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特拉斯帶著你迴避大通道,特別選擇狹小的窄巷穿梭,而且繞了不少路,他走進通往地下的樓梯,你感覺在這個空間聞到紙張的氣息——像是書店那樣。
透過這點判斷,能知道大概所處於圖書館或資料室的地方。
接著,你先比阿特拉斯早聽見了人聲。
那是衣物摩擦到桌面的聲響,阿特拉斯則是直到他出聲才意識到,當然,他馬上停下腳步,從微弱的嗚噎聲能感受到他的意外。
聲音熟悉,但語調卻是不熟悉的。
【恩佐】
「我沒想到你會為了找那個人來這裡。」
他語氣平淡地說,你能感受到你們仍隔有一段距離,但阿特拉斯卻頻頻後退。
「丟了性命也沒關係嗎 ? 」
【安德烈】
「我和你說過了,會去找他,你也說我再晚一點,他就會沒了。」
他把拐杖底輕放在地面,沒有退後。把雙眼擺向音源。
「你要讓我丟性命嗎?聽起來很像喔。」
【恩佐】
「哦、哦,親愛的,我沒那麼說,你想像力有點豐富不是嗎 ? 讓人丟性命不是我的做法,死亡只是一種過程,真正的恐懼從來不源自於死亡。」
他放聲大笑,你能感受到他因笑而往後仰的身軀發出聲響,接著聽見腳步聲,他走了上前。
阿特拉斯顯然很快發動攻擊,但你卻知道刀刃應聲折斷了,清脆的聲響是刀刃掉落在地上的聲音。
「你知道人為什麼選擇信仰嗎 ? 安德烈。」
「我對信仰沒什麼研究。」他吐了口氣,朝阿特拉斯輕輕搖頭。
聽起來防禦沒什麼用。
「我想想,是為了能讓人有個依靠,或者怪罪、投注熱情而不求直覺反饋,但讓任何一點微小報償都令人欣喜的,一種機能?」
「人總要選擇一個機能讓自己好過。我想我的觀點實在不怎麼浪漫。」
「只是為了逃避罪惡,使其有所歸屬,至少我的記憶裡是這樣的東西。」
你聽見了水聲,或者說近於沸騰聲的某種聲響,阿特拉斯似乎受到了驚嚇,呼吸混亂了起來,就連腳步都顯得慌忙,但你無法知道他看見了什麼。
「我送你去見賽恩特的恐懼吧,到那時候再決定要不要毀掉琴也不晚。」
接著,你感受到了什麼東西包覆住你,並沒有溫度,而是像薄紗那般輕柔,四周的聲音有所改變,你知道那是教會正詠唱著聖歌的聲音,一切的溫度都如此真實。
而你的身邊有個小東西正在搖晃著腿,你如此判斷。
那該是一個孩子,接著,你聽見他跳下椅子,到前方神父聲音的方向。
「神父,我不想到明天。」
「有沒有什麼,不會迎來明天的方法。」
「…….?」
他發愣,用指尖觸碰了椅子確認觸感,再來便是虛假的,用眼睛望向發出聲音的孩子。
然後起身,輕輕地走過去,維持一堆距離的聽著。
你感覺椅子確實是存在的,就連上頭的紋理都清晰無比。
「不,孩子,一周有七日,你勢必迎接每一天。」
你聽見那個孩子沉默了,發出了小小的聲音,那是失落。
「傳說中奧菲斯彈奏著七弦琴,到達了黃泉之下。」
「只要到達那裏,明天就不會到來了。」
你聽見了熟悉的聲音。
那是阿特拉斯的聲音,他和你一樣坐在下面的位置。
他的聲音就和你聽過的那樣,一點也沒有衰老,也沒有改變,只是一樣的毫無起伏。
「如果不想度過明天,那麼就不要去活,不要掙扎,那樣就好。」
很顯然神父對這樣的話語惱火,而阿特拉斯也並未久留,他很快起身離開了座位,並走向門口。
「想要知道什麼的話就來我這邊,我在後街的廣場等你。」
他嘆了口氣。假如是過去,那還真是毫無意義的一段時間。
……不,也不太算,像在紋路繁複的布紋上,又添上了花一樣。
他緩慢的走向那個孩子的所在,然後低下頭。
「嗨。」他不是用對待孩子的方而是像和成人打招呼的語氣。
「我能夠,問一點問題嗎?」
「你好,先生。」
孩子的語氣像是車站會遇到的擦鞋童一樣,很卑微禮貌,即使是記憶,但你卻從此判斷這裏的人是看的見你的。
「你好。」
他給了對方一個微笑。
「為什麼你不想迎接明天呢?」
「抵達明天的話,就要重複恐懼。」
他弱小的聲音說著,顯得有些顫抖,
「還有,重複失去東西。」
你感覺他是鼓起勇氣和你、以及神父說話的,他的聲音裏對你們都帶有莫大的害怕以及畏懼。
「那麼,你又為什麼想要迎接明天呢 ? 先生。」
「啊,我嗎?」
他也真的開始思考,為了什麼而活下去的理由,對了,他擁有,但從來沒和人說過的,有那麼一個。
「因為我還有個弟弟,我希望能透過他感到幸福。」他輕輕側過頭,把眼睛擺向了被關起的門。
