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G】龍舌蘭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血腥、暴力的描寫有
【陳舊的日記】
很久很久以前,在極寒之處的克里斯塔城塞有對夫婦,作為騎士的丈夫與年少早婚的貴族小姐,雖然兩人之間並無愛,但彼此珍惜如同親愛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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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在那裡並不是少見的事,至少人們都認為他們是個美好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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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帕里特天生畏寒,從小就經常生病,左眼患有眼疾,但他總是將「幸好自己代替了兄弟姐妹得到疾病。」掛在嘴邊。

平時他會待在書房編寫童話故事,在文藝方面展現了相當的天賦,且為人處事圓融,待弟妹也相當疼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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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休里斯擅於馬術及體術,但性情急躁,一發起火來就會惹事生非。

他的西洋棋總沒有贏過大哥半次,雖然是個努力家,但人們都說他的缺點多過於優點。

——只有他的父親知道他相當有正義感,而且喜歡貓狗,只是太急於表現,想要被認同卻弄巧成拙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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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安德莉亞遺傳了父親的強悍,她兒時經常和欺負自己兄弟、甚至僕人的惡霸打架,弄得灰頭土臉的回家。

騎士總是坐在餐廳的主位上,待安德莉亞回家了,他什麼也不會說,沉默的打量她幾眼,便會進房休息,沒有人知道這麼做的意義。

偶爾昏暗的燈光搖曳光影折射在父親身上,會讓安德莉亞受到不小的驚嚇,但直到成年了,父親便沒有再那麼做。

「我還真有點不習慣呢。」
安德莉亞一手勒著流氓的脖子,一面哈哈大笑的和兄弟姊妹分享這個有趣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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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碧翠絲是活潑的女孩,她喜愛四處探索世界,也許能夠在後方農場的蘋果園看見她。

她和農人與平民處得很近,是兄弟姊妹中最沒有架子的一個,大家都稱呼她為「農場的貴族女孩」,碧翠絲顯然對大家記不住她的名字有點意見。

每到節慶的日子,碧翠絲會代替她不苟言笑的父親去向農人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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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是騎士最為疼愛的,最小的兒子——■■

每到出巡的日子,他會站在門口送父親出門,並且在騎士凱旋歸來的時刻第一個迎接。
他是唯一可以坐在騎士的膝上用餐的孩子,本來他們的用餐禮儀應該不允許這樣。

他的父親給予了他所有的愛和知識,男孩既沒有學習魔法的才能、更甚於大哥的虛弱體質也使他無法繼承騎士的家業,也許是對於他的憐惜吧,即使他得到了父親的愛,兄長和姐姐們也並未因此忌妒。

畢竟他無法繼承,就像是個可憐的布偶娃娃那樣,徒有外表的討人喜歡,卻弱小而毫無價值;脫去了貴族的毛皮便什麼也不是,和會凍死在路邊的奴隸之子無異。
他總是想要追上男人的身影,只是一點影子也可以,只要能夠得到擁抱和親吻,此時的男孩便已經滿足。
「父親 ! 請等等我。」
而他的父親總是擔心惹人憐愛的孩子被女巫給拐走,每每在下著靄靄白雪的日子,不忘記叮囑孩子幾句。
「我聽說,女巫都是戴著帽子的,你別跟他們走了好嗎 ?」
不會笑的男人只能以擁抱代替,男孩深知這是他的溫柔,溫暖卻又帶著一絲無情的冷冽,因為騎士不會回頭,一但出了門,他便會直直地朝向目的地過去,亞麻色的頭髮終究如同秋季的落葉般,消失在初來乍到的冰霜之中。
「我甜蜜的......■■。」
-
「說到這裡,你已經知道那個虛弱的男孩就是我了,松果。」
火光彈跳著由啪啪燃燒的木頭中躍出,相處的時間已經超乎自己所預期,龍舌蘭將不得不將自己的所有告知僕從,他需要能信任的對象,也想要被信任。
「是......要是不想說可以不用說下去哦 ?」
但談起這件事情仍讓他備感不適,他屈著雙腿,將臉給埋入膝蓋,阿爾文粗糙的手掌從他的肩慢慢地撫摸,龍舌蘭知道他在安慰自己,松果的聲音放得很輕,不能怪罪他,這是他第一次看見如此脆弱的龍舌蘭。
他總是在笑,說是想分享快樂,但松果總覺得少年沒有發自真心,即使悲傷的時候也能夠馬上露出笑容的龍舌蘭,現在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這讓松果感覺相當難受,他從隔著火堆的位置起身,坐在了龍舌蘭的左側,正好讓龍舌蘭坐在阿爾文與他之間。
「沒關係,不要悲傷,松果,我喜歡你笑。」
龍舌蘭抬起了臉,和松果赤紅色的雙眼對上,他的臉頰抽搐了幾下,往兩側揚起了角度,那是個有點難看的笑容。

