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椅要下樓梯本來就要有一定的技巧,更何況,他從來沒有下過這種看起來隨時會出人命的高聳樓梯。
兩手握住不斷發出哀鳴的扶手,簡禹臣赴死一般的咬緊牙關,逼自己往下一格臺階。剛下一階,過窄的臺階就讓他連輪椅溜滑梯似的在往下跌兩格,並呈橫向的姿態。
「啊啊啊啊啊——!?」超失形象的鬼吼,簡禹臣心想,他大概會死在這裡,或是成為舉世無雙的下樓梯小達人。
郁子馨一如往常地吵著要來開聖(喝)誕(酒)趴,而在這一年一度的節慶便也由著她胡鬧,於是打算去買食材做一頓好吃的。眼看著就要抵達商店,卻突然聽見了淒厲的慘叫聲、顯然有人遇上了甚麼事情。
「發生甚麼——」加快腳步往樓梯下看,赫然看見坐著輪椅的青年緊巴著搖搖欲墜的欄杆、甚至有一大半的輪椅呈現懸空的狀態。
「你不要緊吧!!!!」洸急忙拉住輪椅的把手,第一直覺認為對方不小心滾了下來。
半失平衡的輪椅隨著男人的舉止,立即恢復了穩定。握著欄杆的簡禹臣剛從赴死的心態中回神,就看見一名男子輕而易舉的抓住把手,好讓輪椅獲得平衡這般彷彿救世主的再臨(?)的景色。
「你……」他驚奇的眨了眨眼,雖然想要感激的撲向對方,但又礙於太過危險,只好暫時作罷。
「天啊——謝謝!」於是簡禹臣回以燦爛的笑容,燦金的眼笑的宛如半月般,維持著尷尬的位置和人說道:「我還以為終於要挑戰自己人生極限了,爭霸樓梯了呢!」
超級樂天派……?!看著眼前的青年在這種情況下居然還一臉開心的樣子,洸華麗麗地震驚了。「你怎麼會卡在這種地方……?」
「我想去下面的商店街買食材。」
看對方輕鬆的樣子,簡禹臣放開其中一隻抓著欄杆的手,指向前面充滿了聖誕氣氛的街道,又指向身下的臺階,「然後就下樓失誤了!」
「嗯?」疑惑的應聲,簡禹臣還是乖巧的傾身,抱住對方的脖子。他該不會要把自己直接抱起來吧——
「抓穩了。」深吸一口氣,一手抓著輪椅的背部、另一手抵著底部的鋼架,洸將青年和輪椅騰空抱起、一步一步地走向樓梯的尾端。
「比我想得輕,別擔心。」雖然也撐不上輕鬆、因此一次走一格,但相較於平時的舉重訓練已經算很仁慈了。
「嗷噫?!!!!」錯愕的發出奇怪的叫聲,他本以為對方會先把自己抱下去在把輪椅抬下來,此時此刻的狀況卻比想像的還要驚奇。
緊緊的抱住對方,簡禹臣看著慢慢下去的臺階。隨著越來越接近底端,他的錯愕也轉變為笑聲,「你好厲害啊!你很習慣這樣的重量了嗎?」
「平時有在做舉重訓練⋯⋯現在還可以輔助,相較之下就比較簡單。」頷了頷首,示意下樓梯時會借助膝蓋去支撐重量。
「欸咻。」雖不能說快,但終究是穩當地抵達了平地、洸彎腰將對方放下。「呼嗯⋯⋯你要去哪?我送你去吧。」
簡禹臣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好厲害喔,舉重耶!」簡禹臣開心的笑道,只差沒有發出戲劇性的驚嘆。
「謝謝。」等到被放下後,他又到了一次謝,朝著這次主打的聖誕食材商圈揮舞袖子,「我要去那裡!」
「只是工作需要,沒什麼厲不厲害的⋯⋯」看對方開朗的樣子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剛剛說要買食材?」聽起來對方似乎沒有特定的位置,若是兩人目標一致的話、一起行動他也比較放心。
「嗯~對啊!」笑嘻嘻的看著遠方的人群,他想,今年的聖誕節也做草莓系列的甜點,或許是個不錯的決定。
「不覺得聖誕節就要好好犒賞自己嗎?」興致高昂的握緊拳頭,他露出兩顆亮晃晃的小虎牙,一臉得意的說著。
這傢伙跟郁子馨一定很合得來⋯⋯「我朋友也是這樣說的,那就一起去吧。」
「我叫夏洸。」推著輪椅一邊自我介紹。
「嗯,朋友也是同道中人呢~」一臉理解的雙手環胸,非常認同似的直點頭。
「夏洸!」喊了一次對方的名字當作招呼,簡禹臣拍了拍自己,「我是簡禹臣!隨意稱呼就可以了。」
