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然萌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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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原來沒下過象棋嗎？」不小心聽到了BeBe的私語，馮紹棋稍感意外地詢問道。聽Billy說這人什麼都會，還以為她來台灣這麼多年也差不多該把民俗遊戲都給玩個遍了。

「......沒有。」BeBe靦腆地撥弄著耳邊的金色髮絲，畢竟一下飛機就來遊樂園報到，放假時也是抓緊時間在市區娛樂，實在沒有空閒跟下棋的對象，來到這裡之後也很少見Billy下棋了；說到後來，害臊地鼓起了臉頰要脅道，「不准取笑我。」

「才不會笑你......棋類遊戲這麼多，我也有不會的啊。將祺我就沒玩過。」馮紹棋也打算幫忙整理盤面，卻發現Billy早一步擺放完成了。「......我教你吧？會西洋棋的話，這個應該難不倒你。」他對上BeBe的視線像是在等待著答覆。

「嗯，交給馮馮老師了。」開心地跟Billy換了位置，BeBe點頭稱好。
看著兩人的互動，坐在一旁的Billy便也收起了出言干涉的念頭——原本他就想提議讓馮紹棋教學，現在他毛遂自薦可是超乎預期的表現。
他挖起清透的藍色果凍，感覺冰涼的膠質在舌上化開。

「才不是老師。」馮紹棋嘀咕了句，這才從每顆棋子的功能開始鉅細靡遺地說明：「兵跟卒，他們過......這條是河，他們過河前只能前進，過河後才能左右走，但怎樣都不能後退。砲的話......」從棋子開始講到交戰規則，兩人稍稍花了一些時間才將整個遊戲給概略梳理了一遍。「大致上是這樣，接著下幾次就會熟了。待會需要幫手可以找你弟。」教學完成，馮紹棋結語道。

「謝謝馮馮，大致懂了⋯⋯觀棋不語真君子，我不會找Billy幫忙的。」BeBe倒是有骨氣，直接否決了這項提議。
「為了姐姐，我不介意當小人。」Billy看向自家姐姐，眼神流露少有的溫潤。
「那⋯⋯我先下嗎？」說是這樣，BeBe眨巴著眼望著馮紹棋，貌似還有些遲疑。

又一次被姊弟閃光糊滿臉，馮紹棋不禁想道：自己面對紹璇的時候，看起來應該就像Billy現在那樣吧？雖然不求對方也向自己露出這種表情，但真心希望至少別再兇狠地瞪過來了，壓力很大。被BeBe的問句抓回神，他示意對方可以先下子，好整以暇地等待回合輪替。

「那麼......就下這一步！」BeBe抓起一隻車騰挪了下位置。

隨意挪了個棋子跟上，馮紹棋也挺好奇BeBe到底會走出什麼樣的棋風。對於初戰的新手他還是多少會照顧的，連著幾步都不如討伐Billy時那麼積極猛烈，顯然有所保留。

「嗚哇......」本以為自己就一個初心者來說已經下的不差，沒想到馮紹棋第一手就狠狠輾了過去，BeBe可憐巴巴地望著棋盤；沒事沒事、我是新手！一邊這麼鼓舞著自己，努力做出了應對。

總算得閒將果凍吃了一半，Billy的視線轉移到馮紹棋身上，不禁懷疑是自己看錯了還是對方真這麼心狠手辣，這棋居然比跟自己下時還兇？

注意到Billy的視線，馮紹棋回望的神情像是在若無其事中夾帶了一個問號。見BeBe走步進退得宜，他暗自佩服對方的學習能力果真優異。

【目前積分】
BeBe：28
馮馮：27

接下來這步走的不錯！BeBe稍微找回了點信心，臉上又重新出現了興奮的光采，充滿期待地看向馮紹棋，似乎是希望對方能表示點意見。

接著，又挪動了旗子。

BeBe引頸期盼的神情馮紹棋當然不可能沒看見，但在這樣的氣氛下說話總覺得有點難為情。他將目光集中在手裡的卒子上，邊挪動邊試圖稱讚對方：「你的走法真不像第一次下象棋。」顯然選字用詞妥妥的大失敗。

