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不用這樣做的。」

聽著對方吐出的話，喬魯諾擦拭身體的動作沒有停下。波魯那雷夫看了他一眼，又緩緩轉過身，這次在喬魯諾牽起他的手時，他配合的抬高。
喬魯諾將棉花棒小心的擦過指甲的縫隙，純銀的硬度只有2.5：只要稍微施力，就會整個扭曲變形，不敷原本模樣。

自從波魯那雷夫得到寶石病已經多久了？他們其實沒有確切的計算日子，最開始波魯那雷夫得了這樣的病的時候熱情的人還以為是不小心中了什麼替身，當時整個歐洲都被熱情掀翻，在市民看不到的背後，喬魯諾幾乎是瘋狂的去找著所有治療的手段。
然而並沒有用，無數的替身來來去去，得到的結果就是波魯那雷夫得了一個流傳於民俗，幾乎從未被記載過的寶石病：只是不同於傳說，男人的身體沒有變成各種華麗的寶石，而是一點一滴的，曬在男人身上十一年的月光凝成銀色的金屬，會因為快樂憤怒而跳動的心臟也隨著體溫消失逐漸冷卻。

後來過了多久他們也沒算，畢竟就米斯達與福葛的視角而言，喬魯諾的時間始終是花在波魯那雷夫身上，只是過去多是間接——
而現在，他將越來越多時間花在波魯那雷夫本人。
喬魯諾沒有抱怨，他也沒有將這保養銀的動作讓給其他人做：他直言他不放心。米斯達跟福葛知道後不多嘴：老闆想對顧問做什麼從來不是他們這些屬下能夠置喙的；而且事實上，能有耐心給波魯那雷夫做這些的也只有喬魯諾了。
波魯那雷夫也知道，他知道的總是比那兩人多一點。

「波魯那雷夫先生，好了。」
波魯那雷夫看著他，帶著金屬光澤的手軟軟的攤開，上面的紋路像是一個精心雕琢的華美時鐘。喬魯諾輕輕握住他的手，落下虔誠的一吻。「請不要再說那樣的話，好嗎？」
波魯那雷夫好像聽到了，又似乎沒聽到，喬魯諾沒有抱怨：畢竟除了唇與眼，波魯那雷夫就連髮絲都被薄軟的銀線包覆。他攔起波魯那雷夫，讓他雙手靠向自己，用力抱起。
他輕聲說：

「走吧，一起回家了。」

波魯那雷夫歛眼，微顫的睫毛不知是否是被風吹著，沒掙扎也沒亂動，金屬的雙手垂下，整個人軟軟的靠在老闆身上。

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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