「喔,禹臣。」沒在管什麼禮貌不禮貌,不是長輩的人都直接呼喚名字的夏洸。
「你要做什麼料理?」既然都是要做菜的,在路途上索性開聊。
「主要想做一系列的草莓甜點!」一邊興致勃勃的回應,一邊比劃著,簡禹臣笑嘻嘻的環顧四周。
「正餐的話買到什麼就做什麼吧!」指向一旁的聖誕餐海報。
「好啊!希望可以順便找到薰衣草精!」期待的大力點頭,只差沒把腦袋甩出去而已。
「唔,畢竟才剛搬過來,所以會一個人自己過……」看對方推的輕鬆,簡禹臣放鬆的靠在椅背上,眨巴著燦爛的眼,「你呢?」
「帽子都要甩掉了啦⋯⋯」不知道是禹臣的帽子還是本人的氣質,洸總覺得他很像一隻大狗,幾乎是寵溺地幫他把甩歪的帽子喬正。
「你一個人搬過來?!」難怪會自己在那麼危險的地方⋯⋯!越想越覺得這樣母湯的媽咪洸思考了一下,「⋯⋯今晚會有個朋友一起,你不介意的話要不要加入?」
反射性的閉上眼,讓對方替自己喬正帽子,他等對方喬好後,向對方露出傻氣的笑容。
「對啊一個人!」他嘟著嘴,聽完對方的邀約,開心的睜大眼,「好啊!我要去!熱熱鬧鬧的很開心哇!」
「不過.....你住哪?」後知後覺地先約了才問,如果真的離自己住處很遠的話,或許在禹臣家過對他更方便些。
「三個人嗎……」思考起聖誕大餐的內容,人多的話應該可以做多點菜。「你有不吃的東西嗎?」
聞言,他仰頭,指向過來的方向,「附近有個叫流光閣的地方,我住那邊!」
「什麼都吃,我是不挑食的健康寶寶。」維持著仰頭的樣子,他自豪的比了個「讚」的姿勢。
最近路上遇到住戶的頻率是不是有點高…!「.....我也是流光閣的房客,606號房。」
「我住一陣子了,既然你是鄰居,有需要幫忙的地方隨時都可以來找我。」這就是命運的感覺嗎……「那晚餐吃沙拉、烤雞跟義大利麵怎麼樣?應該可以再加道湯。」
「我住207……」他伸出手比著唸出口的數字,卻失手比成了二零八。見他自己愣了一下,一邊笑一邊重新比劃。
「好啊!」他點頭,這次小力了些,還露出「這次有控制力道喔!」的自豪臉。
「感覺可以加個蘑菇濃湯之類的!」他說。
「那就這樣決定了,甜點交給你吧。」既然對方跟自己同一棟樓,至少今天就不用擔心他的出入了。兩人來到了超市,洸拿了個籃子掛在輪椅的把手上往水果區前進。
「話說回來,你是從哪裡搬來的?」在閒聊的過程中想多了解禹臣,認為這樣可以更輕易地在他有困難時及時幫上忙。
「那你有喜歡吃什麼類型的甜點嗎?」簡禹臣打量著近在眼前,因季節而被放到前排的草莓,小心翼翼的拿起其中幾盒來做比較。
「從台北——台北市!」語調高昂的回應,他轉過身,把其中幾盒放到後頭的籃子裏。
「我都吃,前陣子有做過草莓鬆餅就是了。」雖然並不介意吃吃看別人的版本,但有時給對方太籠統的答案可能反而徒增選擇的困難。
「你一個人大老遠從北部來中部?!為什麼…?」光是想到搬家頭就夠痛了,搬去外縣市更是麻煩的代名詞。
「你也會做甜點哇!」簡禹臣驚呼,眼底充滿了興奮的小星星。
「我想來找人啊~」他孩子氣的笑著,「而且也沒很遠啦,剛剛好而已!」
「嘿嘿,那跟我一樣呢~」他開心的合掌,瞥眼看到特價兩個字,忍不住又摸了一盒甜柿及金柑。
當他把水果好好的放在籃內時,他因對方的話語露出
的表情。
「警署!?」
我是不是看到狗了。「我的職業是警察,怎麼了嗎…?」
「所以才說工作需要啊,果然好厲害呢!」簡禹臣崇拜的笑著,語氣裡很是敬佩。
「堪用就是最好的啦~」他笑嘻嘻的晃著身子,跟著對方一起看向肉品區,一臉期待的盼望著各種肉類。
「確實蠻常的——有時候還會被說蠢。」他吸了一下不存在的口水。
「蠢就太過頭了啦。」與其說蠢不如說是一種很率真的感覺。
「對方有甚麼特徵嗎?或是知道住在哪一區?」拿起了一盒豬絞肉跟一隻全雞放進籃子裡,然後往香料區走。
「原來過頭了嗎?!」驚訝的彷彿自己也同意似的。
來到香料區,簡禹臣環顧起上排——自己拿不著、也勾不到的香料,「唔……警察可能也找不到她。」他伸出手,招了招位處最上的食用薰衣草精。