如此剛正耿直的表述都不知是否該歸類為稱讚了，Billy一掌撫上額頭，顯然是被這語彙能力雷的豆頁痛。
「真、真的是第一次下喔......不過西洋棋的話，小時候玩過一點，它們確實有點像呢。」以為馮紹棋是對自己先前的說法有疑問，BeBe連忙澄清這可是千真萬確的事情，要是被認為在騙人那可不好。

興許是為此心急，她一時間亂了步調。

瞥見Billy的反應，馮紹棋馬上就意識到自己一定又說錯話了。見BeBe也被弄得亂了陣腳，他隨即馬上改口：「那個、不，我是說......你......下得......很好。」停頓半天仍吐不出什麼好詞句，馮紹棋為自己的口拙感到丟臉，低著頭繼續下棋。

「謝謝......能得到馮馮的稱讚我好開心。」意識到對方是打算稱讚自己，BeBe也害羞地低下頭，假裝專心下棋。
嗯，結果好就一切都好了。沒想到這兩人會是這種路數，Billy欣慰的點點頭。

【目前積分】
BeBe：56
馮馮：41

見兩人如此接受這番拙劣至極的讚美，倒換馮紹棋內心長出困惑的新苗了。這樣就好？難道真是自己以往將很多事情看得太過困難了嗎？他分心地自我懷疑起來，棋子在盤上輕敲了幾下才離手定位。

「哎呀......」BeBe被這凌厲的攻勢嚇了一跳，對方這才剛稱讚過自己、怎麼突然就痛下殺手了？她一時間有些錯愕，但轉念一想不行不能氣餒，這一定是馮馮給我的考驗，只能硬著頭皮接招了。
Billy無言地看著馮紹棋，對一個初心者下得這麼凶狠這也太過分了吧，雖然我姐學得快、這麼虐菜可是會打擊信心的。這棋路怎麼看都比跟自己下時殘暴太多，他很確定這不是錯覺。

興許是分著心，馮紹棋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方才下的那手確實太嚇人，他繼續觀察著戰局思考下一波佈署，落子後想起什麼而開了口：「對了，你們會做嗎？果凍。」

「會唷！」「當然了。」雙胞胎異口同聲地回答。
「馮馮還想做嗎？剛才那個就很好吃了呀。」BeBe好奇地追問，她還沒看過馮紹棋做料理的樣子呢。

【目前積分】
BeBe：74
馮馮：65

「不。我只是在想，我怎麼就沒想到先去問你們怎麼做......」馮紹棋抬眼望向同時出聲的兩人，不知怎地突然覺得心跳漏了一拍。

......心跳？

意識到這個對他們來說何其詭異的生理狀態正在發生，馮紹棋不禁撫上自己胸口，竟是更加感受到那裡傳來早就靜止失去的鼓動，一對濃眉彎成了困惑的弧度。

「那麼你下次來問問我們就好了啊，果凍之外的其他事情也可以。」BeBe驚訝地想著都認識幾年了，這人怎麼今日才想到要找自己跟弟弟幫忙，遇到自己無法處理的問題時向別人尋求解答不是理所當然的一件事嗎......
Billy默默看著馮紹棋的動作，對他反常的舉動留上了心。

