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睜開，頭雖然沉沉的但卻沒怎麼覺得痛，畢竟自己已經死了。睡在自己懷裡的是齊祐，轉頭看看對面床鋪已經空無一人，那兩人大概已經走了吧。
自己總是習慣性地抱著些什麼睡，難怪會覺得溫暖。這樣想著放開了覆在對方身上的手，緩緩的從床上坐起來盯著還在睡夢中的活人。

感覺腰上少了什麼，夢中正坐在天女散花上，低頭發現安全帶沒了但設施開始轉了……
睡夢中的齊祐皺起眉頭瑟瑟發抖地抱住自己。

oO（幹嘛？難道冷嗎？）看到齊祐瑟瑟發抖的樣子覺得好笑，又想起對方是在生病的事，於是拿過毯子給對方蓋上。

在夢裡快被甩出去之前，他唰地用男主角使用絕招的氣勢睜開了眼，然後吐了口氣安心地翻了個身，才發現自己睡在哪，旁邊有誰。
他眯著眼努力回憶了一下，然後揉著腦袋苦惱著什麼，「早……安啊。」

「早安，您感覺還好嗎？」記得昨晚對方喝了很多，完全醉倒在自己身上。

「大概……？頭好痛……」畢竟平常是沒怎麼在喝酒的，喝到醉的經驗也少有——醉的時候總是會說一些胡話，能避免都避免了。
「你看起來沒事……鬼這點真好啊。」一邊回想著昨天對方的所作所為，一邊坐起來難受地揉按著自己太陽穴，視線落在床鋪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的確也是當鬼的好處之一。」
「要不要到外面洗個臉之類的？」其實對昨晚的事都快忘的一乾二淨，看對方沒什麼大礙就從床上起來，順便整理一下身上的衣服。

整理著衣服才發現，自己身上還穿著昨晚國王遊戲交換的，屬於對方的衣服。
「我們衣服是不是該交換回來？」說著將對方的大衣遞過去，接著再將上衣脫下。

「啊，是該。」慢吞吞地解扣子，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因為頭痛還是什麼在拖延時間，最後有點依依不捨地脫下了襯衫還給對方，把交換回來的衣服套上。
總覺得衣服上有對方的味道……這應該是錯覺，因為真要有自己聞一個晚上也習慣了，沒有任何殘留的溫度，對啊，他已經死了。
摸著重新被高領保護上的後頸，茫茫然地看著自己抱著的大衣。

接過自己的襯衫，熟練的扣上紐扣，接著打好領帶的蝴蝶結再把綠色的馬甲穿好。
「怎樣？還需要再休息一下？」看著對方有點茫然的樣子，緩緩走過去將冰冷的手貼在對方額上「是不是還不舒服？」

「......」伸手想抓住對方的手，又很快收了回來。
「不，有點頭痛而已。」接著便起身直接向門外走，打算去洗個臉再回來。

「沒事就最好，我陪你吧？」收回手，跟著人一起走到門外。

「也可以。」看了對方一眼快步向前，幾乎是衝到了洗手台前洗臉漱口。
甩了甩頭，伸手將沾到滴水的頭髮往上耙，單手撐在洗手台上盯著鏡子，聽不出情緒地問了他一句，「你有想見的人？」

站在對方的不遠處看著，但卻被人的問題難倒了。
自己有想見的人？在記憶中似乎是有，但卻一直想不到是誰，於是到後來也就放棄了。
「應該沒有吧，為什麼這樣問？」

「突然想到而已，沒什麼。」鏡子裡的自己看起來找不到歸屬。
「如果有的話，會想從這裡出去嗎？」

想了想，其實這個問題自己已經想了很久。
「想，因為那是我生前的願望。但是，也只是如果而已。」為什麼在死前一直想著不想死，一定是因為那個自己一直想不起來的人吧。

「......」沉默的時間比平常都多
「我可以繼續在你房間休息嗎？」

究竟怎麼了？難道昨晚發生過些什麼嗎？
「當然可以，現在就回去休息嗎？」

「嗯嗯。」走得比房間主人還快，一進去就撲在對方的床上不動，過了好久才把手機拿出來開機，很快地送出訊息後又關機省電。
趴在床上沒有動彈，不知道在想事情還是在發呆。

oO（這究竟是自己的房間還是他的房間。）看著對方自然的進房間還撲在自己床上，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怎麼了？要繼續睡嗎？」

「不知道要幹嘛。」
「快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不想出去了......不出去會怎樣出去又能幹嘛呢？」

