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欸——逛攤逛攤!」有段時間沒來類似的場所,看著種類豐富的小販,南的心情沒有低落的理由。
「要買什麼吃呢——還是要先玩點什麼呢——?」
飛鳥停在了某台娃娃機的前面,他對裡面的東西一向沒什麼興趣,但偶爾玩玩他倒是不討厭,畢竟能夠消掉一定量的零錢。
稍微看了一眼裡面的東西,比較有興趣的大概就是某幾隻看起來很好摸的娃娃了吧。
於是換了點零錢,夾了
次。
有夾中嗎
「嘿——我也好久沒玩夾娃娃機了呢,我也要玩!」反正身上也有零錢,不玩白不玩。
夾了
次,夾中了嗎?
「啊——沒中!夾娃娃機好難!」也難怪身旁的人夾了十七次也毫無成果。南決定先收手,他還要留錢吃飯。
總覺得沒有夾到有點不爽,決定把剩下的三個零錢給投進去,這樣也剛好不用找零。
反正他錢多,再抓個十次也沒什麼問題。
夾到了嗎?
「……飛鳥,我覺得你可以收手了。把錢買吃的比較划。」伸手拍拍人的肩,難得用著認真的語氣。
目睹飛鳥失敗了二十次,就算飛鳥自己不在意,南看了都覺得心酸。
「嘖,不夾了。」沒有夾到娃娃這點讓飛鳥有點不爽,雖然他的錢是可以直接買下娃娃沒錯,但用夾到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去其他地方。」他雙手插在五分袖的外套口袋裡,對於對方認真的語氣感到一百分的煩躁。
「好、好——」像是哄小孩一般地附和,走著走著發現人群有點塞車,頗難前進。
「前面是什麼啊……喔。」南墊起腳尖瞧了瞧,很快就覺得理所當然。
各種包類的特價——這讓不少女性搶著擠在攤子前面,也難怪會塞車了。
飛鳥對那些特價品一點興趣也沒有,他大可直接去高級門市悠悠閒閒的挑選,而不是在這邊為了貪這點便宜擠在一起。
不知道如果是那個女性室友會不會有興趣,但他並沒有要幫人買的意思,只是好奇而已。
「如果是亞矢的話說不定會去看看吧——」僅僅只是想到,沒有其他意思。他也並非是沒有買禮物送人的意願,只是這類物品通常要由本人挑選更加合適。
與其去擠這攤子,不如替帶飲料或宵夜回去更實在,南是這麼想的。
「繞過去吧,看看其他攤子——」
「這是什麼奇怪的飲料……」沒有什麼接觸過這類型的飲品,飛鳥困惑的看向畫著一顆檸檬和一杯……果凍?的東西。
「你要喝嗎?」他是沒什麼興趣,但如果對方要買,他不介意嚐一口看看。
「嗯?噢!你說檸檬愛玉啊。」
「喝啊,我自己覺得挺不錯喝的。」上次喝好像也有段時間了?買一下好了。
「你要嗎?自己一杯。或是我買一杯給你先喝看看?」
「我先喝你的,我沒嚐過味道。」平時的話他會選擇自己買,但這次是因為不想拿一杯自己不喝的飲料走路,這才決定先喝喝看對方的。
「喝起來如何?好喝的話我再買。」
「行啊,那你等我。」他笑一笑,走去攤前點了一杯,沒等多久就走了回來。
「喝起來可以說是酸中帶甜吧?基本上啦。」
「來,試試吧。」替人插好吸管,笑著遞了過去。
沒有伸手去接人家的飲料,直接咬過吸管吸了一口,口感上有些奇怪,但是還在可接受範圍。
味道呢——
酸、——除了酸和口感以外,他幾乎感覺不到其他味道了。
「————」他摀著嘴巴,搖搖頭後把飲料推走,他實在無法接受。
「……飛鳥?」很難得看見這樣的反應,這讓南頓了一拍。
「不能接受嗎?嗯……難道是太酸了?」說起來,每一間店的口味都不太一樣,或許這間小販真的特別酸?