「而我……這點很對不起你,我感受恐懼和視力的地方大概壞掉了,視力是天生的。但我的兄弟是個很正常的人,我想,我喜歡著這樣的他,也想讓他更愛和恐懼這個世界。他活著,連帶著讓我活著。」
「我,即使被嘲笑,也希望透過他,體會到“完整。”」
「很卑鄙吧,透過一個人,逼迫他什麼的,還真過分。」
「我只是為了,更完滿一點,」
「才繼續迎接明日。而我自己都覺得不是好理由,但這是真話喔。」
「你並不需要對不起我。」
他的語氣是不解,但也沒有馬上反駁你,他沉默了一陣子,才接著話。
「我即使,讓想要幸福的人,讓你這樣的人全都消失,」
「也許,黃泉那裏,才能夠找到屬於我的......」
他沒有說完,你感覺四周的聲音在沙沙作響,你感受到下墜,就像是夢境裡偶爾會體會到的那樣,接著,你聽見了阿特拉斯的聲音。
「這是七弦琴的琴弦的一部分,把它放進那個少年的左腳裏吧,它能和骨骼合而為一的,這能壓抑下他那樣瘋狂的思考。」
你感覺你在一個地下空間,身上多了件披肩,感覺像是扮演著阿特拉斯的手下.....或者其他的什麼,至少你能感覺到他是對著你、以及你身邊的人談話。
「真實的苦痛......那才是活著應有的,誰都不該去否定,所以........」
「七弦琴那樣,帶給人虛幻幸福的東西,或許打從一開始就不該存在。」
「或許,彈奏起它的話能讓這個地方帶來永遠的和平。」
「但是,永遠的和平並不是前進之道,我們仍須前進。」
「簡直像是瞎扯。。」
好的,恐懼他並不懂,但失去東西的痛苦,是心和身體都將感受到的。
「對著那個孩子說了彈奏就能讓明天不要到來,肯定了琴的能力,最後卻又說痛苦是必要的,前進就好。這和詐欺並無二致。」
他不知道阿特拉斯或其他的誰聽不聽得見,但他還是說了,也不知道說給誰聽,但連說出想法都沒辦法的話,那他也不會去透過人完滿了。
他還沒有落魄到,會對自己的心說謊這麼下賤。
「那麼,你又真能夠使明天不到來嗎 ? 信徒。」
阿特拉斯的聲音無比平靜,他並沒有對你發火的意思,僅僅只是解答你的一獲般回答你提出的疑問。
「讓那個少年,用瘋狂的心智去破壞一切,最終歸於死亡,我寧可觸犯大罪說謊,讓他去追尋不存在的東西。」
「也不願意他失去生的意願。」
「我寧可說謊也會讓鳳凰活下去,那便是我的意志。」
阿特拉斯停下了話語,自嘲般地輕笑了下。
「..............是呢,或許這樣的我,和想要使用七弦琴的人,並無差別。」
喔,聽的到。
「既然知道,那您就不用特地說了。有自覺的話。」
字面上的"明天"不過是太陽和人界定出的概念。
真要說,只有死了才能不再感受。軀體上的生理反應、永遠平等照耀的朝陽、不去遮就永遠能流入耳內的聲音,都會把人拉往明天。
一點用都沒有。他突然想笑了。真奇妙,明明知道唯一的解答,但最後還是抹上了硫磺,把假的答案給了那個人。
「就那樣下去。」
他觸碰了理應從未接觸的布料。
「照您所望。」
會出事也是因為這樣呢。
「去締造謊和意願。」
然後放手,讓布回到原本的角度。就像沒碰過一樣。
「我只能這樣。」
阿特拉斯的聲音逐漸接近,當其抵達你的耳際時,你聽見了截然不同的聲音。
女人……又像是小孩,卻又好像同時是老人或者成年男性,那樣複雜起伏的聲響在你的耳邊——直接傳遞到了你的腦部。
「那麼,你就成為那個意願吧。」
「少年恐懼前進。」
你感覺到四周的空間嘎嘎作響,這次不是下墜,而是像搭火車一樣的微弱搖晃,
「恐懼明天,恐懼黑夜和早晨,恐懼任何活著的時刻。」
你落在一個密閉的空間內,瀰漫著古龍水的氣息,以及陌生訪客的不合群味道,那不好聞,像是丟進垃圾桶攪和過的布料,你能感受到氣味來自於你的後方。
「如果不把自己當成別人,就連呼吸也變得無比困難。」
「噢,很抱歉我沒時間把他整理乾淨,札卡羅,有些味道吧,他還不讓我碰。」
你感覺你坐在椅子上,手裡拿著手提箱,而從沙發椅的起伏及聲音來感受,你的前方及右側坐了人。
「老天,恩佐,你幹嘛撿流浪狗。」
「嗯哼——說是撿,不如說領收吧,『他們』好像知道我會撿起他。」
恩佐的聲音——一個陌生的聲音說著,你很確信雖然聲音不同,但這是你從彌盧西亞身上感受到的氣息。
「我只是照著他們的意,撿他,就這樣。」
他忍不住嗽了幾聲,不是出於任何一種心態,單純的生理反應。誰知道在記憶裡頭都能說話、甚至有味道呢?
