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K ✣ 阿迪萊=代安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Event】《真與假的境界線》
抱歉,我們是如此的無知,才只能用這種拐彎抹角的方法推測;我們也是如此的無力,才只能讓重複的事情,不可避的一再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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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在轉動,建築跟著人群轉動,所有一切都在擺的下方轉動。
抬頭向上凝望,延伸到穹頂,繼續往上,有個絕對靜止的神祕天空──唯一的中心,數個宇宙就圍繞著那中心點、軸、或鉤而移動。
屋頂的拱肋交錯,構成哥德建築式的弓形圓頂,從中央垂下一根鋼索,細長的鋼索下是個黃銅鐘擺,鐘擺在圓形的大廳中晃動,大理石的地板上鋪著潮濕的沙,隨直指地心的擺晃動時畫出軌跡。
這個擺以經不停歇的晃動了一天一夜,細沙上畫出花一般的神祕構圖,細密複雜的淺溝每一條都具有均勻對稱的美,在唱詩班台前綻放。
鐘擺緩緩的由擺幅的一端,懶洋洋的落到中心,慢慢加快速度,極有自信的劃過主宰其命運隱而不見的圓。
「這不是埃里希嗎?很高興妳來參觀。」
「羅森克魯茲。竣工一日才參訪,請恕我總是無心的忘了許多事。」
「說竣工怕是言重,這只是從先賢祠那邊複製過來的複製品。」
「您才是謙虛,這如果不經好一番計算,可難以複製。」

羅森克魯茲拉了拉蓬鬆的鬍子。原本的黝黑已經退的花白,只有寥寥灰黑的色澤殘存青年時的樣貌。但他卻是個遠比佛洛姆看來更有生命力的老人,從袖口露出的雙手依舊有力富有血色,臉上露出鬍子外的皮膚也是少有皺紋。
「尼格里塔真冷。但少有起霧真是好多了。」
「是啊,只要堤防冷風的吹拂,寒冷很難透過布料滲進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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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起看著神奇的擺。
擺的名聲早在不久前便傳開,卻遲遲無人為這個擺命名。
雖說有些「化學」或「科學」的成分存在,但也有人主張是「大地的」、「地心的」、「神秘玫瑰的」、「電流的」或是「屬於兄弟們的」,但絕大多數人還是喜歡稱之為「鐘擺」、「那個鐘擺」。最偷工減料的,在一群擁有相同嗜好的人群之間,單單只要說出「那個」就足以傳達一切,而不會與其他的「秘密」混再一起。
「『那個』的意思裡包含不少含意,但卻又最能清楚說明不可傳達的意義的奇妙詞語。」
「在越小的群體裡,單一詞彙能表達的含意也就越加廣泛,單詞的意思會被複雜化。」
「這就是神祕啊,密不可宣的秘密,只有共享秘密的人才會知道其中的意思。」
「就算一切毫無神秘可言,也沒有任何的祕密。」
「人卻還是會繼續創造根本不存在的秘密。」
名字是日耳曼名字,但羅森克魯茲身上卻是一件羅馬式祭披,白色的聖帶只從領口露出一點,大白衣則從馬甲般的祭披下披掛至腳背。他只要稍微一動,由手帶束著的袖口就會膨脹,展開白衣。