「被說蠢要反駁啊!」忍不住吐槽了驚訝的禹臣。
「……?」對於對方一口咬定找不到人有點困惑,也不是這麼確定對方是否希望繼續進行這個話題。
「……但這人對你很重要吧?不需要幫忙嗎?」伸手拿了薰衣草精遞給他,同時也再拿了一罐迷迭香。
被吐槽的簡禹臣傻氣的笑了兩聲,而後,獲得薰衣草精的他把東西碰的老高,哼了一段老式RPG遊戲裡獲得道具的音效,才把它跟著扔進籃子裡。
「謝謝!」他開心的說道,然後,
紅黑:側過身,以異常冰冷的掌抓住夏洸的手。假正經的看著他,「我現在比較需要暖手。」他眨眼,「看!我的手是雪人的手(?)。」
籃綠:捧著臉,思索了好一陣子,才開口:「夏洸——」他頓了頓,「小洸(?)相信這個世界有鬼嗎?」
乖乖的把外套披在身上,他看對方如此錯愕,不禁開心的哈哈大笑。
他把雙手捧在自己臉上,兀自露出:好冷啊——的表情,才一邊笑一邊回應對方的嘮叨,「我只告訴一個朋友就偷偷跑過來了嘛!」說出口的話卻更容易被人叨唸。
「我要把你列入高風險人口觀察列表!」聽對方發出了像是逃家孩子般的宣言覺得自己有點快中風。掏出錢包結帳後,在出玻璃門前也索性將圍巾一起拔下來、將禹臣裹得像中東婦女。
「買完材料就回去備料吧。」遠遠地就看見前方的原料行琳瑯滿目都是各種器具,可以稱之為烹飪愛好者的天堂。
「欸?我可是很安全的喔?」聽到對方的發言,簡禹臣一臉委屈的噘嘴,彷彿剛才差點摔死的行動以及發言都是幻覺一般。
「好!」他應聲,面向前方的原料行,簡禹臣想到什麼的低下頭,在抬起頭時,已經把圍巾綁成一個大大的蝴蝶結。「你看!我是包裝禮品!」
「不要選擇性失憶!」用手背敲了一下對方的後腦勺。「......你這是甚麼萌妹子的台詞啊?」
「嗷嗚!」在被敲的當下,配合的發出哀號,「可愛的女孩子才不會這麼沒矜持。」
喔,他是知道自己很不矜持的。
「你也知道這叫不矜持!」
「你打算做甚麼甜點?」看著滿滿的器材和原料。
「物理的包裝嘛——」佯裝俏皮的回應,他看了一下滿目器材,若有所思的拿起左手邊的六吋蛋糕模。
「我想做芙蓮蛋糕!」他興奮的喊道,又拿起一旁的玉米粉。
「就是那個,旁邊會看到草莓切面的蛋糕。」他凌亂的筆劃了一下,最後,把自己的臉頰壓扁,顯示出他定義的一半。
維持著如此的動作,他含糊不清的說:「偶(我)需要卡四(士)達醬的材料還偶(有)鮮奶油……」說到這裡,他放下手,揉了揉痠疼的臉頰,「如果你那邊有蘭姆酒的話就不用在準備了,沒有的話可以拿小瓶的!」
蘭姆酒算是禹臣來到中部後甚少接觸的材料,也不曉得是什麼理由,老讓店員把它放到架子的最上層。
「???....」看著對方的臉還是想像不出來這蛋糕會長甚麼樣子,全部擠在一起嗎....?
「卡士達醬跟鮮奶油的材料應該都在冰櫃裡......酒跟雞蛋那些基本的東西家裡有。」將禹臣推到冰櫃前,「要哪種?」
簡禹臣思考了一下,指著礙於輪椅碰不到的冰櫃。第一次比較明確的提出要求:「小洸(?)幫我拿藍色標誌的那個!還有吉利丁!」
「家裡有酒哇!」他開心的笑了開懷,看起來相當期待。
小洸?最後一次被這樣叫是奶奶還在的時候了……一般他那麼大隻,別人實在不太會用「小」這個字形容他。不過名字只是個稱呼,也無所謂啦……
「喏。你喜歡喝酒?」將材料取出後塞給禹臣,看對方開心的笑臉默默覺得今晚該不會要變成拚酒大會了吧.....?
整張臉靠在罐裝鮮奶油的瓶身上,臉頰被瓶子擠出小小的一團肉。簡禹臣開心的舉起手,彷彿報告老師的學生般,「喜歡!超級喜歡喝!」
「而且利口酒很適合做甜點!」手指比七,他俐落的指向對方。
「嘛,那女人會帶,就期待吧。」指得是好友郁子馨。
「確實。」前往櫃檯結帳後往回家的路去,既然已經走到商店街的一半了、便往備有無障礙道路的方向前進。「以前做過橙酒巧克力蛋糕,反應還不錯,我自己也滿喜歡。」
「是指一起的那個朋友嗎?」在櫃檯時,簡禹臣偷偷摸了一支聖誕節的彩色棒棒糖結帳。