「再簽上你的名字就能完成合法拾物手續了。」當然,那種方式屬於官方,但在此刻其實不存在。他必須坦承,面對恩佐那種語氣,他會忍不住說點平常不說的話。
他摸了幾下手提箱,看看能不能開。
「嘿、嘿,布萊恩,你幹嘛開我的手提箱?......你今天怪怪的耶,你要是發燒的話早上就該跟我請假,我是那種惡老闆嗎 ?」
札卡羅阻止了你的行為,也許你在此刻扮演的是他的隨從......那名早上見過的侍者少年。
你也同時聽見了恩佐微弱的笑聲,能感覺他的一舉一動的確較為優雅......甚至更甚於彌盧西亞。
「噢.....對,合法拾物,我會的,謝謝你的提醒。」
他伸手摸了摸你的頭,大概是把你當成別人了吧。
「啊,對了,札卡羅,我想請你收下一個東西。」
接著,你聽見他起身,走向後方本應是放置辦公桌的地方,拿了什麼又坐回位置,交遞給札卡羅。
「這是我從一個老熟人那裏拿到的,關於一些奇異之物的書,我覺得有一天你會需要的。」
「裡面也記載了,關於我的事情,真的很有趣,我也是第一次知道我是什麼。」
他平靜地說,同時長長地嘆了口氣。
「至於那些獵奇殺人案,你不要再調查了,有一天我會離開這裡的,你是我的朋友,我不想殺你。」
「…………」
所以,恩佐一開始就不是人囉。他嚥下了口水,指節輕按住手提箱的把手,沒有很大力,但作為他表達驚訝的行為來說已經足夠。
那本奇異的書,沒猜錯,就是札卡羅訴說彌盧西亞的那本,那不勒斯的獵奇殺人案也太多了點。
可以的話,他還真想開口問,但比起詢問,他更想趕快聽完。
「那......你知道七弦琴的來歷是嗎 ? 恩佐 ?」
札卡羅猶豫著口吻提問,恩佐沉默了下,起身確認了什麼.......是你身後的方向,從平穩的呼吸來看,賽恩特應該是睡著了,就蹲在後方,恩佐是在確認他的確是真的睡著。
「是,知道,你知道我和後街的人處的很好,他們會出現在任何地方,所以是很棒的情報來源,更重要的是......很便宜。」
他坐回位置上,倒了杯茶。
「聽說七弦琴是個女人......一個非常漂亮的黑頭髮女人拿來的,不過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老實說情報的可信度不高。」
「我記得我有她的畫像,港口的流浪畫家說她特別漂亮,就將她給畫下了,我花了不少里拉把她買下來。」
恩佐起身到後放的書櫃翻找,找到東西後將其放在了桌上。
「她將七弦琴交給了一個地攤商人,也不知怎麼,七弦琴真品流落市場的傳說以飛快速度傳了出來。」
「說是自稱為"愛里(Eri)",從名字來看應該不是本地人。」
恩佐想了想,語氣帶有著不確定。
「但我也說啦,情報有所缺失,無法確信完全正確。」
「.......我還聽說她跟附近幾個俊美的男人上了床,也不知道怎麼,那幾個男人都嚇得不敢說任何話,不過不重要就算了。」
「那你就別提啊喂,小孩子在呢。」
你聽見恩佐的頭被札卡羅用力賞了個巴掌的聲音。
「咳咳。」低頭假咳兩聲「我年紀太小了,無法參與那種話題。」
「那麼,那把琴的功能究竟是什麼?」
「目前有幾種可能,不過發動的能力一直都很不穩定,一種是造成心神穩定,能夠讓人短暫的進入類似半夢半醒間的迷幻狀態......另一種是、」
「類似於強制扭曲人的部分思考,看這邊吧。」
他抽出了放在畫像下方的另一張紙。
「這是據說有人使用七弦琴以後的當月案件......是0。」
「當然必須有特定的樂曲,容錯率似乎蠻高的,而如果將曲子反著彈......」
「就會反其道而行,我不認為這是所謂維持和平的好方法。」
恩佐說完話,將茶杯放置於桌上。
「當然教會與我並無對錯之分,只是我們的想法不同罷了。」
「想借用外力去造就特定狀態,本來就不自量力。」
他看了眼畫擺放的方向,看不到也好。
「人做不到的事就是做不到。不去接受或透過自己去改,那就沒意義。」這句他說得很輕「就算想法不同,這點也不會改。」
「嗯哼,我也是崇尚自然的,我討厭有外力去改變事情,雖說如此,我也不完全否定這樣的事情,戰爭的武器也是種外力不是嗎 ?」
你感覺恩佐的聲音轉向你的方向,聲音仍舊像朗讀故事書那般平靜。
「自我毀滅一直是我們在做的事。」
「只是做選擇,然後選擇毀滅或者生存,我想那個女人......也是給我們選擇。」
「那她或許茶喝太多了。突然任意給人選擇的,都是閒暇太多要生事,或者同情心氾濫的人,而給出琴的她,絕不是後者。」
他歪過了頭。
「那種東西該沉進海裡。塞壬們會比人更需要琴。」
「......這很難說,我們很難去滲透一個人真正的想法,我想談話就到這邊了吧。」
