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狐面具的青年大喇喇走進來,泰然自諾的在空位上坐下,好似完全沒看到店主人冷淡的表情,自顧自的和對方說著話。
「2號先生~~~我跟你說阿,新的遊戲機要出了耶!」他拉拉寬大的外套,一隻橘白色柯基犬從他帽兜開口探出頭,眨巴著黑眼珠和他一起看著對面的店主人。
「2號先生要不要一起買啊?我有認識的朋友可以算很便宜的進貨價喔!」
眨著藍眼,面對空無一人的當鋪,002號沒有任何的偷閒與動作,就僅僅是站著直視空無一物的牆,如服飾店展示的人偶一般,靜靜地等待客人上門…直到大門被用力推開——
「…午安。」轉而面對進門的熟客,002號那毫無表情的的撲克臉依然沒有任何變化,只不過,對方那推開門的方式讓他開始思考是否要換個安全且無聲的自動門了。
在準備對人開啟無視技能之前,他卻被對方外套裡的小生物吸引了注意力…
那毛茸茸又睜著黑溜溜大眼的犬科生物…感覺……似乎有種無法言語的吸引力,讓002號無法不去在意牠。
而煩人熟客的話語002號難得的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嗯?抱歉,藍先生,請您再重複一次剛才說的話…如果不重要不重複也可以。」
「你剛剛是想無視我吧?!太過分了!虧我還特別帶總經理來找你玩!」
察覺2號的態度轉變,藍不滿的嚷嚷著,他把柯基犬從自己外套裡抱出來放在櫃檯上,有著奇怪名字的柯基犬湊近2號嗅嗅,然後便乖巧的在櫃檯上趴下,任藍一下一下搓著牠的毛腦袋。
「我說遊戲機啦,之前問的時候你不是說你有玩過?」
他歪了歪帶著狐面的腦袋,一副真拿你沒辦法的模樣,不知怎麼看著有點欠揍:「最近要出新款了,問你要不要一起買!很便宜喔!」
短小的狗鼻子湊上自己的臉聞了聞,002號有些驚訝,不知該如何反應的他甚至摒住了呼吸,直到總經理趴了下來。
「遊戲機嗎…」002號將手抵在下巴思考了會,要是研究員回來後發現有新的遊戲機一定會很高興…
「雖然玩過,但僅僅玩過一次,我對電子娛樂方面不是很理解,而且…」他抬起頭,藍瞳對上了那張狐狸面具,接著說。
「我沒有能一起遊玩的對象。」即使是要給未來的研究員一起玩的,但提早購買似乎是沒有意義的,002號如此的認為。
「遊戲又不一定要跟很多人玩,你可以自己打劇情遊戲通關練等.......算了,看你的樣子沒興趣,那就跟我一起打吧,雖然我弟每次跟我打遊戲到最後都變成在打架。」
劈哩啪啦按著手機下單,完全不聽人說話:「到時候貨到了我再拿過來,還可以幫你裝好喔,多貼心~~」
自誇也豪不害羞,藍一如往常完美的展現出他的厚臉皮。
「…」這樣莫名其妙的受到不必要的幫助也不是第一次了,002號只好默默地接受突然的一筆遊戲帳單。
望了下自己租來的工作環境,這裡跟最初來租借時的環境樣貌可說是一模一樣,幾乎沒有太多的改造,的確還有多餘的空間可以再放置遊戲機之類的東西…
「…藍先生要把遊戲機安裝在這裡嗎?」
「不然你想裝哪?是也可以外送到府.......呃抱歉,把平常工作的收費項目混在一起了,總之不一定啊,如果你有想放其他地方我也可以幫忙啦,免費喔!」
比了個充滿銅臭味的手勢表示ok,藍打量了一下對方的店面空間。
「你的電視放在哪啊?裡面房間?」直接認定對方有電視螢幕,畢竟是個科技進步的時代,這應該是家家戶戶都有......吧?