「......好。」馮紹棋應聲後伸手推進棋子，即使現在不直接觸碰也能感受到體內正隱約運作的震顫。

是讓人有些懷念的、活著的感覺。

對這突發的情況實在沒個底、也沒有其他感到不舒服的地方，馮紹棋決定再默默觀察一下這異常的狀態究竟是怎麼回事。

對馮紹棋笑了笑，BeBe繼續走出下一步，當她再抬起頭時神情卻有些疑惑，轉頭看到Billy一眼像是在確認著甚麼。

正好將果凍吃完的Billy拿著空杯，回應似地將目光轉向姐姐，雖然心中有幾分猜疑，但他還有些地方沒想通。

棋局的進展緩了下來，這讓馮紹棋分心思及了其他事。反正今天自己都這麼多話了，再說幾句也沒什麼關係吧？雖然要提起這事實在讓人有些緊張，不過再不處理只怕之後會更加難堪，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那個......你現在都還會看到蝴蝶嗎？」他邊問邊盯著棋盤落子。

【目前積分】
BeBe：78
馮馮：93

「.......會呀，時不時的。」為什麼現在才又提起這件事呢？BeBe一時間有些困惑。對方再次帶走自己的棋子，眼看著自己這邊的陣地簡直是被馮紹棋七進七出殺得慘不忍睹，她的臉上也不由得歛起了笑意。
不過、就算再怎麼難看也得堅持到最後。
馮紹棋真的很厲害，Billy輸的不冤。長久堅持的投入能夠得到回報，連她也為對方感到欣喜，果然人只要能夠持久地努力、終究會有收穫的。

明白姐姐現在的心情，Billy也不再眼神譴責馮紹棋這不留情面的舉動，只是看著兩人的模樣若有所思的樣子。不過事到如今對方才又提起這事，Billy臉上浮現一抹不可置否的表情。

「你想......弄掉嗎？那些蝴蝶。」鼓起微乎其微的勇氣繼續追問，馮紹棋也試著再多說一些話：「我不知道你怎麼想的，你沒說過想弄掉，我也......一直沒有問。」他再次挪動棋子時仍未抬起頭。

勝負已分。
然而因著對方的問句，BeBe全然沒有心思去思考棋局的事情了。
「如果是的話，紹棋你願意......幫我嗎？」BeBe的表情逐漸複雜了起來，她輕蹙著眉像是胸懷憂慮，盈盈的目光中卻又交替閃爍著期待與懼怕，「一開始我真的覺得挺好的，無時不刻都能看到漂亮的蝴蝶也不覺得怎麼困擾，可是......」
「蝴蝶出現的時候總會有不幸的事情發生。」
「我不知道這是否單純的巧合，畢竟那些東西應當只是幻覺。不知怎地，漸漸覺得看了有些難過.......」BeBe按著心口，試圖撫慰胸口隱約傳來的疼痛，「即便能預先知曉，我也甚麼都阻止不了。」
更何況有好幾次都是在事情當下或發生後才看見的異相，這幻覺實在太不給力了。

聽出對方確實有因此感到困擾，馮紹棋這下可開始心虛了，雖然不是刻意要讓BeBe經歷那些怪力亂神的現象，但自己的彆扭就是造成如此情況的原因之一，無可推卸。即便再不擅於和女孩子打交道，馮紹棋此刻更不希望自己只能繼續任由擾人的幻覺作怪，讓眼前一向開朗陽光的人露出這種低落的神情。

「......抱歉。」馮紹棋緩緩抬起頭，視線飄盪了下才敢對上少女一雙藍瞳。「我......我會幫你的，可是要借你一雙手。」想起解咒的秘密，馮紹棋的神色立馬困窘起來，心跳不知怎地跟著越發鼓噪，吵得他都快要聽不見自己的聲音。

聽著兩人的對話，Billy心中無比懊悔，雖然火燒營地明顯察覺到幻覺對她著實產生了影響，但這些事情他也從來沒聽姐姐說起過。
假使他知道的話，一定對馮紹棋要不要負責任不管不顧、也不會想著要讓兩人的關係自由發展，當下就直接解除姐姐身上的詛咒，只要BeBe能安全快樂地留在自己身邊。
事已至此，他也沒辦法說出自己知道實情的事了，方才還義正嚴詞譴責馮紹棋的Billy眼下卻是讓BeBe遭遇此事的共犯－－感受著胸口傳來的微弱鼓動，來回看著兩人的他思索這到底算甚麼，發作時機實在諷刺的很。
「可以啊？該不會是要把手砍下來吧.......那樣感覺好痛.......」專注地與馮紹棋對話的BeBe渾然不知自己弟弟心裡想些甚麼，即便人已經死了、受傷還是很痛的，更何況是斷肢這樣的重創，這個可能讓她有些不自在。

