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一樓,閒來沒事的簡禹臣推動輪椅,行經流光閣的交誼廳。今日風和,卻非寒氣直達的冷;今天高陽,但非熾火烈日的熱,總歸,是個宜人且適合外出的天候。
當他秉持著外出散步的憧憬,眼角瞥見沙發上的女性,以及她手上的飛盤。
流暢的轉動輪椅,簡禹臣興奮的衝向對方。只差沒有一把撲到飛盤上,表達自己的歡喜,「是飛盤!妳是要玩飛盤嗎?還是妳家有養狗?」語無論次的問道。
聽見輪子與地板接觸發出的聲響,雖然不大,但在無人且寂靜的交誼廳裡聽來特別鮮明。以凡順著聲響向門口看,發現了是上次一起吃火鍋禹臣,起身想要打招呼。
赫然發現以很快的速度向自己迎來的禹臣,她有些驚惶的往後退了幾步,深怕兩人會有碰撞意外。奇妙的是,對方控制得當,在自己面前停了下來,沒有發生她腦中出的意外。
「對、是飛盤!」被對方興奮的樣子嚇的愣在原地,機械式的回答。「我沒有養狗......怎麼了嗎?」感覺對方看到飛盤的反應跟某種大型犬有些相像,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那妳要怎麼處理它?」橙金色的眼閃著璀璨的小星星,簡禹臣的視線緊盯著對方手中的飛盤,腦裡出現了飛盤向他招手的畫面。
想像飛盤劃破冬風,迎向夕陽,而他追逐著飛盤,催動他的瑪莉歐賽車(輪椅),那個畫面是多麼的美妙——光是想像,就令簡禹臣不能自己的顫抖著手,慢慢的伸向飛盤。
「還是妳要、妳要.......和我玩飛盤?」
這大概是2019年最羞恥的邀約了。
「玩飛盤嗎?好啊!」以凡爽快的答應,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錯了,感覺禹臣的眼底閃爍金光,好像非常期待一樣。
這感覺就是一隻期待和主人玩飛盤的大狗狗。
「不過......你丟我撿嗎?」想想剛剛自己的想法有些奇怪,也許對方是想要丟點什麼發洩壓力之類的,就問出口了。
她對撿飛盤也是很有自信的。若說對方像一隻大型犬,她覺得自己就是一隻比對方體型要小一點的狗狗。
「妳丟我撿!」簡禹臣理直氣壯的更正安以凡的猜測。他緩和了一下,來回看著女性和其手中的飛盤,「或者互丟之類的……如果妳願意。」
雖有一面之緣,簡禹臣對於安以凡倒也不是特別熟悉。
說來,不就是吃過一次火鍋嘛,是能熟悉到哪?
「咦?!」聽見對方堅定的回答,以凡先是嚇了一跳。沒想到對方對飛盤那樣執著,這跟在吃火鍋時看到的禹臣有些不同。
也許只是因為她只有看到表面的模樣吧。她想。
「嗯、好吧。」後來,禹臣提出了折衷方法,也讓以凡妥協的答應。互丟互撿好像才是人類之間玩飛盤的模式。
也許這次遊戲中她可以更加認識眼前的男子,打破既有的印象。
「真的?」他的語尾上揚,比起調侃的質問更像欣喜的驚嘆。
又向安以凡——或說,向她手上的飛盤靠近了些。鐵銀的耳環隨著他的舉動不斷搖擺,只差沒有被他甩出去罷。
他孩子氣的笑著,露出兩顆潔白的小虎牙。轉手間,拉住對方的袖口,他指著窗外的豔陽,「那走吧!走吧!現在就去玩!」
以凡用力點頭,回過神的她發現對方又往自己的方向靠了靠,應該說是靠近自己手中的飛盤,不免笑出聲。
「知道了,我們得去空曠點的地方玩呢!」太靠近公寓的話,因為常常有人在行走,為了不打到人,以安全為考量,以凡想了想。
「去公園如何?這個時間應該沒怎麼有人在公園活動。」畢竟還是上班上課的時間,她是因為學校在辦活動才那麼閒,不然一般的家長和小孩這時間都不會出現在公園才對。
「好啊!去那裡的話可以把飛盤丟的很遠很遠——」簡禹臣誇張的揮舞手臂,在天上畫了一個大大的圓,用以表達他的距離感。
緊接著,他接過安以凡裝滿戰利品的袋子,「東西先放我這邊吧?」
「阿、那就拜託你了!」以凡將袋子遞給禹臣,微微一笑,感激地道謝。
兩人緩緩移動到公寓附近的公園,因為現在的時間點比較特別,路上沒什麼行車,也讓以凡本來的顧慮蕩然無存。
她原本還擔心路上車子多禹臣會不會不方便,看來今天運氣不錯。
到了公園,果然如她預料的一樣,只有零星幾個行走的人。
簡禹臣下意識的選擇了一個較為空曠的位置,除了方便輪椅移動之外,也能拉開兩人的距離。
除此之外,公園的風又比公寓一帶還要溫和,恰好符合投擲飛盤的基本要求。
「我想先接!」他興奮的移動到遠方,高昂的嗓洋溢著可見的期待。
「知道了!」以凡開心的笑著,她覺得禹臣的表情像個孩子一樣,一點都沒有平時那樣沉穩的感覺。
真不錯,有種更加認識和親近的感覺,她一向都喜歡交朋友,自然是不討厭這樣拉近距離的狀態。
「接好囉!」以凡一手拿著安全飛盤,高舉起並晃了晃,大聲的朝禹臣所在方向喊道。
尾音落下,她用力扔出飛盤。力道
這也太用力了吧?