恩佐的語氣帶著結束的意味,而你聽見茶壺裡的水倒乾了的聲音。
就當水完全滴落於杯中時,你感受到那僅存的一滴水滴落瞬間,四周陷入了寧靜。
鐵鏽味混雜著聲音......與其相襯的哭聲。
「恩佐、」
「恩佐、」
「恩佐.......」
「恩佐,」
「不要睡了,恩佐。」
那聲音哽咽得你聽幾乎要聽不出他在說什麼。
你聽見腳步聲在四周響起,聲音的主人似乎在四周撿拾著什麼。
「恩佐。」
沉重的聲音是柔軟的物體碰撞地面的聲音,那感覺很像屠夫拿起屠宰後的牛羊放下的聲響。
「恩佐.......。」
賽恩特的聲音相當無助。
你從來沒聽過發出那樣聲音的他,一次也沒有,接著你聽見他倒臥在地上的聲音。
他似乎喃喃地唸著什麼。
「恩佐......」
「你還沒有告訴我,心靈充實的感覺到底是什麼啊。」
「……賽恩特。」
他開口了,遲疑的最後 仍擇發聲。
踏出步伐,往落下了明天兩字的地而去。他蹲下身,這種時候,還能夠說什麼?
「賽恩特。」伸手按住了音源附近,或許是肩膀的部分,他施力,不是為了卸掉骨頭。
只是單純的想碰觸他。
你發覺你沒有觸碰到任何東西,或者說......事實上你穿了過去,你觸碰不到他。
而哭泣聲仍在,你知道那是人處在崩潰邊緣、達到精神狀態底線的聲音,情緒、或者悲傷憤怒全都攪和在一起,就連一絲的希望都感受不到。
「……黃泉、」
「那個的話........。」
你聽見了,賽恩特停下哭聲,然後低語。
「我.......必須要去那裏。」
話語停止的瞬間,你的思緒像中斷了一樣,同時,你感受到風、以及熟悉的聲音......那個帶著賽恩特聲音的恩佐。
「好了,這就是全部了,因為有阿特拉斯的關係,雖然是拼湊起來的東西但還算完整。」
「謝謝你。」
咚咚、他輕輕敲了地板,眨了眼睛,表情和語調依舊平穩。咚咚。
他仍在呼吸,不好不壞的兆頭。
「這讓我很意外。」而在之前,他也確實好奇過於托蘭尼亞同行者的過往,但用這種方式去知曉,甚至體會,還真是讓人無所適從。不簡單到了這種程度過去,很沉重。
「不過,我的想法沒有改變……那把琴最後成為投射,我不喜歡阿特拉斯的做法,但贊同與否,現在挺難說的。」
「我讓他稍微做了夢,不會有事的,因為他不會乖乖讓我站在你面前吧。」
你聽到他乾癟的笑聲,並不是乾笑而已,他確實是愉快地在微笑。
「而事實上,我是真的恩佐,賽恩特見到的那具屍體並不是我。」
「就是剛才讓你看見的那個恩佐。」
你聽見他的聲音有所改變,靠近你的高度也稍微有所不同。
「嗯......我並不否定阿特拉斯的做法,賽恩特即使走錯一步,也會變成你我的敵人,就只是這樣。」
「這還真讓人意外。」他眨眨眼睛,聽出不同後倒有點想笑,而現在不是時候,時機、立場不對。
「當下的喜歡與否、肯定與否、讚賞與否會影響行動,那當下結果自然不同,恩佐先生。發生的事我不會抱怨或是……指著人發脾氣,那樣很幼稚。」
然後,他露出了挺困擾的表情,像決定菜單那種程度的,沒什麼意義卻是固定習慣的小小面具。
「他做了夢後我也走不了。」
「嗯哼,我不需要你對我說教.....或者告訴我什麼,我能代替他成為你的眼睛。」
他走了上前,你能感受到就在你的面前,他稍微彎下身子,高度仍在你的耳邊。
不過,自從他使用恩佐的身分和你對話,你感覺至少那毛手毛腳少了點,也許他只是做做樣子,實際上沒那意思也不一定。
「還是說......你不信任我嗎 ?」
「哦、你知道我吃了很多人的記憶,知識上任何偵探或刑警是比不上我的,至少我能肯定我是個好幫手。」
「雖然知道,但實際上說出來還是挺恐怖的,恩佐先生。」他挑起眉,微微的。下意識的動作。
「不信任也不是,畢竟您給我看了那些。有很多記憶和知識的人自然可靠。」他伸出手,表達意願。
「那麼,就麻煩了。」
「不過你得和我約定好,別和賽恩特說我的事情。」
「就讓他當作我死了吧,他有點......依賴性過高,要是知道我還活著,他又會走不開的,他不能分成兩個,所以......」
你感覺他輕輕撞了撞你的肩膀。
「就把他給你了,嗯 ? 嘿.....那些甜言蜜語可真棒,下次考慮讓我讀讀記憶 ? 哦,我要碰你了,別嚇著。」
他半開玩笑地說著,拉著你的袖子就往前。
「噢,對了,親暱地叫我恩佐就好了,甜心,你要是不叫我恩佐,我可就會繼續那麼叫你哦,哈哈,很可怕吧。」
……要命,他能感覺到自己臉又紅了一次,不過這次是因為羞恥而不是開心,對,他還是有,只是不多。
「他上次親口說了他是我的,我才不會增加變數呢,我還沒那麼笨。」比起回答更像喃喃自語,原本自然的語氣完全掉在地上,還滾的老遠。態度是那樣,但腳步倒是穩穩的向前。