總之南也試喝了一口。
「——還好吧?飛鳥,你是不是怕酸啊?」
覺得是正常的口味,檸檬的酸度被愛玉所中和,從中帶點甜味,是他印象中的味道。
似乎是因為被說中了,飛鳥的身子頓了一下,嚥下喉嚨裡那口酸到不行的東西以後,他這才終於能夠說話。
「沒有這回事,是我剛剛喝到的那口特別酸。」明顯沒有要嘗試第二次的意思,他決定快點換一個地方。
「是喔?那再喝一口嘛,我稍微晃了一下飲料杯,一定不會再像剛剛那麼酸——」頓的那拍南沒有看漏,他的笑容弧度也因此更加上揚。
是的,他就是故意在逗人。
「——嗯?這個味道……」南嗅了嗅,這股重到不行的味道……
「果然是臭豆腐!欸飛鳥,你要買嗎?」
「み——な——み——」他不爽的拉著長音叫人,顧不上這樣不爽的舉動是不是暴露了剛剛說的是謊話這件事,只是單純對於被逗這件事十分不滿,表情也滿是不悅。
而在聞到不遠處刺鼻的味道以後,他的不爽程度又上升了。
「臭、我不想吃這個,你要買就離我遠點吃。」顯然不喜歡這個味道,飛鳥皺著眉後退了幾步。
自己的名字被拉了長音,對此南是笑了幾聲,笑著道歉後說著知道了,不逗你了。
「只是氣味上聞起來可怕啦,實際上還不錯喔。」
「你在這等我一下——」語畢後馬上就跑去攤子前點了一份,同樣要不了多久就走了回來。
「吃吃看嘛,飛鳥——」接著將食物湊到人的嘴邊。
飛鳥嘆了口氣,他一直都不是個會氣一件事多久的的人,與其把時間拿去生氣,他更想拿去做點有意義的事。
不過這次不同,對於那個食物的味道,他實在很是排斥,不過就算這樣,他還是會想嚐試一口,就一口。
於是他張口咬下含有酸甜泡菜的那一口臭豆腐。
覺得好吃程度
意外的,豆腐到嘴裡以後並沒有那麼臭,而泡菜的酸也並沒有蓋過整個味蕾——雖然他覺得有部分原因跟剛剛的檸檬愛玉也有關。
「還不差。」雖然不到非常好吃,但至少並不排斥,不過那個氣味仍然讓他不敢恭維,至少絕對不想帶回去。
「不錯吧?就說只是氣味可怕了點嘛。」見人並不排斥,南笑了笑。
「那這份你要吃嗎?」他不介意把手上這一份直接給人,反正他馬上就能再去買一份。
「倒是不用,不過再讓我吃一塊。」他沒有想自己吃完一整份的意思,不過不過一兩口他倒是很樂意。
「你快點吃完,不要帶著走來走去,身邊的人都繞開了。」雖然已經習慣多了,但他還是很在意那個味道,到底為什麼這麼臭啊?
