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時間薩維諾打算四處繞繞，找點事情做才能甩掉思鄉情懷，他到處亂晃突然迎面而來一個黑髮褐眼的Alpha，身上有著濃厚的煙味。
這裡的人多半是黑髮，薩維諾灰白的捲髮在基地裡十分打眼，他向那人打了聲招呼又繼續往前走。
來到一個偏僻的角落，有個人在那兒抽菸。

會在這麼偏僻的地方表示不想被打擾吧？他猶豫該不該上前打招呼。
麥色肌膚、雪白捲髮的少年佇立在原地煩惱著。

虞喬看到來人的時候蹙起了眉，拿著菸的右手往下了些，好像打算把菸捻熄，但又打消了主意。
雖然沒有明文規定絕對禁止，但基地的長官總是不愛他們抽菸，對於身上有菸味的人看不順眼到了極致，有時更甚會用各種理由來找碴。
虞喬並不在乎，他依然故我，但也不代表他樂意被人看見自己在抽菸的模樣。

還好看見的人是個交換訓練生。前陣子訓練基地裡來了一批海外的交換生，和他們東方人有著不同的膚色與髮色，還有更深邃的五官。虞喬並沒有和這些人有過深入的交流，但多少還是打過照面。
他記得這個少年的面孔，印象中還蠻好說話的。想了想，虞喬又抽了一口菸，這才朝對方釋出善意，他淺笑點頭。
「哎。」

當眼前的青年勾起嘴角發出的一個簡單音調，就讓薩維諾放鬆了身體，他回想青年的名字似乎是虞喬？
對東方的名字他有些困惑，弄不明白短短的兩的發音如何能表示個人和家族名。


視線移到虞喬夾著菸的右手，想起有個朋友曾說過菸是苦的，只有懷著心事或沉重經歷的人才會喜歡吞吐那苦澀的菸。
想起這番話就覺得眼前抽菸的人也被苦澀包裹，薩維諾從口袋裡掏出一把繽紛的糖果走上前，雙手捧著糖遞到那人面前。
他漾起柔軟的笑容，溫和的松綠眼眸直盯著虞喬。

虞喬完全沒想到對方會走到自己面前，甚至是莫名其妙的就想塞一把糖果給自己。
原本就悠閒抽著菸放空的腦袋在此時更像停機了一樣，他怔然望著對方手裡的五彩繽紛，然後又對上那一雙漂亮的綠眼。過了數秒，他才眨眨眼，遲疑的開口。
「你……你幹哈啊……？」

聽不懂而茫然的歪著腦袋，像隻雪白蓬鬆的幼崽。
薩維諾乾脆拉起對方空著的手，繽紛的糖果撒落在虞喬的掌心。
「給你。」揚起嘴角露出燦爛的笑容，這讓他看起來更像個孩子，聲音軟糯的說道：「甜甜的。」

——用甜蜜的糖取代苦澀的菸吧。
薩維諾松綠的眼眸如此傳達。

沒有意識到自己講了方言，虞喬只覺得對方自來熟的舉動讓他不知所措，但明顯對方是帶著善意的，所以他抓好那把糖果避免它們掉落，然後把右手的菸往地上一丟，用軍靴踩熄。
他看著手裡的那把糖果，每一個包裝都十分精緻，看起來口味也不同。他略顯無奈的抬眼看著一臉純真的少年，在那雙期待的綠眸下拆了一顆糖放到嘴裡。
甜膩的水果滋味立刻在舌尖散開，虞喬嘗不出是什麼味道，但還是笑了。
「你還是小嘎子啊，咋身上的糖賊多。」

看虞喬吃了糖果，薩維諾想起從前和朋友們分享食物的喜悅，他的眼眸閃著明亮的光，像是含括了星辰。
對方願意接受他的糖，他們是不是能成為好朋友？這樣就不會再感受到寂寞了吧。