「好、好,就那樣叫你。」他是二十四歲,可不是十四歲。雖然他的家人從沒懂過這點。
「很好,那走吧,安德烈。」
恩佐的聲音聽上去倒臉不紅氣不喘的,顯然這樣的玩笑對他來說是家常便飯,這點和早上見到的時候一模一樣。
「哦,對,我大概已經知道接下來大概會發生什麼了,所以這個給你。」
他將一個冰冷的金屬器塞到了你的手裡,從形狀上來判斷,那是一把槍。
「選擇做一個英雄,或者.......哈、」
「總之,憑著聲音的方向你也能瞄準吧,小心點,那已經上膛了。」
他帶著你向前,顯然他並不像他阿特拉斯一樣選擇小巷,而是更好行走的路,但不知道為什麼,卻沒有遭遇到敵人。
還真是。
把槍握好後放進了左邊口袋一邊專心走著,注意到疑問點後難見的有些焦慮。而焦慮來自於不擅長用槍的程度老是被笑話。
「沒有其他人呢。」
「嗯哼,我讓他們睡著了,和阿特拉斯一樣。」
他一面走,一面回過頭對你說,即便你看不見。
「不過,這對一部分的人不會有效果,像是賽恩特、或者那個神父,我也不知道效果的界定在哪裡,沒搞懂。」
他接著停下腳步,踩上樓梯。
「來,這裡上去以後就是存放七弦琴的地方了,我會暫時隱避掉身體,畢竟不是很想被賽恩特看見......不過別擔心,我會用敲擊聲引導你,像這樣。」
他踩了下地板,皮鞋和其碰撞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只是別人看不見我,我想對你來說不要緊是嗎 ?」
也太方便了。總不會連那個神父身體裡都有琴吧?他忍不住在心裡苦笑,若真是,一個個都把重要物體往身裡放。
「嗯,不要緊,有聲音就夠了。」給了肯定的答覆後,他讓對方放開了袖子,把夾在手臂的手杖乾脆留在了樓梯旁。既然要那樣,早點進入狀況會更好。
你循著聲音走上階梯,路途並不長,很快抵達了一個平台,停下的聲響是代表抵達了目的地吧。
你聽見了微小的走動聲,那和賽恩特的、以及恩佐的哪個人都不一樣,是平穩而給人冷靜印象的聲響。
「.......我沒想到彌盧西亞會站在你那裡,先生。」
是神父傑克森。
他的聲音仍舊冷靜平緩,但卻隱約藏了一絲怒意。
「我想和平處事,這和你一個外人無關,你可以安全離開的。」
「或許是因為我態度沒那麼自大,神父先生。」
他雙手都放在口袋裡,保持一段距離後,他停下,朝對方揚起一個平時顯得和氣,現下則會惹人不快的那種。
「您一開始的態度和現在這句真搭不上。我只是來找個朋友,找到後自然就會離開了,我想您大概也不怎麼喜歡他,嗯?」
「我想你對我有些誤會......事實上,我不討厭你的朋友,而我也只要他身上的琴。」
傑克森並沒有動怒,他的態度和早上見到時如出一轍,在他身上很難找到情緒留下的痕跡。
「我拿到琴,你們離開,不就能省去紛爭嗎 ?」
「有些?」他幾乎是笑著唸出這個字,但沒多少嘲諷的意思,很明顯。
「想要一個人身上的東西就能對人拷問、打藥、植入精靈、強制性的提取記憶,而您現在跟我說省去紛爭,我或許很像小孩,但我從不跟神父或牧師伸手要東西或建議。我還沒那麼乖巧,神父先生。」
他嘆了口氣。
「您會借我過嗎?」
「嗯......那只是一點小犧牲,要是他稍微安分,我也不需要那麼做,有時候我們總得不擇手段的。」
神父仍帶著笑,那笑容絲毫沒有要崩他的樣子,仍然維持著一彎弦月,
「不會,我也可以告訴你,我可不是能戰鬥的人,但倘若你殺了我或是傷了我,便勢必付出代價,在我身上的就是那樣的東西。」
「通常.....嘛,這種法術,付出一定代價的都會比較有效,我沒試過,但我不介意你嘗試看看。」
「我沒看過神父打架,更沒看過盲人打架呢。」他聳了肩膀,對發出聲音的人沒有任何表示,不過倒是連笑容都沒了。
「我不懂法術,這還真不公平。而我只是小小的公務員,神父先生也算是神的服務人員,看在這層關係上也不行的話,還挺無情的。」
他輕輕踱了幾腳地板,然後往神父走去。
「那你要怎麼阻止我過去呢?」
「哈哈,你少來了,安德烈先生......你才不是公務員,我有說錯嗎 ?」
神父的言語裡仍帶笑意,而你同時聽見了從後方傳來的腳步聲,但不是整群,只有一人。
「那我倒是要問問你要怎麼過來呢 ? 」
「現代人不是只看證件嗎......嗯?」
他停下腳步。
「當然是用走的了......還是說,我們之間隔了陷阱之類的嗎。」然後抽出右手,放在了身後。握拳。
顯然神父並沒有聽見腳步聲,
「這我就不知道了,你可以試試。」
而就在神父的話語落下那一瞬,槍聲就落在你的後方,對於你來說過於響徹的槍響。