簡禹臣呆呆盯著少女投擲的飛盤,轉瞬間,以飛快的速度(甚者可以說是飆車的速度)衝向飛盤。
射程比想像中的遠,他張手,試圖接取飛盤。
紅黑│在飛盤落地的前一刻傾身,簡禹臣滑壘似的拾起飛盤,並且開心的歡呼。
藍綠│無奈,預料之外的力道使他低估了飛盤的距離,終究沒有接到飛盤。
他只好彎下腰,把飛盤蓋在臉上以示抗議。
?!!
以凡錯愕地看著遠處的禹臣,再看看自己的手。自己也丟得太用力了吧!
「你、你還好嗎?!」看到對方以高速衝向飛盤,並以滑壘的方式接住後,不免擔心對方因此受傷,向對面放聲大喊,想確認狀況。
如果對方因此受傷了,她會好好負責把對方送去醫院的!
「嗯?」不解的眨了眨眼,他才意識到,自己的行動確實踩在危險邊緣。
金色的眼眸回轉在飛盤與少女之間,最終,他舉起飛盤,傻呼呼的笑著,「很好啊——看!我接到了喔!」
獻寶似的揮舞著飛盤,空著的手比了一個「ok」的手勢。
懸著的心在看到男子如暖陽般炫目的笑容後緩緩放下,以凡的嘴角牽起無奈的弧度,對方的舉止太天真,像個孩子似的讓人很難放心。
「沒事就好!」她也回了個大大的笑容,朝對方揮了揮手,示意對方隨時可以扔飛盤給她,只要對方做足準備就好。
希望她可以好好接住,看見對方剛剛那樣賣命的行動,激起了她的決心,決定要盡全力和對方玩飛盤。
「加油!」小聲地為自己加油,好像喊出來後,就能夠凝聚力量一般。
看對方擺好了架勢,簡禹臣向後幾步,抓緊了輪椅的後推圈,好讓自己的重心平穩。
其實,坐著輪椅並不容易做出投擲的動作。
「衝啊!小飛盤!」親暱的稱呼手中的飛盤,無視限制的他大吼,向對方甩出飛盤。
力道:
感覺到禹臣的賣力,她也明白比起站著扔飛盤,坐著其實不好使力,會比較困難多,自然力道就不會像自己那樣失控。
她看著穩定飛在空中的飛盤,直到好像有下降的跡象,才邁出步伐去追飛盤,雖然力道中庸,但是因為還有外力和方向控制的關係,她並不能只站在原地等著飛盤自己飛來。
小跑一點距離,她跳起來,並高舉自己的右手。
有接到嗎?
(紅黑有)
順利碰到了飛盤,確認自己可以抓住後扣住飛盤,以凡安全落地。
果然,她就覺得自己很會玩飛盤,雖然不是專業的。
她高興的舉起飛盤,向對面的禹臣揮了揮,示意自己平安和喜悅。
「妳是飛盤小達人呢!」簡禹臣高呼,向她比了一個大大的「讚」,緊接著,便向安以凡招手,表示她隨時可以再次投擲。
「搞不好我們上輩子是狗喔——」他說道。
「我是飛盤小達人嗎?!」以凡拿著飛盤,認真的看待禹臣一句的稱讚。
難怪她感覺自己在扔飛盤時,有種力量在促使她扔出完美的力道和弧線。
以凡的自信心因為禹臣的一句話更加膨脹,完全忘記自己剛剛丟的太大力讓人差點受傷的事,快樂的大喊。
「我要丟囉!」語畢,做出浮誇的投擲動作,將飛盤扔了出去。
力道:
好像因為自信心膨脹和姿勢錯誤的關係,這回飛盤飛的距離不遠,不似第一次扔時。
有接到嗎?
