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穿著高跟鞋但並不妨礙生的速度,也沒有發出半點聲響,就這樣以一定的速度不慌不忙地跟著。
跟了好一陣子距離夠近她才伸手拍了拍那人的肩,這麼嬌小柔弱的身影肯定是女孩子──
伊迪絲甚至還沒那麼理解愛,把少年的愛意狼吞果腹後並不覺得飽足,愛是那麼無形那麼容易誤解。
少年睡下了,像雛鳥般依偎著女人的身體。
晚安,她輕輕吻了少年的額頭,做最後的告別,並穿走黑色的大衣。
今晚夜裡霧氣濛濛,可惜了月,可惜了星星,也許今晚根本沒有月亮,伊迪絲邊走邊想像口袋裡的糖會是什麼味的,思考她並不是很喜歡無月的夜。
忽然誰拍起了她的肩,黑色大衣好像有些過長了,她回頭看去--
是一個不認識的女人。
回過頭來的少女一瞬間把生的記憶拉回許久之前的從前,那些杯觥交錯的宴會之中。
當時還幼小的他們與更加幼小的她。
當然她對這個女孩並沒有太深刻的記憶,只依稀記得女孩總是乖巧地跟在父母身後,就像她與親愛的雙生一樣。
她們沒有說過話,也只見過幾面。
為什麼會這麼肯定眼前的女孩兒就是自己模糊記憶中的女孩,其實生也不知道。
或許她認錯了,但她之所以跟上這女孩並不是因為這種無聊的原因。
而是罪惡,她聞到了極淡的血腥味。
這之中或許隱藏了她最喜歡的扭曲與瘋狂。
「夜很深了,您這是要去那兒呢?」她彎下腰,笑著與少女平視。
「My fair lady?」
她才看清了這不是女人,而是個少女,雖然伊迪絲認為這沒什麼差別,她的體型一般都比這個時間在外頭遊蕩的人們要矮上一大截,而且......
那身制服看起來有些麻煩啊,雖然這麼想,伊迪絲還是笑起來。
「正要回家呢!」
「深夜一個人外出是很危險的。」她看著少女似乎不太合身的風衣。
「不管是人類,還是吸血鬼。尤其是充滿大霧的夜晚,妳永遠不知道看不見的前方有什麼。」生伸出了手狀似溫柔的理了理眼前少女的衣領。
少女有一雙纖細的手,大概和伊迪絲同樣纖細,那雙手把伊迪絲的領子撫平,又瞬間把白皙的手看成白色的枝條。
真漂亮。
現在是幾點了呢,她想,從少年家裡離開前她忘了確認時間,不過他的家裡有時鐘嗎?
對方把她當成人類嗎,或是吸血鬼,說實話伊迪絲並不想被當成食物,但直接說感覺起來又那麼奇怪。
伊迪絲想了會,說是朋友失眠,需要她的幫助才能睡好,她等朋友睡著才回家,沒想到這麼晚了。
「這樣啊,那我送妳回家吧。」越是交談越是能感受到與自己相似的氣息,所以她對眼前的少女更加中意了。
「聽說最近殺人事件頻繁的發生呢,妳不會怕嗎?」隨口一提的語氣像是在說今天天氣真好,臉上的表情也十分平和甚至依然掛著微笑。
伊迪絲以點頭回應了少女要送她回家的舉動。 看著黑髮金眼少女的隨口提問。
「不會呢……因為夜晚很好玩,怎麼可以因為那些人就打斷我的樂趣呢?」
她甚至沒有自己就是那一員的自覺,不過人類犯罪者的確有些麻煩,她想起了少年,淘氣的笑了笑。
「看來妳跟我一樣都是夜之子呢。」跟在少女身側略略半步之後,看著她淘氣的笑容。
就像隻開心的小雲雀一樣,如此無憂無邪。
「雖然我也很喜歡白天,但白天終究不屬於我。」語氣一瞬間惆悵,但很快就恢復原狀。「只有夜晚才適合狂歡,縱情於一切快樂的事物上,妳說是吧?」
她喜歡快樂的事,也追尋快樂的事。
任性自在的像隻貓。
「是啊!」
聽到少女這麼說,伊迪絲的心情忽然間就愉快了起來,她沒想到穿夜巡者也能有這樣思緒的人。
她腦海裡的白玫瑰流淌著灰色的汁液,小雛菊張開嘴,在上頭撒上一把白麵粉,踩死後塗奶油舔乾淨。
「你看起來真不像會穿這件制服的人呢?」
伊迪絲還記得哥哥總說,這些穿制服的人保護著人類,多年來她把夜巡者想像成白馬王子身邊的騎士,還以為是些熱愛忠誠的人。
「看起來不像嗎?」雖然是疑問句卻用著肯定句的口吻。
「或許我、不、是我們,我們跟一般穿著這制服的人都不太一樣吧。」說起「我們」的時候語氣特別的溫柔。
「我不曉得妳對穿這制服的人的印象是什麼,至少我的話絕對稱不上正義之士,說是魔女還比較正確。」想起自己不是很好的名聲還有自己扭曲的心態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
或許現在走在她身邊的少女跟她一樣,都是魔女。
「魔女!聽起來很漂亮呢不過……我們?」
銀鈴般地笑聲從女孩的嘴裡溜出來,伊迪絲同樣的想像起少女和她若是魔女的姿態。
魔女必然是優雅、嗜血、暴虐無道的,她們腳邊時常佈滿紅玫瑰和屍體,蒼白的膚色和她挺像,若為魔女,伊迪絲認為那樣也不壞。
「聽起來很漂亮這樣的形容我是頭一次聽到了,真有趣。」像是被逗樂了,喃喃的又重複一遍「很漂亮。」