「那我也不要你難過。」
松果用身上的披肩包裹住了少年,讓他將額頭靠在自己肩上,感受到少年的心跳稍微緩和了下來,月光從烏雲中展露出光芒時,龍舌蘭終於又開了口:

「那段日子並沒有持續太久,很快我就快要成年了。」
-
一天少年從鬆軟的床鋪上坐起身。
昨夜下了一夜的暴雨,陰天讓早晨像是午後的灰白,殘留的雨水從窗邊滴落,滴滴答答地敲響了早鐘。

對了,今天沒有管家的早鈴。

他看了看天空,陰天很難辨別時間,但從睡眠的狀況、以及身體沒有壓得太久的痠疼來看,他認為自己應該沒有睡得比平常晚,很快他挪動了雙腳,讓自己踩上了地毯。

隨手抓了條毛毯蓋在身上,少年呼喊著幾個僕人的名字。

葛雷莎 !
卡羅 !
芙蘭西 !
他聽見了自己的呼喊聲,卻沒有看見任何人。
沒有光的早晨使得走廊更加的黑暗,他向著大殿過去,突然間踩到了什麼讓他滑了一跤。

冰冷而濕黏,紅色地毯上頭多了些更深的褐色,少年伸出手來,觸摸了下那比紅酒更甚的紅,順著留下痕跡的地毯,他將目光跟隨著,往走廊的暗處一角移動。
微弱的陽光斜著照在了亞麻色絲線上頭,像是絲綢散落在地上一樣,絲質的禮服被粗暴的撕開,留下了幾條線頭,而失去了包裹的白皙軀體坦露著胸,動也不動的藍色眼眸直直地望向了少年,卻絲毫沒有聚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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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莉亞姐姐?」
少年呼喚著屬於那副軀體的名字,卻沒有回應。

他只聽見了自己的聲音。
靜止不動的十字垂掛在女人的雙峰之間,混亂的靜止之刻,使得十字倒了過來,再也沒有人將它給扶正。

「咿.....啊、」
在明白了死亡的瞬間,想要叫喊出聲的少年瞬間鎖了喉,他還來不及悲傷,沒有看過屍體的他並不能馬上理解和接受,心臟跳動著提醒自己,寂靜的家發生了什麼。

強盜、復仇者還是起義的農人,他在起身跑往通向一樓的房間時腦內不停閃過這些單字,然而要到後門離開,就必須得經過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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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著鎧甲的騎士讓他差點誤認為是父親,但延伸著銀色裝甲,身著鎧甲的人手中捉著的東西讓他遏止了出言叫喚的聲音。

因少曬太陽而皮膚白皙的帕里特的頭顱就那麼被拎在那人手中,頭髮連接著的頭皮支撐著重量,甚至因為沉重的五公斤而撕裂了,宛如紅色縫補那般的傷口滿佈在剩餘的軀體上,少年終於不支雙腿的力氣而坐臥在地上,這個聲音也引起了那人的注意。
喀嚓、喀嚓地,沉重的鎧甲摩擦著地毯,少年此時才發覺他認得這個人。