只見他一臉歡愉,把棒棒糖當指揮棒揮舞,哼著有些奇怪的小調。「橙酒巧克力蛋糕!」他把棒棒糖頂在自己鼻子上,雜耍似的晃了晃,甚有餘力繼續說話:「我也很喜歡那個——」
「甚麼時候拿的棒棒糖?你是小朋友嗎?!」見對方雜耍似地玩忍不住吐槽了。
「對,她叫郁子馨,是個瘋婆子。」完全沒有考慮到還沒見過她的禹臣的心情,講了一個很直白的形容詞。「我會盡量叫她離你遠一點。」
「才不——」隨著道路上的小石子抖了一下,卻是得意洋洋的接住從鼻子上落下來的棒棒糖,毫不心虛的比著自己,「我是成熟的成年人了!」
「一起玩才有趣嘛,瘋瘋的很好哇!」簡禹臣一臉理解的點頭——事實上,他完全沒有理解對方在說什麼:一部分大概也是玩棒棒糖太過專注就是。
「看起來不像,還很像一隻大狗。」採購的行程中比較熟悉對方後講話也開始比較不客氣。
兩人一來一往間抵達了流光閣,按下去六樓的電梯按鍵。
「什麼?!」簡禹臣驚訝的呼聲,還好此時四下無人,他們才能避免遭人側目的處境。
停頓間,他若有所思的搓了搓下巴,「那我是什麼品種的呢…?」
「哈士奇,豆豆眼那種。」毫不猶豫地回答了。兩人進入電梯。
進入電梯,聽見結論的簡禹臣一邊發出「咻——」的聲音一邊戳了夏洸的手一下,也不曉得是想抗議還是表達些什麼。
「我覺得你也很像!」簡禹臣笑嘻嘻的瞇起眼,「那種藍色眼睛、毛茸茸的、很好抱的!」
「我才不像。」其實有被說過不止一次很像最兇狠的哈士奇但就是嘴硬。「郁子估計都弄好了才會出現,我們就直接開始吧。」
「好!」簡禹臣高調的回應,大概從要到別人家作客開始,他就一直處於一種相當雀躍的狀態。
雖然即使沒有去別人家作客,他也是這個調性就是。
進了家門後,洸將禹臣直接推到廚房、然後將購物袋放在他腿上。
「你備料,我拿用具。」也不等對方回應就逕自走向櫃子翻廚具。「你要用到什麼?」
「把基本的用具給我就可以了。」抱著購物袋,簡禹臣張望了一下四周。這是搬來之後第二次到別人家作客。
視線瞄到餐具區,他打量了一會兒,傾身往前,拿起掛在那邊的鐵湯匙。「搭愣愣,我要用湯匙征服世界~」
「湯匙怎麼征服世界,好歹也用菜刀吧。」是要去搶劫嗎阿洸?
「這些應該夠吧。」拿出好幾種大小的鐵盆、篩子、打蛋器,甚至還有小雞造型的計時器、以一個男人的廚房來說已經稱得上夢幻了。
「你希望我用菜刀征服世界啊?!」聞言,簡禹臣裝模作樣的露出:這樣真的沒問題嗎?的神情。
在看小雞造型的計時器,他激動的把它捧起來,雙眼直看著它,只差少條尾巴讓他搖擺,「是小雞!好可愛!」
「不要增加我的工作量啊,逮補你喔。」莫名正經進行著無意義對話的兩人。
「他的叫聲很有趣喔。」轉動了小雞一下,隨後小雞便發出了「咕咕咕」的聲音。
「我會逃跑喔。」講的像是已經要被抓似的。
在簡禹臣聽見「咕咕咕」後,他突然把嘴巴拱成菱形,
紅黑:醞釀一會兒後,發出和小雞一模一樣的叫聲。彷彿小雞在世,或是上輩子就是一隻雞。
籃綠:以
的表情表現他的驚愕,大喊:「他是活著的!」
簡禹臣停下叫聲,端詳著夏洸展現的顯示屏幕,「可是他的五官比較像你欸……」
一本正經的做出欠打發言。
「靠腰喔。」彈禹臣額頭,一言不合就打人的洸。
「煮飯啦。」將掛在一旁的圍裙扔到禹臣頭上。
「嘿嘿。」
被打仍然笑嘻嘻的簡禹臣開心的應聲,便把包在身上的衣服扔到輪椅的扶手上,粗糙的穿好圍裙。
他先把鐵盆抱進懷裡,把之前買好的吉利丁以及各類材料放進盆內,從芙蓮蛋糕的軸心開始準備。
「我是禹臣大廚~~」自己說都不害羞的哼著,沒有摘下的帽子隨著他的動作一晃一晃的,晃著帽緣的小耳朵。
「是、是。」嘆口氣,洸也著手開始備料。
「話說回來,你為了找人就這樣自己下來,工作怎麼辦?」
「因為是可以帶著做的工作,所以沒什麼影響!」簡禹臣搖搖頭,相比孩子氣的語調,手下的動作倒是意外俐落。
「這樣啊。」得到了答案也沒有再問下去,將注意力投入在了手上的工作。
從見面開始就一直你一來我一往的兩人進入了難得專注的狀態,直到所有東西都進了烤箱為止。