「好啊,給。」如同剛剛的動作又遞給人一塊,接著才輪他自己吃。
「哪有繞開那麼誇張?但如果路能因此好走一點的話,我倒覺得還不錯。」他邊吃邊吐槽,由於臭豆腐被切成小塊,一口一個南也吃不了多久,沒兩下就把包裝丟進路邊的垃圾桶。
「繼續逛吧,還有什麼攤呢——」
眼角撇到了一個紅紅的攤位,飛鳥略帶好奇的轉頭一看,發現是一串串晶瑩的紅色糖葫蘆,上頭有草莓的、也有蕃茄的,看起來十分甜膩。
「我想吃那個。」好像很久沒吃了,他對這個食物的印象一直都是甜到不行、但是真的很好吃的感覺,「你要嗎,我請你。」
反正剛才換的小鈔跟零錢還有剩,花一花也無妨。
自己選擇了
紅黑/草莓
藍綠/番茄
「嗯?不用啦我可以自己……啊。」本想像往常那般婉拒。不過見飛鳥已經走去攤位前,他也就趕緊跟上去。
「……嘛,那就難得的麻煩你啦。我要
的。」
紅黑/草莓
藍綠/番茄
迅速的點了兩種口味各一串,他從隨身包中掏出了兩個硬幣給小販後,一手一串的將番茄的遞給對方。
「有點黏,別沾到手了。」這句話不只是說給對方聽的,同時也是給自己,畢竟很久沒吃了,沾到臉或手都很正常。
才剛說完啊,這麼快就弄得到處都是了。
因為不方便拿出衛生紙,飛鳥伸出舌頭輕輕舔著手上的紅色黏稠糖液,一點一點的將手給舔乾淨,這才從口袋裡小心的取出衛生紙,在糖葫蘆下再包一層。
「噢,謝了。我盡量。」他也知道這個容易沾手。裹了一層糖衣的東西,要乾淨優雅的吃還真的是有難度。
好吧,真的很難。
「飛鳥,拜託借張衛生紙。」同樣舔了舔沾上手的糖液,並小心不讓手的其他部分或者髮絲也跟著弄髒,努力的保持清潔。
看人也弄得滿手都是,飛鳥不禁覺得有些好笑,但並沒有表現出來。
「給。」知道這不能怪人手笨,他這次難得沒什麼講什麼,很快就把衛生紙放在人家手上,並慢慢的走向下一攤。
「謝啦,你人果然最好了。」朝人揚起嘴角笑一笑,接過衛生紙後迅速地包住竹籤的一截。
「——啊、是紅豆餅。」
「你要嗎,一人一個?」南向飛鳥問道,他手上的糖葫蘆很快就沒了一半。
「我搞不懂你對好人的標準。」他可一直都不覺得自己是多好的人。
「多買幾個,順便買回去當宵夜。」晚上應該不會想再出門了,想到有可能要爬十五樓就心累。
紅豆是王道吧?多點幾個多點幾個。蘿蔔絲好像不太常看到?至少他不太常,看著有趣也多點幾個。還剩下一個——那就第二王道的奶油好了。
嗯,真完美。
「我回來啦。剛剛跟老闆聊天,有從他那裡拿到溼紙巾喔,給。」兩袋紅豆餅跟一包溼紙巾,豐收豐收。
等對方回來以後,飛鳥的糖葫蘆也差不多吃完了,他順手折斷竹籤後丟進垃圾桶內,看見對方買了一堆紅豆餅回來。
「你買了什麼口味?」看這數量和對方的個性,這裡應該不只一種口味,除了紅豆以外的口味他也想嚐嚐看。
「我要紅豆的。」
「紅豆、奶油跟蘿蔔絲。」邊說,他邊拿出一個紅豆的遞出去。
「那我要來吃吃看蘿蔔絲的——」樂於嚐鮮的他也拿了一個給自己。
覺得蘿蔔絲的有多好吃
「嗯——微妙。勉勉強強吧。」舌頭舔去嘴角的食物屑。對他來說算不上難吃,但他覺得紅豆餅還是甜一點好。迅速解決後他又拿了一個紅豆味的來吃。
紅豆餅的甜味果然很不錯,吃完手裡的以後,飛鳥舔了舔嘴唇,把沾到嘴角的碎屑隨意地舔掉。
「我想吃一口,但不想吃掉全部。」畢竟自己也不知道好不好吃,要是不喜歡的話也不好放回去。
所以他決定不吃,反正晚點再看誰有吃,再過去吃一口就好。
「那就吃啊,有什麼關係。」
「熱的才好吃嘛,不喜歡再幫你解決掉就好啦。」
「啊——?」
他笑著又拿了一個,湊去人的嘴邊示意人張嘴咬下。
「你就不怕還沒逛完街吃飽了?」不過既然對方要幫自己吃完,他當然樂於嚐試新的口味。
他湊近那個蘿蔔絲口味的紅豆餅,直接就著對方的手咬下一口,一邊咀嚼一邊品嚐味道。
好吃程度
意外的,這樣有些清爽的口感挺對自己胃口的,甚至隱約比一般的紅豆口味還好吃,他終於肯自己伸手拿食物了。
「還不錯,蠻好吃的。」他好像對這裡的小吃評價都不低,真是奇怪了。
「你喜歡啊?那太好啦。」放手讓人自己拿食物。難得看飛鳥給予直接的正面評價,可見飛鳥真的覺得很好吃吧?
