人者聽命人類是相當不尋常的情況。
「如果想要阻止我,至少要絞住脖子吧!」愛德文冷笑著,無視手臂上傳來的疼痛感和古怪的聲音,直接用手臂當成武器往前推進。
「我這才要問你,你的目標是誰?不管是哪一個,我都不會輸的。」話才說完另一隻手握拳向奧斯瓦德的腹部打去。
「絞住脖子,我就沒辦法問話了。比起你的命,情報更有價值。」既然對方沒有退意,奧斯瓦德毫不留情地折斷男子的手臂,空氣中響起骨頭斷裂的清脆聲響。他往後一躍,雖然沒有完全躲過拳擊,也稍稍避過了些許勁道。
「問我目標?先出手的難道不是你們嗎?」
毫不在意地甩了甩被折斷的手,幾縷黑霧纏上手臂固定了骨折的地方。愛德文沒有再進攻,停在原地用審視的眼神看著奧斯瓦德「開玩笑,先動手的人是你吧?這裡可就只有我一個。」
「你說什麼?」
事情不太對。
有哪裡出錯了。兩邊話中的資訊對不起來,奧斯瓦德終於發覺彼此的認知似乎存在落差。
「難道那個躲起來的不是你的同夥?」
「躲?你在說什麼啊?我只是來訪友的。」愛德文皺起眉頭,似乎察覺兩人之間有什麼誤會。
話還沒說完,旁邊的樹叢發出細碎的摩擦聲,數枝毒箭衝出綠色的屏蔽,朝著停手的兩人過來。
「唔!」
面對不懷好意的箭雨,奧斯瓦德終於拔出了武器,他抬臂以暗藏的短劍為鎧揮掉一支毒箭,舞動雙刀再砍下兩支箭矢。
到底是不顧夥伴安危的決死攻擊,還是真有誤會、兇手另有所人?奧斯瓦德開始傾向後者。「看來你或你的朋友仇家可真多啊!」
「為什麼不是說來找你的啊!?」就算真是來找自己身邊人的敵人,愛德文也不願意承認,毫不猶豫的把問題推到奧斯瓦德身上。
一邊罵一邊朝著敵人的方向衝過去,也不在意身上中了幾隻箭,抓住一名披著斗篷的黑衣人,直接把對方當成擋箭牌跟武器甩向其他敵人。
「不管怎麼看,對方都是來找你的啊。」
撇除男子一開始那兇狠的絞首,現場所有的攻擊都是往他招呼——好吧,現在連自己也在攻擊範圍內了。大概是要滅口吧。
即使敵人來勢洶洶,奧斯瓦德還是盡量不想取人性命,他的攻擊全都以使人失去戰鬥能力為主。
然而狀況有些奇怪,蒙面歹徒像是打不死的蟑螂般,理應被擊倒了,卻又搖搖晃晃地爬起來。
「這些傢伙不太對勁。」
「你的眼睛有問題吧!你長得這麼招人厭一定是找你的。」對話已經降到低等的人身攻擊了,愛德文的手沒有閒著,不顧毒箭上的倒刺,將箭和血肉直接撕扯下來。
為了補充失去的軀體,愛德文抓住其中一個黑衣人張口朝他的頸部咬下,傳入他口中的是一股黏稠腐敗的味道。「呸!」吐掉口中讓他作嘔的液體,愛德文伸手扭斷黑衣人的脖子「是死人,你可以省點力氣直接弄斷脖子,不必留活口了。」
眼前的黑髮男子外表看起來已經是成年人了,也像是有點地位,說起話卻像小孩子找人吵架一樣。奧斯瓦德也沒給人好臉色:「你這人講話真不中聽。」
早先便猜測男子不是人類,因此看到他張口就咬,奧斯瓦德也沒有太驚訝,只是對自己來不及阻止感到可惜——而這可惜的情緒也在聽見男子下一句話後煙消雲散。
「是嗎?那事情就簡單了。」
踹翻撲上來的黑衣人,奧斯瓦德確認底下的軀體真的沒有脈搏後,短劍直接切斷了屍人的脊椎。
隨著身分的暴露,從樹叢後面射出的毒箭越來越多,有些甚至直接釘到黑衣人的身上。