碰。
地一聲,你在神父的方向聽見了物體倒下的沉悶聲音,而你的後腦勺也隨之抵上了個金屬物體。
你知道那是槍管。
開槍者沒有說話,他身上有濃厚的血腥味、混雜著硝煙,那過於強烈的氣味也擾亂了你的嗅覺。
耳朵好痛。
在聲響發出的瞬間右手瞬間放鬆下來,感受到後腦勺的槍管後他吁了口氣,沒在說話的往前走。
順著你的腳步,那人跟著你走到前方,他抓住你的手腕,將其放在桌面,並用槍管輕敲了敲你另一手,示意你將另一手也放在桌面。
開槍者稍微遠離了你,走到圓桌的另一頭,從桌子的藏櫃中拿起了什麼放在桌面是金屬物體。
【靈感】60
你聽見他正在組裝著東西的聲響,空間中只留下金屬與金屬之間的碰撞。
他伸手抓住那個正在組裝的東西、或者對方的手,用力去抓著。
「嘿。住手。」
「......。」
那人沉默一瞬,接著,槍響又一次響起,你不知道子彈打中哪裡,但確信他有開槍,警告的意味似乎濃厚。
「......。」
「放開手,羅西。」
是賽恩特的聲音。
但你有一瞬甚至感覺那不是他,那比起托蘭尼亞、或者你們方才相見時更加冷漠而毫無溫度,像是死者般毫無起伏的音嗓撇除了賽恩特的任何一個特點。
清單列:懷錶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不。」
他沒有鬆手,連眼睛也沒眨。目前遇過的也就那麼幾個,用刪去法很快就會得出結論。
「你說的和做的不一,賽恩特。」
「我很抱歉我說謊。」
就在他道歉的時候,你聽見他的聲音一瞬軟了下來,但很快又恢復為強硬冷漠的姿態。
「這是我的夙願,我當作賽恩特-埃文斯的每一日沒有一刻不想著今天。」
「放開手。」
槍管抵上了你的腦門,透過槍枝的微微顫抖,你感覺賽恩特正在發抖。
清單列:懷錶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不,賽恩特。」他抬起頭,完全沒有要閃避槍管的意思「要讓我主動放手有其他辦法,但,至少現在,你不會那樣做。」
「不過,你當然可以現在讓我放開手,還很簡單,你扣一下手指就好了。一個盲人死了,就想成一個導體失去功能就行了。只是不會有回應又破了個洞。」
他感覺自己說的話溫度越來越低,手也抓得越來越緊。
「那麼,做到後你的明天會是怎樣的,賽恩特-埃文斯?」
「我只是、」
「我只是想要知道而已。」
他冷漠的聲音終於有了些起伏,你能感受他的情緒上也有些激動,和憤怒不同,那是空洞而寂寞的悲傷。
「作為一個,正常的人到底是什麼感覺,我無論如何都想要知道。」
「恩佐所說的,充實心靈的感覺,那到底是什麼、」
清單列:懷錶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琴裡頭沒有答案。它的樂聲只會影響腦部思考,而在那之外,什麼都不會改、什麼都不會變。」
「實際上,一切的源頭都來自於人,賽恩特。你追求正常,但你的四周環境和你追求方式,只會離那份充足感越來越遠。」
不能鬆手、
繼續說話、
成為那份意願。
「你沒有在任何時候,希望時間停在那刻嗎?是人都會有,但時刻到來又去,人為了再獲得一次會開始走路奔跑,最後去成為你希望的,所謂正常的人。人會為了完滿去選擇追求,我也一樣、」
清單列:懷錶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賽恩特。」
「請你,不要停在這裡。」
聲音丟臉的有點發抖,不過,不管了。
「求求你。」
「我明明最不希望是你阻止我......」
他一把推開了你,但你同時聽見了沉重金屬物掉落的聲音,你知道那是槍。
賽恩特將槍給放下了,並且摔落在地上,滑了出去。
「我、如果不那麼做的話......」
他的聲音失去了控制,幾乎是吼聲,踩在精神崩潰邊緣的一線,
「如果不那麼做,就不知道該怎麼去迎接明天。」
他的雙腳失去支撐,坐在了地上,從聲音的變化你清楚辨認出來了。
「.......我也想知道如何去愛人,有了那個的話,就連在垃圾堆裡、連垃圾也不如的我、」
「也能夠抬頭挺胸活下去嗎 ?」
你看不見,但你感覺他正望著你,他沉默下來,抬起了手,將一個東西觸碰到你的指尖。
光滑的金屬物.....那中間帶著絲線,你知道這是一把琴。
「沒有這個也行的。賽恩特。」
他看向黑暗。裡頭有個人對自己丟出了詢問,像在蛛絲之上擺盪、不穩到過了頭。
「拉著琴的人沒有雙手,」伸手摸索琴,往後探去觸摸到的會是溫熱的膚和血「沒辦法抓住東西,我不希望你那樣,可以的話......」
