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
2018年。時序進入12月最後倒數,天氣還是萬里陰霾的下雪天。
站在郵政局厚實的大門前,我拍去肩上可能沾上的雪花。伸手推開,再往前邁出一個步伐的距離,地上放著一塊布,讓進門的人蹭去靴底上的雪泥。
一列原木製成的櫃檯呈現在眼前,一位拉著推車的年輕男行員經過我身邊,手推車上放滿大大小小的棕色紙箱或包裹,我們禮貌性的點了點頭。
走向眼前最近的櫃檯,我從厚實的大衣內襯取出一張紙片。與辦公使用的郵務信箱不同,區分私人用的信件往來我習慣自己處理了,畢竟什麼都要麻煩收發室幫忙,實在說不過去,加上有些不方便解釋的因素。
行員接過小紙片,「有帶身份證明嗎?」牛奶瓶底一樣厚的鏡片掛在鼻尖,對方用食指和姆指扶著鏡框,核對時的神情簡直像是情資單位一樣。
前陣子,我寄了幾封問候信出去,慢慢隨著地區的不同,陸續也都收到朋友們回覆的消息。只有其中一封,它被一張方整的小紙片編進號碼,用橡皮章蓋上原址退回的領信通知。
行員走向後方,在堆的快跟天花板一樣高的鐵架上抽出一封信。
「還有其它要為你幫忙的嗎?」
我搖了搖頭,「這樣就好,謝謝。」
經歷過了一小段的旅行,信封上多了一些顛簸的摺痕與郵戳,在通往白羅斯國境的審核上它確實都過關了,可惜每每總止停在收件人這最後一步上。
她沒有拆閱過,每一封每一年,從白羅斯捎來的,都是原封退回的領信通知。
「⋯⋯。」輕淺的嘆口氣,垂下視線將信收回大衣內襯口袋,我推開門,再踏回飄著細雪的維爾紐斯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