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呀，穆藥師您的手怎麼回事？數不清的同事與病人重複著相同的問題。
對此，穆只是揚起嘴角：「沒事，被一隻調皮的小魚咬的。」
──敢情您養了食人魚做寵物？！

沒再多做解釋，穆簽完文件匆匆打卡下班，這陣子他減少加班頻率、盡量準時回家。
畢竟，家裡有以撒在等著他。

掏出鑰匙轉開門鎖，穆的心情非常愉悅。

本來總是發著呆的日子被替換成了新的事物，雖然還是一樣待在水池裡，但跟醫院不一樣。

這裡有電視。

於是以撒每天的日子就是趴在水池邊，銀眸緊盯著電視螢幕上的畫面看得津津有味，尾鰭不自覺隨著畫面與聲音的拍打著水面，顯得心情很好。

許多常識與說話上的欠缺也逐漸補足，不像一開始的生澀。

然而看得專心也因此並未注意到門鎖的聲音。

並不是一進家門就看能看到以撒。

基於一種藏私的心態，穆將以撒生活用的水池設在較隱蔽的二樓起居室。
放下公事包，穆邁步往二樓起居室而去，用第二把鑰匙打開第二個門鎖；房門打開後，迎面而來的是電視節目特有的喧囂人聲。

銀白的人魚正趴在水池邊，目不轉睛地看電視。
每天每天，穆都會給以撒接觸一些新事物，電視就是讓以撒抱著不想放的其中一項。

「我回來囉。」穆走到水池邊，伸手在以撒眼前揮了揮。

視線裡突然出現的手讓以撒嚇了一大跳，整個人都彈了一下瞬間鑽入水中，一會平復了心跳才又緩緩浮出來。

「……歡迎回來。」攀回水池邊，對於特別要說些什麼這件事情感到些許不自在，以撒小小聲地說著。

接下來就是食物了吧？以撒雖然沒有露出太大的表情，只是睜著亮亮的眼盯著穆，尾鰭還是不自覺地晃動起來顯露著期待。

人魚一連串的小動作讓穆不禁莞爾一笑，比起初見面時的茫然無措，現在充滿生氣地小模樣實在可愛。

「今天給你帶了泡芙，也是一種點心。」
穆打開西點紙盒，從裏頭取出散發奶油香氣的泡芙放置於碟子，輕輕遞給以撒。
等以撒接過碟子，還不忘調侃：「一口一個，這次就不餵你囉。」

聽見穆的話以撒彆扭的將頭撇過，他不知道會咬到穆的手嘛……也不知道自己的牙齒這麼容易就造成別人受傷，想到這裡眉頭又忍不住蹙起。

以撒拿起其中一個泡芙在眼前盯了一會，才放到嘴裡，酥脆的外皮咬破後就嘗到裏頭甜蜜的奶油。

好甜……

又咬了兩三個後，以撒就悄悄的把盤子放到水池外，整個人都潛到水池裏面不作聲。

真可愛，這是在為昨天咬傷他手掌的事情愧疚？不喜歡被調侃？還是單純不喜歡奶油泡芙？
不管原因為何，穆並不打算讓人魚繼續躲在水池裡

「沒事的，這種小傷很快就好。」穆敲了敲水池的玻璃外壁：「別躲在裡面，還有東西想給你看看。」

纏著繃帶的右手掌依舊靈活，變換幾個花俏的手勢後，一個小小的黑色絨盒出現在手掌上，特別地顯眼。

以撒在水裡盯著絨盒不明所以，乖巧的浮出水面，再看了絨盒一會也沒盯出什麼花樣，看起來也不能吃，只好轉看向穆。

穆也不賣關子，乾脆地掀開絨盒上蓋，裡頭是一只設計簡潔的銀質耳飾。

穆從醫院帶走以撒時發現了一個小秘密。
他將人魚納入己懷，水珠打溼了他的白袍，熟睡的人魚倚靠在他身上展露著脆弱的脖頸，視線再往上是人魚細白的耳，小巧的耳垂上有一個快癒合的耳洞。
由此能推斷，以撒在失去記憶前應有配戴耳飾的習慣。