「不出去的話.....就只能死在這裡了吧。」
「還是您想一直住在遊樂園內？我不確定物資會不會永久持續下去。」大概是不會的，留在這裡只會死路一條。

「開玩笑的，我還是比較想活著。」
「只是覺得好提不起勁......」去做任何事。

「那也許是因為您在生病吧。」坐在床邊。
「等精神好一點的話就能提起勁吧？」

「大概？不過這種地方要怎樣精神好啊？」
「會願意回憶從前的事嗎？還是什麼都不記得了？」

「回憶過去的事沒什麼不好的。」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有一部分想不起來，被提起後垂下眼思考了一會兒，還是決定不說出來。「沒有什麼。」

「那昨晚的事情呢？真的忘記了？」

「昨晚的事......是指跟皓閔他們一起喝酒的事？」
「如果是這件事，我沒有忘掉？」只是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就睡著，然後直接跳到現刻。

「所以是除了這個以外都不記得了？那就算了。」
「人總是需要遺忘一些.....不需要被記得的。」
「......我也想要有什麼可以為之努力的東西......」開始不知道在說什麼，「但是我的預言也早就不準了，不知道能幹嘛。」
沒有目標而沒辦法努力是理所當然的，在這種地方失去幹勁也是理所當然的。

不需要被記得嗎，也許是也說不定，只是每次想起那件被遺忘的事，胸口就悶悶的。
「我不覺得您僅僅是為了預言而存在的。您是齊祐，不是預言家。」
「至少在這裡的期間，您可以為了活下去而努力。」

「再怎麼說也是神、」乾脆地咬住自己的舌頭，不讓自己繼續說下去，「沒事。」
「那的確是......」但現在就開始想了，到底活下去幹嘛？感覺什麼意義都沒有，也不知道這種想法為何而生，但就連最主要的目標都變得消極之後就沒幹勁了。
「現在的我就是個拖後腿的......」隱隱約約希望學弟丟下自己就跑，與此同時也害怕著自己一個人被留在遊樂園裡面，於是現在像鴕鳥一樣縮在看不見對方的地方，就當作不用面對吧，「啊煩死了，到底為什麼這麼煩躁。」是因為宿醉嗎？

「假如，真的沒有活下去的理由，想去死的話......」搭上對方的雙肩，拉近了一些兩人的距離。
「隨時歡迎來找我，我會讓您得到解脫的。」雖然掛著笑臉，但能夠很清楚的感受到語氣的嚴肅與認真，這種反差令人有點不寒而慄。

「......當然了。」他主動又湊近了一點，用幾乎貼上的距離對著他的眼睛看，「我答應過你的。」

「......」那藍色的眼瞳正反射著自己的臉，在那雙閃爍的眼睛現在就只有自己存在。
「但我覺得您活著會比較好，畢竟很溫暖。」指的是體溫。

「你這樣說到底是希望我活著還是希望我死呢？」伸手抱住對方，「我不理解啊......你在想什麼？」
「好想知道啊......我也太混亂了吧？」

就這樣被抱住，感覺有點驚訝。
但是卻很安心，很溫暖。不由得也伸手抱住了對方。
「我希望你死去，但卻不捨得現在感受的溫度。」少有地直白的說出內心的想法。
「呵呵，也許是因為從來沒有活人會這樣抱著我吧。」說著又抱緊了一些。

「講從來沒有就太過分了，在被困在這裡之前你一定也是被人深深愛著的吧。」
「深深地......被緊緊抱過吧，所以才怎樣都忘不了那種感覺。」將還有點痛的頭靠在對方冰冷的頸部，「所以才會一直想念誰......一直想見誰......」

感覺同時羨慕著他和他喜歡的人。

「嗯......所以，我才會喜歡被這樣擁抱嗎？」確實，每次接觸到對方的體溫時，一直困擾在內心的煩悶都會消退，仿佛就像回到生前一樣，被某人抱著，被某人愛著。
只是，她是誰？
「假如能從這裡出去也不錯呢。」下意識的說出這句話，在說出口後因驚訝而沉默了好一陣子，自己竟然有這個想法？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聽見對方的話之後心情更糟了，畢竟他已經死了啊，這個冰冷的溫度怎麼樣都不可能再溫暖起來了，從這邊出去更是不可期盼的夢想。
想著能出去就好了的你，現在正說著多殘酷的話啊，你知道嗎？或者你已經知道了......但也無可奈何？
「是啊，要是能出去就好了。」他嘗試鎮定地說，語氣聽起來足夠冷靜，卻有點遙遠。
「你，跟我，都是。」抱著他沉默了。

