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分，介於早晨及深夜間的昏暗時辰，秦宇回過神慢慢朝自家竹馬設的帳篷方向走去，腳步略顯倉惶急促，有些焦躁的樣子。
掀開帳篷發現人好端端的在裡面，鬆了一口氣。

結束了那場可怕的遊行，楊昭昭現在只想縮在帳篷裡頭。
不管是看到有人掉下去，或是被看到被打傷的熟悉身影，甚至是自己被救了出來這件事，他都不想去思考。

很煩，很焦躁。

不知道自己在裡頭待了多久時間，直到有人拉開了帳篷，才注意到時間。

黎明還沒到來。

他望著一起來到樂園的竹馬，用接近沙啞的聲音問道：「你還活著嗎？」

「……」看著難得會不注重自己形象略顯狼狽的竹馬，明明自己已經是完全不會累的型態，秦宇卻覺得自己疲憊的厲害，半彎下腰蹲在對方身前。
「……抱歉。」雖然沒有回答竹馬的問題，秦宇直接碰了碰對方的手臂，讓對方直接感受到自己異於生人的冰冷體溫。

「......」感受到對方的體溫，楊昭昭揮開了人的手，「......好冰，不要碰我。」
原本就縮在角落裡的楊昭昭，把頭埋進了雙膝。

「……你怎麼突然就死了，智障嗎。」
「你的愛駒還在外面，是要我燒給你嗎。」

看著對方反應那麼大的動作，秦宇默默收回自己的手，想和楊昭昭解釋什麼，嗓子卻乾澀的不行。
「……不小心從高處掉下來摔死了。」秦宇聽見自己喉嚨發出的聲音沙啞的異常，臉色有些麻木。
「……我記得你會騎車吧，就自己騎回去吧。」

「然後呢，騎回去跟你媽說你兒子掛了嗎？」楊昭昭不想抬頭，他知道自己的命是撿回來的。
這樣要他用什麼立場去跟眼前原本還活生生的人說話？
「好麻煩啦，不想動。」

聽懂對方的言下之意，秦宇抿了抿因長時間缺水而乾燥的唇，低聲試圖安慰竹馬。
「我……家裡的人應該不會發現我不在了，」想揉揉對方的頭髮又怕竹馬翻臉只是微抬一下手指，秦宇小心的找著措辭。「摩托車只是讓你可以回去，如果嫌麻煩就丟在那裡報廢吧。」

「白痴，我知道啦。」誰不知道這蠢傢伙就算死了還會擔心別人。
「總是一副老好人的樣子，都死了不會擔心一下你自己嗎？」
「什麼報廢，那叫作製造環境污染好嗎，我可是注重環保的人欸，在跟我開玩笑嗎？」
講了這麼多，楊昭昭還是沒有抬起頭來。
他心裡也告訴自己不能哭，自己沒有資格哭。

「……我還能坐在這裡和你講話，已經夠了。」感受到楊昭昭周遭沉重悲傷的氣息，他張了張口腦袋一片空白的安慰對方，對他來說，死了還能像生前一樣和活人對話他很感激了，真的不想再奢求什麼。
眼前的少年埋著頭，秦宇不用想也知道對方是在難過不想給自己看他的表情，雖然還是和平常一樣用著兇巴巴的語氣罵他，卻能感受到對方語氣中含的哀悼。
「……嗯，你想怎麼處理就怎樣吧。」沒忍住像小時候一樣安慰的摸了摸楊昭昭的頭髮，秦宇低聲說道。
畢竟他也出不去了。

「……說了別碰我，你好煩。」楊昭昭用手揮了揮，又把自己縮的更裡面一些。
「我現在沒心情跟你說話。」
他現在只想一個人好好靜靜，或是之後一個人走一走，也許明天、也許後天，他就能用平常的心情去面對所有人、所有事 。

看著已經聽不下話的竹馬，秦宇沉沉的嘆了口氣，坐到一旁將因沒人打掃而雜亂的帳篷整理乾淨，將自己的食物和水放到對方身旁，反正自己也用不到了，就留給對方吧。
「……如果你之後還需要我，我會再來的。」看著對方沉默低頭露出的小髮璇，語氣放輕。「再見。」

……也許這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了吧，真的再見了，再也不見。

「……」
聽到對方說的，自己並沒有多做什麼回應。
他現在哪來的心情傷心難過，甚至連講話都不想。
知道自己周圍的低氣壓會影響到表面的偽裝才躲起來，這次他沒辦法再那麼從容。
並不是因為竹馬死了，而是因為自己活下來了。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這麼幸運，他只是藉著好人的外表讓自己看起來體面。
其實內在骯髒不堪，甚至一度認為自己就會死在那裡。
那怎麼說，惡人有惡報？
可是今天死掉的人並不是自己。

「……」走到帳篷外，秦宇靠著帳篷失神的看著濃墨般空洞孤寂的黑夜，忍不住低下頭來。
他的一生，學會了孤獨、生活的艱難、尊嚴的難以維護、無家可歸的茫然、死亡的威脅，以及來到這後對朋友的嚮往。

殘缺的人生。

斷章的情感。

太多的空白。

在他終於接受死亡後，世界又和他開了一個玩笑，讓他眼睜睜的站在死亡的世界看著竹馬玩伴內心痛苦而掙扎。

……他現在只渴求大家能平安離開了。

這麼想著，秦宇支撐起自己的身子，像是想逃離什麼，搖搖晃晃的消失在夜色下。

待人走後，楊昭昭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抬起頭來。
他只是坐在那裡，一臉的茫然。
他需要有人告訴他自己存在於世的意義。

以及自己到底值不值得被他人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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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詞有夠少

zhzhon123: 昭昭會不會自殺阿San值低到讓我害怕……

昭昭活下去…… (失語

喜歡你們 可不可以冥婚（幹

Sunam_: 這樣紅豆會再被竹馬打死一次，住手

虐我

BorderColliexx: 悠馬中不哭

昭昭你值得的

想捧著昭昭的臉告訴他你值得

seokegazawa: 我努力讓他活下去

yulancat: 謝謝透中 ，我幫你轉告他

zhou_yu_: 寶貝請 ，請來

生離死別與自我厭惡相纏太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