「叮咚!」這時清脆的門鈴聲響起,門外隱約傳出了「夏洸~夏洸洸~夏阿洸~」的奇怪歌聲。
「⋯⋯」前去開門,「吵死了,進來。」
「新朋友~新朋友在哪裡~」把手上的東西全數塞給夏洸、蹦蹦跳跳地進來。
聽見他人聲音的簡禹臣挪動輪椅,巴著廚房的牆面探出頭來。
看見新朋友,他驚喜的睜大眼,異常快速的繞出廚房,衝到女性身前。
「是小洸的朋友!」興奮的喊道。
「嘿嘿,我的輪椅可是有『馬力歐賽車』這個名字喔!」
先是自豪的向人拍了拍胸膛,才轉向一旁的夏洸,比了個讚的手勢,「厲害吧~」
「嗷?!」還來不及回應就吃夏洸一技手刀,簡禹臣委屈巴巴的鼓起臉,「才沒有不能飆輪椅的法規呢,就像我喝酒你也不能算我酒駕!」
這人到底在說什麼。
說完他自己也笑了,才和郁子馨打招呼:「子馨妳好哇!我是簡禹臣!」
「欸?」猝不及防的疑問讓簡禹臣呈現呆滯的神情,下一秒那就像落荒而逃的動物一般衝回廚房,速度之快令人驚奇。
「⋯⋯真的好快呢。」發出讚嘆。
「⋯⋯?」看對方突然跑掉,想到對方的手冰的程度、跟著進了廚房。「你該不會,沒有在運動吧?」
「沒、我、唔……」衝回廚房的簡禹臣趴在牆壁上,把毛帽往下拉,遮住自己的半張臉。
「也、也不是沒有但就……你看,台北很小沒什麼地方……」支支吾吾的老半天。
「你現在在台中。」雙手抱胸看著被逼到角落的禹臣。
「而且
4樓就有
健身房,
很方便吧?」一臉看你還找甚麼藉口的樣子,明明運動就是這麼重要的事情為什麼這麼多人不運動呢?「之後有空就
一起吧。」
不運動的中之躺槍
「可、可是……」稍微把帽子往上提一些,他仍試圖找到一些藉口推辭,「你看我身形也維持的還不錯啊……而且……」
他頓了頓,腦中閃過各式各樣的藉口,「輪椅不太適合出入健身房吧……」
「你跟輪椅我都抱得動了,更何況是你?」笑得很可怕。「腳不能動,上半身可是好好的,你剛剛說好厲害的舉重也沒問題了。」
「你的手冰成那樣,重點不是身材、是體質!」揪住旁邊的郁子馨,「連這傢伙都有定期在上健身房了!」
用眼神傳遞「我也是這樣被逼過來的,愛莫能助」的訊息給禹臣。
「運動很累耶!」看見夏洸的笑容,在見郁子馨的表情,簡禹臣把帽子拉到最底,蓋住整張臉。
其實,依靠自己推動輪椅本身就是一件極消耗體力的事,這也導致簡禹臣對於多餘的運動保持一份強烈的抵抗。
「我們可以快樂過聖誕節,你今天先假裝沒發現這件事!」帽子下的五官一張一合,看來好不搞笑。
「抱歉,洸不是有意要兇你的,他只是擔心。」趁洸的注意力不在禹臣身上跟他悄悄咬耳朵。「如果你不願意明白跟他講就好了,他這個人有點遲鈍,要請你多見諒哦。」
聽見郁子馨特別彎下身解釋夏洸的行為,簡禹臣把帽子拿下來套在她頭上。
「嗯,我知道他是擔心。」趁夏洸還沒看過來,小小聲做出的回應。簡禹臣笑得傻氣,向子馨比了「Yeah」的手勢。
緊接著,便對著已然取出的烤雞發出讚嘆:「香噴噴的!」
「......你們兩個是不是失散已久的姊弟?」覺得看到了兩隻狗。
「我也覺得阿臣好親切啊~說不定喔~」回頭看向禹臣,用食指悄悄比了「噓」的動作。
瞥過郁子馨的舉動,簡禹臣僅是眨了眨眼,一臉得意的環胸哼聲。
「不是失散多念的姐弟!」隻手比七,放在下巴底下,簡禹臣一開口就是毫無邏輯的鬼話:「我們是被狗狗病毒感染的夥伴!」
「明明自己也是狗狗——」一搭一唱的應和,簡禹臣說完,被自己逗的樂不可支。
「走吧,用餐桌!」說完他便拿著東西、駕馭輪椅,輕巧的繞過兩人,往餐廳那頭跑。
在幫忙端菜的時候看見了漂亮的蛋糕。
「那個,是洸做的?」
轉過頭,一臉理所當然的開口:「那是自然生長出來的——」說出口的話倒是舉世無雙的幹話。
「洸就是太正經了才交不到女朋友啦~」又拿出女友牌。「阿臣也很厲害呢,這麼漂亮的蛋糕一看就知道不是洸做的!」
「不給錢的食客少囉嗦啦。」
是單身的警察先生。
觀察兩人鬥嘴的簡禹臣在心底總結過後,開懷的笑了起來。
