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受的傷早已痊癒，但目標的逃離猶如久久不癒的傷疤一樣，嘲笑著他──笑他蠢、笑他弱。

鬫言翟不知道當時的自己是怎麼了，居然寧願自己受傷、目標逃走，也要救一旁的孩子。他不懂這種突然萌芽的東西是什麼，但是他不想要，他要的是從前那個不懂任何感情的自己，可以狠狠下手不顧旁人死活的鬫言翟。

爬梳下過長的瀏海，他之前接到了組織指派的任務也順利完成，正當準備回組織的路上時敏銳地察覺到身後似乎有人跟蹤，那腳步聲是訓練過的，可惜、火候還不到，鬫言翟有點想會會此人交個手練拳腳；也順便找回那個殺人絕不留情的自己，他放緩腳步，悄然地反握匕首等著對方接近，只要一瞬他相信能立刻將對方斃命。

他能想像他一刀刺穿對方的喉嚨時那溫熱的鮮血噴濺在臉上的感覺，也能想像對方死不瞑目驚恐而絕望的眼神，那是多令人興奮的剎那。

一步、兩步、三步──他計算著步伐，再一步他就可以實現他腦中所想像的事。

『白蠟樹。』

該死的，他忘了將耳機拔掉，鬫言翟倏地加快步履，邊走邊聽情報組有什麼話要說，他不理情報組的事在組織內早就傳開，偏偏上頭在他任務失敗時要他一定得聽情報組給他的情報，鬫言翟不想卻也知道這上層難惹，是以他每完成任務都一定拔掉耳機省得聽些無聊的話，偏偏今天他忘了──

真他馬的忘得不是時候。

『白蠟樹，你被跟蹤了。』

廢話他當然知道，鬫言翟默不作聲。

『應該是祕情局的人，我告訴你路線甩掉他。』

可以做掉他不用甩掉，他思索一會後僅應一聲：「嗯。」

利弊衡量間，他只能選擇聽從組織。

在情報組的指揮下，鬫言翟左閃右躲，先是閃進暗巷、再來是錯綜複雜的小路，還得防著監視器以免祕情局的情報員能從監視器上發現他。

小路上很多民宅，在後陽台曬衣的自然也多，鬫言翟順手摸走一件外套穿上。

『左轉。』

他聞言左轉，是條大路，人潮眾多，就這樣他混在擁擠的人潮中轉搭著大眾交通工具，像個普通平凡的上班族，出了地鐵後他拔掉耳機，鬫言翟知道他甩掉祕情局的人了，至於情報組？他不想再聽他們說什麼，看著熱鬧的街頭他決定放自己一天假。

去你馬的失敗，他一定不會再讓自己有失敗的機會。

Fin.