「到底有多少隻啊!?」活動的屍體不能補足失去的能量,愛德文盡量避免自己再次受傷,而手上清理敵人的速度稍微慢了下來。
當你們還在想著究竟有多少人潛伏在這附近的時候,一道紫黑的光影劃破空氣,並且跟奧斯瓦德擦身而過,將後面的樹給打出了一個窟窿,但看過去卻沒看到任何凶器插在樹上或掉在地上。
隨後你們看到一個渾身是傷、滿臉驚恐的人衝了出來,他的臉被打傷,牙都給打掉好幾顆,雙手也鮮血淋漓,然後用嘶啞的聲音對愛德文用盡全力大喊「救我!」
「去地獄救你自己吧!」現在還滿口腐臭味道的愛德文心情很差的往前一個箭步把對方踹開。
沒想到愛德文這麼一踹,這人就這樣倒地不起,但過了一下,這人在這種混身是傷的狀態下彈了起來,並且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
在這人像發了瘋一樣之後,所有的屍人就像斷了線傀儡應聲倒地。
奧斯瓦德對於男子就這麼把求助的人踹開感到錯愕。顯而易見,那人不是單純的無辜受害者,難道不該向他聽取狀況嗎?
「你剛剛做了什麼?」奧斯瓦德向黑髮男子問道。他不覺得一腳讓人歇斯底里是正常的。
「什麼都沒做啊?」雖然戰鬥結束了,但身上還有些傷口還在復原,衣服也被弄得破破爛爛,愛德文拉拉破掉的衣服,看向奧斯瓦德說「我還以為是你做了什麼了?」
在你們討論的時候有誰過來了,然後那個人發狂似的撲向愛德文抓住,雙眼充滿驚恐地看著。
「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
「救你個毛啊!」愛德文一邊罵著一邊把人抓開,轉頭看向聲音來處,來者可能就是把人變成這樣的元兇在這個地方的話,他倒是知道有個人有這樣的能耐。
「呀~我就想說為什麼這麼熱鬧,原來還有別人在啊」
人影走近,是一臉笑咪咪的雷米列,提著一把刀從容不迫的走來。
——這樣說起來,記得之前幾次也是在這一帶遇見雷米列。
「莫非你要拜訪的朋友是雷米列?」他看向黑髮男子。
一手抬起來揮了揮算是回答雷米列的問候,看向奧斯瓦德,點點頭算是給了肯定的答案。
愛德文一手擒住男人不讓他靠近,看在場另外兩人的反應似乎並不陌生,問道「你也認識雷米列?」
「啦啦啦~」
不是很在乎兩人互相聊起天來,而是一把拽住那個發狂的人從愛德文手上硬扯過來,然後笑容滿面的"修理"那個人。
「算是認識吧。」
奧斯瓦德踏著沉穩的步伐走向黑髮男子,在他的不遠處停了下來。「解釋一下吧,雷米列?看來你們挺熟的。」
「解釋甚麼?我差點還以為還有兩個人在我這附近鬧呢」
雷米列一個下手,那人本來還要慘叫的,瞬間變成無聲的吶喊。
「解釋你動私刑的原因。」
奧斯瓦德站到雷米列面前,用刀柄按住他的手:「視情況我會決定要不要阻止你。」
「唉呀?你同情這個人?還是你又接甚麼自己不知道的任務?」
臉上掛著微笑偏頭回應。
「我會不會同情他,要看你們有什麼樣的故事。但作為一名騎士,不管我同不同情他,我都不會坐視人在我面前被殺。」
奧斯瓦德以沉穩的語調這麼回答雷米列。「就算他犯了死罪,也是交給神與法庭審判。」
「這個世界上沒有神」
說完就把奧斯瓦德的手推開,把刀往地上一插,馬上化成紫黑的煙霧散去。
「不過你們又為什麼在這裡?」