「不、不用那麼緊張，不會受傷、也不會痛。」馮紹棋試圖安撫對方的不安，接著抿了抿唇繼續道：「把手張開舉起來就好。」他說著將雙手舉在胸前當作示範。「……然後閉上眼睛。」語末他補了這麼一句。

「嗯。」BeBe全然依著馮紹棋的話做，將手舉在胸前之後乖順地閉上了眼睛。

見BeBe準備就緒，馮紹棋也維持著雙手舉起的動作，他深吸一口氣試圖叫自己不要緊張、不要緊張、不要緊張......卻半點效果也沒有。雖然現在是心甘情願幫人解咒沒錯，但要「主動觸碰女生」這點仍讓他內心糾結不已，他就是害羞！他就是不好意思！他就是覺淂這比一切工作都還讓人難以執行。場面就這樣因馮紹棋僵持著，看不出他什麼時候才打算移動自己那雙有如千斤重的手。

差不多等了三十秒Billy就已經耐心耗盡，馮紹棋這男人真是他所見過最婆媽的一個了，被碰就要雞貓子鬼叫不說、就連碰觸別人都這麼千難萬難的，以後是想搬去無菌室生活嗎？
坐在中間的他直接抓住了兩人的手一湊，緊按著將十指扣在一起絲毫沒有要給某人掙脫的意思，轉頭對馮紹棋發出無聲的唇語：『快說。』

「啊啊你幹什麼──」又是被抓住又是去抓人的，馮紹棋果不其然因此大受驚嚇，反而下意識又把BeBe的手扣得緊了些。他驚叫過後才猛然想起再不趕快搞定就得越握越久，連忙補上一句「我願意」才掙扎著想抽回手。

「姐姐，可以睜開眼睛了，妳先看看蝴蝶還在嗎？」Billy關心地說道，緊箍的手完全沒有要就此放過馮紹棋的意思，無視了對方的一切掙扎，只是投去一個『在這事結束前你別想跑』的眼神。好不容易那人才答應要解決這事，萬一沒徹底結束可就前功盡棄了。
「好。」BeBe一睜開眼就看見對面的馮紹棋低著頭又別過臉，一副害羞到想當場重新往生一次的模樣，低頭看見兩人在Billy的『協助』之下雙手緊扣，不知怎地BeBe也跟著臉紅了起來，連忙四處環顧一圈，確認哪裡都沒有藍色蝴蝶的蹤影。
明明剛才還停在自己指尖嬉鬧的，現在甚麼也看不見了。
「不見了，我想應該是解除了吧......」原來只要這樣做就好了嗎？她想著，早知道該更早拜託馮紹棋的。

「可、可以了吧？」聽到「解除」兩個字，馮紹棋又動了動雙手想要掙脫Billy的箝制。胸口莫名越發劇烈的心跳聲彷彿連自己的鼓膜都要震破，他的臉色都可說要燒到半熟了。

「嗯，可以了。」Billy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放開手。

馮紹棋幾乎是在Billy鬆手的瞬間同時抽回手，尷尬得不知道要看哪裡才好，只得低頭數起棋盤上的格子。他第一次跟妹妹以外的女生牽手了──這樣的意識不斷在腦海纏繞盤旋，讓他難以褪去席捲面上的害臊、垂落頰邊的瀏海都快著火了。「我還以為我會死第二次......」被心臟跳破胸腔而死感覺挺蠢的，他在心裡吐槽自己。