「那麼再接著逛下一攤吧——」
「飾品類的嗎。」似乎是有點有興趣,飛鳥停了下來,來回掃看著琳瑯滿目的飾品,大部分都是給女性戴的,但也有些偏中性或男性的裝飾。
「讓我看一下,好像很久沒逛這種店了。」畢竟是有在打扮的人,偶爾高級貨沒有想要的造型,也不想特地去訂做一個,這種地攤販是最好的選擇。
「嗯?喔,當然好啊。」隨著人一起停下腳步。雖然他不戴飾品,但也略有興趣地看了看。頸鍊、戒指、髮飾跟耳環……等等各種類他都掃過了一眼。
「你有特別想看什麼嗎?」
「其實我也不知道,先看看吧。」目前沒有想換髮夾、也沒有好看的耳骨釘,還真的不知道該選什麼好。
他再度掃了一眼攤販上的飾品,最後他拿起了一條頸鏈,思考了一會兒後決定買下。
「就他吧。」隨意的買了一條上頭帶著五芒星的款式,不過不知道到底要不要現在戴就是了。
「頸鍊?不錯啊,看起來滿適合你的。」也跟著瞧了瞧那條頸鍊的造型。黑色的基底搭上金屬的五芒星飾品,雖然簡易但也可說是設計所在。
「你要現在戴嗎?我不介意等你戴完再繼續走。」
「這個算感覺比較好看的了。」毫不避諱地在攤販面前講著這件事,他對於表達想法總是如此直白——當然是除了搭訕以外的時候。
「那你等我一下。」他把頸鏈從紙袋拿出來,並把袋子收進包裡以後,因為看不太到後面、所以別得有些克難。
他撇了一眼攤主的反應,那僵掉的笑容讓南偷偷在心裡笑了一下。他知道這樣很缺德,但他就覺得這畫面很有趣。
「需要幫忙嗎?」看人似乎勾不太到頸鍊的鉤子,南決定出聲問道。
飛鳥一向沒有在多管人家的反應如何,對他而言只要他有興趣,多少錢他都願意出,但沒興趣的東西,就算要免費送給他他也不要。
「嗯、我扣不到。」不知道是不是鉤子太小,他連問號鉤的地方都按不太下去,再不然就是按下去了以後,卻勾不到鏈子。
「嗯,那你先鬆手吧。」輕輕撥開人的後髮絲,手指若有似無掠過人的後頸。南抓好了頸鍊的鏈子,那雙男性的纖細大手意外的手巧,沒兩下就勾穩了頸鍊。
「弄好啦,會太緊嗎?」雖說他在勾的時候已經有注意了,但每個人感受不同,或許還是會感到一點不適也說不定。
「還行。」他摸了摸自己的後頸,手指輕輕撥弄了兩下那條掛著的金屬鏈,這樣的鬆緊對他來說剛好,不會太鬆也不會太緊。
借了店家的鏡子來看,確定沒有戴歪以後,飛鳥這才準備從這裡離開。
「沒事就走吧,還是你有想要買什麼飾品?」畢竟是自己停下來想買的,對方好像沒什麼興趣的樣子。
「那就好。」他笑一笑應道。
「噢,我沒什麼想買的。」
「我沒有戴飾品的習慣,就算要買也不知道自己適合什麼。」他聳聳肩,顯然沒打算對此多加思考什麼。
「下次有機會再說吧,走囉——」
「偶爾戴戴飾品其實還不錯。」很難得的給了個意見,雖然他身上的飾品是有點太多了,但他本來就喜歡這種裝飾性質的東西。
正當他們準備繼續逛逛時,眼前出現了稍稍擁擠的人潮,仔細一看、原來是這個小吃市集的活動——他們的哈士奇吉祥物。
「啊,跟剛剛夾娃娃機裡的一樣。」而且毛好像更好摸了。
「嗯——我會考慮的。」
「到時候有不懂的再問你。」