鎧甲上頭的盾牌型符號是屬於父親所侍奉的男爵的,少年張著口,顫抖的雙唇許久才擠出話。

「救……救救我。」

砰咚地響,那顆頭顱骨碌碌地滾到了自己的腳邊。

燦金色的眼睛還來不及闔上,此時他卻想起了生日時從帕里特那裡收到的六角柱水晶項鍊,這樣溫柔的人不可能和人結仇的。
「你就是他的小兒子。」

操著平板語氣的男人抓住了他的頭髮,強迫著另少年抬起了頭。

「不會錯的,這個頭髮和眼睛——男爵囑咐留你一條命,因為他最疼愛你是吧?」
「這樣才能讓頑固的騎士先生開口招供啊。」
帕里特被砍下了頭顱,胸前的貫穿是致命傷,似乎從椅子摔了下來,沒來的及逃。
休里斯為了保護妹妹碧翠絲,在二樓徒手與身穿鎧甲和手持長槍的人搏鬥,腹部受了傷,失血過多是主因。
安德莉亞迎接著男爵,卻沒有來的及反應突如其來的襲擊,她被鈍器給砸中了頭部,一命嗚呼。
碧翠絲從二樓跳了下去便下落不明,有人說在奴隸市場看見了她的身影。
我的母親在父親被抓了以後,就在牢房上吊自盡了。

「但是這些只是我的猜測,大家知道他們怎麼出生,卻不知道他們怎麼死的。」少年的口吻平淡,茶杯中的粼光照應出他的臉面,他閉上雙眼,繼續娓娓道來:
高傲的騎士被帶上了處刑台,他的身軀留下的傷痕是嚴刑拷打的證明,但他始終沒有承認自己犯了罪。
堅毅的表情象徵著他的強韌,即便看到高高掛起的刀刃他也沒有絲毫的畏懼,刀刃閃爍的光芒刺痛了他的眼,叫罵聲來自自己曾經捨命去保護的對象,但這沒關係,他不在乎。

沒有人拜託自己,也沒有人期望,更沒有誰強迫他成為騎士。

他蹲坐了下來,將頭靠上了處刑的圓形架子,比起拷問,這可真是人道,他在心裏諷刺地想。

「你沒有什麼話想說嗎 ? 」
男爵的兒子代替他問話,黑髮是遺傳自他那來自東方的母親吧,和父親一點也不像,騎士想著如此無關緊要的事,搖搖頭。
「我沒有什麼話跟您說。」
「你始終都不認罪,你不認為自己有罪嗎 ? 」
「既然已經要去見祂,那就交給天主審判。」
他聽見年青的男人咋舌了聲,朝著檯子的下方招手。
他看見痛苦掙扎著的少年被扭上了處刑台。
https://images.plurk.com/5PPmo5vWVSrW4EMh31TZ4h.jpg 「不要……不要,好痛、好痛……父親!您……不可能會輸給這些人的。」

他的愛子因為疼痛而忍不住哭泣,而他的身上也沒有少去折磨,粗鄙的屠夫大聲的喝斥他,將那瘦小的身軀給壓在了地上,本來就帶傷的少年發出了更為痛苦的悲鳴,豆大的淚水又從臉頰邊滑落,刺痛了傷口和騎士的心。

就在那個瞬間,戰士冰冷的表情有所改變了。

他瞪大著雙眼,眼簾輕輕顫抖著,

「你有罪嗎?」

年輕的男人又一次問。

騎士眨了眨眼,頻頻望向他疼愛的孩子——

但是,無論回答了什麼,那個孩子或是自己都會死吧。

「我……」

倘若真的有神的話,只是這一次也好,他祈求著天主至少去寬恕那個毫無過錯的孩子,至少只拯救他也好。
「我沒有罪。」

話語未盡,伴隨著刀刃的落下和熟悉的滾動聲,騎士的長髮被砍去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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驍勇騎士的故事結尾落在了刀口,過去將人送上處刑台的他,最後一次走上竟是送自己一程,他的故事被傳頌出去,但多半不是好的。

少年被送進了男爵的家裏,他們將他丟進了藏屍間,僕人葛雷莎、卡羅、芙蘭西、安德莉亞姐姐、帕里特哥哥、休里斯哥哥,以及他的父親全都被放在這裡,他細細數著,發現只少了碧翠絲姐姐和母親。

也許他們成功逃走了,少年試著鼓勵自己,但哭紅的雙眼仍然不爭氣。
房間放有一張床鋪,他的腳鐐扣在了床腳的一側,他聽見走廊上的人在討論將他賣給奴隸市場,他不敢去想像,便強迫著自己在血腥味濃厚的房間裡閉上雙眼。
夜裡,少年聽見了聲音。