雖然他對虞喬說的話不甚明白，但一心想著要和對方交好，所以薩維諾仍努力的接話：「我不是小嘎子，我是諾多！」
互稱小名更顯得親近，隨心的也替虞喬取了個暱稱，薩維諾比了比自己又指著對方說道：「諾多、喬喬。」

虞喬認真回想了少年的名字，應該是薩維諾才對。
這麼說對方是有和自己交好的打算吧，否則也不會給自己取了個綽號。虞喬把嘴裡的硬糖咬碎，散開的糖果片在口腔裡來回翻轉，僅僅用了這一秒的時間他就決定了要接受薩維諾發出的友好善意。
眼前這名有趣可愛的少年或許可以成為不錯的朋友。
「嗯哪，喬喬、諾多。」他學對方的動作比劃著，又指指角落，「坐那，嘮嘮嗑唄。」

只聽懂了前兩個字，薩維諾還是乖乖走到虞喬指的角落坐下。
其實從頭到尾都聽不大明白對方在說什麼，終於在聊了大半天、互通小名後，薩維諾提問了。
「什麼是『落落嗑波』？」複述的發音還不標準。

「為什麼你說的話跟平常不一樣？」他記得平常訓練時，若跟虞喬分在同組，也沒有遇過像今天一樣聽不懂對方說什麼的情況。

聽見對方的疑問之後虞喬才發現自己講了不少方言，興許是情緒一直太過放鬆，他甚至沒注意到剛才薩維諾都沒聽懂自己說的話。
虞喬感覺到一股燥熱從脖子爬上臉頰。
「咳、……」他盯著少年好奇又天真發問的臉，平緩情緒以後才回答：「嘮嘮嗑……就是說我們聊聊天的意思，是我家鄉的用語。」
「我忘記切換過來了，對不起。」他捏著手裡的糖果，故作鎮靜的把玩。

「雖然聽不明白但很有趣，以後你也教我好不好？」因為成為朋友而自在起來的薩維諾，恢復了以往在路卡爾的聒噪，像極了啁啾不止的雀鳥。

「喬喬的家鄉是什麼樣的地方？你來訓練基地多久了？你會想念家鄉的朋友嗎？」好奇的問個不停，少年的問題昭示了他內心思鄉的情緒，還有誰都能注意到的異常，一般來說若問到家鄉定然會提到家人，但他卻避開不談。

「太多問題了啦。」聽著一連串的發問，虞喬先是慢條斯理的停頓了一會兒，把帶著甜味的口水嚥下，「你想學的話我是可以教你一些，我的老家在東北方，秋天去的話可以看到一整片的楓林，你看過楓葉嗎？紅色的。」
「冬天的時候會下雪，我們那裏有很多山，還有湖，到了春夏百花盛開也非常漂亮。」他的語氣溫柔起來，「小時候都跟哥哥和朋友在外面玩，不過我十多歲的時候就離開老家了，跟著爸爸到他工作的都市去。」

光是聽虞喬描述就讓薩維諾開心得眼眸閃閃發亮，像是聽故事的孩子興奮不已。
「我沒有看過楓葉，也沒有看過雪。喬喬的老家聽起來好棒，感覺是很美的地方。」
因為自己不曾經歷，所以他格外喜歡聽別人訴說，彷彿這樣他也身在故事之中。


就像他沒有兄弟姊妹，聽見虞喬話裡提到哥哥便好奇的問了：「喬喬的哥哥是怎麼樣的人？」
大概所有的獨生子女都曾幻想能有兄弟姊妹，他也曾是如此，但後來意識到不能成真的幻想只會讓自己更寂寥，他便不再抱有虛幻的想法。

「晚上就寢前的自由時間你來找我吧，我看看我手機裡面有沒有照片，給你偷看一下。」看見對方露出了十分嚮往的表情，虞喬想了想以後又邀約道。
「我哥哥呀……他一直很寵我。小時候我很皮，經常把我哥哥欺負到哭。」他吐了吐舌頭，笑容仍像個淘氣狡黠的少年。虞喬又伸手拆開了一顆糖丟到嘴裡。
「現在我哥哥不會哭了，但他很怕我哭，我就繼續欺負他。……雖然我很壞，不過我也很愛他的。」