沒有戴飾品的習慣,那南自然也對飾品不熟。完全沒概念的他,還是下次再仔細研究好了。
「啊、真的欸,長一樣。」反正也被人潮給堵住,他也乾脆停下腳步。
「你想去看看嗎?」
「我不會教你的。」才剛推人去嘗試,接著又不打算教人,他就是這樣的傢伙。
「好啊,反正人也沒說很多。」他慢慢的擠進人群裡,然後抬頭看向穿著布偶裝的人,身上毛絨絨的觸感實在讓他很想摸摸看。
「欸——別這麼冷淡嘛,教我——」拉著長音宛如耍賴,他早就不是第一次這樣。
他接著一同走到了布偶裝人的旁邊,他毫不忌諱地摸上去。
「喔!好好摸——」布料的觸感意外的好,讓南忍不住多摸了兩把。
「不要,不過你乖乖閉嘴我可以考慮。」飛鳥瞪了一眼摸得肆無忌憚的傢伙,把開啟相機功能的手機丟給工作人員以後,走近布偶裝就是直接一個抱住。
超好摸——好像在摸大型動物一樣。
他在勾起一個微微笑容的同時,聽見了快門的聲音,看來是拍好照片了,完全沒在管另一邊的南到底是什麼表情動作在拍照的。
那聲快門是重疊的。
來不及回話,來不及反應,飛鳥的舉動都大大超過他原先的預想,讓南不禁收回了本來在摸布偶裝的手,直接呆愣。
然後要不了幾秒也拿出手機。
難得,太難得了。這樣的畫面就算是再來逛幾十次夜市都不一定會有第二次。南知曉這一點,因此才能快速回過神來,按下手機快門留個念方便回憶。他的快門聲正巧與工作人員那側的重疊在一起。
「——果然很有趣啊,飛鳥。」確認照片,收好手機,他沒頭沒尾對著人笑笑地說了這麼一句。
原本他沒有注意到對方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直到看到對方手裡擺明對著自己的相機,他這才意會過來。
從工作人員那邊拿回手機,飛鳥現在只想把對方手機裡的照片給刪掉,雖然他是對於被發現喜歡毛絨絨的東西沒差,但剛剛——他記得他有笑一下,這個他可不想被發現。
「給我刪掉——」雖然知道對方一定不會照做,但這不影響他對人這樣要求。
「啊,你有發現?可惜——」還以為自己及時收好手機了呢。
「你就讓我也留念一下嘛,很難得耶。」難得也不知道是在說什麼東西難得,模稜兩可的程度就跟他前幾秒說對方有趣一樣莫名其妙。笑著的模樣明顯是沒打算再拿出手機。
「總之我們先繼續走吧,哈哈——」
擅自踏出了步伐,南強制結束這個話題。
其實一開始是因為看起來太好摸了,老是不受動物歡迎的他難得可以這麼做,一時間就沒忍住了,以後絕對不會再這麼失態了。
至少在這傢伙面前不會,他可不想留把柄。
心情一瞬間再次不爽起來,踏著悶悶的步伐慢慢走在人家後面,眼睛又開始東張西望。
見人的表情又不悅了些,南忍不住輕笑——他知道這樣很欠打,但他忍不住。
走著的同時,眼角瞄到一面直立的旗子,上頭大大寫著「章魚燒」,南想了想,說也沒說便直接彎過去攤前。
「——飛鳥。」
「啊——?」
短短幾分鐘後,他很快就又從飛鳥的身後出現,也不曉得他是怎麼找的人。
「很燙喔,吃的話要小心。」竹籤刺了顆章魚燒湊到人的嘴邊。除了手上拆封的那盒,袋子裡還有一盒未拆封的。
