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志威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他把紙條收進口袋後，拐進一個不常行經的路口，走進藥局。

這不是他平常會做的事情，但他想要為圍牆外的陌生人買抗生素。然後呢？他自問，丟去牆外嗎？他不要對方的東西，但他又要怎麼確定抗生素能交到正確的人手上？

那張身分證弄得他這幾天有些心神不寧。

宋柏瀚小心翼翼收著一張同樣名為宋柏瀚的身分證，而且是舊時期的身分證，不是現今所統一發放的身分證。這到底意味著什麼，光是去想像一些可能性就讓他感到很不安。

「需要幫忙找什麼嗎？」女店員清冷的語氣中斷他的思緒。

她冷冷地看著站在櫃台前發呆的他，銳利的視線掃過他的黑眼圈與眼球裡的血絲，一臉的心神不寧。她一手悄悄按在一旁的電話聽筒上，不動聲色。

「人的臉可以用手術整容得完全不一樣嗎？」他脫口而出的是心裡的胡思亂想。

「什麼？」語尾上揚，話鋒裡多了一點不客氣，她按在話筒上的手增了幾分力道。

「呃！」他驚覺自己的失誤，慌慌張張改口：「我要買抗生素。」

女店員冷漠的面容沒有半點動搖：「醫生處方簽呢？」

「……我，我沒有。」此時他才注意到女店員按著電話聽筒的手，與那劍拔弩張的報警氣勢。

「不好意思打擾了。」

他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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