「醒醒，你已經死了。」Billy毫不留情地吐槽。
原本只是臉紅而已的BeBe看到對方是這反應不由得更加害臊的低下了頭，不知為何自己胸口從方才開始就出現了微弱的脈動，到現在越發增強，無論是面對馮紹棋或是Billy都沒有絲毫消停的跡象、只好看著桌子讓自己冷靜點了。

「我也這麼認為，但從剛才開始就感覺不太對勁，這裡......」馮紹棋抬手放上心口，複雜的神情中多摻了些疑惑。「在跳，還跳到快跑出來了。為什麼......」

「我也是......！」BeBe抬起頭，連忙附和。
「看來我們三人都有這個症狀，馮紹棋你的果凍是不是有問題？」Billy一臉真相大白的表情，轉頭看向馮紹棋。

聽聞雙胞胎的狀況，馮紹棋疑惑的表情更加疑惑了。「我沒有另外加什麼奇怪的東西啊、也不懂下咒，為什麼會......」他對這詭異的特殊效果一無所知，踅緊的眉間幾乎要可以夾住東西了。

「算了，只是這樣的話還不至於出甚麼事。」想想馮紹棋確實也不可能會有那種下藥的膽量跟下咒的能耐，Billy便繼續往其他方向推測，「該不會是材料有甚麼問題？」

「全都是從食堂的倉庫挖出來的，最少我確定沒過保存期限......」馮紹棋喃喃唸著，毫無頭緒。

「那我也不知道了。」Billy搖了搖頭，從人到食材都沒有問題、卻還是做出了有問題的東西，天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不過.......感覺也挺好的吧？心臟這樣撲通撲通地跳動，讓人想起了還活著的時候呢。」知道心動的原因何在，BeBe似乎鬆了口氣，愉快地笑了起來。

「當死人這麼久，都快忘記那裡會跳了。」馮紹棋不帶什麼感情地嘆了口氣，手指按著棋子挪來挪去地玩。

「你從來沒對人心動過嗎？這個......就是心動的感覺啊。」見對方如此淡然，又想到馮紹棋之前說過沒人喜歡過他的事情，BeBe好奇地問道。

「......沒有，真的沒有。」馮紹棋回答時停了停手邊的動作，語畢繼續跟棋子培養感情。一直以來他都將別人拒之門外，又怎麼有可能有機會窺見他人充滿魅力的內在呢。

「我想也是。」Billy斬釘截鐵的肯定，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便起身告辭，似乎也是不想讓BeBe追問更深，「時間也不早了，姐姐、我們回去吧？玩也玩過了，戲服只差一點就能完成，明晚就要遊行可要抓緊時間。」
「唔......說的也是，馮馮、謝謝你的招待了。」BeBe對馮紹棋一笑．小跑著跟上了Billy的步伐，正要離去前又回首對馮紹棋眨了眨眼，「我玩得很開心！」

「......等一下。」在雙胞胎打開房門前，馮紹棋下了椅子搜著身後的衣櫃，從裡頭挖出一個小玩意兒塞進BeBe手裡。「這個我也解開了，你拿去吧。」那是個造型迥異的智慧環，銅色的兩個彎勾扣在一塊兒便是個新的謎題。

「下次來玩之前得解開嗎？」接過這新奇玩意把玩了會，BeBe不知想到甚麼、又可憐兮兮的看著馮紹棋問道；雖然解開這個對她來說不難、但若是對方不想跟她玩的託辭那可讓人有點傷心。

「......不用。」馮紹棋有種微妙被自己打臉的心情，他搔著髮絲越過兩人，伸手為他們開啟房門。「想過來的話敲個門就好，晚安。」

「晚安～」「晚安。」雙子異口同聲地說道，一前一後地出了門；Billy離開時特意給了馮紹棋一個奇妙的眼神，彷彿方才見證了女性得到投票權那歷史性的瞬間。

「......？」雖有在一個瞬間對上Billy富含深意的眼神，馮紹棋這次卻沒能理解是什麼意思，只能帶著些許疑惑關上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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