「好耶！」薩維諾得到邀請開心的大聲歡呼，還不停的確認：「真的嗎？真的嗎？那我晚上去找你！」

接著虞喬說了兄弟間的互動，薩維諾彷彿聽見多麼不可思議的事情，眼睛瞪得又大又圓，嘴巴也不自覺大開變成一個圓圓的Ｏ，他無法想像眼前的青年有那樣頑皮的一面，愣了一會兒才乾巴巴的吐出幾個字當作評價：「喬喬、淘氣。」

但對方談到對家人的愛還是讓他羨慕不已，那樣的感情對他而言如同繪本中幸福美滿的結局，隔著虛幻的牆無法觸及。

虞喬在嘴裡滾著那顆糖，把手裡的包裝紙壓平又折起，然後塞到薩維諾面前，對對方給他的評價似乎不怎麼在意。「這些糖果都是什麼口味啊，我怎麼連吃了兩個都吃不出來。」
「那你呢？你有兄弟姊妹嗎？」

「唔、我記得有草莓奶昔、鳳梨汽水、蘋果紅茶......幾乎都是水果糖呀。」雖然這麼說卻都是混合了其他調味的水果糖，不管在哪個地區大概都是罕見的口味，因為要來這裡待一年，薩維諾在包包塞了不少這種糖。

「我沒有兄弟姊妹。」他抿了抿唇有些不安，他一直知道自己的成長背景不一般，甚至是許多人眼中的怪異，所以他猶豫該不該繼續說下去，他不敢確定虞喬會怎麼看待他。

「很特別欸，這些糖果是你從你的國家帶來的嗎？」虞喬新奇的又看了看手上的那把糖，開始猜測剩下的會是什麼有趣的口味。
「你是獨生子啊，你爸爸媽媽沒想說再生一個陪你嗎？不然一個人也蠻無聊的。」儘管明顯察覺到薩維諾的情緒改變，虞喬還是若無其事的問了下去。

「嗯、嗯啊。」明明是談到喜愛的甜食卻因為接下來的話題而緊張得懸起一顆心，他結結巴巴的說道：「他們、唔......我很小的時候他們就分開各自再婚了。」
大概是起了個開頭，接下來的話就順多了，他回想自己過去的生活說道：「我住在爺爺奶奶家，直到爺爺奶奶過世，我在街上流浪了一段日子，之後被人撿到，有兩位長官成為我的監護人。」


簡化描述省略了中間許多的細節，或許是因為他不想承認，自己被多次拋棄的事實。
他屏住呼吸緊張的看向虞喬，像是等待判決的犯人。

虞喬靜靜地聽著薩維諾說完，放下手裡的糖果紙，抬手摸摸對方蓬鬆柔軟的白髮。
「那你很厲害呢，一個人生活想必很辛苦吧。」總算明白了對方情緒改變的原因，虞喬也並沒有特別去思索要說什麼安慰人的話，只是直接的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小時候我也不懂為什麼我爸要把我帶離開家鄉，大人們做事總是有自己的理由，雖然現在我也是大人了但我還是搞不懂我爸在想什麼。」他聳聳肩，伸展筋骨換了一個坐姿，「雖然很艱苦但你還是好好的活到現在了嘛，還跟我參加同一個訓練，看不出來你也是個狠角色。」

因為被摸頭而再度漾起笑容，緊張陰鬱一掃而散，松綠的眼眸裡恢復了明亮的光彩。僅是這樣簡單的對談，誠實的坦露過往與被接納，讓薩維諾開始產生一種信賴，他輕蹭虞喬的掌心，不自覺地做出撒嬌的舉動。

