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朽,腐壞且緩慢溶解的日常。
或許,打從一開始就不給予任何期望,會比較好?
聲音擠壓著心神,言語炸裂出空間卻不再帶有任何意義,人的意志混雜過太多顏色顯得混亂,他不再願意去分別其中的意義,相遇摩擦過的溫度不足夠去溫暖周身。
失去意義的存在,他這麼解釋著自己當下的狀態。
狀態模糊著知覺的傳導,失去判斷自我對錯的能力,匍匐在地面掙扎著挪移過了人情事故的泥沼。
緩慢。他開始散落。
先是聽力的喪失。
並不是意指實質耳膜的受損,而是無法去接受聽到任何一絲帶有意義的樂音,到人與人之間的交談,直至任意無意義的物體碰撞聲。
大概是下意識地自保,原本勉強支撐著基本生活需求的音樂用品賣場臨時工,無法忍受且沒辦法去解釋,成了活脫脫的地獄。
他還勉強記得。
那是個臨近下班時間的忙錄巔峰,明亮的廣大場域散佈著漫步的人群,櫃台前站滿了排隊的結帳人潮。
強烈的賣場冷氣冷冽著吹過皮膚,物理性地破壞著他的知覺神經,亮得螫眼的白光反射過CD殼刺痛著眼睛,冷汗滑過後背的感覺使他下意識地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