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最不願提起的回憶。
夢魘。

又一次的驚醒。
他喘著粗氣半伏在床面上，像是在防備又似是要攻擊，在眼睛被夜燈晃了一下後，他才脫力般軟軟的仰倒在床上。
夢中的人依舊揮之不去，在腦海中緊追著他不放。

那人俯身在他面上時被髮撫過的感覺、強迫他時肌膚接觸的觸感，日復一日沒有希望的生存著所感到的麻木......每晚都強迫著又回放一次。
一次又一次。

然而他卻又隱約留戀著那人無意識的溫柔、眷戀著那人低笑時的低沉嗓音，被擁抱住時所擁有的溫柔。
這是病吧？
他每晚都這樣想。
但他已經戒不掉了。

沈溺於過往，哪怕痛苦也不願意放下。
表面的自己愛笑開朗，與內在骯髒不淨的自己早就不是一個人了。
面具戴久了就拿不掉了。
他遲早要瘋的。
陪著那人一起淪落、沈淪到最深處的。

他記得最後那人總是在他耳畔輕語。
你逃不掉的。你會陪著我的。你是我的。
像是咒術。
也或許是斯德哥爾摩。
都無所謂了。
遲早要瘋的。

摸了摸耳環，他起身走到陽台，看著太陽冉冉升起。
身處黑暗卻仍渴求陽光。
但他早已感受不到溫暖。
他轉身進到浴室去衝澡，將自己打理好後穿上軍服就出了門。
將一室壯牙舞爪的夢魘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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