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是看出答案了嗎?」陌生的人向黛搭話,且好心的替黛擋下後方差些撞過來的孩子:「要是姑娘沒想去解答,我便要去了?沒關係嗎?」男子這樣問。
黛往身旁的男子瞧過去,男子身形高過自己頭,身穿服飾與來自草原的阿攝樂頗相似,一頭雪色長髮被火光照的如陽,溫柔的神情使人無法忽視的金眸,男子肩上的老鷹叫喊聲才抓回黛的注意力。除去很明確的性別及身高,黛脫口先問的是:「公子有姊妹嗎?」
「嗯?」沒露出吃驚或疑問,嘴角溫和的笑了:「有的,我有位已仙逝的雙胞胎妹妹」語調沒變說出了自身私密的事:「姑娘會卜卦?」。
搖頭:「不會,是我認識的人?」提高尾音,因為黛該說霓丹是人還是狐狸還是妖。「她與您挺的長相十分,我無理了,還請公子不生氣」人類的禮貌方式,黛分辨不出眼前男子是何方,總之先禮貌待。
「沒事,我沒惱」男子的氣息、面色的確沒有任何生氣的跡象。:「地母、蒼天、萬物靈,我們也不過是模仿祂們的模樣,大家自然都相像」男子的言語中說明他的信仰:「姑娘有了答案了嗎?」男子指著謎題。
黛點頭:「有,可看獎品只有一份?公子去唄」手才要比出個請的姿勢,黛的手就被男子牽上,力道不大卻也嚇著黛,男子牽領著黛往店主面前:「這要做啥?」
「老闆,我家姑娘有答案了,左邊數來第二題」男子對著黛微笑說:「把妳的答案說與老闆吧」那微笑太過於真誠,黛分不出男子是想逗她還是想.....
老闆眼笑的將是現移轉到黛,黛的反應還在慢拍子,不過嘴巴倒是很順口的:「從卵生、爬大地,從繭出、飛花間。彩翅虛實與否又如何,不如翩舞梁祝夢。答案是蝴蝶」是堅定的答案,沒有其他猶豫的口氣答道。
老闆拍起手樂道:「阿喲!姑娘好頭腦,來來這竹票給」老闆遞個畫著吉祥圖案的小竹牌給黛:「姑娘去挑個喜歡的彩燈,好好的去逛逛!逛累了就來我們茶館坐坐」老闆又將視線放到男子身上去:「我們茶館有準備房,要是趕不回住下也可行的!!」
「不.....」聽得出來老闆多想做生意,黛要回絕時卻被老闆逃個溜煙。黛尷尬地往身邊男子看:「你也不幫解釋?要被誤會不討厭?」黛問。
「嗯?討厭?」問句。男子對剛剛自己做的行為及老闆的曖昧言語顯然沒有甚麼感覺,一切自然。男子微笑,牽著戴的手又往旁邊彩燈拉:「真實虛假,他看不出而猜測,那他的答案錯誤罷了。我沒讓他清楚答案也是我的選擇,姑娘抓不準時機,錯過解釋也是那老闆的選擇」禪語般的話,男子情緒完全沒起伏的說明:「我不討厭,我牽著姑娘時的氣氛被誤會,但姑娘沒放手我是有些意外」
被男子一說黛才發現自己手還真的沒放,就甩開,卻被牽緊:「.......你到底要幹嘛?」眉頭皺。
「與姑娘有緣,想請姑娘陪陪我?」花花公子會說出來的話,可在男子無害的臉上卻有點令人心動:「我從遙遠異地來,今日看周圍熱鬧,隻身走在街上真的有點被拋棄的感覺。」沒變的嘴角笑容,改變的是臉上的滄桑孤寂。
好,自己是心軟了:「如果我拒絕了呢?」大街上眼前人要對自己使壞也困難,黛想先問。
又碰上奇怪的人,黛嘆了口氣:「雖也與我無關係,可若是陪一會兒等找到我同伴的.....」黛眼角忽見一盞燈籠特別,被吸引的忘記說話。
抽走了黛手上的竹排,男子將竹排給了顧攤的人:「就這盞燈,謝謝」接過燈,男子將燈握桿交給黛:「那就一起到找回同伴為止,說好了」
風一吹那燈籠竟轉了起來,如皮影戲投射在紙上,上頭的馬兒狂奔了起來,躍動於燈籠上。黛是看得目不轉睛,覺得十分有趣。男子並沒有打擾在觀燈的黛,輕牽她手,往熱鬧的人群堆走。
少女們精心打扮五顏六色,胭脂香氣飄。少年們鼓起勇氣提出邀請,青春洋溢。夫妻並肩走,孩子正為手中的燈籠可愛而歡笑........