雖然飛鳥確實是沒有在看人,但當對方不見時,他還是有注意到的,正當他想開始找人、就聽見了身後傳來的欠揍聲音。
然後一回頭就有一顆熱騰騰的球體在自己面前。
仔細看了一眼球體的真面目,飛鳥才張口把章魚燒給咬走,因為燙而吹了幾口氣,稍微有點克難但還是好好咀嚼吞下了。
——怎麼感覺今天一直被餵食啊。
「好吃嗎?」
他收回手,似乎打算觀察飛鳥的反應後再決定自己要不要也吃一顆。
用意並不是拿飛鳥試毒,而是他要確認這一盒是飛鳥要自己吃,還是他要負責解決掉。
此外,今天一直在餵食人這一點他是有察覺到的。南覺得自己就像是在餵食什麼動物似的。
嗯,大概是貓,不親人的高貴白貓。
因為有點燙,在咀嚼和吞下時才略略品嚐到章魚燒的味道,雖有些黏牙,但至少味道是不差的,以路邊攤來說用料也實在。
「還可以。」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好像剛剛有沾到一點醬料的樣子。
南已經習慣飛鳥那模稜兩可的答覆,因此只要不是負面評價,南都會歸類成「好吃」或者「可接受」。
「那你還要嗎,啊——?」前頭不久才剛作死完,這會兒他又繼續了。
沒辦法,他就是覺得飛鳥的反應有趣。
他對食物的評價一向都只有好吃、還可以、難吃,這樣的分類,但當吃高級料理時,他還是有辦法吃出差別,那個分類只是給一般買得到的食物做分類而已,畢竟他也不是天天吃高級貨。
既然有人要餵自己吃,不用自己動手他當然也樂得給人服務,雖說對方的表情實在讓他很想乾脆自己吃一吃算了,但他不想拿會燙手的盒子。
咬走了對方竹籤上的章魚燒,飛鳥絲毫不害臊的讓人餵食。
好好玩。
「小心別燙啦——」第二次仍然不忘提醒,畢竟章魚燒也還是燙得很。南毫不介意地持續餵食,不如說他樂意得很。
「果然很有趣啊。」他又一句沒頭沒尾。
「我不懂你有趣的點。」已經知道章魚燒有多燙了,飛鳥自然的先吹了幾下才咬走球體,聽見人家沒頭沒尾的一句話,他嚥下後才道。
但他也沒很想理解的意思,所以他的手還是插在口袋,沒有要伸手去接章魚燒盒子的意願,就這樣繼續往前走。
邊走邊餵食,步調多少是慢了點。手上的章魚燒不久後就成了空盒,南將垃圾丟進路邊的垃圾桶。
緊接著是聞到一股香味。
「啊,是烤魷魚跟烤玉米!」
「飛鳥,你要吃嗎?」兩者所散發的香氣都足以再挑起南的食慾。即便前頭已經吃了不少東西,他看起來仍是完全沒有影響。
這樣一路上也吃了不少東西,其實肚子也有個七八分飽了,應該選擇其中一個來吃就好。
「幫我買
,我等等給你錢。」這樣想想,怎麼感覺今天他好像一直沒花什麼錢?
紅黑:烤玉米
藍綠:烤魷魚
「收到——」他拉了長音,走沒兩下就到了攤前。他向老闆點了魷魚玉米各一份。
「——來,你的。錢回去再說吧,這邊給好麻煩。」撇除掉人多,一方面也是他已經沒手了,不太方便。
「我開動啦——」說完就咬下一口魷魚,看起來歡得很。
有沒有太焦呢?
接過了對方的玉米,打橫咬了幾口,享受著黃色顆粒在自己嘴巴裡爆開的一瞬間,用碳火烤過的口感較乾、但也比較Q,烤肉醬的味道也還不差。
不過焦度呢?