拍拍雙手,轉向兩人問著。
不贊同雷米列的回應,奧斯瓦德倒也沒打算花力氣和他辯,只是低下身去處理那人的傷勢,好讓他別在路途中就一命嗚呼。
「散步路過。」
真的。回想起來他只是來散步的,被捲入這種莫名其妙的恩怨真是倒楣。
「啊?」
沒想到是這種答案,明顯楞了一下,然後又轉向愛德文看著。
兩人之間似乎熟識,愛德文不管他們的對話,先把包裹重新撿起,檢查完沒有損傷後才回到友人身邊。
看到對方看著自己,舉舉包裹說「我來找你玩的。」
「......這種玩法?」
看了看到了滿地的傀儡,又看著愛德文,一臉困惑。
「……麻煩不要把那種東西跟我扯上關係好嗎?」愛德文露出嫌棄的表情,剛剛咬下的那口腐血現在還讓他不舒服。
聳聳肩也不多說甚麼,看著奧斯瓦德幫那人處理傷口,自己也蹲下身看著那人。
「下次再來玩吧」
笑著用輕柔的語氣說著,但那人的情緒立刻激動起來。
以吸血鬼的力氣要壓制一個傷患不難,就是很麻煩。也怕那人亂動讓傷勢更嚴重,奧斯瓦德索性一劈把人擊暈。
「可以不要給我找麻煩嗎。」他嘆了口氣。
「唔…看來你玩的很開心呢!」愛德文看向倒在地上的傷患,對方的滲出的血液有點刺激到吸血鬼的食慾,說起來…這個是活人呢!
「他受傷了,被這群人給弄的」
看著愛德文,那一臉笑容一點溫度都沒有。
「是喔…」看來那位跟雷米列住在一起的果然是他的…
很明顯誤會什麼的愛德文蹲下去伸手戳戳那人的傷口,將沾血的手指放到口中。
對於黑髮男子的行為,奧斯瓦德皺起了眉頭。
「你想說說這群人做了什麼嗎?」他把失去意識的男人提起,像是提著木偶般。「我會如實報告上去。」
「不必了」
笑的一點溫度都沒有。
「下次,我見一個就砍一個,能躲到甚麼時候呢?像打獵一樣真有意思不是嗎?」
唉。奧斯瓦德又嘆了口氣。他開始覺得今天不該出門的,盡是吃力不討好的事。「你想一個人扛,就別把氣發在我身上。」
「我把人帶走了。」
他輕輕鬆鬆地把昏倒的男人扛上肩,經過那個看似跟雷米列交好的黑髮男子身邊時,多管閒事了句:「你陪他聊聊吧。」
「…唔,好哦!陌生人再見。」雖然很想吃在場唯一的人類補充養份,但那個畢竟不是自己的獵物。而狩獵到他的雷米列沒有搶回去的意思,愛德文也沒有過激的反應,只是單純的目送奧斯瓦德離開。
「回去,不要再跟過來了」
邊走邊說,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就像是賭氣般,愛德文哼了一聲,繼續跟在雷米列後面。
雷米列索性使用了傳送的魔法,進入後裂口就消失了,也不知道人是去了哪裡。
「… 」愛德文望著空蕩蕩的森林許久後,放下包裹轉身離去。
(躺平
不是啦我是要說摔進去的也太多人次了吧 XDDDDDDDDD
為什麼突然要摔冰湖啦!
依照愛德現在的心情…雷米列伸手撈蝙蝠會被咬喔。
如果採用吸血鬼不能過活水這個設定是的喔!
沒錯~就是這個~所以他前兩次掉進湖裡如果沒人救就死定了
第一次被雷米列救,第二次被海豹妖精救
跟水真有緣(
結果愛德生完全沒有出場,果然還是迷路好了(?
我的孩子全部是旱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