「你們兩個好好玩!」捧腹大笑,他趴在佈置好的桌面上,「無聊就會做甜點嘛!漂亮的感覺很適合送人哇!」
「是阿臣在所以才好玩!今天謝謝你來。」用雙手撐著臉,笑眯眯地看禹臣。
「妳講得像是妳家一樣⋯⋯明明除了搗亂什麼都沒做!」
「有啦——我有帶,這個!」突然從身邊的提袋拿出一瓶白酒和一瓶紅酒。「兩瓶都是我的珍藏欸!」
「嘿嘿,要謝謝小洸邀我來!」他開心的傻笑,笑的本非傻氣的長相都染上一層軟乎乎的氣氛。
而當兩支酒亮相,簡禹臣激動的挺直身子,雙眼冒著今日最燦爛的小星星。
「我就知道阿臣識貨!阿洸!開瓶器!」伸手。
「⋯⋯⋯」看著兩個酒鬼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去拿開瓶器和酒杯。
「那麼——」幫三人都斟了酒後舉起杯子,「今日的聖誕大餐正式開始!慶祝一年一度度的聖誕節、還有一起加入我們的禹臣!乾杯!」
「乾~杯~的啦!」心血來潮的用了原住民般的口吻應聲,簡禹臣開心的舉著杯子,笑得露出兩顆亮晃晃的小虎牙。
開心的喝了一口酒,品味美酒的香氣,簡禹臣發出享受的嘆息。
隨意的塞了口義大利麵,剛才各忙個的,沒特別關注夏洸廚藝的簡禹臣眨了眨眼,便把自己塞成了倉鼠的模樣,勤快的咀嚼著,「小洸洸(?)的廚藝好厲害喔!」
「為什麼稱號又變了⋯⋯吃慢一點啦,又沒人跟你搶。」
「熟悉的洸洸最對味~不覺得洸洸的料理有媽媽的味道嗎?」
「 這是稱讚嗎?」
「因為太好吃了嘛……」圓鼓鼓的臉維持了好一陣子,彷彿他的臉也有倉鼠的夾囊似的。
「唔,如果是媽媽的味道,」他頓了頓,把食物吞下肚,「那真是幸福的味道呢!」
他說,笑得一臉燦爛,小花盛開。
「這麼輕易就被阿臣撩,看來你也很有潛力嘛~ 要不要我介紹幾個優質圈內人給你啊?」用食指刮了一下洸的臉,想當然爾瞬間被拍掉。
「老子只愛女人!」洸的臭直男發言。
「圈內人?」聽著兩人的對話,簡禹臣不解的眨了眨眼。
雖然聽到夏洸的回應大概也能猜個一二——他想,嘴裡咬著叉子,一晃一晃的上下擺盪。
「啊……」在洸的家太放鬆了,也覺得禹臣和自己很合得來所以一時大意了。
「我是女同志。禹臣會介意嗎?」收斂了一點瘋瘋癲癲的樣子,將視線轉向對方。
見狀,簡禹臣取下叼在嘴邊的叉子,指向眼前的烤雞。
「我要吃烤雞,子馨會介意嗎?」他孩子氣的笑著。
「……」
「請用。」站起來將烤雞切片,然後放到禹臣盤子裡。
看起來也鬆了一口氣,雖然不是很懂他們兩個到底交流了甚麼……
「禹臣是做甚麼工作的呀?」也坐下來後認為是時候了解一下彼此。
「我是記者,洸是警察!」
「謝謝!」簡禹臣對郁子馨笑著,也對夏洸笑著,一臉快樂的開始他的美食之旅。
把處理得宜的烤雞送入口中,他雖沒有表態,但能在他身上看到,不存在的狗尾巴拼了命的在搖晃的景致。
「自己講有點害羞——我是小說家喔!」說著害羞,但他明明就笑著沒臉沒皮的樣子。
「唔~主要是恐怖小說!」簡禹臣晃了晃腦袋,回憶起幾年來寫過的書目,「其他的也會寫,但是比較少!」
「......你寫恐怖小說?給小孩子看的嗎?」失禮的媽咪洸。
「欸——!我很喜歡看恐怖小說耶!說不定有看過阿臣寫的書喔?我可以知道筆名嗎?」
「才沒有呢!我也會寫成熟的故事的!」簡禹臣雙手叉腰,一臉自豪的模樣反駁夏洸的話。雖然看他的一舉一動,確實覺得夏洸的想法要合理的多。
他點了點頭,伸出食指在空氣中筆劃著自己的筆名,「我的筆名是『張悃』!」
「對啊,我是張悃~」簡禹臣嘻嘻笑笑的回應,聽到夏洸會看自己的小說,稍微有點驚訝的鼓起嘴,吐著氣,發出「噗嚕噗嚕」的聲音。
「居然看過我的書嗎!」把氣吐完之後,簡禹臣開心的彎起眼。
「......」靈異事件見多了的洸對於怪力亂神型的小說絲毫不感興趣,然而唯有這名為張悃的作家的書透漏的都是真實、給洸一種『歸屬感』。他可以肯定,簡禹臣也跟另一個世界的人有接觸。……記得他說,他想找的人警察也無能為力,或許是......