沒有料到前後的反差會這麼大,簡禹臣沒有接到對方投擲的飛盤。
他有點落寞的低下頭,委屈的像隻垂耳的狗狗。
「對不起,小飛盤,你一定很痛。」像是快哭出來的……向飛盤說話。對,他覺得飛盤很可憐,而不是自己的失誤很糟糕。
莫名其妙。
看見對方很失落的樣子,以凡有些自責,好像是因為自己第一次和第二次扔飛盤的差異太大,對方才會來不及反應的。
「沒、沒事的!小飛盤也說沒關係!」不知道要怎麼安慰對方讓對方振作,以凡配合的入戲,向對面大聲喊道。
「小、小飛盤說失敗為成功之母,它說這是老天爺給它的歷練!」感覺對方也很自責,以凡開始胡言亂語,拚命從腦袋裡擠出幾句話來讓對方打起精神。
外人看來這兩人很奇怪。
「失敗沒關係,我只是怕它痛!」說著說著,簡禹臣很快就振作起來了。他把飛盤頂在頭上,拉開了一點距離。
「我再扔嘍!」他說,邁開手臂,配合對方的位置調整角度,「要接好喔!不能讓小飛盤再受傷了!」
說完,他便撒手投擲,扔出一個漂亮的弧度。
力道:
「收到,隊長!」以凡看見禹臣打起精神,放心一笑,配合的喊話。
只是為什麼稱呼禹臣為隊長,只能說太過入戲,擅自在內心中幫兩人組了隊,自己是隊員,而對方是隊長。
也許是什麼小飛盤至上的小隊吧,隊名她還沒想好。
邁步向前,她精神力極度專注的看著飛來的飛盤,這一次對方扔的很好,她一定要接到。
有接到嗎?
果然,下定決心沒有什麼事辦不到的,以凡接到飛盤,並舉起飛盤大聲喊話。
「隊長,小飛盤沒事!」炫耀自己的戰果似的,她揮了揮手,笑的一臉燦爛。
聽聞「隊長」的稱呼,簡禹臣笑得燦爛,早把小飛盤的傷痛忘到一旁。
直向安以凡招呼,來往間,兩人已經玩了整個下午。
飛盤帶過晚霞,將公園旁的河畔染上一層眩目的豔然。天色沉靛藍,波光如錦緞,為孩子氣的遊戲畫上句點。
抱著飛盤,簡禹臣幸福的傻笑,從對邊回到安以凡身側。
「大冬天的,還是玩的好熱啊~」他拿飛盤扇了扇風,瞠著一雙閃亮的眼注視著對方,「妳超級擅長玩飛盤的欸!好厲害喔!」
「哈哈哈,對啊!」以凡爽朗的笑出聲,不知不覺她也流了汗,滿身的熱氣讓她不覺得冷。
不過因為流了太多汗,以凡覺得天色也晚了,趕快回公寓洗澡比較好。
不然會感冒的。
「我想我大概是四肢發達吧,謝謝你的稱讚。」以凡摸了摸頭,不好意思的接受稱讚,並調侃了下自己。「你也不錯阿!尤其是那個滑壘,太厲害了!」她還記得對方拚命接飛盤的樣子,佩服的說道。
「不過我們還是趕快回去吧!」
以凡指了指晚霞,夕陽快要沒入地平線了,馬上就要天黑。
「再待下去我們可能都會感冒的,而且......」以凡看向街道,現在也是下班時間,車流量越晚只會越多,她覺得太晚回去會危險。
「我們走吧!」將剛剛放在長椅上的戰利品提起,笑著向對方說道。
「呼呼,我可是輪椅界的飛盤小天才喔?」簡禹臣拍了拍胸膛,再次接過安以凡手中的戰利品,好放在輪椅上頭。
緊接著,他笑嘻嘻的往回家的路衝刺。前進了一小段便往回相望,像個大孩子般向她招手,「走吧!回家!」
「阿、謝謝啦!」以凡感覺手中的重量消失,先是一愣,才又反應過來,笑嘻嘻地道謝。
她覺得經過這一次胡亂地玩鬧,禹臣並不像她一開始中印象的那樣,高冷。她反而認為對方是個充滿孩子氣的人,挺有趣的。
「恩、回家。」撇過頭,她抬頭看著被夕陽染色的天空,溫和的笑道。「下次我們在一起玩吧。」在回家的路上,她自顧自的和對方約定。
偶爾用孩子般的玩樂來放鬆自己,很快樂。
「好!」約定已然,簡禹臣還不忘與對方勾勾手,當做約定。
隔岸花繁,冬季的花仍盎然。
行走間,兩人一唱一笑的踏上回程的道路, 將暮黑的宵色染上孩子氣的笑聲。
謝謝禹臣中大好人幫我收尾QQ感謝這次的交流我終於讓凡凡和禹臣玩了!!!天啊他好可愛
謝謝凡凡中願意和讓凡凡和禹臣玩他朝思暮想的飛盤T.T......大家一起成為神奇寶貝...我是說,飛盤大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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