「請讓我教你愛、讓我握住你的手。我想帶你走到能吹散陰霾的午後,就算夜晚到來,你也不會是一個人。我不會讓你去垃圾堆裡或把你拋下。嘿,雖然我看不見你的臉、沒辦法主動從人群中喊你的名字,但你只要發出聲音,我就會去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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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下眼。
「你可以的。抬頭挺胸活下去,每個人都有那個契機和資格,賽恩特。這點請相信我。就算一開始會惶恐、不習慣、想逃避,我都會抓著你,更不會笑你或去否定。」
「......你要履行承諾。」
他的聲音脆弱無比地說著,但複雜而混亂的情緒不再,不再是漣漪,而是雨滴滴落的水紋,你能明確感覺,賽恩特抓住了你的手臂一側,卻猶豫了下,改成以指尖扯著衣服。
「不要讓我後悔。」
他靠近了你,低下頭正對著琴,你能聽見他嘴裡喃喃詠唱著某種術式,而你手中的琴發出了冬天時玻璃受到冷卻的乾硬聲響,接著應聲而碎。
「那麼、你就是......」
「我的七弦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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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是你的七弦琴。抬起頭吧。」
他把手從琴的碎片移開,將指尖搭上對方的下巴後,像閱讀盲文一樣開始細細勾勒輪廓。
擦過眼角、撫過面頰,最終停在了耳邊。
「你很美,賽恩特。」輕聲的落出心得,他湊到對方的肩膀後把頭靠了上去,像在托蘭尼亞一樣再次予以擁抱。
「我不會放開的。但你覺得太緊或窒息得跟我說。」
他輕笑起來,帶點鼓勵的意思。
「現在,你想要我為你做點什麼?」
「嗯.......唔。」
你感覺賽恩特的身體並不只有因發燒造成的熱,雖然兩者混淆了感知,但卻由心跳能將其分清,賽恩特的身體輕微地顫抖,他將雙手放上了你的背脊。
「我知道,很多人都那麼說。」
他沒有否定你的話,也並無反抗你的擁抱。
「......不過,還是第一次那麼高興。」
他的聲音越說越小,你差點沒能分辨他的話語,但憑藉著優秀的聽力,你仍然一字一句聽得清晰。
「我想我們得先離開,少了七弦琴,這個地方會崩塌的......我想我們離開之後、」
他將下巴放在你的肩上,毫不掩飾地嗅聞了下你的耳際。
「是我該問你想要我做些什麼,安德烈。」
他放輕了聲音,似乎刻意地用那顯得調情的音色。
「唔、嗯,來這招。」
耳朵好癢,不妙。
「是……等我們離開以後。你的腿還行嗎?我想我還能抱穩你。告訴我該怎麼離開。」然後他拍拍對方的腰,像要對方換姿勢。
賽恩特順著你,讓你將自己給抱起,而就在此時,另一個聲音也打擾了你們。
「嗯哼,我很抱歉打擾你們,但你們一點也不擔心阿特拉斯嗎 ? 一定要每次都這種時刻調情嗎 ? 哼 ?」
你聽見你身邊響起了"另一個"賽恩特的聲音,你知道那是恩佐。
他似乎讓賽恩特看見了自己,並打斷你們的談話。
「噢,初次見面,真的賽恩特。」
「現在離開有點晚了,不過我能送你們離開,我的身體連接著此端和彼端,別問我為什麼幫忙,解釋太麻煩了。」
「我一定會被你嚇到心臟驟停。」
畢竟每次都這種時候適合,怪誰誰可憐。
「阿特拉斯還在睡吧,嗯、以我的身高來說,扛一個人正常,兩個就算虐待了……你要順便傳他出去嗎?」
「我會把他送到地面,這點不必擔心,不過請你們馬上搭下一班火車離開,行李別收了。」
他走近了幾不,你感覺賽恩特稍微用力地抓緊了你的衣服一角,也許是警戒對方吧。
「那個神父的情婦知道他沒有回去會氣到跳腳的,我不想惹那個神經病,神父的人他也能叫得動......能跑多遠是多遠,我只幫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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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頭應允,他攬緊了賽恩特一下,表示不危險……不過,情婦是怎樣?雖然比小男孩好多了就是。