「姑娘可知道這燈籠的名字?」不知道過了多久男子終於開口。
黛被聲音拉回注意力,抬頭。他倆於小涼亭內,看的到一座橋,橋下水波捧盈透月亮。四周的寧靜說明離熱鬧的街區遠了點,但還是能見行人來往,多是情侶在找幽僻處。
小涼亭建築在水旁,柳樹枝調皮的生長入亭,亭內四張石椅一張桌,再平凡不過。
「這裡.....」要不是四周還有路人經過黛恐怕已經把手上燈籠往男子身上砸,她自個都不明白何時走到此地。
「我看姑娘想好好賞燈,大街上姑娘會被撞倒的」男子臉上看不出謊言,太過真誠:「這處安靜又不危險,還有人來往,姑娘也不必怕大喊沒人救?」說出黛會擔心的事,男子倚著柱子坐在桅杆邊緣,肩頭的老鷹飛出去:「休息下?」比著石椅子
黛站在路口處,沒有因男子邀約而坐下。男子的話太真,黛分別不出男子到底想幹嘛:「我不累......」手中的燈又轉了起來,蝴蝶一隻兩隻的飛過來徘徊在燈籠邊。
對燈籠旁的蝴蝶景男子笑了,手心交疊放置於胸前頭微低:「難怪方才眼底都只有姑娘,姑娘能招風吹引蝶親,姑娘定受到蒼天庇佑之者」最後的話音量小了些。鷹啼鳴,男子又道:「還沒問姑娘子名字呢?」
眉頭皺,黛不喜歡隨意將名字告訴來路不明的人:「問他人名時應當先報上自個的名唄?」
「恩....姑娘說的有理」男子沒反駁,就歪著頭讓銀白髮辮傾斜:「我正在找尋自己的名子,所以現在我沒有名字,就看姑娘想怎麼喊我」金瞳孔後的空洞,還是沒變的微笑。
打了寒顫,黛的腦海警示,眉間的五心胎記倒反:「世間不存在沒有名子的事物.....」蝴蝶離了燈籠,燈籠加速的轉動,上頭的黑馬影狂奔。
明明在河旁,黛卻嗅到青草地的味道。明明在涼亭內,黛卻感受到空間寬闊。吵雜的不是人聲吵鬧,是鈴鐺清脆撞擊。
「我曾有的」拳頭舉在心臟顫抖鬆不開,男子向是在克制甚麼。一腳跺地銀環鈴鐺顯露:「我屬於世間,我想留在這,但我想不起來....」悲傷除外的情感被抽離,男子往黛走去。
馬奔跑大地的震動、老鷹盤旋天際的英姿、廣闊無邊無際的綠油草地、純樸樂天的人們聚集。
退了步,黛腦袋被影像衝擊中:「那關我何事?」男人還在逼近自己,那鈴鐺又敲擊聲。
黑色的旗幟飄揚,赤紅眼睛在上頭嚴肅。雙生白子命運多舛,最後生死兩岸終究別離。
「姑娘的手很溫暖,有妳這世界便看的見我」男子佇立在黛面前,握著黛的手:「有姑娘,我便能找到名字」鈴鐺敲擊第三聲:「妳看得道對吧?我的家鄉、我的族人、我的妹妹、我的名字」
注視男人的臉龐,黛的臉夾滑下冷汗。意識在反抗衝進來的景象,黛的嘴巴自己動起來:「ㄉㄥ…..」那想取代自己的力量,那模糊的女孩臉龐,她是這麼喊他的。
黛與男人同時回頭,是快速衝過來的霓丹,臉上是凶狠的。
燈籠不再輪轉,因為掉了地,火焰燒了紙。
頭昏劇痛,模糊的少女臉龐在霓丹出現的那一刻清晰了起來。黛痛苦的尖叫起來,翅膀衝破衣物。漆黑翅膀在月光照耀下閃耀,四周飛來各色蝴蝶接近。
男人溫柔的笑了起來,他聽見蝴蝶群的怒吼,對黛說:「我已嗜血尊附身給予恩者黛願望」放了黛的手看著衝過來的霓丹,金色被血紅蓋過,老鷹的獵鳴劃破夜空。
大風颳起,他就這樣消失了。未出現過般,乾乾淨淨。
癱坐在地的黛按著劇痛的頭,蝴蝶群圍在四周遠離火源,那燈籠成了灰燼。
「黛妹妹!」霓丹踩上小階梯,衝到黛面前:「妳可沒事?剛剛的氣息為何.....黛?」有一長串話想問的霓丹在與黛對眼的那刻,愣了。馬上慌張起:「妹妹妳怎麼了?回答吾呀!」搖晃黛。
「鈴鐺三聲後做出決定.......」黛眼神空洞的回應霓丹,臉龐上那斑紅的圖騰延伸。