「不，我已經不適合再重新獲得生命了。」自己因死亡而扭曲的性格，已經無法得到救贖了。「也許我比較適合當個鬼魂，因為已經沒有可以失去的東西，所以才可以為所欲為。」
「......嗯。」猶豫了很久，還是無法說出現在自己究竟在想什麼，畢竟這個想法連自己都覺得訝異。

「實在是、實在是……」他不太能理解，自己並沒有感性到隨時會哭出來的程度，即使感性也只是像發瘋一樣的憑直覺去描述些什麼，現在眼眶中湧出的他完全無法理解，「不覺得太殘忍了嗎……」

聲音發顫，他用哭腔繼續說了，「已經死了卻被迫像以前一樣活著，即使如此真正復活的那一天也不會到來，比臨死還要更壓抑更漫長的……這種寂寞又無能為力的死與非死之間……不會覺得痛苦嗎？」

「也想要再活一次卻告訴自己這不應該……用那種理由說服自己真的好嗎？就只是看著希望著然後遠離這也是可以的嗎？」緊緊抓著對方的衣服，頭壓在對方肩上，瘋湧出的淚水打濕了一小塊深色，「已經死了所以原本的世界就回不去了，這種話說出來，不覺得太難過了嗎？」

沒想到自己的話讓對方哭了，從來沒有試過這種場景，原本想要將對方玩弄於股掌中，現在卻是自己懵了。
帶有哭腔的話一字一字的打落心頭，確實是自己一直所想的，卻又被強行封閉的想法。
是啊，明明死了但卻還像是活著一樣，其實真的很寂寞很痛苦。
「只是，人都是適應力很強的生物，無論死前還是死後。」一邊替自己崩壞的堤防作辯解，一邊伸手安撫懷中的人。
「已經習慣了，沒關係的，已經不會難過了。」因哭泣而微微顫抖的身體，不知道為何此時在心中升起一絲保護欲，自己究竟是怎麼了？
「那要是，殺人真的是可以再活一次的方法呢......要是那樣，您也能接受因為這樣而活過來的我嗎？」輕輕抬起對方的下巴，垂眼認真的與人對視。

不要習慣這種事情啊。

想這樣求他卻也說不出口，在這種地方，不習慣又能怎樣呢，畢竟是漫漫無期的生活……如果不習慣的話難道要一直痛到現在嗎？

「已經不難過……」也就是說曾經難過，這也是理所當然但讓人難受的事實啊，「實在是……」
太慘忍了。

對他的問句一陣恍惚，回神後才笑著喃喃道，「接受……那不是當然的嗎？」

因為人總是能分為熟悉與陌生，只要陌生，只要不認識，就算把他們都當成物品一樣，也不會受自己多少良知上的責備。無論其他人死了多少，也都跟貓狗鼠鳥無甚差別，就算憐憫也不會給自己多少觸動。已經幾乎無視第一次見面時惡意戳破氣球的事情，又或者逼著自己說出名字時威脅的舉動，只要是不願意接受的，都下意識當成沒有影響，不存在，即使腦中總有聲音喊著哪裡危險，現在就沉溺下去的話也再也不會聽見了。

只要去相信他，相信他。相信不會傷害自己，去信任他，甚至於把生命賭在對方身上。

他順從地讓對方抬起自己的下巴，直視著對方眼睛，「即使你滿手鮮血……我還是會饒恕你。」

「神不就是用來讓人脫罪的嗎？」

聽著齊祐對自己說的話，抬著下巴的手竟顫了一下。
自從死後，一直以來就只有自己一個的世界就像是崩塌了一樣。是光，是很久沒有看見的光。無言地看著那純淨的藍瞳看了很久，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又或者說不知道該不該接受這份來自自己本來不該信任的對象的救贖。
「儘管我可能會把你殺掉？」
「儘管你也許會成為讓我復活的祭品？」拋棄了表面的禮敬以及微笑，面對著死後唯一一個帶給自己溫暖的人。

「假如您不懼怕與我同行，我也願意相信您。」垂下眼，自然的在對方額上留下一吻。
「請讓抱著這個不應該的想法的我脫罪吧。」抱緊著溫暖的身體，將對方的頭靠在自己肩上，不讓人看見自己動搖的表情。

「不會害怕的。」他輕聲說了，「我相信你啊……」
脫離理智地相信著，毫無理由地許諾，雖然還有一部份懷疑著決定是否正確，但或許是遊樂園環境的摧殘，對自己沒用表現的認知，僅僅是對方的溫柔就能讓自己犧牲奉獻，全心信任。
從這裡感覺到被需要著。

