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留校打掃。
因為另一個值日同學請假了,霧里無奈地被迫在自己的生日獨自留校打掃,這也不是第一次了,也不知道另一名學生是感冒還是有事情、或者根本是不想打掃才沒來,總而言之,這樣的遭遇對他來說並不少見。
從京都地區轉學以後才第一年,適應不良,這就是他的現況。
對外必須宣稱是自己叔叔的雷門雷電雖然對自己很好,但那個人始終對他有所隱瞞,他並沒有愚蠢到觀察不出異狀。
最後將教室的門鎖上、把鑰匙歸還,步驟完成後就背上包包走路回家,一路上他想起在新學校的一切。
學園祭、家長會或者升學討論,這些活動雷門一個也不會出席,當然理由也有他太過顯眼,他們兩個長得一點也不像,不要說鼻子眼睛,根本就是不同國籍的人。
而霧里的哥哥,也就是他真正的監護人知刻更不要說了,每個月知刻都會寄錢給他,霧里也明白知刻的工作繁忙,聽聞知刻因為過勞而倒下,他也就更不敢開口提起這些事情,其他微小的改變還有自己在放學後接了打工吧。
幸運的是,他今天不用上班,也許是那個體貼的店長姐姐發現了自己的生日也不一定,他暗自地在心裡感到安慰,提腳踢走了路邊的小石子。
鐵路的柵欄叮叮噹噹地放下,站在夕陽餘暉悄然透過火車閃爍光芒映射下,他往前一步,停頓了幾分,又往後退去。
待柵欄抬起,霧里毫無停頓地走過了鐵路,鐵板回應著他的腳步發出響亮的聲響,過了轉角,他進了公寓、搭上電梯,晃動電梯的暈眩感使他心情越發沉悶,拿起掛著火箭吊飾的鑰匙,遲鈍的戳了幾下才打開公寓的老舊木門。
碰 !
稍縱即逝的聲響劃破了空氣,也加速了霧里的心跳。
碎花般的彩帶飄落,掉落在他的頭上。
「生日快樂,霧里。」
眼前的男人穿著公事用的襯衫,紮起的頭髮還沒放下,桌上的巧克力水果蛋糕立刻吸引了霧里的注意,而掛在椅背上的外套顯示男人才剛從公司回來。
「雷門.....先生 ? 怎麼會......。」
他不敢置信地睜大了雙眼,這個時間他通常還在加班才對,而且雷門住在公司的時間遠比回到家裡多,四、五點就返家這種事情是一次也沒有的。
「你的生日啊,我向公司請假了,很不容易......」
「啊、你別太在意,反正那些假他們從沒給我放過,就這一次不過份。」
他拉開了身邊的椅子,在椅面拍了拍兩下,示意霧里過去坐下。
霧里上前,坐上了椅子,但仍正襟危坐的樣子,這弄得雷門有些哭笑不得,也許是不習慣他放下高姿態的樣子吧,畢竟身為精靈要管理下屬,雷門得有一定的威嚴。
「而且......我想他們也該讓你放假。」
他一邊補充說明,一面從口袋找到打火機,將蛋糕上的蠟燭給點亮。
「霧里,一直以來辛苦你了,你要相信我,你所做的不會沒有意義。」
他無奈的笑了笑,伸手將正坐的霧里攬了過來,並將他的頭緊靠在自己的胸前,猶豫之中仍選擇輕拍了他的頭。
「……嗯。」
「我知道你壓力很大......現階段只能這樣,再忍耐一陣子。」
「嗯。」
「我覺得.....順利的話說不定能在十年內實現平等條例的願景,所以現在無論如何都要讓那些神話持有者忍耐,一但有什麼衝突,一切就很可能泡湯。」
「嗯」
雷門鬆開手,終於看見霧里的表情,他在哭。
他本來以為霧里只會因為疼痛而哭,但這好像又有點不一樣,他不是很明白。
「謝謝你,雷門先生,這樣就夠了。」
這樣就夠了。
那是什麼意思 ?
雷門思考著,看見霧里起身,彎下腰吹了蠟燭,坐回坐椅後將雙手給合十,那是人類的儀式,說是許願之類的......蛋糕店的店員這樣告訴他。
「我會忍耐的。」
他放下雙手,將蛋糕給切開,先切下一片,放在盤里推到了雷門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