這樣的回答讓霓丹震驚:「妳見到了誰?」霓丹搖晃黛,然從黛的手中掉下了個物品,砸在地發出清脆響亮的鈴鐺聲。霓丹注意到鈴鐺:「銀鈴鐺.....輪迴開始了嗎?」垂下頭似乎知道了什麼,霓丹不再追問黛遇上了誰。抬起了手臂,鋪開掌心用力的揮下,揮在黛臉上。
響亮的巴掌聲,黛臉上的圖騰立刻退了回去,兩回眨延後黛的神情正常多。見到眼前的霓丹反而皺起眉頭:「霓丹?你怎麼在這?妳不是去約會了?」
嘆了口氣,霓丹把銀鈴噹壓到黛手中。隨後便抱了上去,拍著黛的後腦勺,在她耳邊呢喃:「不知道吾來到這是否錯誤了?原本連不起的絲線如今都纏在一塊,吾的緣分債,吾會負起責任,嘛.....也算是還「皮囊」債吧?」
「娘子.....我要吃醋了喔」涼亭外的石階上,九笙臉色難看,要哭出的模樣。他敏銳的第六感告訴他,他的娘子又要幹大事了。
「霓丹?」黛完全搞不清出狀況,呼吸道中的青草味被溫和芍藥花香蓋過,屬於霓丹這位狐妖的。黛手中的銀鈴噹環冰涼涼的,霓丹的擁抱也是寒冷的。
不敢轉過去看九笙,霓丹使動了妖力,金珀的瞳孔割出一道野獸的銳利視線,櫻桃紅唇張口:「鈴鐺三聲後,願望皆.....嗚嗚!!」霓丹的嘴巴被黛返堵住。
「「燈」說.....」黛自己也被自己的動作給嚇到,腦中要求自己跟霓丹轉告:「此「言」不可違逆」是男子的聲音語調,黛感覺手中的銀環鈴鐺與胸上掛配的金玉良緣變得沉重。黛的臉龐上圖騰消失殆盡:「霓丹.....妳跟那個男人有一腿?你們長得好像」黛感覺自己好像可以把事件連接在一起了,腦袋變聰明。
「哇!!」霓丹的狐耳朵炸起來:「妹妹可別胡言!」後頭的九笙瞇起眼緊盯霓丹,霓丹早有被上發冷感,霓丹散發出魅惑微笑對黛道:「「前因後果」我們回去在床鋪上好好談~」手緊緊的握住黛,使勁力的。
「......可以不要嗎?」跟霓丹睡覺會被騷擾,黛體驗過了。無奈的:「我們能不能坐下來談就好?」
「好、好、好~都好~妹妹要坐著站著吾都奉陪~哇~妹妹的燈籠都燒了~再去大街上買一盞好不好吶?」技巧很爛的想掩飾。
霓丹不擅長說謊,九笙早看出來。九笙搖著頭,走了過去把兩個女孩家都給扶了起來。然後用燦爛的笑容對著兩人說:「我們先去買漂亮的燈籠,之後我也要一起好好地聽娘子說故事喔~」
第一次,黛發覺九笙的笑容是有殺傷力的。且殺的自己的妻子會恐懼。
(原來恩愛夫妻也會有這樣的時候?有點有趣?)黛在內心默默地生出看好戲的情緒。
「嗚~」笑容僵硬,霓丹挽住黛的手臂:「那、那快出發~不然就買不著漂亮的燈啦!」迅速逃跑,也不管拋下九笙。
九笙情緒複雜,可也沒先追上去。站在原地對著那天上還在盤旋夜空的老鷹方向,透露出微微的怒氣:「..................嘖!」踩著重力步伐離開了涼亭。
石橋上,光亮照水波映出明月顯不出男子。遠方小亭子內又空蕩,水旁柳樹隨風搖擺。
男子微笑的仰望月娘,蝴蝶被風吹了過來,男子握住,溫柔的。打開掌心那黑鳳蝶停於上拍拍薄翅,男子認真地傾聽小生命的話語。
「我答應姑娘在找到同伴後離開的,我有遵守約定」男子慈愛的笑了,對著黑鳳蝶:「我懂妳喜歡姑娘的心情,我也有喜歡的事物」男子把手舉起,月亮對黑鳳蝶實在漂亮:「我把重要的東西放在妳們姊姊那,是必定要拿回來的,就在.......」
===============元宵迷(完)
哇!!!!打完拉~~
這次又出神秘人物啦!!這神秘人物是跟狐狸那比較有關係的人物拉~這次出場是因為我自己的私心~
走馬燈介紹這次文中出現的燈籠是比較特別一點的~叫做走馬燈。就像是皮影的概念的燈~
然後銀鈴鐺的樣式…雖然照片是金的,請自己想像一下
說明就到這裡了
我去躺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