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是跟L在不回家的周末跑去一中街挑耳環,不知道會暈針的他和我都被自己嚇了一大跳。從此知道原來有許多事是無法獨自完成的。
L陪我做了許多事,第一次打耳洞,第一次染髮,第一次知道可以同時處於活著與想死的狀態。在那之後我理所當然經歷了更多心動,彷彿我的喜歡是可以隨時發生的廉價拍賣,我也學會不把心動看得那麼沉重,因為我是如斯淡漠寡情,心動隨時都會發生。
但有時想起L,就會重新提醒自己還有許多無法獨自完成的事情。
無法獨自生活,也無法獨自達成死亡,只有處在其中擺盪的狀態我才能排除他者輕淺的呼吸。只有疼痛是我的。
不過其實印象中打耳洞並不疼痛,只有強烈的耳鳴跟暈眩,以及之後漫長的養護,像在馴養一雙深邃的黑洞。
別在沒辦法接住自己時做任何決定。疼痛亦是,傷害亦是。想著這些時小鼠恰好醒來喝水,喀拉喀拉,喀拉喀啦。覺得暫時又可以活下去了。
每次掉下去都覺得自己可以浮起來。不知哪來的自信,或許心底還有沉沒也沒關係的想法。
春天才剛剛發生,杜鵑還未謝去。如今我感覺一切都好,尚保存生活的力氣只是在逐漸回暖的此刻,此刻。我突然感覺窒息。
當然這不太嚴重。我知道這次不會太嚴重,這種情境我很熟悉,只要接下來我可以出門吃飯,說話,睡覺,除了上課不要去思考知識的意義,不要想死,我就可以好好過完這個學期。只要這樣,這並不是太困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