不知為什麼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他摸了摸方才緊咬的下唇，心理慶幸自己有來到這裡才能遇見虞喬。
「我、我沒有跟你們那麼厲害，我還有很多要學的。」露出傻傻的笑容，顯然心情愉悅許多。

提到訓練他才注意到休息時間不知不覺過去了，因為專注的跟虞喬聊天，時間過得特別快。

「哈哈，等等的射擊訓練我們來比賽一下啊，我可以教你幾招我跟溫子學的技巧。」虞喬把剩餘的糖果塞進口袋，站起身以後順手把地上的菸蒂撿起。「差不多該回去了，走吧。」

❖

夜晚，薩維諾洗完澡後便換上睡衣，趁著就寢前的自由時間去虞喬的寢室玩耍。
他穿著橘色的連身袋鼠睡衣，頭上的帽子有一對大耳朵，腹部的地方還有個大口袋，裡面放了一隻小袋鼠玩偶，身後一條尾巴晃啊晃的，遠遠看去就是一隻大袋鼠在走動。
「叩叩叩。」薩維諾開心的哼著歌敲響虞喬寢室的門。

虞喬正趴在床上看書時聽見了門外的聲響，他起身下床去開門，猜測是薩維諾依約過來找自己玩，但當他打開門看到對方以後還是愣住了。
「你——」他張口結舌的看著薩維諾一身可愛睡衣的打扮，手撐在門把上一動不動。

「喬喬——我來找你玩了！」袋鼠耳朵的帽緣太大，薩維諾伸手拉扯了連帽，露出被遮掩的燦爛笑容。

不明白對方為什麼要一臉驚訝的模樣，他歪了下腦袋，袋鼠耳朵也跟著往側邊一甩。
「喬喬？」伸手在對方面前揮啊揮，試圖喚回虞喬的神智。

虞喬眨了眨眼，忍不住好奇的伸出手往對方腹部鼓起的袋子探去，摸出那隻袋鼠玩偶，他拿在手裡看了好一會兒，玩偶的兩個黑色小眼睛回看著他。
「你真的是小孩子欸，諾多。」他又好氣又好笑地把玩偶塞回去還給對方，側過身讓對方能進入自己的房間裡。

還以為對方說的是年紀，便一本正經地回道：「我已經19歲了，不算小孩子囉！」
薩維諾把小袋鼠玩偶抱在懷中踏進虞喬寢室裡，雖然是同樣配置的房間，但就是和他的寢室感覺完全不同。

房間內簡潔乾淨，整體看起來很清爽，櫃子上擺了些瓶瓶罐罐，似乎是髮膠和保養品之類的，書桌上一塵不染，旁邊有個擺滿了書本的櫃子。
他好奇的轉了一圈，覺得房間裡沒有擺飾品看起來很寂寞，便將小袋鼠玩偶放在書桌的一角。
——這樣房間看起來可愛多了！

「喬喬你有好多書喔，如果書掉下來好像會被掩埋。」

「對啊，都是我爸和我哥給我的，說是要我在這裡的期間讀完。你不喜歡看書嗎？」虞喬把床鋪上的書闔起放到書桌正中間，他坐在床沿看著薩維諾放在桌上的袋鼠玩偶，好奇問道：「你放那裡幹嘛啊，難道是要送我嗎？」

「應該是喜歡吧？」明明是回答卻顯得不太肯定，他在看書這件事上從來都沒有選擇，小時候是沒有書可看，被兩位長官監護後，她們嚴格訂下他的書單——心理學、策略、醫學、毒物、歷史......總之都是些讀起來艱澀的內容。

「以前上學的時候，同學間流行愛情小說，我很喜歡那種浪漫的故事。」雙手捧著臉一臉嚮往，但隨後又變成無奈的笑容：「但長官不喜歡我看那種書就全扔了，我只讀她們選好的書，雖然知道那些書很重要，但讀起來、唔，很吃力。」


「對呀，讓小袋鼠陪你就不孤單了！」以為對方在擔心自己沒有陪睡的玩偶，他還接著說道：「我還有狗狗陪我，所以小袋鼠送給你沒關係！」
要不是行李空間有限，他大概會帶整床的玩偶來訓練基地吧。