沒有很焦,倒不如說剛剛好,看來老闆應該是賣了好幾年的熟手,玉米的甜份被發揮得恰到好處。
而且因為玉米也很新鮮,所以各方面都非常美味。
「烤得剛剛好呢——這攤子真不錯。」覺得自己買對了,高興地咬下第二口,吃得津津有味。
「飛鳥的呢,合胃口嗎?」
「還不錯。」看來買玉米是正確的選擇,肚子也差不多飽了,等等應該不用再吃什麼東西了。
不過剛剛也有猶豫一下要不要買烤魷魚就是了,看人吃得津津有味,自己也想嚐一口看看。
「你的讓我咬一口。」完全沒有問句的意思,直盯盯的看著人家手上的魷魚。
「喔,好啊。來。」他或許早就猜到飛鳥會有這般反應,所以才能如此自然。南將沒被自己咬過的那側湊去人的嘴邊。
果然很像貓。剛剛盯著魷魚看的時候也是。
飛鳥有注意到對方的小動作,但他沒做什麼感想,只是張嘴咬了一小口,任烤肉醬又沾到自己的嘴角。
等等再擦吧。
魷魚的口感十分的好,不只是魷魚本身夠新鮮,店主的手藝也真的很好,要不是他已經差不多飽了,他大概會回頭再去買一根來吃吧。
「如何?」他笑問,接著注意到人嘴角的污漬。
「啊、飛鳥你別動。」這時他就慶幸他買的是烤魷魚了。為了空出手,他是直接咬著烤魷魚,拿出先前得到的溼紙巾,替人擦拭的嘴角。
「——好啦。我們繼續走吧。」重新拿好食物,並順勢咬了一口,南繼續踏出步伐。
為什麼總覺得這傢伙像是在帶小孩一樣啊。
「我自己有手可以擦。」雖然說是這麼說,但也並沒有拒絕對方的動作,甚至連伸手想自己拿濕紙巾的動作都沒有。
「看來全都逛完了,可以回去了吧。」仔細一看、天色也已經暗了不少,至少他們剛來時,天空還看得到一點微光的。
「擦都擦了,來不及啦。」說完後笑了幾聲,顯然並不在意飛鳥那似是抱怨的語句。
反正他要是不喜歡,早就阻止了吧?
「噢!好像也是,天色也晚了呢。」
「那就走吧!回家回家——」
一點都不像出門了一天的人。從最初到現在,南都是這般吵鬧,從沒減緩。
他還是不能理解這傢伙的活力是哪來的,為什麼好像永遠也用不完一樣?
他光是今天走這段路就覺得腳有點痠了,如果等等電梯壞掉,那他也不想回房了。
頂多待在附近的咖啡廳混到電梯修好吧。
一路上他仍然聒噪。問人鬼屋好不好玩、攤販好不好逛、夾娃娃沒夾到有沒有很懊悔、最喜歡今天吃的哪個小吃……
「飛鳥!」
「你今天開心嗎?」
回到公寓,兩人幸運的沒有遇到電梯故障。南趁著等待電梯的空檔,轉頭問道。
一路上他並沒有多回人家幾句,最多就是帶著敷衍性質的幾聲「喔、嗯」,也不知道是真的很不會聊天,還是單純的累了不想說話。
「……怎麼這麼問?」飛鳥眨了眨眼,稍稍側過頭將眼神放在人家身上,看來不是很明瞭為什麼對方要這麼問。
——開心嗎……雖然一路上有很多次都挺不爽的,但感覺很快就過去了,吃吃喝喝的嚐試了不少東西,能夠偶爾跟別人這樣逛逛什麼的,以前的他還真的沒想過。
「還可以吧。」最後、他還是只能給出這樣的答案了。
「哈哈,這樣啊。」對於回答,他僅是笑了幾聲。
「沒什麼,只是好奇而已——噢!電梯來啦。」拉開老舊的電梯拉門,南讓飛鳥先行進入,後才跟上。
電梯緩慢上升至十五樓。在一天的戶外遊玩後,兩人一同回到共同的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