「要試試看嗎？」穆將耳飾遞到以撒面前，語氣溫和地詢問。

以撒沒有馬上回答，但映入眼簾的銀質耳飾確實吸引住他的目光，這樣小巧精緻的東西……他沒見過，但又覺得有記憶。

最後還是好奇地伸手拿起在絨布中的耳飾，尖銳細長的指甲讓動作操作起來有些笨拙。

很自然地就想將耳飾戴在右邊耳垂上，一嘗試就感覺戳到皮膚的痛楚，試了好幾次耳飾也沒有穿過去，以撒發出不滿的聲音。

人魚的窘境完全在穆的預料之中。

快癒合的耳洞要戴上耳飾並不是件容易事，更何況他沒有給以撒鏡子。

「你的耳洞其實快癒合了，我幫你吧。」伏下身詢問，卻是不容拒絕的語氣。

以撒一抬頭就能見到穆的臉，配上這偶爾會出現的語氣，總讓以撒不自覺的順著穆說的去做。

還是有點不情願的遞出了耳飾，以撒側過身湊近了穆的身邊，好讓對方方便做事。

不太情願的表情，配上溫順乖巧的動作，在穆看來是非常可愛的組合。

穆將以撒拉進懷裡，濕潤的水氣蔓延消散、懷裡的軀體在一瞬間緊繃僵硬。
「放鬆，只是幫你戴個耳環。」安撫性的拍拍以撒光裸的背，心裡感嘆以撒還是對他抱持戒心。

一手攬緊懷裡的人魚，另一手撫上人魚細白的耳。

就某方面來說，穆承認自己不懷好意──
他用拇指按揉著人魚小巧的耳垂，力道忽重忽輕，讓蒼白逐漸轉為一種鮮豔欲滴的紅。

感受到穆環在腰上與拍在背上的動作，那肌膚相觸的地方，以撒都忍不住的想著人類的溫度實在是太高了……這樣輕貼著都像是要灼傷自己似的高溫。

只是讓他更困擾的是，被揉弄耳垂的感覺真的太奇怪了，異樣的感覺漸漸地在身體深處蔓延開來，以撒忍不住的閉起眼繃起身子，白皙的臉上逐漸染上一層薄紅，緊抿著唇壓抑著那一點一點被帶起的酥麻感。

穆並不是沒有察覺到以撒的變化，也詫異以撒耳朵的敏感。

「忍著點……馬上就好了。」輕聲安撫，手上的力道卻越是放肆；
眼看小人魚快支撐不住，再戲弄下去大概會往他臉上招呼爪子。
穆深知見好就收的道理，手起手落之間將耳針刺入發紅的耳垂。

鮮紅血珠從傷口溢出，似乎在蠱惑著他前去品嚐。

他終究是個凡人，如同被人魚歌聲迷惑最終葬生於深海的漁夫一般，明知不可為卻還是吻上了人魚的耳，柔軟濕潤的口感、香甜帶著鐵鏽的味道，讓人無法自拔地沉迷──

當耳針刺過耳垂帶來的痛楚完全掩蓋不了身體的反應，只是帶來另一種更奇怪的刺激感，以撒迷糊著沒明白那感受。

應該結束了，以撒慢慢地放鬆身體，顫動著眼睫想睜開看清楚是怎樣的畫面，耳邊卻突然傳來濕軟的觸感。

耳垂被含住的瞬間讓以撒睜大了眼，反射性地推開了摟住自己的人，利爪跟著劃破了穆的衣服。

「你做什麼！」

以撒摀著右耳滿臉通紅的樣子，身上的魚鰭都忍不住張開，顯露主人受到的驚嚇。

哎，終究是克制不住、嚇到了小人魚……穆這麼想著，卻沒有表示出歉意，畢竟他原本就打算讓以撒成為自己的人。

「別生氣，你戴上耳環後很好看。」說完還不忘隨手取來鏡子遞給以撒。

「──！」

以撒怒睜著眸，僵硬著身子跟穆對視了許久，內心僵持不下的糾結，最後爪子一拍抓走了鏡子整個人潛到水裡角落去。

眼看襯衫被撕裂出一個口，穆苦笑：「真的生氣啦……」

再說什麼都沒用，穆決定讓小人魚冷靜一下。
畢竟，以後還要做更出格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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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以撒中！下次要開車了

辛苦穆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