「真的假的啊，要送我……那這隻小東西叫什麼？你有給它取名字嗎？」
虞喬一邊從床頭邊摸出自己的手機，一邊打開屏幕，桌布是深藍色的，上面有許多白點如雪片飛舞。
「我對愛情故事沒什麼興趣，我喜歡看懸疑推理的小說。」

「你怎麼知道它有名字？」覺得有些驚喜，大部分的人根本不會想到有人會替玩偶取名，更別說問它們的名字，他開心得像是在和虞喬介紹自己的朋友：「它是Raab，拉布。」

蹦蹦跳跳的撲到虞喬身旁，異常興奮的說著：「愛情故事很棒呀——浪漫的相遇、命中注定的伴侶，然後永遠幸福的生活。」
發出一聲嚮往的嘆息，周圍的空氣彷彿都飄散著甜膩的花香，若是不制止大概會不停的說下去。

——但是並不會真的永遠幸福。
虞喬在心裡接道。一時之間他安靜下來，只是沉默地看著薩維諾。
他曾經也這麼想，以為自己和她選擇了彼此，能包容接納所有，能愛能呵護一切，可是最終，她還是轉身離去。有一瞬間虞喬懷念起記憶裡那個女孩身上的紫菀花香。

「不說這個了，你不是要看照片嗎？」他生硬地打斷對方，稍稍舉起手機示意。

「要！」
沒注意到對方微妙的沉默以及刻意轉移話題，薩維諾蹦蹦跳跳的到虞喬身邊坐下。
「要看喬喬的家鄉，還想看喬喬的哥哥！」捧著臉十分期待的說著。

（卡個圖樓）

他打開相簿，隨手找出很久前的照片，畫面中出現了一張表情嚴肅的面孔，五官和虞喬有些許神似，同樣有一頭黑色的短髮，深棕色的眼睛光彩煥發，看起來英氣勃勃，像是已少年得志。

「沒有更小的時候的照片了，這大概是我哥剛二十歲的樣子吧……其他照片你自己翻。」他翻了幾張照片給薩維諾看，接著直接把手機塞到人的手哩，好像打算在旁邊解說就好。

把手機拿起來，打量的目光在虞喬和相片裡的人來回游走，雖然面容與輪廓十分相像，但氣質卻截然不同。

「唔、喬喬的哥哥看起來比較......認真？還是該說可靠呢？」歪著腦袋陷入思考，眉頭皺成一團結，想了半天找不出該怎麼描述，最後只吐出一句：「反正就是跟喬喬給人的感覺不一樣！」


翻看相片，他的目光停留在一張美麗的風景照。
湖面上波光瀲灩，點點光芒在湛藍的水面躍動，一排染紅的楓樹圍在湖邊，陽光灑落在樹上，金色渲染了紅葉形成妍麗的漸層。
他看得入迷連讚嘆都忘了。

「你──我也很認真可靠啊。」虞喬把手往薩維諾的肩膀上搭，湊上前的笑臉像是要對方在自己做出什麼之前趕快就範。
「這個湖離我老家不遠，大概走個十幾分鐘吧。不過湖蠻大的，要繞完一圈大概要走半天。」

轉頭看著虞喬湊近的笑臉，薩維諾很仔細地打量的一遍，不管怎麼看都無法用認真可靠來形容，反而有幾分痞痞的感覺。
他抿了抿唇沒說出口，但不認同的想法都寫在臉上。


把注意力拉回相簿，手機裡除了風景外還有不少人物照，他每張照片都仔細的看，像是玩偵探遊戲般從裡找出虞喬的哥哥、虞喬本人，不認識的人他也會好奇地一一詢問。

「這個是誰？」已經快變成身家調查的感覺，他指著相片裡的女孩，烏黑的長髮、眼眸如墨、五官深邃，是個漂亮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