「後門那裡雖然是倉庫,但並沒有電視螢幕。」002號解釋著。
畢竟是工作場所,002號認為電視機並不是必需品,就連自己住所中的電視螢幕也是擺好看的,並無連線。
「既然是要和藍先生一起玩的話,那麼裝在這裡應該是最合適的了。」沒有安裝在住所的打算。
「你真是我遇過最不像現代人的情報商了,2號先生。」
打從心裡對對方的生活模式發出讚歎,藍拿出手機又下訂了一款基礎的遊戲用螢幕。
「好了,都訂好了,你到時候想擺哪?還是讓總經理幫你挑?」
藍抱起狗放到地上,胖柯基看了看他,意思意思的走幾步又趴下來軟爛。
「我判斷我的工作需求有智慧型手機與電腦就夠了。」娛樂方面對自己來說也是不需要的活動…新聞則是使用智慧型手機就能得知了。減少不必要的開銷能省一筆錢花在其他用途上…當然,002號什麼都還沒說,帳單又多了一筆了。
看著總經理走了幾步後又趴了下來的軟懶模樣,002號覺得還是交給自己來決定會比較恰當。
「螢幕就裝在這裡,遊戲機就擺在沙發旁呢?」指了指自己站的檯面後方的一大面牆,電視劇掛在上頭,對面就是沙發,感覺挺合適的。
「手把可以無線,遊戲機才需要跟螢幕連結,也擺牆那邊吧,你要不要順便買個擺主機和配件的櫃子?」
藍今天簡直就是來當一日推銷員榨乾2號錢包的,而且遊戲機裝好,玩最多的肯定也是這不要臉的傢伙,可憐的錢包主人不知有無發現這件事。
「總經理~~~不動的話腿會生鏽的更嚴重啊~~~來運動一下?一、二、一、二......」
又把柯基抱回櫃台上,總經理毫無反抗讓他擺弄,肚肚朝天的仰躺著,讓藍輕抓著兩條短短後腿前後擺動做著復健。
「是嗎?抱歉我對遊戲機真的不是很瞭解…那就都交給藍先生來配置好了?」因為不理解乾脆都交給對方來辦,不過這也代表了002號對人的信任有一定的程度…但似乎沒發現因此自己的荷包要變得更瘦一些了。
遊戲機的事情解決後,看看現在的時間點應該也不會再有客戶上門了,002號也稍微放鬆心情,將戴著手套的手,與總經理那短小的前肢碰上——
「?!!」雖然隔著皮料碰觸,但肉球的觸感還是能感受的到,002號倒吸了一口氣,這種其妙又難以言語的感受是什麼??
002號的神情難得有了變化,他有些慌張的望著藍,眼神中看得出他不知所措的在求救…
「這、這種感覺是正常的嗎???一種心理上難以言喻的變化??」
原本正忙著看2號的牆思考該買多大的櫃子,聽到2號的話後有點莫名其妙的回頭。
「拜託,別講的像你對總經理一見鍾情好嗎?」
伸手直接揉捏總經理的爪子:「很棒吧,聽說貓的更好捏,但我每次遇到的貓都對我超兇的根本不讓我靠近。」
「一見鍾情?不,我不認為我有與動物違背常理道德的愛戀。」雖然002號認為自己的確是蠻喜歡這些毛茸茸小動物的,但並沒有到愛戀的情感,他認真的跟人解釋,並繼續跟總經理手碰手的玩著。
「我見過巷弄中的野生貓科,牠們似乎都有很強烈的警戒心,我不認為藍先生主動接近牠們是好主意。」劈頭就判斷會被貓兇一定是對方的問題。
看2號帶著手套跟狗玩,疑惑的咕噥:「你不拔手套嗎?這樣哪摸的出毛跟肉球的優質感覺。」
關於野貓他當然也沒到白目的衝上去亂摸,他嘆口氣撐著臉,指尖輕敲著面具,發出沉悶的叩叩聲。
「不我真的覺得我很無辜啊,是我們其他成員養的一隻貓啦,明明平常被抱著摸著看起來都很乖,我只是靠近了一點他就朝我嘶吼耶,像見到死敵的那種態度,我可什麼都沒做啊!」
「不行,即使是動物…我也不想拿下來。」至於原因是什麼,002號也沒再繼續說下去。
「也許是人的氣質吧?」連對人情世故都還不是很能理解的他也都做出這個結論,要是他是貓,也不想被藍先生隨意靠近的。
「那麼…藍先生會因此厭惡貓科嗎?」都被貓討厭了,不免自己也不喜歡貓?
002號好奇的詢問。
「只是好奇你這樣到底摸起來感覺如何,不拿當然是也沒差啦。」
自己也是個成天帶面具的怪人,不會硬去逼2號脫手套。
「不討厭啊,只是不給我親近就討厭也太幼稚了吧,我一天到晚被我弟嫌煩我也還是愛他啊!」
摀住胸口一副深情的樣子,然而事實上會被嫌煩也是自作自受,但顯然藍並沒有原因出在自己身上的自覺。
「還是能有觸感的,只是相較於直接觸摸,會比較遲鈍而已。」感覺藍先生對於自己的舉動似乎也異常遲鈍呢。
「我也…不會討厭,就算被討厭也不會討厭對方的…」話題似乎逐漸不在貓的身上了,002號繼續摸著總經理,但模樣看起來若有所思的。
「這麼說來藍先生打算玩什麼類型的遊戲?我只玩過一次對戰類型的。」彷彿強制結束一個話題一般的,002號自動開了另一個話題繼續。
「在家大部分是打對戰類型啦,合作解謎也有,那種你應該蠻擅長的吧?」
配合的接下2號新開的話題,不知怎麼在這時候就變得很靈敏,沒有再提起之前討論的內容,讓人懷疑起這傢伙總是不聽人說話的ky行為都是故意為之的。
「遊戲的話先用我的線上帳號登入試玩,你有興趣可以自己辦一個帳號然後買自己喜歡的。」快速幫2號規畫著最划算的方案,雖然2號大概都覺得沒差。
被2號摸著的總經理已經瞇起眼睛,看起來舒適的快睡著了。
「合作解謎?不,我從來沒有玩過,其實我並不清楚自己擅長什麼類型的遊戲…」想著自己第一次玩遊戲後就被人說無趣的經驗…也許自己並不擅長玩對戰類型的吧?到底對什麼東西有興趣也不是很理解…
「我想能玩藍先生的遊戲就夠了。」自己喜歡什麼也不清楚的話,跟著人就可以了吧?