高高在上的神明總是看著底下人們祈禱，並且為他們完成願望，或者給予啟發，有朝一日失去信眾的祂，等於失去了所有。祂百無聊賴不知能做甚，最後融入了人群之中，直到再次被信仰的那天，屬於祂的光才重新照在指尖。
照著想法走吧，就像以前那樣，恣意地狂呼嚎哮，在風中凌亂地展開翅膀假作飛翔，在眾人的眼光底下依然能在聚光燈中瘋狂，相信自己一次吧，即使「不正常」也無所謂的。
因為這裡有人願意相信自己。

「只要你還相信我……我就是你的神。」他靠在對方肩膀上，感受冰涼的氣息，但心中的空洞卻被某種成就感滿足了，「只要我還是你的神……我就有義務達成你的願望，讓我幫你吧，如果真的有什麼罪過的話……」

「就由我來幫你背負吧……」

「您是神，也是瘋子。」對於剛剛所聽見的一切，得出的結論只有一個——齊祐是瘋子。「但，我也是個瘋子。」
「這也許就是為什麼此時此刻，明明命運早就該分道揚鑣的我們，正抱在一起。」
溫暖的身軀就像陽光一樣，照亮一直在黑暗中的自己。
對，已經忘掉的東西就忘掉吧，對與現實脫軌的人來說也許已經不再重要了。畢竟在內心鬱悶的那一塊現在正逐漸消散，似乎正被某樣東西取代。
難道這就是信仰？從不相信任何東西的自己，卻得到了信仰的對象。

「......跟我一起、逃出這裡吧？」

「好。」他平靜答覆，靠在對方身上的動作有些依賴，明明是剛剛還說著要為對方承擔罪過的人，現在卻更像是依附的那方，「活著。」
「一直活到陽光灑下來的那天，」他似乎有點恍惚了，就連語氣都彷彿還在夢中，「一定不遠的吧，在看得見光的那天。」
「會再見面的。」又想起來對方醉酒後說的話，再一次保證了，「和你想見的人……」

沉默了一下子。
「其實我很害怕，要是真的看見了......」
「對方會怎樣看自己，自己該做什麼反應，因為記不起來了，這些情況我都沒有辦法模擬。」
「活著真的是一件很困難的事。」輕輕撫摸著齊祐的頭。

「就算不記得了，再見面了的話至少會放下心來吧。」溫順地給對方撫摸，感受冰涼的溫度透過頭髮傳過來，「......會是新的人生，如果你重新活過來了，也幾乎是再造了。」
死過一次的你，跟一直活下來的我們一定有差別。
「要讓你活過來就是一件很困難的事了。」他笑出聲，「也不知道傳聞是不是真的......我們只能朝這個方向努力了嗎？殺人？」

「新的人生......」這四個字對自己實在太夢幻並且沉重。
「您說的對。」輕輕的拉開兩人的距離，看著對方。「要是真的能跟那個人見面，我一定能放下心來的。」要是能再一次活著的話。
「但是，殺人。」雖然是微笑，但語氣卻十分沉著認真「您最好不要接觸這件事，因為這是我要做的。」
「留在我身邊，您只要留在我的身邊就好了。」作為對自己的救贖。

「為什麼？」沒辦法理解，現在只覺得應該協助對方做一切、任何可以達成願望的事情。
「我現在就一直在你身邊了......」如果死了的話也會。

「要是殺人是沒用的，您不就等於是在做無用功嗎？」
「無法被法律制裁、也沒有東西可以失去的我，才是最適合動手去殺人的。」撥了一下對方的金髮。「您的手不適合沾上血。」

「但是你們不能直接殺不是嗎？」
「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做不是比較方便嗎？」

「我有的是方法。」就如齊祐一開始只是自己的獵物一樣，自己殺不了，就讓對方自己動起來好了。
只不過，只是短短幾天時間，自己竟然真的覺得對方是真正的神明。也許被困在這遊樂園太久，儘管只是是一絲光明也肯去相信、去靠近。
「或者，其實你很想試試？」但也不太相信對方能做到。

「至少在餓死之前想幫上你的忙。」
「要做的話......一定能做到的吧。」喃喃，「殺人而已......」
雖然這麼說，但也知道自己如果真的做了估計會崩潰。

「不行，您得活著。」
「......不要變得跟我一樣。」像是難得抓住的救命稻草，現在是真心地希望齊祐活下去，他能得救，自己也一定能得救。
「醫務室不是每天都有派資源嗎？怎麼了？沒去拿？」

「其實蠻夠的，開玩笑的啦。」只是怕哪一天就沒了，而自己還不確定會在這裡待多久。
「抱歉吶。」為自己不合時宜的玩笑話道歉。

「嗯......這確實不太好笑。」
「要是不夠的話，就來找我吧？我會讓你活下去的。」自己並不能完全掌控客人的生死，但也能做到讓人不那麼快死掉吧。
「那，你的朋友怎樣？他一直都在保護你，對吧？」