簡直像是鷲的翅膀。
「但雖然被叫做秘密,但也不是代表不可思議,神秘的含意也就只是未被解開,被包含在內無法直接窺視。」
「您說的是。」
「因為人可不能一直被蒙在鼓裡,以前的人看起來愚蠢的理論,也只是因為找不到更好的解釋方式,才勉強先用阿拉斯托耳、卡律布狄斯、哈耳庇厄之類的名字表達他們還無法清楚說明的事情。依照最佳解釋法,這些怪物在現代理論之前也會完全煙消雲散。
但它們卻留下怪物的名字繼續保留至今,只能說人創造出來的東西都特別纏人。」
「因為它們在流傳的過程中,或誤傳,或被添加其他的意思。在最後無法用精緻化詞語瓜分的含意會繼續留下,雖然是相同的詞彙,但意義已經變質。」
「妳還真喜歡用變質這個詞。以我的話來說,應該是浮於表面的東西吧。」
看見學生犯下可愛的錯誤,羅森克魯茲露出微笑。鷲翅的大白衣掃過地板,往教堂的大門走去。
「一樣都叫阿拉斯托耳、卡律布狄斯,但受解釋的方式不同,這些名字反而變成了表面,只是具有代表性的蓋括性詞語。」
「它們會從解釋的一方,變成被解釋的一方?」
「拿化學舉例,青銅跟黃銅差別在一個是添加鋅,另一個是添加錫、鋁、鉛,但對一般不慎了解的人而言它們的本質都是銅,在描述上也會被歸類是銅。他們忽略了其他被添加進去的元素,模稜量可的把黃銅青銅白銅純銅通通歸於『銅』,讓這些合成物的名字一下子都有了以『銅』為重的名字。
但銅與其他金屬製造出的合金,必然存在熔點、強度、生鏽難易一類性質差異,除非再加入其他金屬或成分,不然這類性質固定不會改變。有鐵錚錚的差異存在,便不能不明就裡的便說這些合金都是相同的事物,必須把它們好好區分開才能視其材而用。」
「也就是說,銅成了浮在表面的名字,但性質差異卻變成回頭區分不同合金的依據?因而在重新為合金冠上正確且不同的名稱時,讓性質反而成為了解釋差異的依據。」
「所以才會說是浮在表面的東西嗎。」
教堂大門面向東面,陽光已經落到教堂後方洗禮堂方向,青銅大門籠罩陰影,十塊浮雕陷入昏暗,不容易看清上面代表的故事。佛洛姆看著點燈人提著燈與長棍慢慢的沿著街道移動,橘紅的火光燃燒幽暗,冷冷的禁錮玻璃的燈罩。
陰鬱的天空落下雪。
「嗳,這一趟我可忘了帶鞋套。」
相當懊悔的嘆息,羅森克魯茲皺眉把討厭下雪的模樣表露的一覽無遺。
「這雪看來不會堆積,若是您還要在這停留,我在介紹店家給您。」
「雖然已經把尼格里塔也劃進『計劃』的一環,但仍總是無法算好天氣。」
「是『那個』『計劃』嗎?」
「說『那個』總是不會錯。」
即使不清楚詳細情況,佛洛姆認為那必然是個龐大的計劃,只要是被劃進計劃的區域,沒有一個人逃得掉。在不知情之間也被劃入計畫一環的點燈人帶上防雪的帽子,繼續慢吞吞的向著路燈遠去。
「我會繼續往南,明天就會離開尼格理塔,希望南邊的城市還不會下雪。謝謝妳啊,埃里希。」
「不,只要您還在尼格理塔的期間,我都會幫助您。那個鐘擺過不久也必然會成為這個地區的重點中心之一,讓引入知識的人因為風濕傷腦筋,也太不體貼了。」
羅森克魯茲聳聳肩,看著火光落在路面。輕微結冰的鋪石路反射粼粼光線,散發一片透明光芒,被持續的落雪弄糊;天空看上去要壓下來的樣子,屋頂上、窗緣上堆起成片成片的薄雪。四周房屋在陰沉沉的天空映襯下,一派咄咄逼人的架式。
他的嘴唇溜出一陣毫無悲傷的輕嘆聲,他像以前彎下腰,輕輕拍著自己的膝蓋,像是玩笑似的撫平刺痛。
「時間也不早了,不該多打擾您。」
「如果不是明天就要走,也該跟妳吃頓晚……」
話從羅森克魯茲嘴中溜過,那些發音不全的惋惜和尚未說出的道別,從瞪大的雙眼衝出,找到一條發洩的途徑。他目光沿著黑暗而安靜的街道上下徘徊,眼睛凝視著幽暗的巷弄與門廓,熱切地傾聽每一種聲音。
「克魯茲?」
「妳最近還繼續著靈魂的研究嗎?」
「那因為……一直找不到好的材料,暫時沒有繼續了。說是慚愧,現在只是接些普通居民的委託,或是些藥品製作,和一般醫者或商人沒太大區別的生活。」
「沒有嘗試製作容器嗎?」
佛洛姆感到異樣,卻還是如實回答,「我並非研究人,不須容器也不須創造人格,我期望的課題只是單純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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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是好的,我想只是我眼花了。」
兩手緊捏著,牙齒咬在一起,像是而受著精靈穿深的痛苦。克魯茲走下台階在街道中張開雙臂,似緊緊抱住既閃避他又煽動他的那種脆弱而昏暈的形影。
「那和一模一樣的影子,應該是錯覺。」

「若真有,也只是妖精吧。」
「再怎麼樣,也必然會是生者。」
可觸摸的世界雖然曾有死者生息和居住過,卻正在溶解和收縮。
天空繼續下著雪。佛洛姆矇矓地注視著街燈下紛紛下落的雪花,或明或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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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到一半的時候,中之才注意到一個絕頂糟糕的狀況。
就算路上真的出現一個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佛洛姆也不會發現啊
她連現在自己長怎麼樣都不太確定了,怎麼可能會發現啦
DK ✣ 阿迪萊=代安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不管是小妖精、皮皮鬼還是忘記自己外貌的幽靈什麼都好,拜託不要竊取對自己個資無能力行為者的身分啊
強烈請求領主成立反詐騙專線
媽呀看到最後原本有點心一顫和感傷結果佛洛姆中的後話讓人笑好大聲(請出去
這這這....先是被一開始對於鐘樓鐘擺的描述給震懾,後續的哲思對話更是讓我看得一愣一愣的呀...太太太太有趣又深奧了吧!!!!!!
NIGfree: 感受到洛洛身份危機的中之打了個冷顫,後續有機會需要揪團收妖
MD_JD: 雖然很想說那就是傅科擺,但因想像是17世紀左右的歐洲,只好從頭到尾都只叫「那個鐘擺」 (傅科看著你很火
謝謝約翰中喜歡!想在神秘學跟科學之間找到平衡所以用了一點對話做了簡單的定義,雖然就結果還是稍微不到位,希望之後能再補得更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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