002號邊說邊摸著摸著,總經理已經安穩的入睡,露出的神情看來非常的令人感到治愈。
「沒問題啦~~凡事都是需要接觸嘗試一下的!說不定2號先生你就會開始覺得有趣呢!」
雖然他對此事沒抱多大希望,從他認識2號一年多以來,這人根本只對毛絨絨生物顯露過較多情緒..........不,至少還有對毛絨絨顯露過情緒,不然他簡直都要懷疑跟自家組織合作密切的情報商2號其實是什麼電腦衍生出人工智慧之類的。
看看總經理舒爽的攤著四隻睡成泥的樣子,藍拍拍總經理小肚子,被騷擾的狗抖抖耳朵,卻沒有醒來,睡得十分安穩。
「覺得…有趣……嗎?」002號的手離開了總經理身上,又再一次的回到下巴下抵著思考。
「吶,藍先生覺得“有趣”的定義是什麼?」那個詞是被說無趣的自己無法理解的,002號一直很想理解這件事,人們口中所說的“有趣”到底是在什麼時候,什麼樣的情緒下會有這樣的感受呢?
「這種事情查字典比較快吧,手機拿出來我唸你打,f-u-n........好啦開完笑的,讓我想想.......」
被2號盯著看,阿藍連忙做了個冷靜的手勢,阻止自己被2號丟出當鋪。
「如果某件事,你既沒有責任或義務,也不是受人所託,而是發自自己的意願去做,並從中感到愉快的情緒,就是你覺得這件事很有趣啊。」
阿藍聳聳肩:「同樣的道理反推回去,有趣的人事物,大家自然會想去接觸靠近。」
這樣解釋面前的人到底能不能理解呢,雖然是個聰明的傢伙,但在情緒之類的事情上,2號每每刷新他的認知啊。
「原來如此…我會……試著讓自己有趣起來的。」畢竟研究員說了自己無趣過,那麼這樣讓自己變得“有趣”也是要學習的一個部分,002號點點了頭,好似下定了決心。
「幹嘛讓自己有趣,這想法本身就很不有趣啊!」
帶著狐面具的白髮青年站起來張開雙手,雖然看不到表情但他的語氣總是那麼地有活力並充滿情緒。
「享受這個世界!先對這世界上存在的某些人事物發自內心的感到有興趣想去接觸!在這個過程中你才能逐漸理解那些東西之所以讓人感到有趣的吸引力在哪啊!」
他激昂的音量稍大了些,躺在櫃檯上睡覺的總經理有點被吵醒打了個噴嚏,藍頓時放低了聲音:「總之,2號先生你就是接觸的東西不夠多,每天關在這老當鋪裡可不會讓人變有趣喔。」
「…好吧、我會多多去嘗試與接觸新的事物的,為了讓自己變得有……嗯、總之會努力的。」雖然已經習慣對方這樣有些激動的大動作與語氣,但002號並不會如平常般,認為這樣的藍先生很煩躁。
這時候藍先生的話反而很有說服力,002號也決定照對方的指示去嘗試看看…
畢竟,對方跟自己不太一樣,是從出生就生活在“外面”這個現實世界的人。自己有太多無法理解的現象與想法都值得依據對方來做參考了。
002號也輕摸著總經理的頭安撫著。
時間過得很快,也是到了該下班關店的時候了,也許下班之後能像藍先生說的,多去接觸一些沒接觸的事物看看,一瞬間002號好似露出了微笑。
「謝謝藍先生的建議。」
道謝完同時也代表結束了這次的對談,002號將總經理抱起還給了對方。
「小總~是不是吵到你啦~回去給你吃點心原諒我吧~~」
親暱地抱著總經理蹭了好幾下,才將外套拉起三分之二,將狗塞到外套裡只露出頭,睡眼惺忪的柯基犬打了個大哈欠,繼續窩在他外套裡打盹。
「不用謝啦,反正只是聊聊天,今天訂的東西到貨後我會先傳訊息給你約好時間再過來幫你弄,下次見啦2號先生。」
聽得出對方在送客,藍也沒有多留戀,踏著輕快無聲的步子,將門推開一道縫後縮著肩膀靈巧的鑽出去,明明可以這麼的安靜,卻總喜歡在踏進店門時發出劇烈聲響,實在讓人難以理解想法的青年就這麼離去,還給了2號安靜沉寂的空間。
揮揮手,送走了這位吵鬧的熟客。
只剩一人的空間裡因此更突顯了寂靜…
002號也提起了皮箱,準備打烊店舖,與夜幕一同打卡下班。
2號第一個限交就送給搭檔啦耶
努力掏空2號錢包的阿藍…我喜歡
(2號:
謝謝my夥伴沒讓2號3秒就把阿藍扔出去(交流兩句完結###
替2 號ㄉ錢包流淚,認識阿藍真是不幸ㄉ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