有點認真地想了一下對方會怎樣讓自己活下去。
「嗯。」
「......」一個絕對不想傷害的人，對方特地提出來是什麼意思？

「......不想讓他死掉？」

「如果可以的話......」
「拜、拜託......？」不知道把自己放到什麼奇怪的地位去了

雖然自己已經沒有要威脅的對方的想法，但看見他這樣拜託，還覺得蠻愉悅的。
「可以喔，不對您的朋友出手。」如果是齊祐希望的，那就可以。

「太好了。」
「他應該……很快就能走了吧。」
「等他走了我就沒有認識的人了……」所以對誰下手都無所謂了，一定是這樣的，「不過我也真的不知道要幹嘛了。」

原本被學弟帶著玩設施就是為了出去，現在這種念想變得很淡以後瞬間就有種無聊的感覺，好像在這個遊樂園裡苟活著無所事事，或許這就是他們一直以來的生活？

「您還有我不是嗎？」
「又或者，跟你的朋友一起離開這裡？」
雖然現在是相信著對方，但也覺得就算對方這樣離去也沒關係，畢竟人都是適應力很強的生物。
再說，從剛才開始自己似乎已經將齊祐看得比自己重要了。

「我是說……活人。」他捂上眼睛又放開手，有點說不清現在的自己到底是什麼心態了，「……其他人我就……不在意了。」

「在幫你達成願望之前我是不會離開的。」如果達不成就會死在裡面吧。

「......謝謝你。」再確認了齊祐不會離開後，又抱緊了對方一下，相擁的時間久了感覺自己也粘上了些許活人的體溫。
這......說不定是真的可行？

因為是你的神，所以會答覆你的願望，無論是多麼無理。向我祈禱，洗去你一身鮮血，饒恕你所有罪惡，讓光依然為你指引前路。
神就是用來脫罪的，這種事情是知道的，將所有的過錯都推給我吧，只要你的願望實現了，我的任務也就完成了，不需要這樣堅持著自己承擔，因為你擁有代罪羔羊，就好好地利用他吧？不要心軟啊。

只要被信任就願意做任何事情，實在是太渴求這種被信任被景仰被信仰著的感覺，過於想念，在錯誤的地方錯誤地尋求這種滿足感，最後病態地歪曲成現在的模樣。被信徒蓋住雙眼的神明成為魁儡，無法分辨祈求或要求，只是隨著地面上的唱禱聲舉起做決定的手。

「……我得先回去。」他突然想起什麼，在對方鬆開自己後抬起頭凝視對方，數秒後笑彎眼，一汪澄澈的藍晃出一絲瘋狂的意味，他用力抓住對方的手，近乎握碎的力度，用發狂的靈魂看進對方眼眸，「送走他之後，我會回來陪你的。」

他躍下床鋪，似乎在確認什麼，張合左手盯著看了一會，才轉頭再次笑看對方，「我不會背棄我的承諾，你也不要。」

「就讓我賭一次吧。」他快步走到門邊，握上門把，按開，「不要讓我輸給這個該死的世界啊。」

「我會回來的。」直到再無依靠的時候。
閃身出去的他臉上依然維持著詭異的笑容，背著光模糊不清，揚了揚下巴重新關上了門。

「我等您。」
看著自己的藍瞳閃著瘋狂的氣息——他需要被信仰，自己則需要被原諒，只是各取所需罷了。
對著對方再一次的提醒，點點頭表示答應。要是背棄了的話，自己豈不會只能一直在這無底深淵墮落？直到魂飛魄散為止。
假若真的能夠重回人間，能夠獲得那心心念念的溫度，將自己過往的固執拋棄又如何呢。
待門關上，自己坐在床鋪上思考。自己終不過是敵不過生命的誘惑，齊祐只是一個躲藏自己懦弱的地方，但就這樣一直躲藏下去又有何不可呢？
想到這裡，就止不住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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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變到員工陣營

讃喔

學長終於下嫁庫家

我都看ㄌ啥

下嫁好好笑

你們這樣說你們沒在一起

yummy_15: 你看到了無神論者變成教徒的過程

根本已經是靈魂伴侶等級

神仙眷侶

幹你好好笑

結婚吧

你們好好看請交往

baeeun: 學長是神 怎麼可以讓他下嫁凡間（好矛盾）

amumumimimi: 他們不會交往（應該）

不交往閃婚

yummy_15: 你好怪

看到上班遲到
幹好喜歡
還沒看完先碼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