「我們、我們就是我啊。從一出生就在一起,相同的靈魂被一分為二的我。」溫柔的低語著。
「雖然被一分為二很痛,但沒有關係。我們會一直在一起。」
像是回答了又像是沒有回答,只有少女知道這是她少有的、對外人如此認真的回答。
「有機會的話或許能讓妳見見我的半身。」
伊迪絲沒有很能理解,但她卻同意靈魂一分為二是很痛的,她對少女的話語感到浪漫,這是多麼美好的感情啊。
「我叫伊迪絲,那你的半身叫什麼呢?」
「伊迪絲。很可愛的名字呢。」記下了女孩的名字才接著說。
「我叫做生(Iki)我的半身叫作式(shiki)。」少女吐露出發音奇特的單詞,推測女孩應該是不知道,所以稍微地解釋了起來。
「我們的名字不是英文,我們的父親不是英國人,是來自東洋的商人。我的名字的意思是生命(life),我的半身名字的意思是死期(death)。生與死是一體兩面的。」
「從日本來的父親嗎,第一次看到啊。」
日文對於伊迪絲是很熟悉的語言的,她和哥哥從小到大都要學兩種語言,雖然不確定日文的用處能用在哪裡,如今聽見少女的名字是日文,卻感到一絲懷念感。
她對這種取名的方式感到有趣,或許是沒想到有人會以死做為小孩的名字。她的本名可沒那麼特別。
「你們父親給你們取的名字真好啊,哪像伊迪絲,一點都不特別。」
「嗯、是呢,是叫日本的地方沒錯。伊迪絲能知道很厲害呢,有學過嗎?」其實自己也不太清楚所以有人一聽就知道還蠻驚喜的。
「聽母親說發音是一樣的,但這個字並沒有死這樣的含義在。」母親總是說生沒什麼好令人羨慕,死也沒什麼好讓人害怕。生與死是一體兩面,他們是一體的。
「我是覺得伊迪絲這個名字很可愛啊,像隻快樂的小雲雀呢。」
「是啊!我和哥哥都要學呢!」
似乎要追朔到很久以前,或許哥哥要了解一些,伊迪絲還沒到需要了解家族歷史的年紀,或是她的父母根本不覺得她需要了解。
「不過我的本名不叫伊迪絲呢,伊迪絲是哥哥給我取得小名,我很喜歡喔!」
「伊迪絲的父母真特別。」
畢竟真正能來英國做生意的東洋商人非常少,比起日本人還是中國人比較多。
看女孩如同自己一般隱約有著東方人的柔和輪廓,或許女孩就跟自己一樣帶有著東方血統。
「不知道伊迪絲的本名叫什麼,不過只要用自己喜歡的名字就好。活著就是要開開心心快快樂樂的,名字不過就是方便稱呼叫做什麼的其實不重要。」
「聽說爺爺是那邊的人呢。」
不知不覺就到了伊迪絲現在的住處,她站在門前,伸手扯了扯過長的大衣,還是燒掉好了,她想。
「我家就在這邊,生真是有趣呢,有機會我們來一起玩吧!」
而她所謂的玩是只普通的遊戲,或者是不尋常的玩耍,都隨著伊迪絲的心情變幻莫測。
正巧霧稍微散去了,月光照在他們倆的臉上,像是兩個洋娃娃在小小的佈景裡。
「好的,到時候我會來打擾的。」一邊說著一邊從口袋裡掏出了小瓶子。
那是一個大小只有少女手掌大的香水瓶,略帶粉紅色的瓶身看上去十分樸素。
「這是我父親調配給我們的香水。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不過我相信女孩子總是希望自己的味道香香的嘛。」
拉過伊迪絲的手將香水放了上去,有些俏皮的眨眨眼。
「妳知道的,穿我們這身制服的人鼻子總是比較靈一些。」
伊迪絲接過生給的香水,拿起來聞聞,櫻花香並不會刺鼻,淡淡的讓人聞起來很舒服。
聽見下一句話後伊迪絲馬上意會生的意思。可惜她沒什麼回禮可以回送,不對,回禮應該要是用心準備。
伊迪絲也投以笑容,是該再見的時候了。
「謝謝你!這是很棒的禮物,你的父親手藝很好呢。」
說完伊迪絲就向少女告別,拿出鑰匙進到家裡,脫下大衣,看著袖子上暗紅色的污漬。
真是麻煩呢,她想。
看著女孩進家門才轉身離開,一邊哼著歌一邊踩著輕快的腳步。
她這麼遲還沒到約定的地點,親愛的雙生肯定是很著急。但是沒關係,不管自己做了什麼總是會被原諒,更何況是認識了這麼可愛的女孩呢。
總有一天一定讓這兩個人見面,親愛的雙生一定也會很中意伊迪絲的。
這麼想著,在霧氣已經散去明亮月光照射之下隨著生•勒森布拉腳步而晃盪的斗篷如同蝙蝠的翅膀一般飛揚了起來。
謝謝伊迪絲中陪我對了這麼久,伊迪絲好可愛啊啊啊啊
哪有明明就是我回得很慢,生根本是自帶魅惑的魔女
其實一開始我跟式中討論魅惑感覺也不錯,但最後覺得讀心比較虐所以(ry(不要爆雷
不過我個人覺得魅惑在交流上是很尷尬的能力
因為大家人都很友好反而不知道有沒有用到
不過劇情上感覺很好用!!
想說小一本來就設定是個惡女,魅惑很適合她到處勾引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