「矇啦?」拍了一下洸,將若有所思的他拉回現實。
「呃……寫得還行啦。」用嘲諷的臉掩飾了滿腹的疑問。
紅黑/察覺到什麼的點了點頭,不知不覺喝完酒的簡禹臣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我好歹也是暢銷作家呢!」喝了一口,他假裝氣噗噗的嘟起嘴,卻裝不過三秒就被自己逗笑。
藍綠/不解的眨了眨眼,簡禹臣把叉子頂在人中的位置,「吼~我覺得自己寫的不錯啊~」
說完,他靠著上嘴唇的,讓叉子高速的搖擺(?)。
「啊!居然是整套的!」簡禹臣驚訝的跳起來——至少感覺跳了起來,滿臉溫馨的看著夏洸,「小洸你對我太好了……」
「改天給你看下個月才要正式出版的書!」豎起大拇指,還把舌頭吐出來,一副不二家的嘴臉。
隨著夏洸的反應,跟著爆笑的簡禹臣笑到差點飆淚。他斷斷續續的答應,「好、好啊……哈……我答應你。」
他剛說完,揉了揉笑酸的臉,又看見被人爆料的愛情小說,笑得更大聲了。
「很好啊!保有少女心是很重要的事情……但是真看不出來!」這回兒真的抹去笑出來的淚水,新朋友還真是有趣呢。
「對對、菜都涼……哈哈哈哈哈……」差點沒有拍桌叫好,簡禹臣笑到覺得自己瀕臨缺氧風險。
「今天來拼酒、拼酒!」一邊喘,他一同舉起酒杯。
「哇,原來有過這些事啊~」一邊聽一邊拍手叫好,讓子馨繼續分享下去。
他順便整合了故事中夏洸的所作所為,給了他媽咪的定位。
語重心長的轉向夏洸,一臉憐憫,「小洸洸……你居然不知道原因嗎?」
他把手擺在唇前,擺出玻璃假面的招牌驚訝臉。
「少囉嗦!!難不成你知道嗎!」就不信對方看得出甚麼。
「哈哈哈哈哈哈……我都跟他說他只是沒有遇到了解他的人……」
「佛曰!」簡禹臣大吼:「不可說!!」
啊,佛真是衰小啊。莫名其妙的被點名了。
說罷,簡禹臣跟著子馨繼續笑,「不知道該說妳說的很對還是什麼哈哈哈哈哈…」
「可惡,到底什麼意思啊……」看起來就是天然呆的禹臣居然也懂了,真是不甘心……
三人的晚餐就這樣吵吵鬧鬧地過了,兩瓶酒早已被三人喝得一滴都不剩,取而代之的是冰箱裡的啤酒。或許是笑累了,也或許是喝多了,子馨帶著笑、趴在桌上睡著了。
「總算鬧夠了。」嘆了口氣看著呼呼大睡的女子,將外套披在她身上。
「你的酒量倒是不錯。」
來到台中之後第一次有這麼鬧烘烘的日子,簡禹臣看人玩累了,也出現了謎之成就感。
「嘿嘿,」簡禹臣得意的笑著,把鼻子翹的老高,「別看我這樣!我可是不容易喝醉的人喔?」
他晃了晃身子,調整了一下坐姿。
「不能小看你呢。」將手上的啤酒一飲而盡,收拾起了桌上的狼藉。
「……」然而收到一半,手下的動作漸漸停了下來。若有所思的樣子後,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
「……你的書的故事,十有八九,都是真的吧?」
看對方開始收拾,也幫忙疊起盤子,且收拾凌亂不堪的啤酒瓶。他沒注意夏洸的情況,於是,當他聽見對方的提問,不明顯的停頓一秒。
橙金色的眼沈澱,他欲言又止的抿了抿唇,爾後,釋懷的恢復一如既往的笑容,「猜對了!你真敏銳呢!」
即使很短暫,洸並沒有漏掉禹臣的停頓。對他而言是種很熟悉的反應,也是他們這種處在「中間」的人的尷尬處境。
「知道為什麼我不看別人的恐怖小說嗎?」繼續開始收拾,幾乎有點像自言自語地捧著盤子走向水槽,背對禹臣。「太不真實。」
我是不是講了很文青的話?莫名地在心中吐槽自己。「......最好是那個世界的人可以飛天又遁地,一下殺人一下幫人洗頭
詳見咒怨,鬼那麼強要人類幹嘛。」
他是不是講了很文青的話?
在心裡暗自吐槽,簡禹臣隨口提起了曾在書中寫過的一段話:「人有法網,鬼有天網,還是得照規則做事呢。」
鬼要凶要惡,並不是什麼特別困難的事。但要符合生前的能力,也要符合地府的規矩。
「小洸看的見嗎?」他慢慢的把該處理的垃圾分類。
「敢出現在我面前的不多。」用另一種方式承認。
「真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見到你啊⋯⋯我還以為你是那種住在深山裡,留著大把白鬍子的老爹。」想像力都放在哪裡了警察先生?
