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平日還是假日,他的日子一律都是悠閒的。
悠哉地伸著懶腰,一身寬鬆的居家服顯得他更加愜意。
突然,門鈴響起。
噢,是找室友的吧?但是室友上班去了呢——如此地直接忽略可能是自己的客人的可能性,鐘翎隨意揉弄後腦勺的髮絲,拖著緩慢的步伐前去應門:
「你好,請問——啊。」
對上眼,愣了一拍。
他還還認得他。
「……涅米?怎麼來啦。」
眨眨那略微瞪大的眸子,他問道。
「你在家,太好了!」
沒等多久門就開了,門板後的黑色身影帶著隨性的居家感,語氣中聽來沒有抗拒……至少涅米沒感覺到。
應該算是好的開始吧。
笑盈盈地抬眸迎上男子有著些微疑惑的視線,他舉起手中的盒子給對方看。
「午安,翎。這個是之前說的甜點,我們來吃吧。」
甜點?甜點……
……噢。
「──當然,請進吧。」頓了一拍,期間眼神不自覺地撇向一旁。他回以笑容,親切的弧度,將人引進屋裡走向客廳,用他一貫悠哉的語調說著:「我有室友,不過他去上班了,你隨意就好。」
「隨便坐……你有想喝甚麼嗎?」
「水、茶、咖啡──」
「──還有可可跟牛奶。」
手指隨著他念出選項時一同數著數。前三樣是家中常備,後兩樣是他特別喜歡的,家裡絕對不會空了這兩樣。
雖然對方的態度一瞬閃過了怪異,但涅米把注意力全放在敞開的大門上,邊說著打擾了就起步跟進去。
他沒有隱藏好奇地左顧右盼著,直到男子的問句傳來才收回亂飄的目光。
「那我要茶,謝謝。這個是生乳捲哦。」毫無驚喜可言地暴露出紙盒的內容物,他想先說出來,翎也比較好準備要喝的東西吧。手則沒閒著,分開蛋糕盒後從中拿出兩個獨立紙盒,打開便是一個人勉強能吃完的小條生乳捲。
「這個是聖誕節限定的草莓口味,我也沒吃過──希望好吃。」完全忘記當初是請自己推薦甜點,只想到可以跟人一起吃就跑過來。
他並不介意對方這樣好奇地觀察,反正也沒什麼好看的。
「生乳捲啊……那我也喝茶好了。」跟甜點最搭的應該是茶吧?能夠解甜膩嘛。
去廚房泡茶的同時也拿了叉子,想想他也有陣子沒去喝茶了。
因為懶得泡。況且茶也不是他的飲品首選。
「限定口味聽起來挺不錯的,總之先謝謝啦。」
「——不過,你直接過來還真是嚇到我了呢。雖說也是挺歡迎你來。」
茶和叉子放在托盤上一起端來。鐘翎坐落於人的一旁,將用品遞給人後開口。
感受著沙發因身旁的重量微微下沉,接過物品時他又說了次謝謝,也把蛋糕放到男子正前方。
「我也沒想到呢,剛剛在外面看到蛋糕後才決定的,因為沒有翎的聯絡方式,我想就拿過來吧。」
雖然看來是在回答對方的話,他心思卻全擺在生乳捲上,很快地用叉子把蛋糕切成適當的厚度,沒等人先享用,他逕自開動起來。鮮奶油不會很甜,草莓又帶著酸味,感覺是不太容易膩的一款蛋糕。
「嗯──好吃。啊、我突然過來,真是不好意思。」率先評論了蛋糕,他才姍姍想起禮儀,這才為冒昧地打擾表示歉意。
「對呢,上次沒有交換聯絡方式。」只有交換房號。雖說也算是聯絡方式的一種,但是最為不適呢。
看人的心思全在甜品,他也沒再多說什麼。拿了叉子切下一口的份量,張口。
他不討厭那份酸甜感。
「——嗯?喔,不要緊啦,反正看著也知道,我很閒。」他笑了笑,擺擺手示意自己並不介意。
「不過你的順序也太怪了吧?居然是先說好吃才道歉。」
語句內容聽似責備,但他的輕笑足以讓人明白這話語僅是輕鬆的談天之一,不帶有任何負面。
順著對方的笑語也笑了笑,他又塞了口蛋糕,盯著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今天是工作日,很閒的意思是沒有課嗎?翎應該是學生吧……還是畢業了?分不出來呢。涅米隨意想想,很快就沒有繼續深思下去。
「我也很閒哦!蛋糕你喜歡嗎?」
對方的表情看不出來是喜歡還是討厭,是難以捉摸的中間值。
「嗯,喜歡喔。」
「味道不怎麼膩,挺合我意的。」隨興地用拇指抹去嘴角沾上的些許奶油,並將其舔拭。
「──說起來,涅米不是台灣人吧?」
「中文說得很好呢。」
話說完,看了眼茶杯。杯中散發著茶香以及肉眼可見的熱氣,貓舌的他暫且是喝不了了。
等到吃完蛋糕應該就能喝了。
……吧?