「那就麻煩了,謝謝你。」
「抓住我的手吧,我會把你們送回偵探社,麻煩你自己去找到姊姊了。」
他伸出了雙臂,並且為了告訴你手的位置,還輕輕觸碰了你的手腕。
「祝你們好運。」
「……我的頭好痛,她可愛散步了。」他苦笑了聲,把手握上對方的。
「謝謝,再一次。」
彌盧西亞抓住了你的手腕,你感覺到由雙手傳導至身體的溫度,有些奇異的能量流動,就像是一層蜘蛛絲覆蓋在身體表面那般,周圍的風停下了,賽恩特似乎感到恐懼地抓緊了你,而直到你嗅聞到古龍水的味道,你知道你回到了偵探事務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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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
說了句廢話,他輕按住賽恩特的肩膀揉了幾下,像安撫一樣。
「你先去換衣服。接著得去找康妮在哪裡,錢和車票都在‥‥‥」
「她那裡。是阿特拉斯找的地方,感覺有一定生活機能供給的地方。」
「嗯......在這個事務所後方的荒廢水圳涵管,沿著水泥地走的倒數第二個。」
他緩慢地說,或許是因為放鬆下來的關係,你感覺賽恩特整個人失去了精神,在此之下,發燙的軀體也更加無法忽視,他掙扎了幾下,下了你的手臂,翻找衣櫥後找到了襯衫和西裝褲套上,便又回到你的身邊。
「走吧。」
他遲疑了一陣,看向了事務所環顧一圈。
「再見,恩佐。」
他小聲地說,便摟住了你的肩。
「嗯。」
姑且承載了些重量。
意識到了現狀後也不再囉嗦,盡量用上了速度去到所指示的部分。
賽恩特並沒有記錯,你在那裏聽到了康妮、還有阿特拉斯的聲音。
阿特拉斯聽起來非常疲憊,即使你不知道他經歷過什麼,但他似乎知道你們會沒事。
「嗯,嘿,康妮、阿特拉斯……沒時間耽誤了。」他伸手拉拉康妮的袖子,不帶撒嬌的意思。
「我們得現在就走,搭火車。」
「你希望的話不成問題。」
「三張票或以上。」
「……」
「……」
「好啦好啦好啦。我不會說什麼、你長大了。」說著明顯沒什麼關連的話,她起身走過去看賽恩特的情況。
「……很不妙。不過等等車上再說。那麼急的話。」
看來她已經做好準備。
【阿特拉斯】
「別算我進去。」
阿特拉斯冷漠地說了聲,他的聲音仍像是人偶一般平淡,而這話裡絲毫不帶有任何猶豫。
「我已經......我是決定要留下來的,我會留在這個城市,別擔心。」
「你好好照顧鳳凰,那就夠了。」
阿特拉斯先向前走了幾步,站到你的面前,伸出手摸了摸賽恩特的額頭。
「很嚴重,時間不多了。」
「我們走吧,我送你們平安到車站。」
「……不過那、不包括妳。」
他指向康妮,手指在空中停了好一會。
「開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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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妮】
「哼?人偶哥的第一個玩笑挺出色。趕緊吧。」
【安德烈】
「我會照顧好他。」點頭,他表示準備妥當後便動身。
【阿特拉斯】
「走吧。」
阿特拉斯只小聲地說了聲,便快速的往涵洞口過去,當然他沒忘記你們其中一人還抱著重物,因此仍頻頻回頭注意你們是否有跟上。
這回他沒有選擇小巷,清晨的街上已經有不少出門運動或者準備做生意的人們,只要人一多,對方也不方便當街做些什麼,一路上你們並沒有遇上埋伏,但阿特拉斯的警戒一直沒有鬆懈。
抵達車站是人群最多的地方,即使是清晨,仍然有需多搭早班火車要避開尖峰的人。
「快去吧。」
「看來對方沒打算出手。」
【康妮】
她快速買好了三人到羅馬的車票……考慮到病人的狀況,包廂席會更好。
把兩個人都趕上車後她簡單的揮手算作道別就去安置人。
現在倒也不是小心眼鬧脾氣的時候。她拉下床板。
「你叫賽恩特,嗯?躺好睡覺,我會幫你檢查狀況。」
醫學(61)
「阿特拉斯.......。」
雖說意識已經模糊不清,但賽恩特對阿特拉斯仍揮了揮手,似乎也是表示對他的感謝。
賽恩特對於康妮的問話僅僅只是點頭,也或許他已經沒有其他力氣再談話了。
他的體溫顯示賽恩特正在高燒,而左腳有些嚴重的傷,但除此之外妳並沒有其他的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