「畢竟是警察嘛。」簡禹臣理解的笑了一聲,遠在台北的那位——他的警察朋友也是如此。
「欸~結果我是一個白拋拋幼咪咪的可愛青年呢!」羞恥心歸零的自我評價,簡禹臣俏皮的比了個CUE人的專業姿勢,「我也沒想到會巧遇書迷呢——」
「跟職業有關係嗎?」除了爺爺外沒什麼認識這樣的人了,可以說是靠本能存活至今的男人。「除了車禍剛死、腦漿都還沒吸回去那種搞不清楚狀況的還真沒幾個敢站我面前⋯⋯」
「才⋯⋯才不是書迷啦!」好想有點手滑、盤子發出了點聲響。「只是覺得、覺得⋯⋯」
講出來好像很肉麻。
「世界上還有其他人懂而已啦幹!」
加個髒話好像就比較不害羞了一樣。
「有啊,陽氣重的或是——」一些有神格的人。簡禹臣沒把另外一類人講述給對方聽,而是改以比較簡略的代稱:「一些比較特別的人都會有這種現象呢!」
他笑著,把所有的垃圾處理好後,順著對方造成的聲響轉過頭。他發誓一個能夠抱起他(含輪椅)以及一個目測至少過180公分的男人說出這種話,除了肉麻好像真的沒有其他形容詞了。
「呼呼,小洸害羞了。」他賊兮兮的笑著,順便補了一句:「恩!有人懂真的很好呢!」
「這樣啊。」自己雖然沒什麼高人指點,但這件事沒怎麼給他造成困擾,所以也不打算去深入研究。「反正真的很煩人的一率揍飛就是了,目前沒看過還敢回來的。」
「⋯⋯你早些時候說要找、警察也幫不上的,是那個世界的人吧?」
「是呀。」清風雲淡的回應對方的疑問,簡禹臣搓了搓鼻子。他沒想到會被第一次見面的人拆穿,倒也不願反駁。
「一個女生。」
話語停在這裡,簡禹臣突然想到,要是告訴夏洸,自己要找的是個大約8歲的女生,會不會被當戀童癖什麼的——
「就這樣?外表、年齡、特徵、穿著之類的⋯⋯?」明明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事,卻以警察做筆錄的思維來處理。
「呃……一個八歲的女生…。」慢慢的回應對方的話,想努力減少被懷疑的可能,「混血兒,金髮藍眼,很矮、很可…愛?」
為什麼敘述個外表要這麼膽顫心驚啊,簡禹臣。
「你戀童癖嗎?」開著禹臣吞吐的樣子,不負眾望地直達吐槽點。
「我再幫你留意看看吧。」將盤子都洗好晾好後看看時間,「時間不早了、送你下去順便丟垃圾吧。」
「才…才不是呢!她是姐姐!」語無倫次的回應對方的吐槽,他順著對方的話瞅了眼時間。
「我居然在這裡玩那麼久!」敢情已經要在夏洸家插佔領地盤的小旗子了。
用你說這話合理嗎的表情看他,開著禹臣慌張的樣子一時還沒有時間去細想原因。
「看在是鬼的份上就不逮捕你了。」哼,剛剛笑我?還不現在討回公道。
「唔,謝謝警察大人的大恩大德——」百口莫辯的簡禹臣索性自我放逐,高喊這一輩都會知道的營隊台詞:「謝主龍恩——!」
「免禮免禮。」硬要來演,似乎終於取得一點優越感。
「你的東西拿著,我安頓好馨就下去吧。」將睡得很香的子馨打橫抱起帶進房間。
將在來到客廳後不知不覺扔到一邊的衣物穿好,簡禹臣收了收東西,兀自跑到門前,窩在門口等夏洸把郁子馨安頓。
「走吧。」送子馨上床後拿著垃圾出現在門口。
「這些感謝你幫我分類。」媽咪洸喜歡有禮貌的客人。
看到來到門口的夏洸,簡禹臣想了想,突然高昂的挺直身子,大聲回應他的道謝:「汪!」
「真的是狗欸你,握手。」伸手給他。
凝視著夏洸伸出的手片刻,他突然露出狡詐的笑容,咬住夏洸的手。
活生生的,狗咬狗的畫面啊。
「聖誕節是玩耍的日子嘛!」簡禹臣大笑出聲,進入電梯後,依照目的地按下數字鍵。
「今天很開心喔!」他看著慢慢下降的電梯顯示燈。
「那就好。」說不上來是不是被子馨影響,但確實覺得在這樣的節日裡就該和別人一起度過。
「郁子馨到床上都在嚷嚷著『酒』跟『阿臣』。」嘆口氣,一臉拿她沒轍的樣子。
「嘿嘿,搞不好我今天睡覺也會喊你們兩個!」不知為何,他把可能性講的胸有成竹似的,「當然,也可能是喊烤雞!」
說到這,電梯已經抵達二樓。
「你們兩個真的確定不是失散多年的親戚嗎?我上工時去查查。」
閒聊話語間,來到了禹臣的家門口。
「進去後趕快休息,然後不要以為我忘了運動這回事。」露出恐怖的笑容,「我會來監督你的,放心吧。」
「啊!你居然還記得!」簡禹臣驚愕的打開房門,孩子氣的向夏洸吐舌表示抗議,才把大門慢慢闔上。
「掰掰啦!」他喊的超級洪亮,像是怕對方聽不見似,卻也不等夏洸回應便關上門。
見對方匆忙將門關上也不在意,反而心情很愉悅的樣子。似乎在門外停留了一下子,隨後什麼都沒說地離去。
門縫裡塞了一張小冊子撕下的紙:『夏洸 09XX-XXX-XXX』。
過了一會兒,紙張慢慢的被收進門內。
今年聖誕節似乎比往常還要溫暖一些。
Q/////Q謝謝媽咪洸中的交流(要謝幾次)我要謝你一百年55555
我們的交流...真的好長.......(感慨屁)
可是真的是很開心的一次交流哇!這邊才要謝謝禹臣中來跟媽咪洸還有馨馨開趴....講到了很多想講的事情、也在某些時刻治癒了洸、馨跟中之,非常感謝....!
愛你一億年!!!!!(大聲)之後也請禹臣跟禹臣中多多指教>/////////<....!!!
174樓.......超誇張XDDDDDDDDDDD!!!!
這裡不善言表,就以相同的震動表達我的感謝
...!
我愛你2億年喔?!!!!(更大聲<<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