吵醒他的是掛在床尾上方的一面鏡子,也許是冰冷或其他原因,它發出了響亮的悲鳴,應聲碎裂,他被巨響嚇得不小,卻發現自己無法起身。

沉重的身體僅僅只有眼睛能稍微睜開,他看見的是環繞著漆黑的人形。

由混亂線條組成的軀體連結無數手臂,深沉的黑暗低垂,拖拽著發出駭人聲響,有如夜幕中降臨的鬼怪一般,它由破碎的鏡子攀爬而出,抱起了騎士的頭顱。

「我想要拯救所有人。」

熟悉的沉穩聲音是來自父親,聲音相當清晰,但那聽起來像對著玻璃瓶說話。

另一個聲音開口了,混雜著男女老少的聲線與詭異沙沙聲,如秋風吹過黑夜中的森林那般,它斷斷續續的說著:

「不……這不是……你的願望。」
聲音沉默了,和照耀著床、映出痕跡的月光一同停下,

「…………請你,救救我的孩子吧。」

不,您不要覺得愧疚。

少年想要喊出聲,但他卻做不到,他看見了有著漆黑漩渦的面容轉向了自己,攀爬而上,仔細地端詳了自己一陣子。

「可以。」
這讓他聯想到了故事裡頭的惡魔,他們會誘惑人、使人利慾薰心,如果和惡魔交易,他的父親豈不是永遠到不了天主那裡嗎?

他使力想要掙扎,身體卻像綁了大石一樣沉重,他想要咬住舌頭用疼痛清醒,卻連移動都做不到。

漆黑的夜行者攀爬到了亞麻色長髮的一邊,它拿起了那沉睡一般的頭部,緩慢地用「面」部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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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沒有臉,但少年確信它親吻了父親的唇,就在那個瞬間,怪物染上了鮮明的色彩,白皙的皮膚、黃鑽石一樣的雙眼以及那亞麻色的長髮渲染一般地纏繞上了怪物的身軀,怪物失去了虛假醜陋的面貌,得到了驍勇美麗的戰士。
「它」走了上前,彎下了身子。

受到刀片給砍斷的長髮毫無誤差的取代了漆黑的流通體,它將少年給輕輕擁起,像是剛拿到娃娃的女孩一樣好奇地摸索——接著他停頓在少年的左腳尖。

「我會救你的,我甜蜜的——」
「■■」
 Ru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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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是打ㄉ有夠久(好
原本預計後面還有松果和龍舌蘭的對話,但我又覺得斷在這裡最好!!
可以當作番外篇看就好了 ! 也因此我想要一篇就把它結束掉 !
放個之前的創作中有稍微tag到這篇的 !
這裡
和這裡
這裡也有
還有這是最後一個!
不過暗示都暗示的蠻微妙的,也不算是伏筆,就是當作有趣就好 ! (幹
之後就是接著魔女日誌1了 ! 不過龍舌蘭並不是被惡魔教了怎麼用他ㄉ焦啊咖,是另外有女巫教他的 ! 時間大概是
成為了魔女(這一篇)=>離開了故鄉=>遇到教他使用方法的女巫=>離開雪原=>遇上芙琳
這樣 !
講白了點人家不提供售後服務啦
✍ᛞᚱ
5 years ago
您…………
asrosa: 不哭不哭眼淚是珍珠!
NIGfree:
(說話
有如黑暗童話般精彩....需要慢慢品嚐.....!
MD_JD:
謝謝約翰中!!這篇其實篇幅是刪減了蠻多的地方,我的確有想要寫黑暗童話的感覺!!謝謝您喜歡TT
✍ᛞᚱ
5 years ago
把珍珠都給你
【NIG】艾金
5 years ago
龍舌蘭中喔喔喔……這篇感覺可以寫出一首鵝媽媽童謠系列歌詞的文是怎麼回事 有種莫名其妙的吸引力啊我是不是也被誘惑了……(ry
asrosa: 謝謝巴拉克中ㄉ珍珠!!!我大大方方ㄉ收下(不要
solv951:
謝謝艾金中!!! 其實後來看覺得這篇的篇幅還是有點吃緊的,鵝媽媽童話這樣的形容真的太令我受寵若驚了!!
我很努力想要體現圖+文字那種繪本感,不過字數還是沒辦法減到那ㄇ少(...)
您那麼說我好高興TTT謝謝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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