聽到讚美後他停下沒停過的叉子,勾起了有些得意的笑容。
「真的嗎?謝謝你──我之前住在台北哦。」
「大概是……」瞇著眼,他想了好陣子才推算出正確的時間,「三年前搬過來台灣的吧?應該。」
「我最近在練習繞口令,和尚端湯上湯……呃、不行呀。」話說到一半就咬到舌頭,一瞬露出了吃痛的表情,又馬上吃起蛋糕,裝沒事的開啟新話題。
「翎本來就住台中嗎?還是也是最近搬來。」
「是嗎?那也是有好一段時間了呢──」並不在意對方繞口令的失敗。他僅是朝人微微一笑,跟著繼續吃起蛋糕。
練習繞口令啊?聽起來真是悠閒呢──
「噢,我本來就住中部。」
「但是不住這附近,所以周遭我也不熟。」
「替你撿鑰匙那次,我剛好就是出門熟悉一下附近。」
雖說也沒逛多少。當時他轉身離去以後,就直接回去公寓了。
趁茶還熱時捧起來邊喝邊聽人說話,一口氣喝了一半,舔舔嘴唇後附和地點點頭。
「我那天也是去逛逛!有一家很好吃的可樂餅,懶得煮飯的時候可以去買,下次跟你說。」
比對方還快地把蛋糕吃完,又把剩下的茶喝掉後猛然站起身,端著盤具逕自走向了廚房。
「啊、我去洗碗吧,翎慢慢吃──洗碗精借我用哦。」
「可樂餅?感覺不錯欸——」雖說就算知道地方他也不一定會出門。
但是他有室友,室友可以幫他買。
有室友真不錯,在這方面上。
「欸,你吃好快?」疑問似的語句表達的是他的訝異。這讓鐘翎不禁心想:是我吃太慢了嗎?
……嘛,算了。
「其實你可以放著就好……但如果你想洗的話洗碗精就在旁邊。」
讓客人自己洗餐具感覺好像怪怪的,但要是對方堅持的話,真要攔著似乎也挺尷尬。
……那就也,算了吧?嗯。
「沒關係──現在是冬天,我不怕冷。」
毫無邏輯的話跟水流聲一起傳出,幾分鐘後聲響才趨於平靜,又磨蹭了陣子涅米才回到客廳,他把捲起的袖子放下,坐回位置上才解釋地重複道:
「啊、我的意思是,洗碗會碰到水吧?因為我不怕冷所以沒關係。」
張開手給對方看,隨即發現沒什麼意義後又收回手。
「不過今年冬天真晚呀。」
語句聽似無邏輯,但在聽過人的解釋後便可以理解那番話語的理由。
鐘翎倒也不討厭對方這樣的思維。
「是挺晚的,但對我來說還是滿冷的呢。」
「溫暖一點比較好——」
吃完了蛋糕,將桌面上的餐具往裡面推一些,他兩腳縮上沙發窩成一團喝茶。
嗯,很暖和。
動了動鼻子,涅米忍不住打了個呵欠。
「待在翎身邊,總覺得很想睡呢。」對方的舉動、近乎呢喃的話語跟拉長的語尾,讓已經沒事做的他感覺到一絲睏意,男子看來溫暖的姿勢更是助長這份倦意。
「嗯……那我先回去好了。」把最外層裝蛋糕的紙盒拆開壓扁,確認沒落東西後便站起身準備離去。
「嗯,會嗎?」這是什麼如哈欠會傳染一般的言論啊?
不過。吃飽也喝足,睏了好像也不意外。
「那麼……哈啊——」
「——我送你到門口吧。」
結果也真的打了哈欠,看來他等會兒也可以準備睡個午覺了。
好似被午後陽光曬過的祥和氛圍油然而生,涅米晃晃手,勉強是個道別。
「那下次見。」
穿過房門後他走了幾步又回頭揮手,這才彎過轉角往電梯走去。
下次……啊、下次還是只能來按門鈴呢。
我也超開心……涅米全程都好可愛,我的鄰居怎麼這麼可愛
&我也是對到睏意都有ㄌ……跟孩子一起染上ㄌ悠哉的氛圍
(請振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