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著沈明煜的頭顱走入殿前，滿朝文武鴉雀無聲，只聞他輕微步伐，像極鮮血滴落絨毯的悶響。

年輕的天子顯然對此感到不滿。

「朕聽聞道人有要事相秉，卻不知攜此賊人首級前來，又是何意？」

殿上宦臣湊近年輕皇帝耳邊，新皇帝是他從小帶大的娃，三兩句話輕飄飄入耳：「皇上，這道人和反賊早有掛勾，使的我看是妖法，非是仙道之流－－」

耳語未竟，卻只見殿前來人抽出腰間飾刀。一把雁翎刀刀身冷冽古樸，即使出入戰場帳營，也未曾示人以刃。
現今出鞘，他只手持刀，刀刃指地；誰也未見他移動分毫，頃刻宦臣頸間血線迸發，濺灑龍袍。

人頭滾落殿前天子腳下，雙目圓睜，鮮血淋漓。

「護駕！」

「大膽妖人！」

「－－貧道籌算國運，」他甫開口便冷冽如刀，雖未染血，亦無入鞘之意。

他垂眸看著懷中沾滿污泥、披散長髮的頭顱；沈明煜鮮血流盡，然雙目始終未曾闔上，靜靜的看著一切。「前來稟報。」

「新帝失道，誤信讒臣。」即使被重甲侍衛團團包圍，他依然面色如水。
始終國仇家恨與他無關，分明是入凡問塵求道，如今他卻越發疑惑，究竟天道何在。

「住口，給朕將他拿下！」

新帝氣急敗壞，然而包圍的兵馬無人膽敢寸進。
他懷抱著沈明煜的首級，音聲清朗，步步朝殿外走去：「賊亂五年，黨朋干政；天地失德，旱澇成災。荒年饑饉，民不聊生；以至此時，鐵騎兵馬入關，破盡世間正法。」

朝堂內一片死寂。隨著話音落下，他已行至殿門口。外頭藍天白雲，陽光正好。
凌塵子回眸看向小皇帝驚懼的模樣，神情漠然堪比寒日霜雪。

「俞淮帝十七年，天子重病，崩於逃難道中。萬蹄踐踏，屍骨無存。」

誰也不知道這究竟是預言抑或詛咒。
他們只知道，馳騁沙場的沈將軍，身負開國天命，有上仙相助。

「幽之，我們走。」

傳聞上仙可策知往來古今，從來算無遺漏。

其所預言，必定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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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棒
心疼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